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虎曾經看過一篇文章,提到的就是三分區兵工所,他們確實製造了不少武器,也為此傷亡了很多兵工人員,有些事在趙虎看來,確實是可以避免的,比如現在分餾酒精、汽油等都在屋內,天氣冷了還把門窗關上,油氣聚集,達到爆炸極限不燒才怪。

再有,炒火藥、做手榴彈、也沒有嚴格分開,這些手榴彈可都是鐵器,一旦碰出火星,整個火藥堆都得著火,這在以前是嚴格禁止的,為此,趙虎和張技術員按照兵工所安全規程,全都把這些工段隔開,並讓所有工作人員死記硬背安全條例,再有這種野蠻操作就嚴格教育。

趙虎也為現在的兵工所工人擊節讚歎,這麼危險的工作,還不顧一切投入生產,思想覺悟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至於扣工資罰款?嗨,別提罷,大多人都不要工資,卻拿生命為兵工事業作貢獻,你除了口頭和思想教育,拿什麼罰人家?好意思嗎?

用幾個傷殘女工的話說,俺一不能提槍,二不能種地,只有多造些手榴彈子彈,讓戰士們多多打死鬼子,咱中國可不能讓小日本這樣禍害。

平平實實的話語,普普通通的群眾,她們為了兵工事業,燙傷了皮膚、炸傷了手腳、腐蝕了牙齒,卻任勞任怨、夜以繼日。有人犧牲前的遺言就一句話:“我要是死不了,還能造上幾千個手榴彈,可以炸死不少小鬼子呢!”

趙虎認為,這些工人,全都是好樣的,出了安全事故,那是因為他們都沒有文化,是兵工所沒有做好管理工作,所以他和門技術員特地選出了專職安全員,每天認真檢查,嚴格各工段生產程式,把危險杜絕在萌芽之中,這樣才能使生產得到保證,不再出現過多的傷亡!

山中無日月,這天,趙虎正和張老實兩人就手榴彈殼體形狀進行改進,門外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同時有個聲音也響了起來:“我說你們三分區這一陣怎麼如此闊綽了,原來是請到了小趙同志,小趙,我老揚啊!”

趙虎一看,頓時驚叫道:“楊團長,哦,不,現在是楊司令了!”

“什麼司令不司令的,小趙,我們可是老相識的,這快過年了,我是專程來看你的!”

旁邊三分區的後勤幹部頓時覺得大事不好,原以為支援一分割槽武器,這楊司令怎麼親自過來的,現在終於明白了,自己這是引狼,不,引虎入室了!

就在他準備反駁時,楊司令大手一揮道:“老何,你別說了,你看看,我大冬天的,人小趙營長連雙好鞋都沒有,這不為難人家嗎?還有,你看趙營長在你這都養瘦了,這是不給人家吃好啊,小趙營長,我們一分割槽昨天剛打了一頭野豬,正好接你們去過年,順便打打牙祭怎麼樣?”

何部長頓時緊張起來:“楊,楊司令,這,這不合規矩啊!”

“啥?合規矩?別以為我不知道,人小趙營長是他陳大忽悠騙過來的,現在我親自帶趙營長脫離苦海,有哪樣不合規矩了?”

趙虎張口結舌,敢情自己到了這,連個自由之身都沒有,反變成塊大肥肉了,誰見了都想咬一口呀!

只聽老何恨恨地說道:“楊司令,這,這要是讓陳司令知道了,以後的彈藥補給……”

“切,你不知道趙營長的戰績嗎?有了他,誰還在乎你們那三瓜兩棗?警衛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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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

“帶小趙營長和他的特務隊脫離苦海,對了,事情我也不能做絕,這個張老實就留給他老陳,這樣他也不會背後罵我!”

老何心頭一萬匹馬在跑過,心想這樣陳司令就不罵你了?要不是打不過,我都想罵人!

趙虎哭笑不得地跟在楊司令身邊前進,聽他在一旁訴說:“小趙營長啊,你可不知道,我們一分割槽窮啊!窮得連子彈都造不出來,戰士們每個人才五發子彈,這都快過年了,連給養都湊不出來,你說我急不急?”

