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千里馬與伯樂

洛陽城內發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行事放浪,經常流連於酒樓茶館的洛陽雙豔之一的榮嬌嬌在最近這幾個月竟然鮮少再露面,彷彿已經洗心革面,改邪歸正。

對於這一點和榮嬌嬌齊名,又是榮嬌嬌之交好友的董淑妮也訝異不已,因為她最近也很少見過那位好姐妹了,甚至幾次去拜見榮鳳祥榮大老闆的時候,也沒有見到榮嬌嬌的蹤跡,最後多方打聽最終得到了一個非常準確的答案:榮嬌嬌已經離開洛陽了,也就在十月末那幾日。

“十月末,那幾日豈非正是瓦崗寨聲名最盛攻佔滎陽洛口,直逼洛陽的時候?”董淑妮心中暗中思忖,立刻將這則訊息告訴了舅舅王世充,憑其決斷。

倘若在平日王世充或許還會思忖一番,此時此刻卻也難以理會這些小事,現在他正打算聯絡王通、歐陽希夷等一種熟人高手智者,希望可以接近現今瓦崗寨兵臨城下之患。

同時他的腦海中也想到一個人,一個四個月之前出現在洛陽,最終神秘消失的年輕人——墨清池。這人的智謀武藝都算得上他平生所見,此時他已經想請這人來洛陽為他佈局籌謀了,只不過現今瓦崗寨雖攻佔了洛口,但並未兵臨城下,因此他還是耐住性子,不到萬不得已之際,他不喜歡求人。

墨清池呢?現在墨清池究竟在何處呢?魔門的佈局已經展開了——陰後祝玉妍聯絡東溟派、輔公佑、熊霸天等人在義軍之中佈局撒網,巨鯤幫幫主雲玉真以及洛陽幫上官龍甚至大老闆榮鳳祥則在應付拉攏安插諸多江湖勢力,而墨清池呢?

此時墨清池的身側已經沒有了婠婠也沒有熊霸天更沒有那張輪椅,甚至那張看上去十分出眾的面龐也都偽裝了一副平凡無奇的面孔,不過這樣一個看上去一點也不起眼的人卻和一個非常豔麗嫵媚的女人在一起。

這個女人並非他人,正是已經離開洛陽有半月的榮嬌嬌。

現在他們居住的小院是榮鳳祥的房產,當初她見到墨清池的時候就已經毫不客氣問道:“你為什麼找我?”

墨清池回答直接:“因為這裡是洛陽附近,是你們榮家的地盤,你自小就精於這一塊地方,因此沒有什麼人比你更瞭解此地。”

這番言語不存在一丁點憐香惜玉或曖昧的味道,但凡一個優秀的女人聽見這段話應當很生氣,可榮嬌嬌沒有生氣,反而非常理性的點了點頭,顯然對於這個答案她雖然並不太樂意接受,但也相信是事實。

在這件事情上墨清池並沒有和榮嬌嬌再多說什麼,他給豔麗無雙的榮嬌嬌丟了一套看上去樸實一點的服飾,等榮嬌嬌換上之後,他才對著榮嬌嬌一字一句開口道“現今瓦崗寨對於洛陽城已經是勢在必得,甚至我懷疑他們一旦攻下洛陽,邊極有可能和一些其他義軍一樣自立稱帝,不過這並不符合現今魔門的利益,因此我請你來的目的就是隨我阻止瓦崗寨的這次行動。”

榮嬌嬌對於天下大事還是有些瞭解的,特別是前一段時間父親榮鳳祥經常在他耳畔提及的瓦崗寨以及洛陽岌岌可危的事情她也是知道,只不過他卻是沒有想到墨清池言語如此直接表明此時要對付得正是聲望如日中天的瓦崗寨,不過她很快回過神,也很快冷靜了下來。

墨清池臉上一點也不掩飾讚賞神色,他此時此刻需要得是一個理智冷靜幹練的幫手,而不是一個麻煩,倘若連這一點承受能力也沒有,那榮嬌嬌這個女人本不應當出現在這裡。

榮嬌嬌深吸了口氣,望著墨清池,很快問了一個問題道:“現在我們手中有多少人馬,這一次你打算如何對付瓦崗寨,又準備派遣多少人,使用多少人力物力財力?有什麼具體規劃?”

