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險至極的寒意瞬間充塞心頭,嶽不群不由暗暗叫苦,儘管已經預料到會有埋伏,但卻沒有想到這埋伏如此強大,僅憑對方出手時的這股氣勢,已經超出一般的一流高手!

在絕對的實力之下,任何陰謀詭計都是蒼白的!

一隻枯瘦的手掌在眼前越來越大,似要將自己拍蒼蠅般拍死,嶽不群心知,這是自己在對方掌勢壓迫之下,不由自主產生的錯覺!生死關頭,嶽不群心神反而漸漸沉靜,蓄勢已久的紫霞神功噴薄而出,氣與意合,瞬息之間嶽不群的臉上紫氣朦朧,周身衣袍鼓盪,氣勁勃發,紫霞神功的第一層,圓滿境界的紫氣綿綿全力運轉,右掌紫氣繚繞,緩緩迎上那只危險至極的枯瘦手掌!

兩掌相觸,“啵!”的僅僅一聲輕響,卻勁氣肆虐,周圍眾人只覺一波氣浪湧來,如同大風呼嘯!

嶽不群身形如遭雷擊,右掌被反震的大力彈回,同時一股沉凝寒澀的真氣順著右臂經脈湧進,一瞬間右臂微微痠麻沉重,與之相連的右胸口也覺絲絲刺痛!嶽不群不由大駭,紫霞勁氣綿綿不覺的灌注右臂,眨眼間便擊潰了那股侵入的真氣,畢竟那人手掌上的真氣有九成都被嶽不群之前佈滿右掌的紫霞勁氣阻攔,只有那剩餘的一成左右的真氣勉強突破紫霞勁氣,侵入嶽不群右臂經脈,此時自然抵擋不住嶽不群全力而發的紫霞勁氣,反而在紫霞勁氣重新佈滿右掌後,嶽不群隨即一招混元掌法中的綿掌,便又緩緩擊出,直衝那掌勢被阻後露出身形的灰衣人胸口而去。

右掌剛剛擊出一半,便又觸到那人的手掌,這次交擊反而無聲無息,就像雙方絲毫沒有運用真氣也似!卻是嶽不群沒有似之前那掌一般硬碰硬,而是用的混元功中外功掌法的一招道家綿掌,以柔克剛,配合極其綿密柔韌的紫霞勁氣,生生將對方掌上的雄渾真氣消磨化解殆盡,反而在雙方手掌彈開之前,將絲絲紫霞勁氣一舉擊入對方手臂經脈!

局面至此而轉,嶽不群出人意料的化被動為主動,便毫不猶豫的左掌從腰間穿出,紫霞勁氣四溢,卻是又換為混元掌法中剛猛雄渾掌力,再次擊向對方胸口!

“啵!”的一聲巨響,再次雙掌相擊,勁風呼嘯,嘩嘩作響!

反震巨力襲來,嶽不群身形斜斜向後拋飛,而其身後眾人早已被兩人第一掌交擊時的勁風盪開,毫無阻礙之下,嶽不群直直倒飛出聚義廳大門外一丈有餘,落地後又連退四步,才勉強站定,腳下連連踩過的厚木地板已然佈滿蜘蛛網似的裂紋!

卻是嶽不群施展上乘內功,將對方的沉重掌力卸在腳下的地板上,才沒讓自己被震得吐血,就算如此,嶽不群也感覺胸口隱隱作痛,雙臂稍稍痠軟,全身真氣震盪沸騰,氣血鼓盪不息!

畢竟,對方的渾厚功力可是比一般的一流高手有過之而無不及,更兼真氣沉凝寒滯,中者如同身處黑夜下的荒漠,只覺身體躁寒、氣血凝澀!嶽不群與對方連拼三掌,還能勉強佔些便宜,特別是後兩掌,嶽不群都感覺到自己的紫霞勁氣侵入了對方經脈,而除了第一掌自己不熟悉對方的真氣特性,防備不足被對方一小股真氣突破紫霞勁氣的防禦,侵入自己的右臂外,後兩掌專門防備之下,對方真氣不僅再也沒能突破紫霞勁氣的防禦,還極有可能承受了紫霞勁氣不小的反震。

