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都一把老骨頭了，動不動就用打架來解決，回我們也吃不消啊，再說了，你兒子在這兒杵著，我要是對你動手，我恐怕也沒辦法活著走出這裡吧，何必互相殘殺呢，你說是不是？”
沐北倒是看的很開，當時跟紀千晨氣勢沖沖的還來說找沐霆算賬的，這一見到人，這火藥味的氣息倒沒有想象中的那般濃。
“難不成你這是關心我？”
沐霆咧唇輕笑，覺得很不可思議。
“關心是其次，但你當年對我做的事也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們來拼酒如何？來點文明的對決。”
沐北覺得拼酒已經是對沐霆足夠仁慈了，換做是他人，早就滅了他的心思都有，還能心平靜氣的待在這兒跟他喝酒，做夢吧。
“爸，不行，以您現在的身體狀況來說，不能喝酒，尤其是大量飲酒，會導致病情惡化的，您絕對不能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沐斯宸是站在沐霆的角度專門為他著想的。
而沐霆卻突然開口，爽快的答應了沐北提出的要求：“好，很久沒有痛痛快快的拼上一次酒來，來吧。”
“爸，我是醫生，您必須聽我的，您這是跟您的身體過不去。”
沐斯宸皺著眉頭極力阻止。
“宸兒，這兒沒你什麼事了，上樓去吧。”
沐霆索性把他趕走了，在這個家，沒有人敢跟沐霆抗衡，他永遠是那個說一不二的沐霆。
“爸……”
“我自己的身體我自己瞭解，來人，去把酒窖裡最好的酒都拿出來。”
沐霆高聲吩咐別墅內的下人。
“是的，老爺。”、
馬上便有人去搬酒了。
所有品種的酒擺上了桌。
沐北和沐霆坐在對立面，互相望著對方。
“開始吧？”
“來，幹了。”
一人拿起一瓶，咕咚咕咚喝了起來，舉起瓶子的時候，互相望著對方。誰也不輸誰的氣勢。
沐斯宸站在一旁，不敢阻止，也不敢開聲，只能默默的觀望著，擔心著，隨著做好把父親送醫院去的準備。
兩三瓶紅酒下去，沐北面不該死，沐霆亦是如此，兩個人的酒量算是旗鼓相當。
沐霆的酒量自然是超出了沐北的預料範圍的。
“喲呵，三瓶下去，你一點事都沒有，看來酒量可以啊，再來啊。”
沐北望著沐霆拿起了第四瓶。
沐霆也不甘示弱，也拿起第四瓶喝上了。
本來這酒得慢慢品，可是這一咕咚全給喝下了肚，什麼好酒都沒嚐出什麼味來。
兩個人足足喝了一個多小時。
沐北眼皮在打架，腦袋暈乎乎的，臉燒的不行，酒勁已經上頭了。
而沐霆卻依舊面不改色。
“你……怎麼這麼能喝？”
沐北攥著酒瓶子指著沐霆說道，他肯定是不服的，也不敢承認自己快喝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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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必須承認，任何方面，我都比你強大，喝酒也是，既然醉了就回去吧，我可以給你派個司機，也算對得起你，三弟。”
沐霆放下了手中的空瓶子，打算結束這場拼酒。
“不，我還能喝，我還能喝。”
沐北顫顫巍巍的站起來，又舉起一瓶酒，正要仰起頭喝，啪嘰一聲。
瓶子因為手沒有力氣沒抓住，掉落在地上，碎成了渣渣。
而沐北也一屁股坐在地上，醉醺醺的沒力氣再站起來了：“扶我起來，我還能喝。”
“我還能喝。”
沐北頭靠在茶几上，像個孩子一樣睡著了，嘴裡還嘟囔著自己還能喝。
沐霆搖了搖頭，揮了揮手：“來人，把他送回去。”
“是的，老爺。”
來了兩個人把沐北從地上攙扶起來。
“別動我，我還能喝，沐霆，你沒有比我強，我只是不屑變成你這樣，我比你幸福，我內心比你富有，哪像你一無所有，我告訴你，你已經得到自己的報應了，哈哈哈，今天這酒，我是在慶祝，慶祝你懂嗎？”
沐北的情緒高漲，說出來的話也不修邊幅，誰也不怕得罪了似的。
“快把他帶走。”
沐霆懶得聽他在這兒說胡話，命人趕緊把他帶走了。
“沐霆，你就是個輸家，人生輸家……”
沐北被拽走的那一刻，還在大門口吼出了這麼一句話。
他的話不停的在客廳內迴盪。
沐霆坐在輪椅上，回味著他剛才所說的這句話。
是呀，輸家，他本來就是個輸家，一無所有的輸家。
“咳咳……”
沐霆突然咳嗽了兩聲，從喉管裡咳出了一口血。
沐斯宸立即從兜中掏出一塊手帕，衝到他面前：“爸，您怎麼樣？肯定是胃出血了。大量高濃度的酒精會灼傷你的胃，你的胃本來就很脆弱了。”
“呵呵，宸兒，知道我為什麼要跟他拼酒嗎？”沐霆抓著把手，嘴角洋溢著一絲複雜的笑容。
“難不成是因為當年的愧疚？可父親你不是這樣的人啊，你做的事從不後悔？”
沐斯宸對沐霆還是很瞭解的，他一直都雷厲風行，從來不會對自己的言行有所後悔。
“自然不是，我只是想死了，找不到辦法，好久沒喝酒了，或許喝酒我就能解脫了。”
“爸，您怎麼這麼想，為什麼要死，好不容易才活到今天，你怎麼會產生這種喪氣的念頭？”
以前看父親都是頑強的活著，今天怎麼突然就這般沮喪了。
“因為我見到千晨了，我把話都跟她說完了，這一生再了無牽掛，你三叔說的對，我就是個輸家，一無所有的輸家，活著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實際意義了。咳咳……”
說著說著，沐霆又咳出了一灘血。
沐斯宸看這血量多而濃黑，看起來十分嚴重。
“爸，我現在送您去醫院做全套檢查。”
“不用了，我自己知道自己什麼情況，不要管我，送我回房休息。”
沐霆把擦拭完嘴角的血，淡定的要回房間。
“爸……您不能這樣對待自己，您還有我啊，我還沒成家立業。”
“你的未來你自己安排，我不會過多參與，但我對你只有一點要求，就是要娶一個你真心喜歡，又心地善良的女孩子，看清楚了再娶。別日後後悔就行。”沐霆笑著拍了拍他的胳膊，耐心的叮囑他。
“爸，我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照顧您，其他的一切我都還不著急，既然您不想去醫院，那我親自給您做個簡單檢查吧。”
沐斯宸把沐霆推回了房間做檢查。
有時候沐霆就在想，其實他並非一無所有，至少他在沐斯宸從孤兒院逃出來的時候，看著他在路邊，挨寒受餓，他還是收養了他。（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