墨清池呆滯了一下,微笑望著榮嬌嬌道:“不愧是闢塵的女人,靠近事情竟也是滴水不漏,只不過有一點可惜你沒有你父親的老道與聰慧。”

榮嬌嬌皺了皺眉,但並不反駁,她清楚自己和面前這個男人之間的差距,很難可以反駁這人的言語:“你想出奇兵應付攜大勝之勢的瓦崗寨。”她說道這裡遲疑了一下,眼神有些古怪的瞧了墨清池一眼,她道:“難不成在瓦崗寨內部也有你秘密安排好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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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清池的笑容更燦爛了,眼中又流溢位讚賞神色,道:“很好,我果真沒有看錯人,以你現在這種表現來看你的確可以成為我的幫助。”

換上一身樸實無華粗布麻衣,但依舊掩飾不住美豔的榮嬌嬌苦笑了一聲,眼神複雜的望著面前這個男人,慢慢道:“能夠揣測出這一點並非是因為的智慧與老練,只是你這樣一個人至今為止埋下了太多看上去沒有一丁點價值但實際上卻存在意義的棋子,譬如當年的雲玉真、又譬如我、又譬如熊霸天、傅君婥、傅君瑜,我真得很好奇你難道每埋下一顆棋子的時候就已經知曉那其中的用處嗎?”

墨清池笑了笑,對於這個問題他本是可以不用回答,不過也不知道是因為他的心情不錯還是因為他天生就不願意拒絕女人的提問,因此沉吟了一下,滿足了一下這個好奇女人的好奇心。

他沉吟了一下道:“天下就如同海岸上的沙子,這沙子中有普通沙子、有頑石、也有美玉、也有黃金、白銀當然還有一些如螃蟹龍蝦這些危險的東西,一個人行走在天下就如同走在海岸上一樣,需要處處探索,會遇上各種各樣經過偽裝的東西,這些東西有得是包裝華麗的頑石,也有些是一文不值的沙子,有些是被汙泥隱藏的美玉,許多人都會對海面上遇上碰過得哪些沙子一點也不在意,但有心機有智慧的人就會選擇浪費一點點小小的氣力和哪些沙子熟悉,最終倘若沙子並非是沙子,是偽裝的美玉、黃金、白銀、珠寶,那豈非也就自然而然成為你可以利用的棋子呢?”他的語調很冷靜,沒有一丁點得意的感覺,他慢慢道:“每個人都有一個天生的缺陷:錦上添花是一文不值的,而雪中送炭才令人感激涕零,而我只不過在儘量扮演好後面的這個角色而已。”

榮嬌嬌已經不說話了,他呆呆望著面前這個男人。

墨清池說得這句話天底下不知道的人不多,說過的人也絕對不少,可天上地下又有幾個人可以真正做到墨清池這種地步呢?每個人都知道錦上添花本就是微薄的情誼,但依舊會有人不但去重複做這種事情,至於花費極小代價的雪中送炭卻沒有什麼人樂意伸手。

她深吸了口氣,凝視著面前這個男人,一字一句慢慢道:“我發現讓你失敗的確是一個非常困難的事情,我也實在慶幸當初請父親選擇了你,像你這樣一個善於發現、理性、冷靜、智慧的人倘若還不能拿到你想到的,那我真得很難可以想象世上還有什麼人有機會成功了。”

墨清池微微一笑,並沒有做出回應,甚至沒有多少情緒的流露,對於別人的誇獎他向來都是一笑置之,他眯著眼睛站在院子中,視線望向遠方,慢慢說道:“世上並不缺少伯樂,千里馬也並不少,因此當伯樂出現的時候,所有人的時間都聚集在伯樂的世上,這一點在我看來其實是錯的。”

“錯的?”

