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似乎是一隻經過特殊馴化過的獅子,對待它的主人,並不會有任何反應,但對待像紀千晨這樣的陌生人。

它便來了食慾。

站在草地中央,皎潔的月光打在紀千晨的頭頂。

她能夠清晰的看見自己的影子,也能清晰的看見那頭向她慢慢靠近的獅子。

伊莎嘴角噙著看好戲的笑意,叫人搬了張椅子過來,安置在花園門口,還特意配了些瓜果咖啡,來坐等她的好戲上演。

紀千晨瞥向伊莎那邊。

心裡早已將她的祖宗十八代問候了個遍。

拿她當玩具來給她逗樂是嗎?

好,那她還就偏不能如了她的意。

“嗨,獅子老兄,我們談談吧。”紀千晨一步步後退,故意跟獅子保持了一段距離。

她跑不過獅子,打不過獅子,那就只有想辦法跟這頭獅子做朋友,從而讓獅子放下敵意,不要傷害她。

不過,這獅子似乎聽不懂中文。

也是,這獅子老家是非洲啊,怎麼可能聽得懂中文,她真是笨死了。

拍了拍腦門,紀千晨馬上換英文上場:“hello,dear!”

也不對,叫一頭獅子親愛的,凌梟寒知道了會不會吃醋啊?

該死的,她都快被獅子吃了,還管他吃不吃醋幹什麼?

紀千晨發現獅子似乎對英語有點反應,趕忙再接再厲跟它套交情:“honey,dear,Myfriend?”

獅子僵滯了一秒,隨即,張開血盆大口朝她撲了過來。

哇靠。

都叫他honey了,它還要發火?

果然是一隻沒有女朋友的單身獅子,脾氣這麼火爆。

紀千晨拼命的繞著整個花園跑,幾乎是使出了她當年大學考八百米的衝刺架勢,使盡渾身解數來逃命。

“哈哈哈,runbo,GOGOGO。”

伊莎亮出一嘴英語,笑著坐在椅子上激勵那頭叫做侖波的獅子。

這獅子果然是聽得懂英語的,只不過,是她剛才說的什麼話讓他不爽了嗎?

被表白還發飆,真是一頭注孤生的獅子。

紀千晨拼老命跑了一圈,已經沒有力氣再跑了。

而受了鼓舞的獅子精力充沛,緊咬著她的步伐,已經追了上來。

撲通——

暴雨過後的草地太溼,腳底打滑,紀千晨沒站穩一頭栽在草地上。

獅子很快追上了紀千晨,大口張開,尖銳的獠牙露了出來。

一個跳躍,向紀千晨撲了過來。

紀千晨雙手撐在地上,迅速往草地邊緣打了好幾個滾,僥倖躲過一劫。

“runbo,eon。”

伊莎勾動手指,話語裡的激勵再度挑起了那只大獅子的戰鬥欲。

紀千晨趴在地上累的氣喘吁吁,心裡把伊莎恨的牙癢癢。

這個不明身份的女人今天是非要把置她於死地不可了。

她想了又想,從小她不殺人不放火,不殺雞不儆猴,她到底什麼時候惹上了這麼個變態女人。

夜空中叫囂著一陣雄獅的嘶吼,獅子扭動著魁梧的身軀,再度向她發出了進攻。

該死的,又來了。

紀千晨從地上爬起來,再次沿著牆角奮力狂奔。

不遠的地方,她看到了一塊不大不小的石頭。

她衝過去,撿起石頭,拼命往後一擲。

石頭砸中了獅子的嘴,疼的它嗷叫了一聲。

也許是石頭砸痛了他,導致獅子的怒火被激發,再也沒了追著她玩的心情,直接發動了進攻。

砰——

猛撲而來。

紀千晨腳踝一扭,狼狽的摔倒在地上。

獅子兩足踩踏在她的後背之上,張口咬住了她的肩頭,尖銳的獠牙刺入她的皮肉中。

“啊……”

肩頭傳來的痛楚,讓紀千晨撐在草地上的手,硬生生的把草從地上拔了出來。

咬著牙,劇烈的低吼出聲。

太痛了。

比她來姨媽的時候還要痛,痛的她快要暈過去了。

肩膀上被獅子咬住的地方血液噴濺,整個肩頭已經痛到麻木了。

好累啊,她跑不動了,也動不了了。

她會死嗎?

