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決戰

華山朝陽峰之上,已是群雄會至,冠蓋雲集。

蜀中唐門的唐二先生、武當的木道人、點蒼的瓊華真人、崑崙的昆吾上人、峨眉獨孤一鶴以及陸小鳳、神劍山莊三少爺謝曉峰、蕭十一郎、司空摘星等一眾江湖上如雷貫耳的人都彙集於朝陽峰思過崖之下。

除此之外亦有如薛衣人、帥一帆、燕十三、李青蓮等一眾或早已退隱江湖的名宿或從未在江湖上出名但實力高強青年高手亦多有雲集於此,他們全部的視線都盯著思過崖之上。

儼然,此時此地,華山上下彙集高手名人無數,但真正的主角只有思過崖上的兩人:風清揚、墨傾池。

——普天之下已經再沒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他們的地位了。

燕十三瞥了陸小鳳一眼,陸小鳳也望著燕十三,兩人相視一笑,隨意都以非常奇快的身法向著思過崖上而去。

兩人剛一踏步,立刻又有五道身影,快如金虹掣電,向著思過崖而去。

短暫驚訝,馬上平靜下來,但凡在華山之下待過一兩日的人都知道此事決鬥華山派並不阻礙觀戰,但可以上思過崖觀戰的人只有九位,而代表這九個位置的令牌則全權交給一代名俠陸小鳳處置,陸小鳳交友滿天下,而且見多識廣自然難以有意見。

此時此刻這可以上思過崖觀戰的人豈非已經出現了:燕十三、李青蓮、司空摘星、陸小鳳、謝曉峰、木道人、老實和尚、以及一位遮面的老者。

只不過還有兩人呢?

陸小鳳知道公孫蘭已經不會來了,而還有一人豈非正在思過崖之上,他登上思過崖,順理成章就在山崖之上看見了已經近二十年沒有在江湖上露面的絕世劍客。

陸小鳳曾聽說過一句話:一名劍客若在江湖上消失了三四年,那這名劍客即使是絕世劍客,那也是不是老了便是死了。他是很認同這種說法的,可此時此刻望著眼前的薛衣人,他也不能不承認,世上有些人卻是例外的。

有些人劍客即使消失在江湖二十載,但依舊是那柄無匹犀利鋒銳曠世劍客,一劍既出,寒光耀十九州。

薛衣人並沒有望陸小鳳、木道人、李青蓮等一眾在江湖上有名氣或沒有名氣的人半眼,他站在懸崖絕壁之上,睜著眼睛冷冷淡淡望著已經立身懸崖中心的兩人:風清揚、墨傾池。

顯而易見在他看來他並不是主角,此時真正的主角只有風清揚、墨傾池兩人而已,他只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觀眾。

觀眾,一共有八位觀眾,其中有五位在江湖上都極其有名氣,可以算得上這場萬眾矚目決鬥觀眾中最有名氣的五個人,只不過他們望著正在對峙相見的墨傾池、風清揚也不得不承認,此刻自己只不過是配角,真正的主角豈非只有墨傾池、風清揚??

風清揚、墨傾池兩人沒有任何動作,他們面上沒有流露出任何情緒,不管是興奮還是失落,亦或者其他的情緒,一丁點也沒有,他們只是平靜的打量著對方,就連話也沒有開口說。

似乎在他們看來,說話也是一件極其多餘的事情。

可就是在默然無聲的對峙中,八個人無論是那個人都感覺到一股難以言喻的沉重壓力忽然之間以風清揚、墨傾池兩人為中心,迅猛暴漲擴張,最終傾軋整個思過崖。

八雙眸子都明亮了起來,他們瞪大眼睛,在場觀戰的八人無不都是眼力高明的人,無論那個人都可以看得出,墨傾池、風清揚身上都沒有半點內力運轉的痕跡,顯而易見,此時的這種極其壓抑的氣息只不過是兩人對峙自然而然產生的恐怖壓力。

因此無論那個人都不能不驚訝,也不能不興奮,更不得不承認:“這一戰絕對算得上棋逢對手的一戰。

——沒有人知道這一戰的勝負,這一戰的勝負本就太難料了,又有誰可以揣度得清楚呢?

