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窩裡打通道很有學問,之前可是足足練了兩天,才保證人可進,洞不塌。

幾個工兵用小巧的工兵鏟四面拍實,僅留一個人爬過的通道,每隔一小段距離還開出通風小孔,一百多人貼著土坡壁鑽進雪洞後,每個人又有小鏟給自己拍出一個僅能坐下的小窩,然後伸出槍管,衝對面捅出一個通風口。

趙虎忙活了一通後,拿出帶來的一小塊褥子鋪在雪地上,然後慢慢坐下,剛才在外面有風,覺得挺冷,到了雪窩裡忙起來的時候又出了點汗,現在一靜下來,反而覺得有點涼了。

開始他沒有在意,過了一陣後卻聽到旁邊雪窩裡有牙齒打架的聲音,不由心中一動,連忙命令道:“往下傳,大家先兩個人合一個雪窩,冷了就喝口薑湯,互相提醒一下,千萬別睡著了。”

戰士們又開始行動起來,兩兩聚在一起,互相抱團取暖。趙虎左邊爬過一個人來,只聽她的呼吸就知道是林大指導來了,趙虎只得拿起小鏟,把雪窩往四面再擴了擴,不一會,林大指導就擠了進來,兩人擁在一起也不說話,只從雙方的心跳聲中就能聽出對方的心思。

天,漸漸亮了起來,陽光透過雪層,照得裡面也有了一點點亮光,雪窩中也有了一絲暖氣,整個世界好象一下子活了過來。

天空傳來一陣轟鳴聲,不一會,遠處就響起了隆隆的爆炸聲,這是鬼子對神頭嶺外圍進行例行轟炸,其實他們不知道的是,昨天晚上三八六旅就已早早撤離,他們的炸彈只不過是在拿山地出氣罷了。

接著,一陣踩雪聲在頭頂響起,鬼子大皮鞋底上都有二三十個鐵釘,踩得雪地“嘎吱吱”直響,所有戰士全都掏出準備好的甘草片含在嘴裡,生怕發出一絲咳嗽聲而驚動頭頂的鬼子哨兵。

十幾個鬼子終於走過,而後,隔著土坡的大路上,傳來了沉悶的炮擊聲,七五山炮每打出一發,大家就擔心地看了看頭頂,生怕雪窩被震塌,雪洞一旦暴露,那就不得不提前發起攻擊了。

終於,趙虎聽到鬼子的飛機遠去,而炮擊聲也開始減弱,就偷偷從雪窩裡挖開一個小洞,抬頭看到上面沒有哨兵,一顆心總算放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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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令一個個往下傳達,很快,雪窩裡探出一個個頭上圍著白毛巾的戰士,他們藉著坡下的哨聲,悄悄爬到了坡上。

鬼子前衛部隊已踏上新修的木橋,後面的大隊鬼子也全都起身,活動了下蹲得麻木的雙腳,一個個關上步槍保險,井然有序地排好隊伍準備過橋。

岸邊大路兩側,一大幫鬼子炮兵已拆開山炮的後炮架和助鋤,分別放在另兩匹馱馬上,這樣一來,一門重七百多公斤的四一式山炮只剩一半重量,一匹重挽馬輕輕鬆鬆就能拖起。

趙虎看到鬼子的重機槍手剛把重機槍抬上肩,就對身邊的申氏兄弟下達了射擊命令。

“叭勾、叭勾”兩聲突勿的槍聲讓所有鬼子抬頭觀望,他們還以為是哪個士兵的槍支走火,下一妙,他們就為自己的大意付出了血的代價。

“”剛才還空無一人的土坡上,突然出現了一排槍口,而這些槍口中全都對著整齊的隊伍噴射出熾熱的火舌。

“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三挺歪把子一上來就使出了長點,每五發子彈掉出一個彈卡,鬼子對自己的武器再熟悉不過,但從來沒有嚐到6.5減裝彈打在自己身上的滋味,他們發覺,這種子彈的殺傷力其實也挺大的,一梭子掃過,總能帶起一大片血雨。

兩到三秒,這是任何人在悴遭打擊後的反應時間,等鬼子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們部隊裡所有持擲彈筒的老兵和幾個配軍刀的軍官全都被一片密集的子彈打倒,甚至有戰士對鬼子的重機槍指揮也射出了集火,連帶著他身邊的其他機槍射手也被打倒一片!

天空悠然一黑,六十多枚手雷在第一時間被一半戰士甩出,他們抄槍射擊時,打完第一波子彈的戰士也甩出了放在面前的手雷,只不過有一半戰士還是忘記扔前磕一下,使得這一陣爆炸遠不如第一波激烈!

“嘣嘣嘣嘣”一個個黑點在鬼子人群中炸響,硝煙升騰之時,雪花、爛泥夾著鬼子的各種肢體四下亂飛,更有鬼子竟然被幾枚手雷炸得飛離地面,而後化為漏雨的血袋!

