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軍的強化治安很厲害,在華北我軍根據地七千多個村莊中,有四千多被他們建立了偽政權,這些漢奸賣國賊別的本事沒有,通風報信的水平卻是一流,害得我軍每有軍事行動,都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針對這一情況,自今年夏季開始,我軍各軍分區都組建了不同規格的武裝工作隊,每個隊伍三到五十人,由團部級別的政委帶隊,大多攜帶短槍,深入到廣大農村,一是宣傳我軍抗日思想,二是堅決消滅一心賣國的二鬼子。

和人們想象中不同的是,這些武裝工作隊的目標並不是日軍,有時打掉一個曹長都是大功績,他們的任務還是發動群眾,破壞軍事設施和瓦解鬼子的治安計劃。

獨立團武工隊的駐地是冀中一個很不起眼的小村莊,滿城北宋村。

趙虎看著三十多個戰士身著黑棉襖,頭頂白毛巾,跟著王在政委後面到處發傳單、唱軍歌,搞得聲勢浩大,不由一陣氣苦,咱可是特戰隊啊,怎麼玩起這種宣傳隊的事情來了?

他對武工隊的印象只有一個李大能,兩把盒子炮,一身正氣,當時,那句“李象陽進城了”的名言可流行了很長時間!

大炮看王政委搞宣傳是一把好手,可這裡的百姓好象並不怎麼賣賬,無他,傳單看不懂,歌曲學不會,心裡還惦記著家裡的瑣事,只有一些無所事事的老人小孩,每天過來看熱鬧。

大炮兩手籠在袖子裡,靠著牆根曬著太陽,看到趙虎過來,伸手從他口袋裡摸出香菸,低頭點著後,噴出一口濃煙:“我說頭,你說這都是什麼事?咱可是特別部隊,把大家夥壓在這個小村子裡,連鬼子都見不著一個,再這樣下去,咱手可就生了啊!咦?你這兩天怎麼一直心事重重的,莫不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

趙虎也點燃一支煙,仰首看著南方的天空:“我怕的不是國內,而是南邊,還記得炮彈嗎?”

“你不說我都想不起來了,現在能告訴我炮彈去哪裡了嗎?”

“南邊,如果不出意料,那邊就要開打了,我怕他一個人在南邊獨木難支啊!”

大炮手一哆嗦,把半截煙都抖掉了:“我說頭,你可別嚇我,當時他可是跟著陳先生走的,這南邊要是打起來,那得是多大的事啊?而且,美國人,他們就不管了?”

“美國人?哼,如果不出意料,他們現在已自身難保了!”

正說著,狗子舉著一份電文跑了過來:“打起來了,日本人和美國人打起來了!”

“我勒了個去,頭,你難道是算命的?快,狗子,拿過來我看看!”

這時,王政委也丟下本職工作,氣喘吁吁地跑了過來:“怎麼回事?日軍和美國人幹起來了?那可太好了!”

結果等他接到電文一看,頓時氣得大罵:“都打了好多年了,他光頭到現在才對小鬼子宣戰,還不是傍到大腿了?以前怎麼沒這份骨氣?”

幾個人在大發感慨的時候,卻不知就在南邊不遠處,有一個工作組,正陷入極大的危機!

南向村,這個靠近保定城的小村莊,正駐紮著一支剛到此處的工作隊,他們被日偽軍瞄上也是因為之前的一件事,由於這裡是鬼子的治安區,漢奸特務極其猖獗,所以來這裡開展工作異常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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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組到達附近後,深入排查,終於發現了一個罪大惡極的漢奸,這個名叫張京的傢伙不但死心塌地的幫鬼子收集情報,還把十裡八鄉的大姑娘小媳婦往虎口裡送,被周圍老鄉稱之張惡狗,恨不得把他碎屍萬段!

南向工作隊經過偵察,確定了目標行止,終於在一天夜裡,活捉了喝醉的張惡狗,但在如何處理他的方法上,隊長和政委產生的分歧。

按程隊長的意思,這傢伙罪大惡極,直接槍斃了事,哪用得著那麼多彎彎繞?可吳政委的想法不同,他認為就是要槍斃,也得用這狗漢奸來殺雞駭猴,最好找個漢奸相陪,好讓他們認識到咱工作隊的厲害!

於是,跟隨著張壞狗的二號漢奸杜有水入落大家法眼,不費多大力氣就把這傢伙也抓了過來。

夜色如水,一個駐紮著偽軍的據點突然發現前面大路上亮起了火把,他們被驚醒後都跑到炮樓上備戰,生怕是哪支部隊前來攻擊。

象這樣的小炮樓在冀北和冀中大地上數不勝數,加之日軍近日抽調了大量兵力前往南洋,所以許多鄉村據點只駐有偽軍,只有那些重要城鎮和交通要道口,才有一些日軍進駐。

一個排的偽軍看著不遠處的兩個人影,頓時有人發出驚呼:“呀,那不是張壞……哦,不,張隊長嗎?怎麼被綁起來了?”

另外有人眼尖,也認出了另一個傢伙:“旁邊的不正是杜有水嗎?這下偵緝隊頭頭齊活了!”

一個鐵喇叭舉起,吳政委的聲音響撤夜空:“偽軍兄弟們,我們都是中國人,小鬼子可從沒把你們當成自己人,有什麼危險都讓你們衝在前面,你們打到最後,得到的是什麼呢?家人的背叛?鄰居的冷眼?還是進不了祖墳的尷尬?”

偽排長嚇得臉色變白,大叫道:“大家別聽土八路胡說,現在皇軍強大著呢,都打到南洋了!”

政委呵呵一笑:“你是金排長吧?你難道不知美國人參戰的後果嗎?我們奉勸你一句,別一條道走到黑,到時,只要激起民憤,無論你躲在哪裡,都會被我們揪出來,就象眼前這個認賊作父的狗漢奸,拿國人的生命去討好小曰本,這是任何人都不可容忍的,以後再有哪個象他這樣,今天的張壞狗就是他的傍樣!”

命令一下,就有戰士衝出,揚起雪亮的大刀,一刀砍下了張壞狗的頭顱。

一柱黑血沖天而起,正好澆了杜有水一頭一臉,嚇得他大叫一聲就昏了過去,程隊長問道:“要不要一起解決?”

吳政委擺了擺手:“不,我們的目的不是殺人,而是給偽軍以警告,所以這個人不能殺!”

一隊工作隊戰士悄悄離開,最後一排有個戰士說道:“這傢伙會不會凍死?”

另一個戰士說道:“少操那份心,後面就是偽軍據點,他們不會來救?我們還是趁天黑早點回到村子……”

千算萬算,他們都沒想到,這個杜有水只不過昏了片刻就已甦醒,把這兩句話都聽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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