此時,雙方交手結束,氣浪平息,封不平和邱夫人等局外人才如夢方醒,山寨諸人都跑到那出手的灰衣人身後,而梅娘和封不平剛剛看見嶽不群被擊飛,卻是擔心不已,

“靜非,你沒傷著吧!”梅娘連忙上下打量嶽不群,沒發現什麼異樣,才稍稍放心,卻也緊緊抓著嶽不群衣袖不放。

“掌門!”封不平沉聲呼喚,但目光卻緊緊盯著山寨諸人,凝神防備對方再次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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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妨!”嶽不群暗暗運轉紫霞神功中調氣御氣法門,儘快平息自己的周身氣血,不動聲色的安撫眾人一聲,這才抬頭打量偷襲打得自己頗為狼狽的罪魁禍首。

一身素灰長袍之下,蠟黃的皮膚,花白的頭髮,皺紋滿布卻又枯瘦無須的面容,偏偏對方臉骨方正,身材頗高,想來年輕時定然是個魁梧高大的壯漢!

不過,既然山寨有這等高手,為什麼一開始不出手?嶽不群思緒翻滾,突然發現那灰衣老者眼神渾濁,皮膚無光,蠟黃之色也頗為不正常,腦中靈光一閃,卻是稍稍放下自己對此人的強烈忌憚!

“小輩!”灰衣老者上下打量一番嶽不群,好似頗為讚許的點點頭,“你將華山的紫霞神功練得不錯,可謂江湖少有的年輕俊傑!老夫不欲毀損武林新秀,你便就此退去吧!”

“哈哈!前輩說笑了,如若晚輩就此退去,恐怕我華山以後數十年都將是武林笑柄!”嶽不群淡淡微笑道。

“小輩!”灰衣老者皺眉,“你以雙十不到的年紀,已然擁有如此功力,殊為不易,你可不要自悟,何不退去!”

“靜非!···”梅娘焦急。

“掌門···”封不平臉色沉重。

嶽不群微微揚手,打斷了二人的勸解,“呵呵!”一聲輕笑,嶽不群瀟灑的抖抖衣袖,雙手輕緩的整理自己剛剛交手時弄亂的道袍,漸漸恢復自己的飄逸儒雅,從容不迫的氣度讓己方諸人忐忑的心神隨之緩緩平靜下來。

“晚輩為何不退?”嶽不群貌似自問,但卻笑容莫名的盯著灰衣老者,“前輩自己不是心知肚明麼?”

“哼!”老者臉色一冷,“小輩安敢如此說話?要是你師傅寧清羽來此,憑他紫霞神功的莫大威力,老夫必得退避三舍。但僅憑小輩你的紫霞神功,只怕當真接不了老夫幾招!”

“哈哈,啊哈哈!”嶽不群仰天一陣狂笑,令得眾人莫名其妙,但聽他笑聲中的傲氣和自信,卻也使得眾人暗暗心折,畢竟,不是誰都敢在武功遠超自己的前輩面前肆意狂笑!

嶽不群笑聲一頓,伸手指著灰衣老者,大喝一聲,“前輩錯了!”

包括灰衣老者在內的雙方眾人都是一愣,更加莫名其妙。

嶽不群卻是好整以暇,稍稍上前兩步,傲然開口,“前輩不過井底之蛙,怎敢妄言我華山絕世奇珍之紫霞神功!當真是胡吹大氣,如果我師傅在此,前輩恐怕根本接不了他老人家全力出手的一招吧!

況且,前輩又對紫霞神功瞭解多少?恐怕此前也就僅僅聽過名字吧!卻不知,就算我師傅修習紫霞神功三十餘年,也只不過將將練成了紫霞神功第一層圓滿!

而我,我嶽某人不才,練習紫霞神功不過一年,也是剛剛練成了這紫霞神功的第一層圓滿!只是我比不得師傅他老人家的數十年渾厚功力罷了!

如此,嘿嘿,待得幾年,前輩可是自信接得我嶽某人幾招?呵呵!”

華山紫霞神功的莫大名頭,在場眾人大半都是聽過,但要說更深的瞭解,包括封不平在內的華山弟子也是半點不知,此刻聽得嶽不群此言,不由面面相覷,大為驚駭!

嶽不群不以為意,收回指著灰衣老者的手,放在眼前,輕彈捏兩下,隨意已極,語氣淡淡的說出了讓眾人面色大變的話,“更何況,便是此時,前輩可還能接得嶽某一招?嗯?”

“這?··這···”華山諸人疑惑不已,心中暗暗揣測,嶽不群卻是發現灰衣老者身形一顫,他身旁的邱夫人連忙伸手扶著老者,眼中也不由流露出濃濃的擔憂!

