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三月時間一閃而逝。

華山眾人都在苦練武功。

其間嵩山來帖通告,泰山已經承認嵩山的五嶽盟主地位,嶽不群和封不平相對默然,也只得回帖相賀。之後,封不平和成不憂在華山五峰搜尋風清揚無果,便知道這位風師叔武功已經進入了一個出神入化的境界,最少已經超越了一流高手,因為一流高手絕對無法不留痕跡的躲過封不平可以媲美江湖二流高手的搜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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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紫霞秘籍入了門後,嶽不群儘管刻苦修習,卻也只是將第一層紫霞綿綿練到接近一半的程度就再也無法寸進。不過,在紫霞神功“吾善養吾浩然之氣”要訣的養氣功效下,嶽不群的混元真氣進步斐然,幾乎已經是混元功第五層後期了,當然,這也還有三枝百年人參的功勞。混元真氣第五層功力在江湖上能夠算是什麼等級,嶽不群並不是很確定,但根據華山前輩們修煉混元功的經驗來看,混元功前三層築基成功,可達到江湖三流左右的功力,第四第五層在三流至二流功力,第六第七層是二流至一流的功力,第八層在近百年來只有風清揚風師叔練成,連上代掌門,嶽不群的師傅寧清羽也只是練成了第七層巔峰,加上紫霞神功相助,就是在江湖一流高手裡也能名列前茅!

嶽不群自忖,如果自己能夠練成朝陽一氣劍、希夷劍法、狂風快劍這三種華山上乘劍法的其中一種,在一流高手之下沒人能夠輕易擊敗自己。當然,碰上經驗老練的資深二流高手,打不過是正常的。於是,嶽不群沒有再急著服用剩下的兩株千年人參,而是一邊鞏固自己第五層的混元真氣,一邊練習輕功,畢竟打不過也得跑得過啊!華山輕功身法據傳來自全真教的‘金雁功’,後經過歷代高手結合華山附近自秦漢俠客相傳的‘燕徊朝陽’輕功加以變化,共有八式,其中嶽不群著重練習‘風送紫霞’和‘金雁橫空’兩招,風送紫霞是根據敵人進攻的勁氣掌風和自然風來調整自身移動方向和姿勢的身法,多用在與敵人打鬥中的輾轉挪移,避實就虛,而金雁橫空自然就是長途提縱、掠空滑行的加速省力身法了,至於是用來追敵還是用來逃命,就看自身其它武功到底硬不硬了!

不過,萬事不可能盡如人意。

嶽不群剛剛只練成半部朝陽一氣劍和三兩招狂風劍法,事情就找上門來了。

“掌門可得給老朽做主啊!”面對老淚縱橫的周清韋,嶽不群只得悉心安撫。

這可是華山碩果僅存的兩個‘清’字輩弟子了,另一個是武功通神的風清揚,而面前這個卻剛好相反,是因為當年一大把年紀了武功還差得不行被長輩們趕下山去經營產業的,相當於從華山正式弟子中除了名,那時地位也就比華山上做飯的廚子稍稍強點。

現在,看在這老頭控制的那豐厚財產的份上,嶽不群不介意叫一聲,“周老!”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有什麼難事,我們師兄弟定然全力相助,全力相助!”

周清韋嗚咽著,眼淚嘩嘩流個不停,勉強只說出了,“我那可憐的么兒啊···”就說不下去了!

見此情景,有所瞭解的封不平只好代為解釋,

“掌門師弟有所不知,周老半生操勞產業,陸續生有七個女兒,卻一直無子,為了此事沒少去玉女祠燒香磕頭,還娶了一堆小妾,直到去年才老來得子,簡直是周家上下的心頭肉,孩子前些日子剛剛滿週歲,他娘抱去華陰縣郊外踏青,沒想到卻被路過的氓江三兇看見,氓江三兇發現幾個隨行的女眷小妾貌美,色慾燻心,想要用強,女眷掙扎中惹怒了三兇,那三個作惡多端的兇人就將周老兒子隨手摔死了,還把女眷也···,周老在家中得知此事,給硬生生哭暈兩次,他去華陰縣報官,可縣令和捕快也畏懼氓江三兇高來高去的江湖手段,生怕惹禍上身,任周老出多少銀子,也拖延著不敢去緝拿,直到三人出了華陰管轄範圍才磨磨唧唧的發了個通緝令,可把周老又氣暈了一次。官府靠不住,周老自然就來求咱們給他做主了!”說到最後一句,封不平面無表情,顯然對周老頭開始只找官府,而不直接來華山求助的做法十分不爽!