墨清池淡淡道:“是的,這一點其實是錯的,因為世上所有人都認為伯樂發現了千里馬,千里馬就應當對他心存感激,甚至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只不過這也只是常人一廂情願的想法,因為他們眼中只有伯樂,而忽視了千里馬。”

榮嬌嬌並不笨,可此刻卻也對墨清池看上去隨意脫口而出但一定關係到這次計劃關節的事情只是似懂非懂,道:“為什麼?”

墨清池輕輕嘆了口氣道:“當一個人將自身處在主角地位的時候就會忽視其他人的情感,這一點正如同伯樂將自己當做主角以後就會忽視千里馬一樣。”

“千里馬雖然是被伯樂發現的,可千里馬卻也有自己的情感與思想,為什麼千里馬就要跟著伯樂呢?難道伯樂的想法就一定和千里馬一致嗎?難道千里馬就真正認可這位他發現的伯樂嗎?”

這時榮嬌嬌已經有些墨清池的意思了,她思忖良久,慢慢道:“因此你的意思是這次計劃你其實也掌控不了那曾經有雪中送炭之恩的千里馬想法?”

墨清池點了點頭道:“是的,我雖然是伯樂,但他這匹千里馬的思想卻也並非是我這個伯樂可以看得懂的,何況我已經有五年沒有見過他了,又有誰知道這匹千里馬是不是忘記了我這個伯樂呢?”

這時候倘若榮嬌嬌還聽不懂墨清池言語中的意思,那他根本就不配成為精明能幹將天下商人玩弄於鼓掌之中的榮鳳祥女兒,也根本不配和董淑妮成為洛陽雙豔了。

她皺眉道:“你的意思是現在你也控制不了瓦崗寨那顆棋子,並不知道這個人的想法與目的?”

墨清池一點也不隱瞞的點了點頭,但他的神情依舊從容,而沒有半點慌張的神色,他慢慢道:“是的,因此這一次謀劃瓦崗寨並非十拿九穩,而是充斥著諸多變數,只不過現在你退出也不成了。”

榮嬌嬌眨了眨眼睛,墨清池的這句話無疑就道明了這間事情本是一件充斥著無限變數的危險事情,可她和這個男人呆在一起總是難以流露出緊張,她微笑並且流露出天然的嫵媚望著這個男人道:“倘若我現在一定要退出你會如何呢?”

他的這句話並沒有說完,她就已經不能說話了,一個女人的嘴巴已經被人堵上,想要再說話那也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而現在榮嬌嬌的嘴巴就已經被堵上了,堵上她嘴巴得並非是墨清池的手,而她的人也在這一瞬間被墨清池摟抱在懷中。

樸實而寬鬆的衣服難以掩飾這個女人豐滿的身材,一張紅潤的紅唇以及鮮紅如血的舌頭被墨清池強行佔據,此時此刻墨清池的面上露出非常玩味而又邪魅的笑意,一雙漆黑如墨彷彿隨時都可能引人入魔的眼睛在輕吻榮嬌嬌紅唇的同時,依舊凝視著榮嬌嬌那有些驚慌嬌羞迷醉的眼。

半晌墨清池才慢慢推開這個女人,以一種剛才冷靜語調截然不同的邪氣聲音悠悠道:“一個偽君子對付一個女人至少有一千種方法,不過我喜歡最簡單也最直接的方法,畢竟那個女人是一位令人怦然心動的美女。”

最簡單最直接的方法?

榮嬌嬌她望著這個早就知道並不是好人的男人,也不得不承認這的確是對付她最好的方式。

不過這個剛才做出那種冒犯舉措事情的男人又冷靜了下來,他的視線繼續盯著洛口方向,輕聲嘆道:“如果我要對付這匹千里馬又需要用什麼方式呢?”他低了低頭,望了一眼藏在胸口的信。(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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