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突然就安靜了下來，喬千諾緊皺著眉頭，視線來回在大蛇丸和雙頭人身上變化，心裡不停琢磨著。
大蛇丸很隨意的坐著，顯得好不悠閒，只是眼角的餘光瞥了喬千諾一眼，臉上浮現出一抹陰笑。
而景川達一卻是盯著石桌上的剩菜，眼都不肯眨上一下，口水更是淌了一地。
當然這裡指的是腦袋，身體仍然跪伏在地上。
至於雙頭人肩上的另一個腦袋景川兮，一直都低垂著頭，沉默不語。
只是手死死的抓入了泥土之中，似乎用了很大的力氣。
突然間，只見雙頭人猛地立起身來，對著大蛇丸，其中景川兮大喊道：“大蛇丸大人，您不守信用！”
這一聲，就連景川達一也被嚇住了，弱弱的看了景川兮一眼，念出聲來：“哥哥。”
壓抑中的爆發，甚至讓景川兮壓制住了內心的恐懼，用這種口氣和大蛇丸說話。
大蛇丸眼中寒光一閃，明顯動了殺機。
就是被他最為看重的紅蓮都不敢這樣和他說話，沒想到這一個被他徹底放棄的小角色竟敢吼他。
要是其他時候，保管讓這個雙頭人知道‘死’字怎麼寫，可現在，大蛇丸卻按賴住了內心的殺意，冷冷的看了景川兮一眼。
只是一眼，根本不需要有多餘的動作就直接把景川兮嚇住。
冷靜下來才算明白自己剛才做了什麼，身上頓時冒出冷汗，可一想到他那傻乎乎的弟弟，心頭更是不甘。
便是又一次趴下身去，雙手撐在地上，帶著哭腔道：“大蛇丸大人，求求您了，不能有其他的辦法嗎？”
他實在不希望，曾經那個聰慧活潑的弟弟，那個和他整日嬉鬧玩耍、視如己出的弟弟，變成如今這般愚昧遲鈍的存在。
即使弟弟靈魂補全後，會因為被哥哥佔據了身體而心生不滿，他也心甘情願。
“有啊！”
淡淡的一聲，震在景川兮的心頭，令他大喜過望，急忙抬頭朝著大蛇王看去，眼裡帶著期盼。
可下一句，直接讓他徹底呆住。
“把你的靈魂剝離出來就行了。”
只要他的靈魂不再佔據這具身體，景川達一的另一半靈魂迴歸身體的時候，自然不會遭到排斥。
可他呢？
屆時他景川兮的靈魂又該如何處置。
失去身體的靈魂就彷彿是無根的浮萍，隨波逐流，最終還是會被水流無情的吞沒。
“這就怕了嗎？”
又聽見大蛇丸嘲諷的聲音響起。
只見大蛇丸又是抬高頭顱，伸手入喉，用著和剛才同樣的方式，從口中又拿出了一個卷軸。
接著大蛇丸便把卷軸呈遞到景川兮眼前，說道：“你弟弟的另一半靈魂就封印在這個卷軸裡面，現在讓我看看你的覺悟，景川兮！”
景川兮目光落在卷軸上面，便是瞳孔一縮。
“我……”
臉上掙扎著，似乎受到了巨大的煎熬一般，最終還是伸出手，朝著卷軸抓去。
只是那手卻抖個不停，直到快要抓住卷軸的時候，彷彿受到了什麼巨大的驚嚇一般，突然臉色大變，猛地向後跌坐了過去。
那眼裡，滿是恐懼。
對一個十二歲的孩子而言，這樣的選擇，太過艱難。
“哼哼！”看到這一幕的大蛇丸，身體微微抖動了起來，轉而化成猖狂大笑：“哈哈哈哈！”
“景川兮啊景川兮，這就是你展現給我的覺悟嗎？在此之前，也是對你的實驗失敗之後，我就沒有再把心思放在你的身上。可是你的執著打動了我，你為了挽回你弟弟的靈魂，可以為我去做任何事情，甚至我放任你的自由都不肯離開。”
說著，大蛇丸一副悠悠然的口氣嘆道：“多麼令人感動的執著，似乎你為了曾經那個熟悉的弟弟，甘願捨棄一切。為此我還以為發現了什麼有趣的事情，想看看你的執著是否如你所表現的那樣堅決。”
語氣一轉，突然冷了下來：“可現在看來，你根本沒有那樣的勇氣。這樣的你，根本提不起我的興致。”
卻在這時，一道平淡沒有絲毫波動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有意思嗎？”
只見喬千諾冷冷的朝著大蛇丸看來，問道：“大蛇丸，你為了你所謂的興致，去讓一個孩子做出這樣的選擇，有意思嗎？”
甚至都沒有繼續稱呼大蛇丸為大人，也沒有用尊稱‘您’，因為他已經沒有了繼續和大蛇丸虛偽客套的心情。
對此大蛇丸卻一點都不在意，語氣依然客氣，道：“千諾君，這你就不懂了。”
接著大蛇丸還把手一展，臉色一副神往的表情道：“人性，一個令人著迷的詞彙，它復雜多變，讓人猜不透變化的方向，卻又美妙絕倫，讓人沉迷其中而不可自拔。這天底下，除了對於永生的追求，也就只有人性還能讓我嚮往。”
停了一下，大蛇丸又朝著喬千諾看來：“千諾君，難道你不覺得，研究人性是一件很有意義的事情嗎？”
“不！”喬千諾毫不客氣的道：“我只是覺得，你沒有人性，你就是一條血液冷到骨子裡的蛇。”
大蛇丸很隨意的問道：“我可以把千諾君這句話當成對我的誇獎嗎？”
喬千諾沒有回答，只是毫不畏懼的對視著那邪魅的雙眼。
在裡面，他似乎看到了一個徹底扭曲的靈魂，一個沒有丁點人性的惡毒靈魂。
甚至不需要展露出他那s級忍者的實力，都已經讓人不寒而慄。
如果說大蛇丸的目的是用這種人性的選擇來對喬千諾進行考驗的話，喬千諾不得不承認，他成功了。
縱使喬千諾自己也曾利用人性的弱點來迫使景川池野和景川兮幫助他達成自己的目的。
可比起大蛇丸的所作所為，就是小巫見大巫。
至少，他會順著對方內心的渴望而進行驅使，而不是大蛇丸這種泯滅人性的選擇。
現在喬千諾只想著儘快獲取自己需要的東西，然後遠遠的離開，離開這個讓人膽寒的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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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就在這時，一道雖然微小，卻無比堅決的聲音插入了進來。
“我願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