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代價

九月十三日,熊二少來到長安。

九月十三日,熊二少離開長安。

熊二少抵達長安到離開長安,這中間僅僅只相隔了一個時辰的時間,準確而言是墨傾池去找蕭淚血的時候,熊二少就已經離開了長安,人沒入滂沱大雨中,登上了卓東來早已經準備好的紫色緞子馬車,駛出了長安。

車伕是大鏢局手下最好的車伕,車技一流,最重要得是這人完全可以相信,這人完全忠於卓東來一人,即使有人用刀抵著他的脖子,這人也不會說一句對卓東來不利的話。

此時自然沒有人用刀抵住他的腦袋,但車伕非常清楚這一趟前往紅花集很可能會丟掉性命,因為這輛馬車是大鏢局卓爺的馬車,他要見的人正是卓爺生平以來最可怕的對頭朱猛,因此他從卓東來口中得知到這趟任務的時候,他已經死了,他已經將自己當做一個死人,心甘情願成為一個死人。

紅花集,熊二少的腦海中浮現了這個名字,他曾經押鏢的時候,幾次三番去過那個地方,那裡算得上大鏢局的管轄範圍,只不過那裡多草莽江湖人,因此即使大鏢局手眼遮天,但也依舊難以讓那裡的人完全臣服,現在他要去的地方就是紅花集,一個現在有了雄獅堂朱猛的紅花集。

——這一趟前往紅花集,他不是找朱猛拼命的,而是去送死的。

——只要朱猛殺了他,那他就可以讓雄獅堂朱猛以及他屬下子弟三千八百人陪葬,他可以肯定,只要朱猛敢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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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已經膽戰心驚的熊二少忍不住開口笑了起來,雄獅堂這個綠林豪強已經成立的太久,勢力實在太強大了,這樣危險可怕的hei道組織本不應當再繼續存在下去,現在可以用一條性命將這個組織徹底滅殺,那他犧牲一下又有何不可呢?

他這一生都謹慎膽小,少有作出符合心願的大事,現在他終於可以做一件他已經想做很久,但又不敢做的事情了,他有什麼理由不高興呢?他開心大笑,狠狠朝著嘴裡灌了一口酒,而後將酒罈丟在馬車外面,嘶吼笑道:朱猛,你家熊二少來送死了。

寂靜的天,寂靜的地,一道聲音在雨中響徹,但剎那寂靜下來。

一輛馬車飛馳在積水的道路上,如一道黑色的閃電,很快沒入雨水林木之中。

蕭淚血也已經離開了長安,他也想立刻趕往紅花集,現在他趕往紅花集只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勸告朱猛趕緊離開紅花集,小心大鏢局的圈套,他看得出墨傾池敢放他離開長安,就已經掐準了無論他如何加快速度一定阻攔不了計劃,但他還是要加快速度,畢竟朱猛曾對他有恩,因此他必須要竭盡全力不惜一切代價快點去見朱猛,告訴朱猛這件事。

朱猛在紅花集,他在一間ji院中喝酒,大口大口的喝酒,他一點也不清楚長安的計劃已經失敗了,他也不清楚有一個求死的人已經趕到紅花集的路上了,他更不知道他一旦殺了那個一心求死的人,那他和他喜歡的女人蝶舞以及雄獅堂屬下子弟三千八百人會在一夕之間全部人頭落地。

這是一個可怕的陰謀,一個任何人都無法勘破的陰謀,這個陰謀不管結果如何,雄獅堂都不可能再重現人世,天上地下只有一個大鏢局,而沒有雄獅堂。

——朱猛不知道,他現在只知道喝酒,只知道等訊息。等長安傳來的訊息,等一個男人的訊息,一個他平生以來最愛的女人訊息。

蕭淚血在路上、韓章也在路上、蝶舞更在路上。

蕭淚血比韓章、蝶舞找走了半個時辰,半個時辰後韓章、蝶舞也離開了長安,卓東來已經允許他們兩人去找朱猛,去紅花集找朱猛。

韓章本還懷疑,不敢也不想動,但最終還是動了。朱猛的命令豈非是要他將蝶舞帶回雄獅堂嗎?因此他接納了卓東來的馬車,帶著蝶舞也向著紅花集而去。

至始至終蝶舞都沒有說話,他只是很平靜很溫順望著卓東來,隨著韓章離開了大鏢局。

她不明白,為什麼卓東來會願意放棄手中最後一個籌碼,也是可以擊垮雄獅堂的一個重要的籌碼,但她可以肯定這其中一定有一個陰謀,一個即使她已經揣測到,但已經不可能改變局面的陰謀。

她離開大鏢局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朱猛和她的結局已經註定了,至少在卓東來心中她、朱猛以及雄獅堂的命運已經決定,卓東來沒有錯過,從來都沒有錯過,這一次也一定不會錯。

一個卓東來就已經是從不犯錯,再加上一個甚至可能比卓東來更厲害更可怕的墨傾池,這樣兩個人在一起謀劃的一件事情,又如何可能出錯呢?

