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聽一聲撕裂黑夜的淒厲叫喊,那鐵鏈鋼爪的陰狠傢伙整個身軀都被劍氣貫穿而過,一口鮮血噴射而出,四肢連同他的頭都在下一刻分割而開。

房頂之上,栓仙繩金光閃爍,穿過一個個黑衣客的身前,皆是在他們的身上留下分毫不差的血口。讓得這些人又驚又恐之間已是不知這怪繩子究竟是個什麼玩意?

莊邪雙腳一勁,猛地騰飛之高處,目光下望,轉眼化作一道疾風,甚至被眼下的大風更快更猛,以令人肉眼無法捕捉的速度,繞過了一個接一個黑袍客的周身,指間的劍氣連彈而出,在沒有間斷的喊叫聲中,一道道血箭濺灑在房頂之上,頃刻間一眾之人皆是倒地死去。

輕輕喘出一口氣來,莊邪從房簷上躍下,栓仙繩纏回了他的腰間,令他不禁道謝道:“謝過仙繩姑娘了。”

“別著急謝奴家,快回去看看吧,你很有可能中計了呢。”

栓仙繩的話一針見血的點醒了莊邪,他猛地瞪大了雙眼,兀自察覺出一絲不妙的地方。即刻便是要往回趕去。

而就在這時,視線之前,搖搖欲墜地走近一個人。

那是左手拎著酒壺,右手把長刀抗在肩上的人,走起路來跌跌撞撞,逐漸朝莊邪走近。

在這個大風夜遇到這樣一個人,難免不令人起疑,莊邪暗自警惕著,皺緊眉頭盯他看去,但見來者是一個身著灰衫的中年人。

手上提著酒壺,走起路來也似酒過三巡,可他的身上卻沒有半點酒氣。

他的頭髮很亂還有點卷,低頭走路的時候讓人以為是顆野菜。他的灰衫似已多日沒洗,沾滿了油漬。他的確是個邋遢的人,但他的刀卻擦得很亮。

他視莊邪為空氣,徑直路過他的時候忽然頓下的腳步,然後盤腿坐在地上,手指伸進鼻孔裡掏了很久。

莊邪看這此人舉止怪異,本就起了疑心,下一刻更是注意到他那柄長刀的刀柄上印刻著一枚倒三角梅花。

“果然是鐵梅盟的人。”

他掀開酒蓋,四溢沁鼻的酒香瀰漫在街道之上。這是一壺上等的好酒,即便莊邪這種不喜酒水之人也不禁有些嘴饞。

氣氛在這一刻變得有些古怪,但也就是在這個時候一聲清嘯之聲響起,那個有些邋遢的人拔出了他的刀。一道雪白的刀光霎時將這片街道照亮。

莊邪一時緊張地向後退開,就聽一道又輕又沉的聲音傳來:“兄弟,等不及了吧。”他一面說,一面將酒淋在銀白的刀鋒上。這樣上好的酒,就這麼一滴一滴落在地上,糟蹋了!

“喂刀飲酒,果然是個愛刀成痴之人。”莊邪暗自嘆道,但見此人兀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他即刻便也不再理會,一個回步旋身,即刻便往倉庫的方向走去。

“慢著。”

那道聲音從身後傳來,莊邪腳步一頓,回眸過去之時,忽然也是瞪大了雙眼。

他明明已經走開了幾步,可當他回眸而去之時,這人距離自己的距離似乎根本就沒有縮短過,與此同時,他的神態,語氣,動作,甚至酒水滴落的頻率,都與之前一般無二!

這是怎樣的實力,才能做到這一點。

莊邪微微握緊了拳頭,道:“閣下想攔我去路,可是想清楚了?”

酒壺丟到了一旁,這個邋遢漢抬眼看著莊邪,僅有那麼一瞬間,莊邪彷彿見到前所未有的陰冷眼眸。

但很快,這個邋遢漢的臉上便掛起了笑容:“年輕人有自信,這點我很喜歡。不過我這個人喜歡講個禮字,你殺了我那麼多的弟兄,你欠我的,就該還,這不算我欺負你。”

“欺負”二字充滿了挑釁和輕蔑的味道,這令莊邪十分不悅:“我想用自信的不僅是我。”

邋遢漢起身,拍打了下衣衫,抖下大片的灰塵,然後將捲髮撩到耳後,咧出一口黃牙,道:“那咱們就不必過多的廢話了,動手吧。”

話音落下,一股極強的靈力忽然從他的體內爆發而出,腳下的大地都裂起層層細縫。

這陣波動吹起了莊邪的髮絲,他雙膝微微彎曲,掌心之中黑氣盤旋,先發制人,快步掠出,那一掌正面朝他轟擊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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邋遢漢身形不偏不倚,嘴角始終掛著那抹笑容,口中的黃牙又咧開了幾分,他入鞘之後的刀依舊沒有拔出,只是朝前一挺,莊邪的轟擊在他長刀上的氣旋瞬間被彈了回來。

