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故人

隨著風四娘的出現,風眼手中最後一塊拼圖也拼上了,因此那個策劃這一連串行動的人的身份也就非常合理自然的浮出水面了。

風眼的聲音沒有半點刻意,他依舊如平時一樣冷靜而理智,語調理智言語簡潔開口道:“無花至始至終要對付的人只有墨傾池,但要對付墨傾池就必須先確定墨傾池的生死以及身體狀況,可確定墨傾池的生死是一個極其難的事情,我想了不少中法子,但只有一種法子有用:感情。”

“墨傾池並不是一個樂善好施的人,但對於有一種人,他卻會不能不施以援手,這種人就會他的朋友,樊城之戰中,籍籍無名的墨傾池因中原一點紅的斷臂之仇,悍然與名震江湖的楚留香爭鋒相對,而如今倘若墨傾池知曉自己的朋友因為自己而遭遇到生命之危,他會不會現身呢?”

“答案是肯定的,只是這個答案卻是在墨傾池沒有死或墨傾池沒有失去記憶之前,而失去記憶後的墨傾池自然不可能應付這些局面,也自然難以現身,因此這兩次爭對陸小鳳、風四娘的行動計劃看上去已經失敗了,但實際上已經成功了,至少他現在知道墨傾池的狀況。”

“一,墨傾池沒有死,二墨傾池的身體遭遇到了意外,或者應當是極其沉重的打擊,否則墨傾池早已經出現了。”

憐星開口打斷了風眼的推斷,道:“你為什麼可以肯定他知道墨傾池如果沒有失去記憶,一定會在風四娘遭遇危險之前出現?”

風眼淡淡道:“因為他的墨傾池的仇人,是一個對墨傾池研究得非常透徹的仇人,因此他自然會注意到這裡。”他說道這裡,頓了一下,道:“世上最瞭解你的人只能是你的仇人呢,因為只有你的仇人才會注意到你身上的破綻弱點,才會千方百計利用這些東西摘下你的腦袋。”

沒有任何反駁的餘地,這是非常正確的話語。

風四娘抬起了口,提起了一個在場眾人最關心的一個問題,他道:“你認為他下一步計劃是什麼?”

風眼淡淡道:“他沒有下一步計劃,他的計劃就是飛蛾撲火,倘若飛蛾沒有死,那就只有撲火。”

“什麼是火?”梅吟雪問。

風眼道:“我估計你們聚集在武當山的事情應當已經瞞不過他了,因此他下一步對付的人應當就是你們。”

“他為什麼要對付我們?”慕容惜生道。

風眼道:“他平生以來最忌憚的人似乎正是墨傾池,因此他施行這次自取滅亡行動的目的也似乎正是因為確定墨傾池的生死,因此當這個結論沒有真正得到驗證之前,他絕對不會有任何動作。”他說著眼中閃過一抹傷感神色,他輕聲嘆道:“他和南宮靈不同,南宮靈有玉石俱焚的決心,但他有著人類難以擁有的冷酷與理智,他是一個奇怪的人,一個非常非常復雜的人,有時候仁慈,有時候冷酷,有時候果斷,有時候遲疑……”

一雙雙怪異的眼神都已經望向了風眼,風眼並不奇怪,這種情況在他預料之中,他平靜說道:“我或許算得上最瞭解他的人了,只是我們已經有十幾年沒有見面了。”

顯而易見風眼和無花有一段她們並不知道的過去,但沒有一個人再朝著這方面問上半句話。正如墨傾池說過得那句話一樣:每個人都有屬於自己的**,他有權利讓人知道或不讓人知道。

對於風眼和無花的關係,無論是邀月還是憐星、梅吟雪、慕容惜生、風四娘不想去追究,在她們看來但凡和墨傾池沒有關係的事情,她們都不想置身其中……

至少有一點她們每個人都相信風眼是值得信任的人。

五月初四,幾乎在風四娘抵達移花宮的同時同刻,口口聲聲不去武當山不去見墨傾池的陸小鳳見到了墨傾池,而且帶著死纏亂打不放的薛冰見到了墨傾池,當時他們見到墨傾池的時候墨傾池正在鋤草,門口的椅子上還有不少蔬菜種子,似乎準備種菜。

薛冰當時就愣住了,她呆呆了半晌,拉了拉一臉笑容的陸小鳳衣袖,直接問:“他就是那位勝過和你齊名的楚留香,而後又和華山劍聖風清揚不分秋色的墨傾池?”