她的人離開的大鏢局,但面龐上沒有半點喜悅神色,現在她擔憂,擔憂自己的命運,擔憂朱猛的命運,擔憂雄獅堂的命運……

司馬超群負手而立,望著站在門口送走韓章、蝶舞的卓東來,微笑問道:“雄獅堂的事情已經解決了?”

卓東來笑了笑,他對著司馬超群道:只有一個高漸飛了,如果高漸飛還來大鏢局,我們只要宰了他就可以了。“

“為什麼?”

卓東來淡淡道:“因為他交了朱猛這個朋友,而且還為朱猛殺我們,因此我們能不殺他嗎?”

司馬超群沒法子反駁,他不可能任由高漸飛殺,因此高漸飛倘若來了,那他就一定要高漸飛死。

“我現在最想知道的並非是朱猛的事情,而是你和墨傾池之間達成的協議,這個協議中,你究竟要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司馬超群對於卓東來從不隱瞞自己的想法,因此他想到了就開口說了。

卓東來沉默了一下,他似乎在考慮要不要將這件事情告訴給司馬超群,但他終究還是將這件事情告訴給了司馬超群了,他慢慢道:“一個計劃,天罰計劃。”

“天罰計劃?”司馬超群不明白。

卓東來慢慢道:“原本墨傾池並不想理會這個計劃,只是因為一個人,一個女人,因此墨傾池不得不理會這個計劃。”他沉吟了一下,道:“你可看見墨傾池腰間得那一柄劍?”

司馬超群點頭,他本就是用劍之人,因此自然注意到了那柄劍,他道:“那是一柄好劍。”

卓東來道:“不錯,那絕對是一把好劍,而是一把絕對不弱於當世任何一位名家手筆的神兵利器。”

司馬超群道:“因此墨傾池因為那一把劍才加入天罰計劃?打造那柄劍的人是一個女人,是一個怎樣的女人呢?”

卓東來笑了笑,他愉快的點頭,不過僅僅說了兩個字,說了兩個令司馬超群震驚的兩個字:“邀月。”

這兩個字如同有著非常奇妙可怕的魔力一樣,無論哪路江湖豪傑,英雄好漢,但凡聽見這兩個字都會震驚不已,都會既好奇又恐懼又激動,似乎沒有任何人可以例外。

司馬超群的確驚訝,無匹驚訝,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墨傾池這個才成名於江湖的人竟然和武當山繡玉谷的移花宮宮主邀月有關係,而且還是匪淺的關係。

天罰計劃,邀月為什麼要定下天罰計劃?而墨傾池為什麼要在這個計劃之外找到卓東來呢?這其中究竟有什麼原因呢?現在司馬超群的腦子如同一團亂麻,怎麼理也理不清。

不但司馬超群理不清,卓東來也不能幫司馬超群理會清楚,他知道得並不算多,他僅僅知道,這些時日墨傾池一定會離開長安,上華山,去見華山劍聖風清揚。

十月十五,墨傾池在華山有一場決鬥,因此墨傾池一定會在十月十五之前上華山。

只不過他又不明白了,既然墨傾池要上華山,可墨傾池為什麼要殺華山君子劍嶽不群的大弟子令狐沖呢?幸好這件事情已經和他沒有什麼關係了,因此他不用去想了,但凡和邀月有關係的事情,他一定會儘量很少去想,他絕對不想招惹邀月這個女人,這個既可怕有智慧的女人。

墨傾池並不知道卓東來、司馬超群的想法,也並不想知道兩個人的想法,他現在滿腦子都只是在想著兩件事情,如何應付兩個女人——憐星、上官小仙。

這兩個絕對細心,也絕對睿智的女人,特別是後者,他幾乎可以肯定了上官小仙一定知道他已經來到了長安。現在他已經沒有法子理會其他的事情了,現在他只能去做一件事情,立刻離開大鏢局去長安居,去見龍五、原隨雲、燕南天以及憐星等人。

至於上官小仙這個麻煩,他暫時沒有時間去想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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