“是老朽瞎了眼,瞎了眼啊!”別看周老頭哭的死去活來,可也是做慣了生意的人精,立馬發現了封不平的不悅,連連解釋,“是弟子不敢打擾掌門和長老練功,不敢打擾啊!這會兒,那三個禽獸已經出了華陰,老朽實在是沒了主意,才迫不得已打擾掌門和長老,求二位給老朽做主啊!”

“這氓江三兇不是在蜀地作惡嗎?怎麼突然跑到我關中來了!”嶽不群納悶,這氓江三兇武功都是三流,三兄弟合在一起,雖然一般的二流高手見了也得繞道走,流竄江湖十數年,但也不是能夠到處耍橫的混江龍,無緣無故跑來華陰犯案,不怕踢到鐵板?

封不平確是好似知道一二,努力回想一下,“去年秋冬,好像聽說蜀中峨嵋的金光上人放話要將氓江三兇趕盡殺絕,峨嵋雖說沒落了,但金光上人勉強也是個一流高手,要對付氓江三兇還是手到擒來,氓江三兇很可能是害怕金光上人追殺,一聽到風聲就逃離了蜀地,金光上人的面子出了蜀地可就不怎麼好用了,氓江三兇現在敢流竄到我華山境內犯案,應該是聽說我了華山遭難,欺我華山無人!”

嶽不群皺眉,總覺得事情不會如此簡單,像氓江三兇那種無法無天的敗類,在華山境內犯案很正常,但犯得第一宗案子就找上與華山派有關係的人,恐怕就不那麼簡單了,掃了眼周老頭,“周老人脈廣,之前應該找人調查過氓江三兇的根底吧!”

“掌門高看老朽了,老朽以前也只是沾了華山的光,才認識幾個不入流的江湖浪客,他們倒是告訴老朽,氓江三兇之前好像在潼關到太原一代作惡,原以為華陰就在華山腳下,他們是不敢過潼關來華陰的!現在他們也往潼關去了,看來是回太原那邊避避風頭!”周老頭為了報殺子之仇,可是撒了不少銀子,才蒐羅到氓江三兇近些日子的活動蹤跡,但他畢竟沒什麼江湖地位,也得不到什麼有價值的訊息。

嶽不群現在聽到潼關二字,就有些敏感,卻也知道有些事情不好當著周老頭的面說,得先把他打發了,“周老放心,此事我們師兄弟接了,我們明日就出發去追殺氓江三兇,定然把他們的人頭送到周老面前,周老就先回去靜待我們的好消息!”

周老頭還想再說些什麼,但看嶽不群和封不平二人臉色嚴峻,也不敢多囉嗦,“多謝掌門,多謝掌門,那老朽就先告辭了!”

聽著周老頭的腳步聲漸漸消失,封不平看著嶽不群眉頭糾結,不由問道,“既然掌門師弟覺得此事另有隱情,如何還答應的這麼痛快?至少也該調查清楚再出手!”

嶽不群搖頭,“恐怕他們不會多給我們時間啊!”

“此言何意?難道掌門師弟已經猜到幕後之人?”封不平頗有些不敢相信,畢竟嶽不群幾乎沒有江湖經驗,雖然江湖詭詐的大局觀可以從小被師長培養,但像氓江三兇這些不入流的亡命之徒,嶽不群恐怕也僅僅只是聽過名字而已,如何能夠憑空猜到三人的幕後指使,由不得封不平不懷疑。

“封師兄是一葉障目啊!”嶽不群無奈一笑,“師兄沒注意到我華山近來有些事都與一個地方有關嗎?”

封不平皺眉,思索片刻,恍然脫口而出,“潼關!”

