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嬌嘴角動了動,美麗的眼睛裡似乎有什麼東西一閃而過。不過,也只是僅僅一閃而過!她很快嚴肅了臉色,說:“葉興盛,你的心意我領了,手錶我不能收下!”

“為什麼?”葉興盛急了:“許市長,這表沒多少錢,只是我的一片心意而已,又不是什麼特別貴重的物品!”

購買這塊手錶,葉興盛花了一萬多塊錢。

一萬多,對工薪階層來說,是蠻貴了。

不過,拿一塊一萬多塊錢的手錶送給堂堂市長,這根本不算什麼!

“不為什麼!”許小嬌將盒子推回去:“葉興盛,你應該知道,男人是不能隨便送禮物給女人的,女人也是不能隨便收男人的禮物的。你別可忘了,你是結了婚的人。我問你,你給我送手錶,你妻子知道嗎?”

“子梅,她,她還不知道!”葉興盛囁嚅道。

“那不就得了?”許小嬌以教育人的口吻說:“你偷偷給我送手錶,有沒有想過,萬一你妻子知道了,她會怎麼想?我和你妻子現在也是很要好的朋友,我可不想成為破壞你們倆關係的罪魁禍首!”

“不會的!子梅她不會介意的!”葉興盛鏗鏘有力地說。

“哦,是嗎?”許小嬌冷冷地笑了一下:“那你告訴我,你送我手錶,為什麼不告訴子梅?”

“我”葉興盛語塞,一時找不到更好的解釋。

許小嬌將葉興盛的包拿過來,將裝有女士手錶的盒子給裝進去,語氣也柔和起來:“盛,這塊手錶,我真的不能收!你或許不知道”

起身走到窗前,透過窗玻璃看著窗外市政府院子裡那株茂盛的梧桐樹,幽幽地說:“我曾發誓過,送我手錶或者項鍊、戒指的男人,必須是我相伴一生的男人,不然,我不會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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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身回到座位上,表情恢復了剛才的平靜,盈盈的目光盯著葉興盛的眼睛看:“現在,你應該明白,我為什麼不能收你的手錶了嗎?”

“收手錶不一定是那種關係,難道你就不能破例一下嗎?”

“不能,絕對不能!”許小嬌的語氣鏗鏘有力。

葉興盛苦著臉:“認姐弟你已經不同意,送你手錶,你也不收下,在你面前,為什麼我都是輸家?嬌,你就不能讓我贏一下嗎?”

“別的可以讓你贏,這個能讓你贏嗎?”正好有一陣空調風吹來,將許小嬌額前的頭髮給吹亂,許小嬌伸手捋了捋頭髮:“葉興盛,省旅遊局調研團很快就來咱們天元市,你還是別有任何歪念,抓緊時間熟悉一下你寫的調研稿吧。不然,到時候在會議上,省旅遊局調研團的專家要是向你發問,你答不上來,別人會以為你作弊,我也不好幫你說好話!”

“嬌,你為什麼這樣?你幫了我的忙,卻不讓我感謝你,你這是打算讓我揹著心裡負擔嗎?”葉興盛衝許小嬌苦笑了一下。

“這算什麼心裡負擔?咱倆是好友吧?好友就不用說這個!”許小嬌不以為然地說。

“好吧,那我去熟悉一下我自己寫的調研稿!”葉興盛幽幽地嘆息了一聲,告別離去。

走到門口的時候,心裡有些不捨,便轉過身,朝許小嬌投去期待的目光:“嬌,你初來乍到,還沒安頓下來,要不,這段時間,你到我家吃飯吧?我親自給你下廚!”

“你的心意我領了,我”

沒等許小嬌把話說完,葉興盛心一陣疼痛,他朝許小嬌打了個暫停的手勢:“嬌,你別說了!你的大道理總是一套一套的,我輸了還不行嗎?我只是想到你一女的,既要忙工作,還要自己做飯,真的很辛苦!”

許小嬌輕鬆一笑:“葉興盛,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會關心人了?吃飯的問題,你就別為我擔心了,我在招待所吃飯,那裡的飯菜還不錯!省旅遊局調研團很快就來調研,你要是想拿下天元水庫經營改制領導工作小組組長,就別在我面前磨磨唧唧,趕緊去熟悉你的調研稿吧!”

