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韶華易逝彈指十年

長安、大雪漫天。

一人坐在長安王座上冷冷望著這寂寞風雪,這人是現今天下最有權勢的人,也是當世之上所有人都非常佩服的人,正是因為這個人的存在,天下才得以迅速一統,百姓才可以安居樂業,她可以算得上古往今來第一人,第一位坐在至高帝位的女人。

女人的眼中沒有得意,沒有追憶,沒有失落甚至沒有情緒,只有寂寞,無限的寂寞,自她從師尊祝玉妍的手中接過魔門之主的席位以後,他已經有十年沒有見過師尊,也已經有十年沒有見過那位談笑古今,博弈佈局天下的魔傅了,現在根本不知道師尊在哪裡、墨清在哪裡。

她是明白一件事的,魔門統一天下,師尊祝玉妍的心願也已經完成了,而墨清池的心願呢?墨清池用十年時間寫下的治國方略豈非也已經在他的手中?

天下人需要一個不一樣的天下,天下需要一個不一樣的帝王。這是墨清池對她說的,至今為止她都還記得,她呆呆望著長安內外,很久很久才重重嘆了口氣,道:“但願此生還有機會見到他吧。”

這時候金鑾殿外響起了婢女的驚呼聲:“皇子你不能進去,陛下正在與朝臣商議大事,你不可以打攪她。”

她聽見這道聲音心情明顯愉快了不少,她找來那個孩子,微笑問道:“你這麼急沖沖找我有什麼事?”

“母親,我想問你一件事?”

“什麼事?”

“我的父親是誰,一直以來母后都不願意告訴我,沈姑姑也不願意告訴我,你們大家都不願意告訴我。”

女人聽見這句話愣了一下,隨即面上露出了一抹竊喜的微笑,輕輕拍了拍身後的皇位,道:“你的父親原本是最有資格坐上這張位置的人,只不過他不願意做,因此讓給了我。”

“他是誰?”

女人輕輕摸著孩子的腦袋,微笑道:“你只需要知道天上地下沒有什麼人比他更厲害,沒有什麼人比他更偉大就好。”

“他在哪裡?”

女人搖頭,眼中有光,似乎又回到了和那個男人行走天下的年代,那可真是一個值得追憶的年代啊。

這十年間除了天下一統,天下又發生了一件非常重大的事情,那便是三大武學宗師之一的寧道奇竟然在第六年破碎虛空脫身離去,成為真正意義上第一位破碎虛空的人物。

寧道奇的生平事跡以及經歷全部都被後世人記載下來,只不過寧道奇行蹤飄忽始終難以記全這個人生平之事,特別有一方面一直是空缺:六年前寧道奇曾前往一個無名小鎮,在小鎮消失了長達一個多月,而後才回到紅塵之中。

而唯一知道其中詳情的慈航靜齋仙子師妃暄卻沒有任何言語,因此這一直以來是困擾諸多想要瞭解寧道奇這位飛昇仙人的謎題。

對於寧道奇飛昇之時,遠在突厥的畢玄是沒有收到訊息的,畢玄早已經閉關,他為了研究可以勝過墨清池的法子已經閉關了四個年頭,這四個年頭中除開送吃喝的人,沒有任何人闖入他畢玄的地方,他更沒有和任何一個人言語,因此他是不知道的,而且就算他知道也只是輕輕一笑。

第九個年頭,畢玄出關了,他全身上下的氣質都不一樣了,只是眼眸中還是帶著嘆息神色,很久很久以後他才道:“我終於明白為什麼墨清池膽敢在我們面前展現出全部的武學精髓,原來他已是算準了我們即便是可以破解他的武學招式但依舊是難以破解他墨清池這個人。”

“招式有法可破,但人卻是無法可破的,墨清池早已經將那些武學修煉至極致,我及時尋到那些招式的破綻,又如何破解呢?”他說得很冷靜。

拓跋玉望著畢玄道:“或許墨清池當日此舉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希望師尊沉迷於武道,而忽略中原逐鹿這局棋,現今中原已經統一,突厥就算想要插手也是無匹困難的。”

畢玄淡淡道:“現在突厥已分為東西兩突厥,自身之事都無法解決,又如何可以應付其他?你以為我不知道墨清池的心思?倘若我插手中原之事,那墨清池必然會以無窮手段對付我們突厥,這個人的武學造詣並非石之軒可以相提並論,而智慧謀略也是不遜色石之軒的,一個石之軒已令突厥分裂,再出現一個墨清池,會如何呢?”

拓跋玉噤若寒蟬。

他瞧了一眼畢玄的裝扮,道:“師尊是準備遠行?”

畢玄道:“是的,我準備去見墨清池。”

拓跋玉面色忽變,道:“難道師尊準備和墨清池交鋒?”

畢玄淡淡道:“我用十年苦修,九年閉關,目的豈非就是戰勝墨清池,為少名報仇?”

拓跋玉道:“師尊剛才並非在說墨清池的招式雖有法可破,但人卻無懈可擊嗎?”