不愧是劍宗大力培養的嫡傳弟子,思維當真敏捷,嶽不群心中暗暗肯定,“不錯!就是潼關,三月前我們召集隸屬華山的管事,那些遠處的管事敢脫離我華山挾制,我並不意外,畢竟鞭長莫及,但我料定華陰最近幾縣的管事斷然不敢不來,卻不想給潼關的那位張不累管事實實在在打了次臉!潼關近在華山眼前,難道他不怕我華山去找他麻煩?”

“此言有理,他張不累雖然有潼關高指揮使撐腰,但潼關承平多年,朝廷駐守此處的官軍多是些空殼子,那高指揮使吃空餉,手下連兵勇都沒幾個,怎麼有信心從咱們華山劍下保得住他張不累!”封不平也好奇張不累怎麼敢在自己性命攸關犯糊塗!

“所以我猜測,他張不累雖然有所依仗,但是華山一直以來的赫赫聲威可不是吃素的,他見我們連續三個月都沒理會他,心中忐忑之下,就收買在潼關附近流竄的氓江三兇來探探咱們華山的底!”嶽不群語氣頗為遲疑,“只是,他既然與咱們結了樑子,就得提防咱們不死不休!氓江三兇在明,恐怕暗中也會有後手埋伏咱們!”

封不平難得乾脆了一次,卻也一擊斃命,“那就直接去潼關,暗中將張不累幹掉,任他們埋伏再多人也是白費心機!”

嶽不群苦笑,“周老頭是我們的錢袋子,他首次求到我們頭上,不能不給他一個交代,那氓江三兇遲早也要殺!再說對咱們設局的主謀要是不止張不累一個,殺了張不累作用不大,其他主謀仍舊會派高手來襲擊我們!“到底是實力尚弱,如果自己和封不平有任何一個是一流高手,那也不必謀算這麼多,直接一路殺過去,任他張不累埋伏多少人都是送菜!

嶽不群搖搖頭,打掉自己不切實際的幻想,直接安排道,“明日我和成師弟走官道追上氓江三兇,暗中跟在他們後面,封師兄抄近路趕在氓江三兇前面,找一個視野開闊的必經之路躲起來,待三兇和我們經過後,師兄看看到底是什麼高手跟在我們後面···”

次日,嶽不群帶著成不憂光明正大的下了華山,在華陰鉅富周清韋的府邸取了兩匹青蔥健馬,順著管道追著氓江三兇的行蹤飛馳而去,絲毫不管一路驚飛的蛇蟲鼠蟻!

儘管是自己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騎馬,因為有著前身的記憶和經驗,嶽不群倒是沒有感覺到絲毫的不適,但也特別注意保護雙腿,以免磨破皮,影響自己與三兇等人交手時的狀態!

半日後,嶽不群駐馬在一處山陵上,望著遠處即將消失在自己視線範圍的氓江三兇,無奈搖頭,“這得多賣力出演啊,為了讓我們能夠儘快追上來,這三個呆瓜連馬都沒騎,官道上來來往往這麼多馬匹,難道以氓江三兇的行事風格,不會搶來三匹,非要硬憑著雙腿在官道上吃馬屁灰?看來設計這個陷阱的人智商實在高不到哪裡去!”

身後的成不憂聽著嶽不群的吐糟直翻白眼,那你還磨磨唧唧的!你騎著馬跑的比人家走路都慢,再不追上去,是個人都知道你不懷好意!不由催促,“掌門師兄,什麼時候動手,我的寶劍都快等不及了!”

嶽不群給他噁心到了,呵斥一聲,“小小年紀,不要這麼急色!”

成不憂不解,頗為委屈,“怎麼不急,我還是第一次跟氓江三兇這樣能在江湖上有名號的高手交手!”

嶽不群瞥了成不憂一眼,還是個暴力分子,以後衝鋒陷陣就靠你了,“他們有三個人,到時一人一個,沒人跟你搶人頭。還有,他們都是慣於江湖搏殺的兇人,一旦動起手來,我們可不一定能夠顧得上你,希望你不要被打得跪地求饒!”

小孩子最是受不得激,成不憂立刻滿臉通紅,望著氓江三兇的背影眼中都快噴出火來,恨不得衝上去,三招兩式放到氓江三兇,好好證明給面前這個小看自己的狗屁掌門看看!