不,她不能死。

凌梟寒還沒有回來,她還想見到他。

紀千晨,一定要撐住。

強撐著瘦弱的身子,想從地上爬起來。

奈何她卻一絲力氣都沒有了。

“runbo,socool。”(很棒)伊莎在一旁鼓起了掌聲。

受到鼓舞的獅子興奮得意,又一次加重了力道,似乎要將她整個肩頭都撕扯下來。

“啊……疼死老孃了。”紀千晨咬著唇,忍受著這劇烈的痛楚。

這輩子,她都沒有承受過這種痛,像是要把她整個人都撕開。

凌梟寒,你為什麼還沒有來?

她快要撐不住了。

紀千晨感覺到體力和意識已經漸漸離開了她的身體,好痛,好累,好想就這麼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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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砰砰——

三聲連環槍響。

全部命中,分別打在獅子的頭,身子中部和尾部。

從獅子身上濺出的血液飛濺了幾滴在紀千晨白皙的臉頰上。

紀千晨勉強抬起眼眸,一片霧濛濛血氣中的她的視線逐漸模糊。

她似乎看到了一個修長高大的身影。

如暗夜的帝王一般強勢降臨,邁著穩健而快速的步伐朝她奔來。

是凌梟寒嗎?他來救她了嗎?

是的。

就是他。

不會錯。

他的身形模樣,她早已深深的烙印在心間,絕不會弄錯。

獅子在倒下之前,還想再掙扎。

凌梟寒一腳踹過去,拿起手裡一把瑞士軍刀,一刀又一刀的,在獅子身上戳出幾十個血洞。

花園門口。

羅布拿著一把槍,抵在伊莎的腦門後面。

腹背受敵的伊莎,沒有辦法,只能任由羅布掌控著。

就算是把獅子刺成了篩子,也不足以發洩凌梟寒的憤怒。

望著趴在草地上,全身是血的小女人。

他的心都快要疼死了。

明知道讓她成為自己的女人,註定會讓她置身於危險之中,可他還是這麼自私的做了。

他只是自負的認為自己已不是四年前的那個無用的自己,現在的凌梟寒有足夠的能力可以保護好自己心愛的女人。

可是他錯了。

他太高估了自己,也太低估了敵人。

是他的疏忽和大意讓她陷入險境,都是他的錯。

不顧臉上和身上的血,凌梟寒將昏迷過去的紀千晨輕柔的從地上抱起,陰著一張千裡冰封的臉,迅速的往外走。

經過伊莎旁邊的時候,凌梟寒頓住腳步,憤怒凌厲的目光如鋒利的刀子戳在伊莎的身上。

“你最好祈禱她沒事。”

“有事你又能拿我如何呢?殺了我嗎?han?”

伊莎轉過頭,似笑非笑的望著凌梟寒,以及他懷裡那個奄奄一息的小女人。

“別以為我不敢。”凌梟寒森冷低沉的話鏗鏘有力,殺氣四溢。

那雙墨眸充斥著駭人的寒氣,大有摧毀萬物之勢。

“你不敢殺了我的,就像我不敢真的殺了這個女人是一樣的。”伊莎拾起一絲冷笑,狂妄道。

“你的命抵不上她一根頭髮,你不配跟她相比。”凌梟寒蔑視的看她一眼,“羅布,這裡交給你了。”

丟下一句狠話,凌梟寒看都沒看伊莎一眼,抱著紀千晨匆忙離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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