畢玄淡淡道:“是的,我的確沒有法子擊敗墨清池,但我相信墨清池現在已是沒有法子擊敗我了,有時間你可以去後山看一看,到時候你自然明白了。”他說完就離開了。

後山,已經有人在後山了,淳于薇在後山。

天真浪漫的淳于薇此時此刻眼中掩飾不住的震驚神色。

此時此刻她呆呆的行走在後山的廊道上,這廊道左右是石壁,只是這些石壁被人用強勁的內力留下痕跡。淳于薇的武學造詣不弱,自然可以看得出那些都是無匹高深莫測的武學招式。

一、二……三十四。

一共有三十四種不同的武學招式,這些武學招式似乎本就是用來破解墨清池的武學招式,想到這裡淳于薇面上露出了興奮神色,師尊閉關九年終於領悟出了如何擊敗墨清池的法子了。

不過走到廊道盡頭她卻有一點奇怪了,因為這些武學招式似乎被人毀掉過,不過下手的人似乎並不忍心這些武學就是埋沒,因此才留下。

正當他疑惑的時候,一道聲音悠然想起:“武尊畢玄不愧是武尊畢玄,果然不愧是天上地下有名的宗師,這一點我傅採林是絕對比不上的。”

聲音落下,一道聲音已經飄然落在淳于薇的面前。

這人自然是傅採林,淳于薇認得。

世上或許有人可以偽裝傅採林那醜陋的長相,但絕對沒有人可以偽裝得了傅採林的氣質。

淳于薇望著傅採林道:“先生為何在此?”

傅採林淡淡道:“你師尊請我來此一觀,他不愧是畢玄,以前一直以來我都不服他,現在我似乎不能不佩服他了。”

淳于薇道:“難道是因為師尊已經知道如何破解墨清池的招式,擊敗墨清池了?”

傅採林淡淡道:“你說對了前者,但後者錯了。”

“為什麼?”

傅採林道:“破解墨清池的招式並不意味著一定可以擊敗墨清池,當一個人已經將這些招式練就至化境以後,那即使破解了這個人的招式,但已經無法擊敗這個人。”

淳于薇道:“因此你的意思是墨清池已經將這些招式練就至化境了?”

傅採林道:“是的,不過你先不用擔心,你師尊其實也是知道這一點的,因此他曾想過下手毀掉這些招式,只不過這些招式是他十年的心血因此不忍而已。”

淳于薇的眼中已經流露出了擔憂神色,他望著傅採林道:“難道師尊這次前去和墨清池交手沒有任何機會,只是送死?”

傅採林搖頭嘆道:“倘若真是如此,那我就根本不會佩服畢玄的。”他說道這裡領著淳于薇往前走了幾步,真正走到了走廊盡頭,他伸手指了指眼前的石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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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壁上什麼都沒有,只有兩個字:九陽。

傅採林望著兩個字淡淡道:“如果我沒有估計錯,此次畢玄去挑戰墨清池並非是沒有一丁點勝算的,至少他應當領悟出了一套比炎陽奇功更可怕的功法,因此他是有一戰之力的,只不過這之戰你師尊也是不知道是勝是負的,畢竟墨清池這個人的身上有太多的不可測性了。”

淳于薇沉默了,他呆呆望著走廊石壁上的武學功法,沉默不語。

一個年輕人揹著一個已是白髮蒼蒼的老婦人行走在青山綠水間,老婦人的面色已經很蒼白了,人也很蒼老了,他雙手摟著青年人的脖子,一張蒼老的臉上卻帶著幸福的笑意。

兩人爬上了一座不知名的山巔。

老婦人望著青年人道:“我知道這一天遲早會來的,只是沒有想到會來得這樣快。”

青年人苦笑望著老婦人道:“我原本以為是我先離開你,沒有想到你比我想象中的要聰明一些,將這離別送之苦送給了我。”

老婦人又笑,一雙眸子中流轉著俏皮神色,她望著青年道:“倘若我不是一個聰明的女人,又如何可以捆綁你這二十年呢?”

青年苦笑道:“是的,如果不是你,恐怕我早已經走了,正是因為有你,因此我已經不想走了。”他重重嘆了口氣道:“我原本想陪伴你到白髮蒼蒼的時候,一起再看一看我們謀劃下治理下的盛世江山,只可惜卻等不到這一天了。”

老婦人望著青年道:“你還是可以等到這一天的,你莫要忘記婠婠可在一直等你,你們的孩子也在一直等你。”她說著伸手摸了摸青年的面頰,臉上的笑容更深了,她道:“玉妍這一生可以遇見你,已是無憾了。”

婦人的身體已經冰冷,青年的心也已經冰涼了。

長安,一場久違的風雪席捲長安,一場驚世駭俗的交鋒在皇宮上演。

墨清池立在一片風雪之中,望著那位持矛而立在半空,如同魔神降世的魁武身影,喃喃道:“來吧,來吧,我已經寂寞太久太久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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