趙虎心頭暗道,你一分割槽兵強馬壯,戰鬥力在整個軍分區是排名第一的,而且老紅軍居多,說窮也可以,那就是你們兵太多了,槍彈不夠!

兩個軍分區相隔不遠,只走了幾天,就來到易縣狼牙山南麓,這裡地形複雜,適合遊擊,而且離冀北很近,抬腳就到,只要有錢,什麼物資都能買到。

楊司令把趙虎等人帶到一個小村子,指著幾臺裝置對趙虎道:“看看,小趙營長,我為你準備了什麼?這可是我們專門從保定府弄過來的,為了這幾個機器,整個軍分區都縮緊了腰帶。”

趙虎一看,嗬,有車床,有拉床,連衝床都有,咱中國不是機械設備很難搞到嗎?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值錢了?

楊司令這邊還不止光有機器,整整一屋子的兵工人員,或者說準備做兵工的人員都在等著,楊司令大笑道:“這些都是從保定、天津過來投身革命的大學生,足足十二個,怎麼樣趙營長,我這裡不比他老陳差吧?”

何止是不差,這簡直一天一地好不好,老陳那學歷高的也就兩三個,哪象這裡,一抓一大把,不要太奢侈好不好?

看完機械設備後,趙虎找到揚司令:“首長,我有個建議想跟你說一下。”

“行,只要能把兵工所開起來,要什麼儘管說!”

“我的意思就是能不能把兵工所開到北邊易水湖那邊?”

楊司令道:“我知道兵工所需要水源,但這裡也有龍門湖啊。”

趙虎道:“有兩個原因,一是這裡四通八達,不利於隱蔽,二是這裡沒有原料,再說易水湖南岸緊靠大山,到時只要鬼子過去,就能順大山撤退。”

楊司令沉思了片刻道:“嗯,那邊路雖然不好走,但利於防守,大不了多派點人運輸就行。”

聽到這裡,趙虎連忙道:“楊司令,我的意思是兵工所要嚴禁不相關的人進出,我們可以把原料存放地點設在湖東,到時再收兵工所的人員自行運進廠裡!”

楊司令楞了一下,然後笑道:“哈哈,原來你是為了保密啊,好,這方法好,我讓紅七連幫助你們運送物資,這可是我們軍分區的尖刀連,等生產安排好了,我還想讓你帶紅七連出去轉轉呢!”

原本趙虎並不知道紅七連是哪支部隊,等見到這個連的幹部戰士後,才知道自己遇到的這個連是如何有名了。

連長劉富山,指導員蔡文鵬,裡面還有五個特別有名的戰士,看來揚司令是想把七連也交給自己訓練一下啊!

天上又下起了大雪,特戰隊和紅七連不畏嚴寒,用雪撬車和馱馬、毛驢等把幾臺裝置艱難地運到了易水湖西岸的莊子嶺,這裡有一條小溪流向易水湖,形成一個天然山谷,現在雖然封凍,但周圍人跡罕至,廢水也能排到旁邊的一處黃土溝,不怕對湖水產生汙染。

趙虎選擇這裡有兩個目的,一是方便北邊的原材料運輸,二是在後面的艱難時期,可以借湖水養魚養鴨,來維持生計,要知道,大饑荒時,整個一分割槽都是拿黑豆充飢,而且所有人沒有棉花做棉襖等,凍死凍傷的可不少,現在提前養點雞鴨,把這些毛儲存下來,到時也能擋擋風寒。

當然,那也是鬼子為了封鎖平西,在鐵路兩邊挖開了深達十米,寬六米的封鎖溝才形成的,趙虎雖然提前知道卻無能為力,只能未雨綢繆,先把準備工作做好,免得到時措手不及。

安頓好機器,趙虎就等著戰士們開挖窯洞、砌好廠房等工作,這時間他們特戰隊幫不上什麼忙,就決定先到原料生產點去檢視一下,當然,這個地點當地人也知道,那裡有個小型黃鐵礦,只是未及開採鬼子就到了,現在又沒有開採前途,就無人問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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