省旅遊局調研團是在週二早上來到天元市的,副市長符兆亭被安排去迎接省旅遊局調研團,這讓他感到很意外。市委書記關仕豪不是說,許小嬌推薦葉興盛當天元水庫經營改制領導工作小組組長嗎?許小嬌為何還安排他去迎接省旅遊局調研團?這該不會是許小嬌的一個計謀吧?

符兆亭苦苦思考,許小嬌此舉到底是何用意,卻愣是想不出來。

如果能夠獲得省旅遊局領導的表揚,這對自己競爭天元水庫經營改制領導工作小組組長非常有利,符兆亭深深明白這個道理。儘管猜不透許小嬌的心思,符兆亭還是非常高興地接下這個任何,並且和接待處處長一道,把省旅遊局調研團給接待好。

許小嬌的目的,符兆亭直到開會的時候才知道。

省旅遊局正局長是正廳級幹部,他親自帶隊下來調研,天元市自然非常重視,市長許小嬌親自主持召開會議。因為市委市政府將天元市定位為旅遊發展城市,

會議上,省旅遊局局長就葉興盛所寫的調研稿,狠狠地將葉興盛給表揚了一番。

市委副書記、市長許小嬌跟隨在省旅遊局局長後頭,也表揚了葉興盛,說葉興盛在京海市工作的時候,曾經和她一道抓過旅遊方面的工作,成績突出,具有一定的成績。

除去個別出差在外的,市政府所有的黨組成員都參加了這次會議。省旅遊局局長和許小嬌這麼一唱一和地表揚葉興盛,加上符兆亭平時的作風過於囂張,葉興盛的地位和人氣一下子提升了好多。

在表揚葉興盛的同時,省旅遊局局長還問了葉興盛一些跟旅遊有關的問題。這些問題,葉興盛事先早有準備,他侃侃而談,還不時地穿插國內外一些著名專家的觀點。他的發言深入淺出,觀點新穎,極具說服力,博得了一陣陣熱烈的掌聲。

副市長符兆亭也參加了這次會議,他好不容易逮住一次機會,也發表了對天元市發展旅遊的一些看法。然而,事先沒有準備,也沒有參考過專家的觀點,這使得他的發言顯得蒼白無力,一點說服力都沒有,跟葉興盛比起來那簡直是天地之差。這個發言非但沒有為他加分。反而是他的威信降低了許多。

在省旅遊局調研團走了之後,許小嬌立馬接著召開市長會議,把所有的副市長召集到一塊,討論分管單位的問題。

因為有之前省旅遊局局長表揚葉興盛的鋪墊,市委副書記、市長許小嬌大膽地在會議上提議,讓葉興盛分管市旅遊局。

在召開市長會議之前,許小嬌特意又去找了一趟市委書記關仕豪,她把省旅遊局局長表揚葉興盛一事告訴關仕豪,並且表明了她的態度,她打算把市旅遊局交給葉興盛分管。

在許小嬌到來之前,市委副書記、市長鄭振東草擬的副市長分管單位調整方案中,分管市旅遊局的是副市長符兆亭。許小嬌把市旅遊局交給葉興盛分管,毫無疑問,她這是為葉興盛競爭天元水庫經營改制領導工作小組組長做鋪墊。

市委書記關仕豪雖然心有不滿,卻沒有反對。畢竟,副市長分管單位調整是市政府那邊的事情,這件事是工作上的調整,不是人事安排。作為市委書記,他如果干涉市政府那邊的工作安排,那就顯得太霸道,太不把許小嬌放在眼裡。

許小嬌可是新來的市委副書記、市長,他可不想在她剛剛到來的時候就跟她發生矛盾。

於是,面對許小嬌的提議,關仕豪並沒有說什麼,只是強調了一下,天元市水庫經營改制工作十分重要,這件事必須召開黨組會好好地討論。

許小嬌並沒有當場向關仕豪提議讓葉興盛出任天元水庫經營改制領導工作小組組長,只是提議讓葉興盛分管市旅遊局。只要葉興盛分管市旅遊局,他拿下天元水庫經營改制領導工作小組組長,基本上是板上釘釘的事兒。

