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莊邪平坐在床榻之上,眉宇寧靜,體內充盈的靈力混雜著妖氣開始逐漸散發著。

自從達到靈源覺醒的胎源期後,那靈源覺醒的黑龍又比先前大了數倍,莊邪細想著,若是伴隨修為逐漸的提升,那黑龍的體積,莫非也跟著變大,甚至堪比丘壑?

若真是這樣,他就真的不懼怕任何一切了。

越想越有些興奮,莊邪很快沉下心神,進入了修煉的狀態。每逢深夜,是修為最好的時刻,因為此刻的環境是最為靜謐的,同時空氣間也瀰漫著修煉最佳的元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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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閉雙目,額間的汗水順著他臉頰滑下,浸溼了他的衣袍。而伴隨他修為的程序,那鷹王紗衣逐漸也發生了變化,一縷縷泛著淡光的青絲,開始變化著色澤,由深入淺再由淺入深,輪轉交替。

色澤,鷹王紗衣呼吸式的節奏下變化的光澤與顏色,而到了後來,莊邪能夠明顯的感知到,自己體內的靈力似乎正被這詭異的衣袍所吸食,一縷縷的靈力順著他毛孔灌入這紗衣之中,但見紗衣之上的光澤越來越亮,莊邪體內的靈力也在逐漸消逝著。

“這是怎麼回事?”莊邪微微一怔,試圖脫下這鷹王紗衣,但卻不料,此時此刻,這紗衣緊緊貼合在他的肌膚之上,彷如一層與肉相連的皮,稍稍扯下便劇痛無比。

一時間有些束手無策的莊邪,也是急忙停止了修煉,而那鷹王紗衣也終於在一陣光芒的閃動之後,暗沉下去,那股吸食的力量,也緩緩消失。

“呼~”莊邪拍著胸脯,長長地吐出一口氣來,這鷹王紗衣還真是詭異得很。

也就在這時,當他望向窗外的時候,有著一縷清晨的光射入了窗柩之中。不知不覺,已過了一夜。

清晨過後,深苑之外,響起了鑼鼓之聲。門外來來往往的婢女家僕端著紅緞,紅糕,臉上掛著喜慶,鶯鶯燕燕,宛如市井。

推門而出。兩名家僕從不遠處挑著箱子而來,時不時交頭接耳,交談甚歡。

“兩位,今兒是什麼日子?”四下瞧得房梁,長廊皆掛著紅緞,燈籠,莊邪不禁也是好奇的問道。

“嘿,今日乃是國主公子正式上門提親的日子呢,王府上下啊早就佈置起來咯。”兩名家僕相互對看了一眼紛紛樂呵的笑著。

見著硃紅色的木箱子,用紅緞纏在竹擔上。幾乎要把這竹擔壓完了,可見這不大不小的箱子裡定是沉甸甸的珠寶玉石。

莊邪摸了摸鼻子,讓開了道,兩名家僕晃頭晃腦地朝北苑的庫房走去。

聽了這兩家僕的話,莊邪也是不禁想起在護國寶寺山下的時候,那裡的和尚也曾說起過,下月便是郡主大婚的日子,掐指算來,也的確是該來提親的日子了。

“若今日是提親之日,那想必護國寶寺的住持也該在場吧?”莊邪暗自細想。眼珠一轉,也是即刻朝著正堂的方向趕去。

日頭越升越高,照亮了府院之內的綠葉,順著長廊看去。數十名家僕婢女一次排列,手中端著捧著各色各樣的上等的貢品,瓷器,其中不乏一些價值連城的金雕玉璧,綾羅綢緞,有序的出入正堂之中。不到半刻的功夫,正堂上下已是堆滿了聘禮。

此時此刻,正堂之內,除了渡塵師徒三人外,還有柳王爺與郡主柳素莊,他們翹首盼望,卻只見聘禮和提親的隊伍,卻是沒見提親之人。

時辰一分一秒的過去,直到屋內已聘禮如山時,那該來的人還是沒有來,讓得柳中原當下有些惱怒起來,悻悻地坐回位上,用力拍著扶手,端起茶來一口飲下。

“提親之日,這飛鴻連個人影也不見得,真是不像話!七哥也真是。”柳中原氣氛道。

渡塵雙手合十,慈眉道:“王爺息怒,這人未到而禮先到素來也是王家的規矩。不妨再等會。”

此刻,柳素莊心思卻不在這些聘禮甚至即將來的人上,而是凝望著面前的空念,美眸中略帶一抹迷離之色。

柳中原卻以為柳素莊因提親人未到而心生鬱悶,微微揚了揚手道:“莊兒不必失望,一會兒等那飛鴻來了,父王定為難為難他,哈哈。”

柳中原豪笑著,而柳素莊似是絲毫沒有聽到,依舊凝視前方,眼神空曠。

柳中原察覺不對,順著她視線看去,但見她凝視著垂眸誦經空念已是失了神。

“莊兒?”皺起眉頭,柳中原呼喚道。連喚三聲,不為所動,他這下可就怒了,拍椅而起,喝道:“莊兒!”