身形向後猛地彈射而開,莊邪腳步一頓,雙腳震裂了地面上的石板,眉頭驟然緊蹙,方才的攻擊雖然他並未使勁全力,但很顯然,此人方才展露出來的氣息至少達到了靈師的初期巔峰,甚至更高。

微眯著眼,莊邪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憑他愛刀成痴這一點足以判定,此人的強處在於他的刀,而他的刀直到現在都還未出鞘,看來他所掩藏的實力,不止一點兩點。

“年輕人,我方才在遠處看你,似乎你的招式皆是劍招,可你卻沒有劍,真是有些可笑了。”邋遢漢笑著道。

莊邪嘴角上提了幾分,雙腳猛然一勁,整個人朝前急掠而去,兩指之間,劍氣環繞,在空氣中撕裂出一道溝壑,冷聲道:“是這樣的劍招麼?呵呵,沒有劍一樣治得了你!”

話音落下,但聽一道刺耳鋒利的金鐵之聲,那柄靜杵在地上的長刀依舊不偏不倚,莊邪的劍氣衝擊而上,在那光滑的刀鞘上摩擦出耀眼的火星,而不僅是那柄刀,就連握住刀柄的手,甚至都沒有半點的顫動。

“這...怎麼可能!”莊邪猛然一怔,頓時瞪大了雙眼。

但見那邋遢漢目光斜撇而來,右臂肌肉繃緊,一股勁氣從他的袖口衝蕩而出,莊邪抬臂相擋,頓覺一股極強的衝力襲來,讓得他一口鮮血吐出,整個人向後倒射了出去,在地上連連打了幾個滾。

撐住身子,緩緩站起,方才格擋而出的手臂隱隱傳來刺痛。莊邪難以想象,自己的劍氣竟是絲毫傷不了他,甚至連他手指都無法撼動半寸。

“他的修為究竟達到何種地步?”莊邪暗自驚疑,但聽內心深處,那栓仙繩也是傳來了驚呼之聲:“小哥哥,這個邋遢乞丐可不簡單,你別掉以輕心了,更別只對著他的刀攻擊。”

“不,我覺得此人所有的靈力與勁氣似乎都源於他的刀。”莊邪微眯著眼,經過方才簡單的交手,他也是不難發現,這個邋遢漢所有的運勁似乎都圍繞著這柄長刀而來。可這長刀之中究竟暗藏何種玄機,他也不得而知。

但見下一刻,邋遢漢將長刀架在了肩頭,手指伸進鼻孔裡搗鼓著,然後一面吹著口哨,一面徑直朝莊邪走來,路過他身旁的時候甚至還眨了眨眼睛。

而就是這麼一個不經意的舉動,但他的身形距離莊邪一步之時,忽然間,一陣刺痛從小腹之處襲來,莊邪的小腹之上竟被橫橫砍出一道極深的刀口!而就在一瞬之間,莊邪身後一座土房也是被橫削而過,但聽一陣轟隆之聲,分割倒塌!

嗤!

鮮血噴射而出,莊邪整個人都愣在了原地,這一刻他全然忘卻了痛楚,腦海中恐怕了一片,他赫然不知方才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這個人究竟是何時拔得刀,何時收的刀,自己竟是全然沒有半點知覺!

“咚。”

莊邪雙膝砸落在地,整張臉呆滯在那裡,口中自言自語地說著什麼,全然是被方才的那一幕震驚到了。

而很快,伴隨這房屋倒下帶起轟隆的響聲與滾滾的風沙,漆黑一片的街道頓時亮起了一盞盞燭燈,一些聽到動靜的人從屋子裡走了出來,望見遍地橫到的鐵梅盟屍首,和那一座倒塌的土房,頓時發出了尖聲的叫喊。

緊接著陸陸續續的吶喊聲,驚慌聲便不斷發出。莊邪捂住小腹上的刀口,抖動著蒼白的唇角,高聲喊道:“快回去!有危險!”

莊邪的聲音穿過了整片街道,一扇扇門很快緊緊的合上,一雙雙眼睛透過木窗朝街道上看來,但見那邋遢漢一步步地朝莊邪走去,一隻手伸來拽住了他的頭髮,笑道:“有什麼危險?我可是個講理的人,絕不會濫殺無辜。”

“呵,是麼.........”強忍著腹中的刺痛,莊邪咬著牙冷笑道。

“那是自然。好了,我也不必跟一個將死之人過多的廢話,不過念在你年紀輕輕修為倒是不凡的份上,我留你一個全屍。”說著,他一點一點的將刀從刀鞘中拔出,一道寒芒倒映在莊邪的眉間。

這是莊邪第一次清楚的看見這刀出鞘的樣子,光滑的刀身之上,印刻著栩栩如生的龍紋。

這的確是把好刀。

“好了,下地獄去吧!”邋遢漢的眼眸頓然變得鋒利逼人,手起刀落,一道寒芒幾乎照亮了整片街道。

莊邪猛地閉上了雙眼,已是沒有任何抵抗的念頭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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