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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一千萬貫？”李乾順懵了，不過他馬上明白過來，林沖這是索要一千萬貫的費用。
一千萬貫，我去，你窮瘋了吧！把党項賣了，都不值一千萬貫吧。
倒是每年我們眼巴巴派出大批官員到東京，不就是因為那五十萬貫的歲賜，全國上下都當個寶似得，給你一千萬貫，絕對沒有。
身為帝王的李乾順，談到了價錢，不好意思討價還價。但是為了表達氣憤，他還是站起身，朝著亭外望去，同時有意無意掃了一下皇后。
耶律南仙心領神會，拉著張婉的手開始巴拉巴拉的打感情牌。一會說党項地廣人稀，土地貧瘠，荒無人煙啥的，一會又誇張婉有同情心，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妹子。
張婉礙不過情面只能稱是，最終答應幫著去和林沖說說情。然後就走到林沖身邊低聲說了一通，林沖反過來又竊竊私語了一番，張婉聽的是連連點頭。
等張婉跑回來告訴耶律南仙“沒錢也不要緊，可以用物品抵債。只要交齊一萬匹戰馬，一千萬斤高品質鐵礦石，就等於抵扣一千萬貫。”
耶律南仙皺了皺眉頭，林沖這一口咬的可太狠了。
党項沒錢，一千萬貫拿不出，然後野狼軍開出了更惡劣的條件，軍馬和鐵礦石。明眼人都知道，這兩項物品交給野狼軍，只會讓他們的實力更上一層樓，分明就是飲鴆止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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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党項有不答應的權利嗎？顯然沒有，但是就這麼答應卻又不甘心。
“物品數量巨大，一時難以湊齊，可否分為兩年支付？”
“可以，不過數目要上浮兩成。”
李乾順心算了半天，最終同意了這個方案，兩年之內交割完畢。但是他接下問道“那貴軍什麼時候，回到自己的防區？”
看看敲詐李乾順得手，林沖也不想逼人太甚，便欣然說道。
“既然陛下如此寬宏大量，在貴方交割第一筆物質的時候，我方會把平橋鎮移交，等到物資全部交割，我方會將鹽州交給貴方。”
這話聽著沒什麼問題，但是也就意味著平橋橋東到東廓這一片土地，兩年之內歸屬林沖管轄。可變係數太高，但是因為李乾順手中籌碼太少，很難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經過最終權衡，李乾順還是很憋屈的答應了這個條件。畢竟，這一次能保住興慶府不失，也能在兩年後收復失地，這已經超過預期太多了。
當然，兩年之內，要籌備一萬兩千匹戰馬，兩千四百萬斤鐵礦石，的確是肉疼的。不過，既然自己還是党項的帝王，頂多多去捉一些奴隸去養馬，去挖礦就好了。
東方是野狼軍地盤不能去，只有北方的契丹，南邊的吐蕃，西邊的高昌回鶻，再過去西邊就是花拉子模。這幫傢伙相對於巨龍一般的野狼軍要溫順得多。
叮！
李乾順忽然靈光一現，他有了一個新想法。於是走近林沖問道“將軍此番戰績，放到朝堂之上只怕是要晉封郡王了吧？”
嗯？這貨突然關心起自己的封賞，怕是有所企圖，不過這事也沒必要否認。“那就託陛下的金口玉言了，若能如此，臣感激不盡！”
李乾順眼珠轉來轉去，似有所言，遲遲不開口。
林沖也就故意不接話，想跟我玩心計，看我不憋死你。
倒是蔡攸看了尷尬，便問道“陛下，可是還有是麼吩咐？”
李乾順不再猶豫，便說道“實不相瞞，党項人丁不興，但是牧馬、挖礦、種地，沒人不行，相比周圍地區，擒生軍裝備太差，所獲人口入不敷出。”
“然後呢？”蔡攸問道。
李乾順笑了笑“若是貴軍能夠提供一部分軍援，党項便能夠獲得足夠的人口，這樣才有可能完成貴軍所需物資的籌備。”
好事，原本還想著什麼時候能夠做成軍工大單，沒想到生意就找上門了。
林沖潑了一瓢冷水過去“我為什麼要提供軍援？你們完成或者完不成協議的物資，和我們沒多大關係吧？”
李乾順聽這話心中就是安定，這個語氣分明就是同意軍援，但是需要一個能打動他的理由。
好吧，對這個無利不起早的傢伙，李乾順已經大致知道了脾性。
高昌回鶻和契丹與野狼軍不搭界，李乾順也不想林沖插手自己大後方的事情，青塘吐蕃是唯獨雙方都接壤的地區。
眼下高原上自相殘殺，四分五裂，不，足足分裂成三四十個大小不等的勢力，彼此混戰。要不是青藏高原的獨特地理條件和險要關卡，早就被大宋和西夏嚼的骨頭都不剩下。
所以他選擇了青塘，準備和林沖合夥打劫，然後坐地分贓。
“青塘和吐蕃，無主之地，我們可以攜手拿下，林郡王，意下如何？”
咦，這傢伙看來腦袋開竅了啊，居然知道來料加工模式，有前途。
林沖拉著蔡攸坐下，“陛下，娘娘，談了半日，且先品嚐一盞鄙府的茶湯，如何？”
茶湯，不就是拿著茶葉和香料、肉、油脂一起煮開麼，稍微有錢的党項人每日必飲。即便你們是茶葉故鄉，也不必故弄玄虛吧，就不信你林府茶湯有什麼稀奇？
耶律南仙接上話道“如此有勞了。”
隨著林府茶博士上來，党項內侍時刻監督著她，在帝后面前施展行雲流水般的茶藝。
這一番近似於虔誠的煮茶、篩茶、沏茶，看的大家賞心悅目，直到每人一小盞清湯分到面前，才接過來聞一聞，神清氣爽，品一品，天高雲淡，實在聞所未聞。
“沒想到，今日能領略林氏如此高雅的茶藝，當真三月不知肉味了。郡王，非常人也，佩服佩服。”李乾順最大的優點就是知錯能改，善於學習。
耶律南仙也撫掌鼓勵，讚不絕口，她悄悄對張婉說“妹子，你真是好福氣啊！將來龍飛九天之時，還望能夠多多照佛党項一二。”
張婉微微笑道“娘娘，這話可說不得，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我家老爺可就百嘴難辨了。”
耶律南仙白了她一眼，沒忍住又悄悄品了一口茶湯，果然回味雋永，絕世好茶。（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