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年南疆鉅變,大妖頻現,紛爭不斷,大妖隕落無數,其後妖族斷層,人族中興。諸多紛爭之中,人族劃定疆域,南疆之中楚君端木行引領著諸多殘部據守南疆,但是因為須彌道修行到最後性情無常卻是被昔日舊部合力誅殺。

雖然端木箐和端木行早有預料,但是當日事變突然,即便是端木箐也被瞬息制住,不單是肉身連帶著魂魄也盡數被打散。索性留著一枚寄宿著魂魄的妖丹,也保留著一具身外化身。

只是沒想到當日誅殺端木箐的白鹿一行並沒有將端木行擊殺,反而是讓端木行逃出了一絲魂魄。其後卻機緣發現了端木箐的身外化身,臨時將師晴困在山谷之中,又設下諸多禁制,幾般設局,只為了最後在端木箐的幫助下,找到端木行。

沒想到最後端木箐卻是當下發覺,加上其中諸多紛擾,守著端木箐的不再是白鹿而是其女項雪,卻是無形之中放了端木箐一局。

事實上,端木箐初時見到南門楓時頗為動心。南門楓的樣子,性情一如端木行當初的模樣,一樣的安守本分,一心向道,那種乾淨的執念,讓她很是著迷。

只是可惜,南門楓終究是南門楓不是端木行,端木箐在發現了百花海之時,卻還是決定喚醒南門楓靈臺識府之中的端木行殘魂,甚至傳授給南門楓須彌道,以便引動南門楓靈臺識府之中的端木行殘魂。

只是似乎是吞噬了百花海之中的建木之種之後,端木行的殘魂便已然被喚醒,其後取下了師晴頭髮上的禁制,又引動著端木箐的妖丹,引導著南門楓修行如極意勁。

一切的一切似乎回到了最初的模樣,南門楓和師晴就好像是端木箐和端木行當世留下的身外化身一般,也不見絲毫反抗之機。而端木行也漸漸的重新走回了他楚君之位。

一切的一切就好像是精密的機括,不斷的往復著,發出細密的聲響。

只是端木箐偶爾醒轉過來之時,隱約之中看見了南門楓和師晴的相處,隱約之中卻是有些心疼,他們的模樣,就像是當初的自己和端木行,一樣的稚氣,一樣的膽怯卻又互相渴望著,親近著。

只是可惜,無論是南門楓還是師晴,甚至是端木箐自己都無力去抵抗這百般的宿命。那千百年之間的謀劃,每個參與其中的人都不過走卒而已,從這棋局的開始,未到結局之時,誰都逃脫不開。

端木箐幾般念想之間,等到抬頭之時,才發現白熊不知何時已經離開,當下卻也只能淡淡的自嘲似的一笑。隨手揮動之間,眼見卻是出現一面銅鏡,隱約之中映出自己的面容。

依稀有些自己的模樣,但是眉眼之外卻是透出些許的稚氣和天真。

“真是可惜了……”端木箐看著這鏡中的人兒,一時卻是輕聲嘆了一口氣。

“差不多了。”端木行話語之中透著些許的淡薄,即便是在這個曾經相約一起白頭的女子面前。

端木箐點了點頭,轉過目光,也不願細看。

端木行似乎注意到了師晴的動作,下意識的想要掩飾一下手臂,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麼,卻又停下了動作,依舊冷淡的說道,“接下來我要煉化這銀蛇,暫時需要你在這樓閣之外為我護法。”

端木箐聞言,依舊少有言語,點了點頭,徑直離開。

端木行看著端木箐離開,眉目之間閃過一絲傷感,但是隨即卻是伸出手,閉目凝神。

端木行並不在意師晴所謂的化龍訣,單單只是對於參月的肉身感興趣罷了。但是不知為何,師晴所謂的化龍訣竟然隱約之中也和端木行的須彌道有著相通之處,其中以入體功法為顯。

須彌道之中,介子須彌,與如極意勁,意念相生,本是細微至極的功法,而師晴的血脈傳承之中的化龍訣,卻是粗淺的功法,以世間險絕,破盡己身,再加上自己獨有的恢復法門,如此往復。

但是不知道為何這化龍訣之中,隱隱卻是有著不同於尋常體修法門的運轉路數,那便是吞噬同族的血脈精華。

端木行的須彌道並非獨創,而是來至於百花海,建木之種之中,由那一絲開天地之時的混沌之息啟發而成,生就混沌無形,吞噬諸天之能。

端木行雖然才思無二,但是也未曾窺見天道一斑,即便是千百年前也不過修得吞噬妖族精血的功法,輔之如極意勁,一時無二。

原本端木行還以為這般功法,也算是他參悟建木之種之後獨有的心法,但是沒想到一個南疆妖族血脈傳承之中也有如此吞噬他人精血修行的法門,一時卻是按捺不住心下的好奇,從南門楓的靈臺識府之中甦醒。