鮮血和泥土迷糊了鬼子的雙眼,他們準備抬槍射擊時,卻發現根本找不到目標,眼前到處都是硝煙,耳邊全是敵人的槍聲,而且這槍聲一陣緊似一陣,怕不是有一個團的兵力在對他們進行圍攻吧?

失去指揮的日軍頓時亂作一團,僅憑單兵反擊,在這亂紛紛的戰場上根本佔不到優勢,哪怕偶爾能幹倒對方一兩個,立即就遭到好幾支快速步槍的反擊,隊伍裡有一兩個軍曹剛把刺刀上的軍旗舉起,就遭來好幾發榴彈的射擊,而且這種榴彈打擊方式還特別奇妙,總是先在曹長周圍先落下幾枚手雷,把準備向他集中的人員炸得四分五裂,然後才幾枚手雷一起炸掉曹長,好象是有意在打擊日軍的反抗意志。

在日軍隊伍最前端,已走過一半橋面的前衛部隊聽到槍聲正要回頭,就遭到側後方一大片彈雨的打擊,好多鬼子都是帶傷掉進冰冷的河水之中,至於他們能不能扛住11.43大口徑子彈的打擊後還能從水中爬出,就不得而知了。

趙虎一個彈鼓打完,立即換上一個滿的,再一看,橋頭的鬼子炮兵已被打得血流滿地,更有兩匹馱馬也倒地掙扎,至於大路另一邊,還是有十幾個鬼子炮兵仍在反抗,不過他們也只有兩三支步槍,其他人都拿著王八盒子徒勞射擊著。

“司號員,吹衝鋒號,一排,跟我上!”

當小號兵一腳半跪,嘹亮的衝鋒號響起之時,整個坡地上亮起一片刀林,戰士們全身夾著雪花,怒吼著衝下坡去。

僅剩幾十個鬼子也都關上保險,揮手拔出刺刀,剛往槍口上套,就聽前面再次響起一片密集的槍聲,那些奔跑中的對手,一個個伸出蘭花指,把槍栓拉得嘩嘩響,而他們的槍膛中,絕對不止五發子彈,行進中都能打中目標!

有十幾個鬼子慌不擇路的跑向大木橋,卻被兩支衝鋒槍兜頭掃倒,這正是趙虎帶領的突擊隊,他們的目標可不是這幾個鬼子,而是衝著路對面的炮兵去的。

“一排長、燒橋,突擊隊員,跟我來!”趙虎臉上被硝煙燻得黑一塊白一塊,卻憑空增添了一份殺氣,對面的炮兵終於怯了,他們發現僅有的二三十個日軍已被對方分割包圍起來,正揮舞著刺刀以防敵人逼近,就是再有能力,也不可能在這麼短時間救他們出去,於是,炮兵指揮猛地揮出戰刀,第一個命令竟然不是拼命,而是炸炮!

沒錯,當鬼子發現走投無路之時,他們就會在第一時間毀掉自己帶不走的武器,這鬼子炮兵也是看不到希望,這才作出炮亡人亡的決定的。

一枚枚手雷被投進炮管,隨著幾聲悶響,鬼子路對面的兩門四一式山炮立即冒出黑煙,而這些炮管,肯定已經報廢了。

沒了炮,這些炮兵倒也光棍,炮兵指揮戰刀一揮:“炮在人在,炮亡人亡!突斯給給!”

決心是有的,奈何武器不湊手,他們平時可沒什麼機會用手槍射擊,這一刻,好幾個人發現手槍竟然不響了,還有一個居然看著掉在地上的彈匣發呆。

“你們去幹掉其他的,偵察隊跟我抓活的!”

趙虎把湯普森往後一甩,大步上前,一個飛踹就蹬倒了那個發傻的鬼子炮兵,其他幾個也紛紛上前,只兩個背摔,就捆起了三個拿短槍的鬼子。

一瓶瓶煤油甩上了木橋,當幾個火把扔上去後,鬼子工兵辛苦一夜建起的木橋再次捲入火海之中。

最後的十幾個鬼子兵本以為自己三人背靠背,拼死也能殺掉十幾倍敵人,誰知人家根本沒打算拼刺,仗著槍膛時的子彈多,前面的人逼住鬼子不讓他們突刺,後面的趁機對著小腿來上幾槍,沒一會,這些鬼子就跪倒在雪地裡大吼著,好象是說不公平什麼的,得到的卻是無情的刺刀。

趙虎沒去管大家打掃戰場,他把一排留在了身邊,也不顧別人怎麼想,三兩下就把兩門完好的山炮拆開,讓戰士們先把這兩門炮和炮彈背回去,原來還想把另兩門壞炮也帶走時,遠處的哨兵已打出警戒槍,只好命令大家快速出發,再次鑽進白茫茫的大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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