薛衣人沒有眨眼,他的視線一直望著風清揚、墨傾池,準確而言他的視線一直盯在墨傾池身上,在沒有見到墨傾池之前,他並不相信墨傾池有本事可以匹敵劍法已經臻至化境的風清揚,只是此時他也不能不承認,此時的墨傾池即使以他的劍道修為也並不能勝,顯而易見墨傾池足矣有資格與風清揚攖鋒抗衡。

冷風如刀,刀刀入骨,枯葉在冷風之下盤旋上升,將原本有些陰鬱的氣息此時更是籠罩上了一層極其濃重森冷的意味。墨傾池沒有眨眼睛,他望著風清揚,仔細打量這風清揚,打量著眼前這位一襲青衫的老者,他也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似乎只有一瞬間,又似乎已經過去了很長時間,他收回了視線,他望著神情自若眼如浩瀚巨海的風清揚,輕聲道:“這一戰本應當在兩個月之前就應當進行了,而且這場決鬥本不應當有看客。”

風清揚微微一笑,他掃了一眼四周,道:“世事無常,沒有誰可以料得清楚,只不過至少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我是風清揚,而你是墨傾池,風清揚和墨傾池之間一定會交手,不管早晚。”

墨傾池笑了起來,他微笑望著面前這位睿智而冷靜的老者,平靜道:“不錯,不管如何,世上只要有墨傾池,就一定會和風清揚交手,這已經是宿命,一種沒有任何人可以改變的宿命。”

風清揚一語中的,道:“劍客的宿命。”

——宿命中的相遇,宿命中的交手,而宿命為他們準備了什麼樣的結局呢?他們不知道,在他們還沒有拔出自己的,還沒有真正交鋒之前,他們也不知道自己的命運如何,結果如何?這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也掌握在對手手中。

墨傾池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風清揚也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的,當風清揚見到墨傾池的時候,風清揚眼中已經沒有其他人了,當墨傾池見到風清揚的時候,墨傾池眼中豈還有他人呢???

劍與劍的相遇,劍客與劍客相遇,他們中間自然是容不下其他人的,也容不下任何事物的。

劍還在劍鞘中,當他見到風清揚的時候,他就已經忍不住想拔劍了,不過他沒有拔劍,有些事情他必須要問,必須在拔劍之前問清楚,否則他即使拔劍了,也難以達到他拔劍的目的。

他相信自己是這樣,也相信風清揚至今沒有拔劍,也是如此。

“我本可以出手了,只可惜我還不能出手。”墨傾池望著風清揚一字一句慢慢開口道:“你的心不靜,一個人的心若不靜,劍法必亂,劍法一亂,人則必死。”

風清揚瞳孔猛縮,但他沒有反駁,事實上他的心不靜,他也是在見到墨傾池見到面前這位對手的時候,他才發現原來他的心並不如意料之中的波瀾不驚,反而掀起了一陣陣漣漪。

他沉默了半晌,望著面前的對手,道:“我原本以為已經做好了和你交手的準備,現在看來世上有些事情並非人可以控制的。”

墨傾池明白,一個人的情緒有時候難以控制,換而言之倘若一個人控制不住自身的情緒,那豈非是來說明這個人有許多放不下,拋不開的雜念?他看得出風清揚心中有雜念,也正是因為他的心中有雜念,因此心才不靜。

他望著眼前的劍客冷靜道:“午時未至,你現在還有時間開口,你可以找在場任何一人,只要可以解答你的疑惑。”

風清揚搖頭,他望著墨傾池,道:“無需找任何人,我只想知道一件事。”

墨傾池皺了皺眉,但沒有否定。

風清揚笑了笑,道:“令狐沖可是你所殺?”

墨傾池沒有遲疑,淡淡道:“若不是我對他存有了必殺之心,他則不會死。”

風清揚明白這句話,顯而易見,令狐沖雖然正如傳言中一眼是邀月宮主派人殺掉,但歸根結底原因還是因為墨傾池。

他原本還想再問幾個問題,但此刻他已經不必再問了,這個問題徹底解決了他對其他問題的疑惑,既然如此他又如何再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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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已經按住了劍柄,一雙深邃晦澀的眸子忽然閃過一抹鋒銳的光芒,簡直如同神兵出鞘一般,只不過神兵沒有出鞘,劍還在鞘中。

墨傾池面上沒有一丁點變化,他的眼睛望著風清揚,他的面上甚至還露出了笑容,顯而易見風清揚身上流露出得那可怕的氣勢對於他來說並不算是一件苦惱的事情,而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當世之上能令劍客為之愉快的事情有那些呢?只有一點,那劍客遇上了棋逢對手的對手時。

沉默,沉悶,冷沉。

時間也不知過去了多久,或許一刻鍾,或許一個時辰。

兩人沒有任何動作,四周人似乎也都認為時間已經靜止了,世上的一切似乎都已經靜止了,可在這呆滯靜止的世界中,忽然一抹耀眼的亮光出現了。

風清揚悄無聲息間已經拔劍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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