前市委副書記、市長鄭振東所作的副市長分管單位調整方案,許小嬌在市長會議上全盤否定,她根據自己的瞭解重新做了調整,葉興盛不再像之前鄭振東所提議的那樣,分管的全是冷門單位。除了市旅遊局,葉興盛還分管市教育局、市國土局等單位,原先他分管的市質監局調換給別的副市長分管。

許小嬌把她所做的調整方案公佈出來,別的副市長都沒說什麼,唯獨副市長符兆亭臉色非常難看。

早在市長會議召開之前,符兆亭就已經從市委書記關仕豪那裡瞭解到許小嬌的安排,關仕豪提醒他,新來的市委副書記、市長十有**是葉興盛的人,他必須做好心理準備。

符兆亭當時很不滿,他很直接地對市委書記關仕豪說:“關書記,您是市委書記,是天元市一把手,天元市的大大小小事務,全都是您說了算。您可以不必把其他任何人放在眼裡的。”

符兆亭這句話顯然是提醒關仕豪,別把新來的市委副書記、市長許小嬌放在眼裡。

符兆亭如此狂傲,關仕豪並不想多說什麼,他是市委書記沒錯,但是,這一路當上市委書記,他靠的主要是自己的能力,他在省裡頭並沒有特別厲害的關係。許小嬌這個市委副書記、市長是在特別關鍵的時刻省裡頭安排下來的,他哪裡敢跟她作對?他怎麼可能為了符兆亭的利益而把自己的官帽拿來做賭注?他總不能為了幫符兆亭而連自己的官帽都不顧吧?

市委書記關仕豪的冷淡態度,讓符兆亭意識到,關仕豪他是指望不上了,他只能靠自己的能力在天元市市政府殺出一條血路。

就自己的關係和在天元市市政府的資歷和地位,符兆亭覺得,許小嬌再怎麼過分都會給他點面子,比如,遵照前市委副書記、市長鄭振東的意思,把市旅遊局交給他分管。

然而,聽完許小嬌所公佈的副市長分管單位調整方案,符兆亭肺都氣炸了,他最想分管的單位市旅遊局竟然交給葉興盛來分管。那倒也罷了,市國土局竟然也還是由葉興盛繼續分管,許小嬌這不是存心跟他作對嗎?

他朋友已經拿下玉泉溪邊那塊空地,如果市國土局繼續由葉興盛來分管,就葉興盛那德行,肯定不會給那塊空地發放採礦許可證的。如此一來,他如何向朋友交代?

怒火熊熊燃燒,符兆亭喘了幾口粗氣,想把怒火給壓下來,卻終究還是沒能壓下來。

許小嬌剛公佈完副市長分工調整方案,符兆亭便立馬舉手大聲說:“我反對!”

那一刻,整個會議室都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符兆亭身上,氣氛相當尷尬和緊張。

“符市長,你有什麼意見嗎?”面對滿臉怒火的符兆亭,許小嬌顯得相當鎮定。

“許市長,前任市委副書記、市長所作的副市長分管單位調整方案,是經過他仔細考慮的。鄭市長在天元市當了好幾年市長,他對天元市市政府的所有副市長都瞭如指掌,他所做的分管單位調整是經過深思熟慮的,有一定的合理性。可是,你為什麼把他所做的分管單位調整方案全都給推翻了?別的不說,就拿葉興盛副市長來說吧,之前,鄭市長所作的副市長分管單位調整方案中,葉興盛副市長分管的單位是市圖書館、市檔案局、市文聯等等,為什麼您一來就安排這麼重要的單位給葉興盛副市長分管,您是不是有私心?”

在官場當中,極少有人直接跟一把手衝突,直接點名批評別人,符兆亭如此不顧別人的感受,批評許小嬌有私心,這等於犯了官場大忌!

敢於跟一把手叫板的人有兩種,第一種是關係特別厲害,不把一把手放在眼裡。第二種是衝動,不顧一切後果,只為了發洩心中的不滿與怒氣。

符兆亭是兩種都具備,他在省裡頭有很厲害的關係,而且,這一刻很衝動。為了發洩心中的不滿,他什麼都顧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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