陸小鳳笑了笑,他也沒有見過這種模樣的墨傾池,大他還是點頭回應道:“如果世上沒有第二個墨傾池,那這個人就是墨傾池。”

鋤頭已經放下,人已經開口,那人望著薛冰笑著開口道:“如果世上只有一個墨傾池,那我就是墨傾池,如果世上沒有陸小鳳,或許薛冰喜歡得人也是墨傾池。”

薛冰臉已經如天上的太陽一樣通紅,她的眼睛如同憤怒兔子的眼睛,陸小鳳瞭解薛冰,他知道薛冰一旦露出這種神情就代表薛冰非常生氣,她會作出非常非常可怕的事情出來,如果在平時陸小鳳一定會阻止的,但薛冰有些奇怪,她竟然發現陸小鳳沒有半點阻止的意思,她的餘光掃過陸小鳳,驚訝的發現陸小鳳彷彿已經成了一具泥木雕塑,只不過這具泥木雕塑上流露出得是無與倫比的驚訝神情。

如果細細去看,可以看見陸小鳳那閃爍著光芒的眸子中出了驚訝,竟然有一種驚喜……

她是一個手段極其高明,人也非常聰明的女人,因此她也沒有立刻動手了,而是思忖,她僅僅思忖了一下,她再一次望向墨傾池的時候,臉上竟然也露出了這種幾乎和陸小鳳一樣的神色,一瞬間又多了一具泥木雕塑。

看上去簡直就是一個活脫脫的莊稼漢的墨傾池非常隨意的和經過這裡的農夫打了個招呼,而後撩起褲管非常隨便甚至有些粗魯的坐在一張簡陋的木椅上,而後他才抬起頭微笑望著陸小鳳道:“既然已經離開,那你本不應當再來,這裡本不是你應當該來的地方。”

陸小鳳盯著墨傾池,一言不發,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慢慢說道:“我知道我本不應當來,本不應當招惹麻煩,只是你是我的朋友,因此我不能不來。”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墨傾池打斷了,墨傾池微微一笑,輕聲嘆道:“我明白,你已經將我當做你的朋友了,你不能見朋友有事而坐視不管,可你不應當出現,更不應當第二次出現。”

陸小鳳如遭雷亟,他瞪大眼睛望著墨傾池道:“你似乎已經猜測出那人是誰了?”

墨傾池倒了一杯粗茶,一口飲下,淡淡道:“你錯了,我不知道,我一點也不知道,一個已經失去記憶的墨傾池,一個生活在偏僻山林中的樵夫又如何知道江湖上的事情呢?”

陸小鳳面上的神情更激動了,一側的薛冰甚至感覺陸小鳳的臉彷佛被鞭子狠狠抽打過一樣,她可以感覺到陸小鳳全身上下都在顫抖,全身上下的都在抽出。

她瞭解陸小鳳,她知道陸小鳳在害怕,害怕真相實在太殘酷實在太可怕了。而望著墨傾池的時候,他發現墨傾池的神情很從容很冷靜,彷佛根本就沒有發生任何事情一樣,彷佛世上發生的任何事情都和他沒有一丁點關係一樣。

她忍不住憤怒了,她本就是一個藏不住話也不想藏住話的女人,她那雙極冷極媚的眼睛冷冷盯著墨傾池道:“一個失去記憶的人又如何知道他叫陸小鳳,又如何知曉我叫薛冰?”

墨傾池又笑了笑,他望著面前這個女人的時候和望著陸小鳳的淡漠並不同,她對女人總是帶著一種溫和,即使在面對下一刻就將死在他手中的女人也一樣,她微笑而平靜說道:“我知道他叫陸小鳳因為他說過他叫陸小鳳,我知道你叫薛冰因為陸小鳳說過他如果要帶上一個麻煩,那這個麻煩就只有薛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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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冰原本已經憤怒了,她甚至已經幾乎忍不住對墨傾池出手了,可聽見這句話,她彷佛從一隻母老虎瞬間變成了無比乖巧溫順的小貓咪,那種不可思議的變化自然落在了陸小鳳的眼中,他苦笑,他苦笑望著言語隨意而平和且帶著不留痕跡幽默的墨傾池,嘆道:“人在說謊的時候都會有或多或少的破綻,但我沒有尋到你一丁點的破綻。”

墨傾池也笑了,他若有深意的望了薛冰一眼,而後望著陸小鳳道:“因為我說得本就是實話,因此即使聰明如陸小鳳自然也是抓不住一丁點破綻的。”

青光一閃,直戳陸小鳳的胸膛而去。

陸小鳳並不慌張,隨手一劃,青光消失,只有一個破了一個口子的茶碗落在他的手中,茶,一口飲下。

言語也一口氣說出,他道:“不該來的人既然已經來了,那就沒有什麼該不該,你認為是不是這個道理。”

墨傾池回答得很冷靜,道:“是。”

“不該說得話若說出來,那話就本沒有該不該,是不是?”

“是。”

“既然真相已經擺在那裡,那本就沒有什麼該不該知道,你說是不是?”

墨傾池道:“是。”

陸小鳳冷靜的望著墨傾池道:“既然你明白這個道理,那你也應當明白做錯事情的朋友還是我的陸小鳳的朋友,只不過每個人都必須為他做錯的事情負責,即使皇帝也不例外,何況我陸小鳳的朋友呢?”

墨傾池面上已經變了顏色,他望著陸小鳳眼中閃過一抹尊敬,他輕聲嘆道:“對,你說得很對,實在太對太對了,而且我也看得出你已經做好知道這件事情的準備,可惜有一點你錯了。”

“哪裡錯了?”

墨傾池的聲音忽然變得非常冷酷而淡漠,他道:“這件事情本就和你沒有一丁點關係。”(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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