嘹亮的聲音迴盪在大堂之中,柳素莊猛地回過神來,也是連忙欠身道:“父王。”

柳中原怒哼了聲,正要指手說些什麼,卻在這個時候,一位家僕送來書信,他接來一看,頓時容顏大怒,憤憤地將書信撕碎灑了一地都是。

渡塵大師見狀不妙,也是不禁發問:“王爺,這書信裡寫著什麼?”

雖然當下雷霆暴怒,但見身份尊長的渡塵大師詢問,他的氣焰也是稍稍低了些,嘆聲道:“大師有所不知,那柳飛鴻藉故不來了。”

“這.....”渡塵長眉微微一蹙,若是遲些來已經是失了禮數,而直接送信告辭,無疑是有些不識抬舉了。

“哼,什麼軍中告急,本王乃嶺南王,真有急軍之事,本王如何會不知?這飛鴻年紀輕輕,氣焰如此之高,真像他的老爹。”柳中原氣聲怒斥,胸脯一陣起伏,氣坐回位子上,半晌沒有說話。

無心挪了挪嘴,放眼望著周遭的聘禮,一雙眼睛很快盯上了排成塔狀的紅糖糕,舔了舔嘴唇,推了推身旁的空念。

“嘿空念你瞧,是紅糖糕!自從來這大豐國,我可都沒吃過呢。”無心摸了摸肚子,嘴饞得不行。

空念手中佛珠停下,睜開眼眸之時也是瞧見那柳素莊正朝著他看來。他雖兩耳不聞窗外事,但方才經柳中原這麼一說,心下也是能體會柳素莊鬱悶的心情,不禁站起身來,朝著柳中原微微雙手合十道:“柳王爺,素問郡主才貌雙絕,琴藝過人,不知笛藝如何?”

“笛?呵呵,小女笛藝更勝古琴。”柳中原滿眼自豪地看向柳素莊,但見這時的柳素莊笑靨如芙,翩翩起身,扶腰行禮道:“小女音藝欠佳,只是略懂而已。”

“郡主。”身旁的婢女媚眼明理,旋即遞上一支精緻的翠煙玉笛。柳素莊大方的接過來,悠揚的笛聲連綿迴響,令人心曠神怡,不禁也是陶醉在這笛聲之中。

空念聽著美妙的笛聲緩緩合上雙眼,而坐上的無心鼠目環顧,忽而也是發現這聘禮之中,有著一扇精緻古檀排簫,眼珠一陣機靈,也是拿來遞給了空念。

眼睛微微睜開,望著這精緻的排簫,又見柳素莊動人的笛聲,不禁心絃搖動,也是將他手中的排簫吹奏而起。

驟然之間當這排簫的音律穿插而入,與那笛聲完美的融合在一起之時,柳素莊眼眶忽然溼潤了,晶瑩的淚珠順著她臉頰滑落,萬千世界,茫茫江河,他正是她所要尋找的人。

字如其人,音律更能識人,他的簫聲,氣如浩瀚的江河,又時如山間靜流的小溪,迂迴天地之間,輕落田園一葉,這樣的排簫造詣,真不像出自一個小和尚。

下一刻,排簫與玉笛終於在曲聲激昂間緩緩畫上的句點,兩人放下手中的樂器相視對望,眼中皆是有著尋常人看不透的心心相惜,知音相遇。

柳中原鼓掌起身,也是豪聲笑道:“殊不知護國寶寺中竟然來藏著一個音律造詣頗高的才子啊,渡塵大師,您這徒兒,本王真是太喜歡了。”

“王爺過獎了。老僧這徒兒自幼喜好樂器,寺院內一些銅鐘笙簫,皆是他平日裡喜好之物。”渡塵大師笑著道。

柳中原不在說話,靜靜地望著空念不再說話,腦海中忽然閃掠過一個念頭,若空念不是和尚,這樣的才子,若收為己用,但真是羨煞旁人。

他不僅相貌過人,昨日的鬥虎已突顯他的睿智冷靜,而昨夜出手相助勇鬥惡人,更是彰顯了他的勇,可謂是智勇雙全的絕佳人才。

正在這時,敲門聲起,在家僕的通報之下,莊邪走入大堂之內,見著滿堂的聘禮,而堂中卻無生人,不禁眉頭一皺,猜想道了什麼。

“是少俠啊,昨日睡得可好?”柳中原道。

莊邪笑道:“謝王爺,昨日睡得香甜。今日來此,乃由一事相求,今日聽府內家僕說起,護國寶寺的住持正在府上,當下求知之心翻湧,這才忍不住到此來尋住持大師,還請王爺不要見怪。”

柳中原一聽哈哈大笑:“哪裡,渡塵大師的名號方圓百里誰能不知?年輕人既有心求學,也是樂事。”說著,他便看向身旁的渡塵道:“渡塵大師,這位小兄弟昨日仗義相救,替我王府驅趕惡人,更是救下了您的徒兒,您看,既然他有心向您請教,您就不必推辭了。再則,今日本是誦經祈福,那飛鴻不知好歹,這祈福之事就另擇他日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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