“走了··”嶽不群招呼一聲,率先撥馬前行。

“開打了?”成不憂興奮不已,拍馬跟上。

“繼續慢慢跟著!”嶽不群再次潑冷水。

“這···”成不憂氣得渾身發抖!一口氣憋著,像是霜打了的茄子!

“等會開打了直接下死手,不用顧忌我的面子!”嶽不群貌似好心的提醒。

“知道了···”成不憂有氣無力,顯然一路上已經被調戲的夠嗆!

官道上,三個面貌頗有幾分相似的絡腮鬍子也是有氣無力的磨嘰著,

“老二,那兩個小兔崽子還跟著?”中間較為年長的大漢粗聲問道,抬起袖子抹了抹滿臉的汗。

“跟著呢!”左邊的大漢頭也不回,惜字如金。

“那他們怎麼還不殺過來?”右邊年紀最小的漢子抱怨不已。

“你去問他們啊!”老大、老二同時低吼,頗為不耐。

“嚎喪啊!我又沒問你們!”老三明顯更不耐煩了!

“小東西皮癢癢了!”老大惱怒!

“怕你呀!”老三色厲內茬,卻也不甘服軟。

“找揍!”老大果然暴怒,出手直抓老三衣領。

“嘿嘿!”老三早有準備,身形一轉,避開老大一抓,躲在老二身後,竊笑不已。

“老二你讓開,今天我非要揍死這個沒大沒小的混蛋!”老大懶得跟老三捉迷藏,想直接支開老三的護身符!

“···”老二無語,直接向前繼續走。

“大事為重,大事為重!”老三機靈的跟上。

“哼!”老大不忿,卻也忍了下來。

三人繼續不緊不慢的走著,不時有路人騎馬奔行,越過三人,馬蹄掠起的灰塵撲了三人滿頭滿身,三人也只是有氣無力的怒視一眼對方的背影。

“咦?那三個大鬍子不是要打起來麼,怎麼不打了?”騎馬走得比步行還慢,成不憂無聊至極,好不容易跟蹤的目標內訌,本來以為可以看一場好戲,解解悶,沒想到剛剛有個開始,就散場了,不由鬱悶不已。

“氓江三兇作惡多年,雖然肆意妄為,但還活得好好的,就證明他們不是傻子,明知道我們我們跟在後面,還真敢內訌?”嶽不群鄙視的掃了成不憂一眼。

“···”成不憂一陣火大,卻也知道自己說不過這個掌門師兄,只得轉過頭去,當作沒看見。這麼長時間來,成不憂也發現,掌門師兄好似也非常無聊,才老是拿話逗自己來解悶,這次就偏偏不如你意!

“切!”看成不憂沒入套,嶽不群果真也無聊地很,這小子學聰明了!嶽不群抬頭望了一眼天上微微偏西的炎炎驕陽,希望封師兄早點來匯合,解決了這三個大鬍子,還得回去接著練習朝陽一氣劍!

“嘚嘚!嘚嘚···”馬蹄聲像是踏在了心尖,本來還有氣無力的嶽不群二人立馬精神抖擻,扭頭望向身後,正是封不平騎馬飛奔而來,身後還跟著一匹空馬。

“按計劃行事!”叮囑成不憂一句,嶽不群飛身而起,施展‘金雁橫空’的輕功迎向封不平,直接忽略了成不憂那幽怨的眼神!

幾個縱躍,嶽不群已經到了封不平面前。

二人眼神一觸即收,卻是心照不宣,嶽不群飛身上了後面那匹空馬,二人一言不發便向著返回華陰的路全速催馬狂奔!

片刻,二人直衝官道上一個頭戴遮陽斗笠的矮漢子撞去!

矮漢子一愣,計劃不對啊!不由小心戒備!

眨眼間,健馬便奔到矮漢前兩丈處,封不平飛身落在馬後,任由健馬撞向矮漢!