“小輩好眼力!”老者面露苦澀,“你既然敢吐露紫霞神功的秘聞,恐怕是有信心將我等斬盡殺絕吧!”

“呵呵!”嶽不群緩緩搖頭,面露譏諷,“剛剛說前輩是井底之蛙,恐怕前輩心中還大有不服!現在前輩此言,不就又是暴露了前輩井底之蛙的本質!”

此言一出,華山眾人只是面色古怪,但山寨諸人卻都面有怒色,顯然心中不忿,但攝於嶽不群剛剛的強大武功,也不敢隨意插嘴!

嶽不群對此視若無睹,自顧自的侃侃而談,“少林易筋經、武當純陽無極功傳承不知多少年,兩派中能夠窺得這絕世神功門徑,進而習練有成的又有幾人?哼哼,不是所有人得到絕世秘籍,都能輕易修練成功,可以說江湖上九成九的習武之人根本連入門都難,剩下的勉強入了門,也不過是練得不倫不類,威力平平,只有集資質、機緣、悟性、毅力、心境之上乘,才可勉強將之修習有成,從而在武林中大放光彩!

否則,少林武當的弟子豈不是個個都是絕頂高手?那以前輩的武功還怎麼耍威風?

所以,前輩卻是小瞧了嶽某,本掌門既然能夠如此快就練成小半部紫霞神功,難道還怕前輩洩露些許無關緊要的所謂秘聞?難道前輩就以為嶽某沒有信心保得住我華山的鎮派之寶?”

“哈哈!”老者慘笑,“倒真是老夫託大了,嶽掌門前途不可限量!”

“嶽某的將來到底如何,恐怕前輩是看不到了!”嶽不群不為所動,“以前輩病入膏肓之身,暗疾頻發之體,如果儘量不施展武功,憑著深厚的真氣,還能堅持個一年半載!但是,剛剛前輩不僅動用武功,還吃了嶽某兩記紫霞勁氣,更加糟糕的是,前輩為了嚇退我等,不曾像嶽某一樣後退卸力,恐怕前輩現在已經五臟如焚,氣血滯澀,再不及時入定調理,必將命不久矣!”

眾人聽得面色一變,之前看到嶽不群被老者三掌擊飛,而灰衣老者紋絲不動,都以為是嶽不群吃了虧,不想嶽不群明面上落於下風,實際上竟然反擊了老者兩次,還能略佔便宜!

如此心計和武功,當真可畏可怖!

邱夫人更是面色慘白,緊緊的扶著老者,“爹爹!你怎麼樣?”

“咳咳!”灰衣老者突然身形一顫,卻是再也壓不住病痛和傷勢,嘴角滲出絲絲暗紅,卻還是強自堅持,“老了,老了啊!想當年老夫縱橫晉中、關外和漠北,與人交手無數,可謂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何等快意!而今卻是連人三掌都受不得了!何其悲哀?”

“呵呵!”嶽不群輕輕一笑,卻是有所發現,“原來如此,恐怕前輩的一身武功,都是透過不斷與人拼殺而錘鍊出來的吧!我就說,有著如此渾厚的真氣護體,以前輩不到六十的年紀,怎麼比之平常八十歲的老人家還要形容憔悴?卻是因為前輩年輕之時不知修身養氣之要訣,與人不斷拼殺,縱然武功進步飛快,豪氣沖天,但也精氣損耗過度,更是留下諸多暗傷,以致老來衰老極快,惡疾纏身!”

“不錯!老夫年輕之時脾氣暴躁,一言不合便即與人動手,不知殺了多少無辜,結了多少仇家,經了多少生死,受了多少暗傷!老天在上,善惡有報,老來一起發作,辛辛苦苦打下得呂梁山家業丟了,引以自傲的武功,呵呵,就更是一出手,未傷人,便先傷己!··”老者心神衰竭,身上流露出英雄末路的悽慘氣息。

“人老了,就習慣了囉嗦!咳咳!”老者再次振奮精神,望著嶽不群,“勞嶽掌門久候了,我山寨認賭服輸,願意歸順華山!”

山寨眾人盡皆面色複雜,不想盡然連老者出手也不能擊退華山,讓一直崇敬老者,視老者為偶像的眾人心中空蕩蕩無所依!

“呵呵!”嶽不群卻好似半點沒有老者的服軟後應有的歡喜,反而表情淡淡的從梅娘手中接過自己的長劍,“現在,這山寨你可做不了主了!”

既而突然面色一肅,對著老者身後大廳大喝,“你說是吧?鄭當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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