端木行原本就是單單留存下了一縷殘魂而已,雖然經過端木箐幾番喚醒,但是實力尚且萬不足一,當下即便是的這般簡單的控制著建木之種,也顯得有些吃力。

南門楓手中的翠綠枝蔓,不時試探著生長著,隱約之間卻是生機盎然,一時之間倒是讓端木行皺起眉頭,“這身體的資質實在是太差了,竟然連這建木之種無意識的本能都壓制不住。只怕日後即便是習得須彌道也與當初相差不知多少。”

一念之間,端木行眉頭尚且未曾舒展,手卻兀自顫抖不已,見此,端木行眉間的愁緒不減,輕嘆一聲,卻是緩緩閉上眼睛。

“啊!!!”南門楓醒轉過來之時,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站在這樓閣的角落臺階之前。只是還不待他細想幾分,手臂上的疼痛卻是驟然襲來,即便是心性溫涼如南門楓,此刻也忍不住這般尖銳的痛楚,下意識的高喝一聲。

手臂之中似乎嵌進百般利刃,即便是南門楓有心想要忍耐,還是忍不住另一只手不由自主的凝出赤紅臂甲,徑直按在這手臂上,竟然有種想要生生捏碎這手臂的衝動。

“……”赤紅臂甲將這手臂生生捏出血色之時,南門楓終於還是忍耐了下來,看了看手上的翠綠藤蔓,隨即卻是閉上眼睛,緩緩的平復心性。

不知為何,今日只是簡單的平復心性,竟然好似內視身體諸經百脈一般。隱約之間,似乎也看到心口處閃過一絲青芒,隨即卻是看到這青芒化作無數光華盡相奔湧著湧入自己的手臂之中,隱約之中似乎包裹著一團血紅光華正在緩緩的移動著。

南門楓有心想要細看一二,只是這無盡的青芒雖是看似無害,但是奔走之間似劍鋒一般銳利無擋,即便是南門楓有心想要細看一二也沒有絲毫辦法。

這般將心性沉入身體之中,也無從去感受手臂上的傷痛一時倒是解決了南門楓的燃眉之急。南門楓也有心這般慢慢的看著這無數的青芒奔湧。

不知道為什麼,南門楓細看這無盡的青芒之時,隱約之間似乎看到了萬千江河,無盡的山川,這種感覺非但是深刻無比還好似就身處其中,遠比在靈臺識海之中幻化出的山川河流來得深刻許多。

“這就是須彌道?”南門楓心下一動,這不知其名的青芒,奔湧之間好似山河起伏不定,隱約之間竟然暗合這無盡天地的變化。

而就在南門楓沉入心境,細心思量著手臂上的建木之種的秘密之時。三日月之外,卻是出現了一個身穿金甲,頭髮花白的男人。

身穿金甲的參元生奔走之間,絲毫未曾顧及身上的傷勢,索性張曉雲在將他制住之時,也勉強幫扶一二,當下參元生身上的傷勢倒是勉強好了五六分。

雖然是急速追趕,但是隱約之間,參元生還是有些忌憚那日突然出現的赤目南門楓,所以即便是已經是追上了三日月,也一時沒有現身。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三日月之中的人發現了自己,竟然緩緩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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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元生見此,思量一二還是緩緩顯出身形,站在三日月一側,等著南門楓現身。

只是參元生不知道是這三日月緩緩停下倒不是因為發覺他在追趕,而是因為端木行驅使著建木之種吞噬了參月的肉身,這三日月沒有的靈力驅動,卻也緩緩停了下來。

參元生站在三日月一側,等了半盞茶的功夫,還是沒有見到絲毫動靜,不由得皺了皺眉頭,“難道是想要戲耍老夫嗎?!”心中一念未絕,參元生卻是當先就要衝進三日月的樓閣之中,只是下一刻卻是緩緩的停下了身形。

三日月的樓閣之中,緩緩的走出一個女子,衣裙飄然,髮束青絲,面容姣好,隱約有些凌厲的鋒芒。

“是你?!”參元生隱約感覺這個女子與自己初時所見有些不同,但是這感覺說來微妙,而且她身上的氣息的確是紫玉妖蛇的血脈不錯。所及當下也僅僅是開口問了一句。

被端木箐附身的師晴,面色平靜的看著眼前的參元生。雖然和端木行類似,端木箐的魂魄也不過是寄生在師晴的靈臺識府之中,不得其根,行事之間也不能肆意揮灑,所以即便是她也只能靜靜的在師晴的靈臺識府之中沉睡,單單靠著散出的微末的氣韻,不斷的侵染著師晴的靈臺識府。

雖然端木箐也算知道一些強行奪魄的手法,但是人乃萬靈之一,單單外力驅使,真要是強行奪魄,實際上難上加難,不說師晴,即便是端木箐自己也不可能安生。因此無論是端木箐還是端木行當下也只能這般耐心的熬下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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