嶽不群的馬稍稍落後半個馬身,“滄浪!“一聲,銀光閃爍!嶽不群身在馬上,居高臨下,長劍一式‘天紳倒懸’,劍光如同瀑布一般,直卷剛剛躲過奔馬的矮漢頭顱和肩膀。

矮漢早知雙方不能善了,戒備已久,卻也沒想到嶽不群二人一言不發,直接狠下殺手,這也太不講江湖規矩了!他哪知二人這還是首次和江湖高手搏殺,哪知道什麼江湖規矩,只會先下手為強!索性矮漢江湖經驗豐富,運功護身,急忙下蹲,讓過了嶽不群的綿密劍光。哪知矮漢還未起身,眼前便有銀光閃爍,一柄長劍直刺雙目,急忙雙臂交叉,護住臉面。

卻是封不平身形隱在馬後,和嶽不群配合的密切無間,趁著矮漢躲閃嶽不群的劍招,來不及起身,長劍一招‘白虹貫日’直刺矮漢雙目要害,眼看矮漢護在眼前的雙臂黑漆漆似鐵拳鐵臂,封不平似有所覺,手腕抖動,劍招一變,化為‘古柏森森’,劍光似是巨柏的茂密枝葉籠向矮漢上身,只聽“叮叮噹噹”一片連響,破布竹片亂飛,卻是矮漢身上的衣物斗笠被封不平鋒利的劍刃劃破斬飛!但令人感到詭異的是,矮漢沒有濺出哪怕一滴血!

“喝!”矮漢一聲大喝,一臂猛然一抬,“叮”的一聲架開了封不平的長劍,另一臂長拳直進,擊向封不平胸腹,封不平一掌推出,接住矮漢此拳,順勢後退!

矮漢沒有來得及追擊封不平,便急忙側身閃讓,同時左臂向後擊出,卻是嶽不群同樣一式‘白虹貫日’直刺矮漢背心,矮漢經驗豐富,聽風辨位的本事不差,但也有些躲閃不及,便想憑藉自己的重拳迫退嶽不群。

卻不料嶽不群不退反進,身子微微一沉,右手本來刺向矮漢背心的長劍轉而刺向其後腰,左手紫氣閃過,貼著自己左胸上抬,正好將矮漢擊出的重拳往上擊偏,從自己左肩頭滑過,未起絲毫作用,而右手的長劍卻是從矮漢腰間劃過,帶起一噴血花!

雙方招式用老,交錯而過,嶽不群趁機和封不平並列而立,二人不約而同的瞥了一眼嶽不群滴血未粘的劍尖,不動聲色的交換了一下目光,隨即看向矮漢,眼光冰冷,如看死人!

矮漢凝神戒備,額上冷汗津津,不是給後腰的傷口疼得,而是對面前二人的棘手給驚得,這哪是沒出過江湖的雛兒,明明就是陰險殺手麼!白瞎了華山名門正派的偌大名聲!自己走南闖北多年,受過的傷不計其數,比此時後腰的傷更大更深的也有不少,但卻從未一個照面就被人在後腰開了個三寸的口子!這次恐怕不妙啊!

可憐矮漢不知,其它名門正派的弟子背後都有師長撐腰,敵人往往不敢真正下死手,他們才能夠光明正大的和對手約法三章,相互諷刺一通再開打!但華山師長幾乎死光,唯一剩下的風清揚雖然武功絕世,近乎當世無敵,但連見都不見嶽不群和封不平二人,導致二人凡事都只能靠自己,哪敢對敵人手下留情,被人殺了風師叔也不見得會為自己報仇啊!偏偏嶽不群、封不平二人以前都被師長灌輸江湖殘酷、人心險惡的理念,導致二人年紀不大,卻都有點面厚心黑的傾向,這先下手為強和獅子搏兔要用全力在二人看來都是殺敵制勝的至理名言,哪知矮漢對華山名門正派弟子名不副實的暗暗抱怨!

看著矮漢上身的鐵甲和雙臂的鐵護臂,嶽不群開口,“閣下的十三太保橫練雖然不錯,但要與我華山作對卻是有點不自量力了!”原來矮漢竟然修煉了江湖上不輸與少林金鐘罩和武當鐵布衫的十三太保橫練,還身覆鐵甲,難怪封不平的長劍竟然傷不得他,但嶽不群手中的華山掌門傳承佩劍,卻是前輩高人特意尋來的堪比神兵利器,代表華山臉面的寶劍,吹毛立斷,削鐵如泥,可謂殺人不沾血,對付矮漢還沒練到家的橫練功夫,自然輕而易舉!

矮漢自知今日勝算不大,心有退意,也不妨言語迷惑二人,“華山···”

“嗖!”紫光閃爍,直擊咽喉!

卻是嶽不群故意誘使矮漢開口,趁其說話吐氣的一瞬間,早已暗暗蓄勢的紫霞神功驟然發力,嶽不群身隨劍射,速度暴增,幾乎瞬間便到了矮漢面前,蓄滿紫霞勁氣的長劍直擊矮漢咽喉要害。畢竟,透過之前的交手,嶽不群二人已經發現,矮漢雖然綜合實力確是二流,所練的十三太保橫練也相當難纏,只是他的內力平平,勉強達到江湖二流,而且真氣鬆散,明顯是野路子出身,比不得華山混元真氣這等道家上乘真氣的精純堅韌,所以嶽不群二人只需不被他重拳擊中,以華山劍法的輕靈奇險,隨便一人就可以將他耗死!

偷襲!又見偷襲!紫光刺來,矮漢心中憤怒,反應卻也不慢,強行提氣灌注全身,最強的右拳更是蓄滿真氣,憑著拳頭外的厚厚鋼鐵拳套,堪比鐵錘等鈍兵器,矮漢自信可以擋住嶽不群手中的鋒利寶劍。

“叮···”拳劍交擊,嶽不群只是長劍顫動,便將矮漢的鬆散真氣卸掉,隨即劍隨身走,長劍斜斜劃向矮漢腹部。

雖然鐵拳如同預料的一樣擋住了寶劍的鋒銳,但矮漢卻沒想到,劍上蓄滿的紫霞勁氣,竟然直透拳套,生生震破了自己的真氣,還震傷了自己的拳背!剛剛提起的真氣被破,矮漢滿面通紅,顧不得氣血翻騰,急忙再次提氣,這一耽擱,卻又落入被動防守,只得左臂架開劃向腹部的長劍,右拳忍痛揮出,擊偏封不平隨著嶽不群身後攻來的一劍,卻不想左腰傷口處驟然一疼,身形受力向右偏去,這是嶽不群在於矮漢錯身而過的瞬間,踢出蓄滿真氣的一腳,正中矮漢之前的劍傷,還將矮漢上身踹向封不平。

矮漢身形不穩,只得右臂護住頭顱,硬接封不平趁機擊向他右胸的一掌,想靠本身小成火候的十三太保橫練護身,卻不想受掌之處感覺綿綿無力,內裡的肺葉竟如重掌拍過,劇痛無比,不禁一口黑血噴出!身形一頓,氣勢驟然衰落!

矮漢向來靠橫練硬功挨慣了拳掌,卻忘了道家正宗最擅隔山打牛的綿掌,特別是他剛剛才被嶽不群的紫霞勁氣打散了真氣,倉促之下強提真氣,其實御使真氣不足的橫練功夫威力大損,才被封不平混元掌的柔勁擊傷了肺葉!

痛打落水狗一向是嶽不群的拿手好戲,見矮漢受了內傷,嶽不群毫不遲疑,紫霞勁氣再起,紫光閃閃的長劍直接刺向矮漢左後心,這次沒有橫練真氣的阻攔,長劍刺破鐵甲,直入心臟,又透胸而出!

嶽不群連忙棄劍後退,封不平也閃得遠遠的,好似矮漢會詐屍,其實是二人第一次殺人,既怕那傳說中的臨死一擊,也怕近處看著矮漢臨死抽搐滲人!

沒有想象中殺人後的嘔吐感,也沒有熱血沸騰,嶽不群疑惑不已,難道自己是某種神經粗大的動物?扭頭看了看封不平,他也沒有嘔吐,看來是道家玄功凝神靜氣的副作用!

須臾,看著矮漢停止了抽搐,徹底死透了!

嶽不群上前拔出自己的掌門佩劍,雖然臉色有點發白,但還是把長劍在矮漢衣服上擦了又擦,還喃喃自語,“你是我嶽不群所殺的第一個人,但卻不會是最後一個,佔有了我的一個第一次,你應該感到光榮,那就光榮的去吧!無量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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