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燈佛乃是過去之佛,在大日如來證得佛果的無數世之前,他便已經得償正果,活過了悠久漫長的歲月,故而是諸佛中最擅長探尋時空的存在。

燃燈佛的掌心有一點慧光,據稱得自天地初分之時,正是憑藉這點慧光,他打造出佛心通明鏡,足以遍掃各個層級的虛空。

換言之,只要靠近靈山,無論入侵者使用何種時空神通,存身在哪一片時空裂層,都會被佛心通明鏡發覺。

孟遊當機立斷,迅速撤離,逃開了靈山。

在本體世界中看來,穿越時空的隧道無形無質,不能以距離來衡量,但在虛空之中,改換了法力的層級,還是能看到時空隧道的走向與長短。

孟遊當然深知此事,所以很快發現了端倪。

時空禿鷹沒了主人的指點,無法探查孟遊的去向,兩次三番之後,終於意興闌珊,準備穿破孟遊的時空隧道,返回本體世界,卻被孟遊放出的一道電光纏到了尾翼,幾乎跌落。

時空禿鷹性子高傲,自洪荒時起便沒有天敵,受不得被人挑釁,於是扭轉身形,發出尖利的啼鳴,想要尋找到敵人,與之決一死戰。

孟遊思路活絡,隨即決定將這時空禿鷹抓下。既然有人可以馴服它,那麼自己也可以。

孟遊為探查靈山而來,偶然發現靈山中有跟自己一樣操縱時空的高手,當然要一探究竟,否則將來施展起來,豈不掣手掣腳?

燃燈古佛也是一樣的心思,他獨享超凡的時空法術多年,受不得威脅。“明光尊者,星光尊者,月光尊者,三位來!”

燃燈佛出世時,身邊的一切皆明亮如光,乃是實實在在的光明神佛,一切與光有關的法術都逃不出他的慧眼,一切與光有緣的神祇都脫不了與他的干係。論飛遁之法,普天之下也只有他一人可以達至光的極度,餘者無論怎樣宣稱自己遁速快捷無比,與真正的燃燈佛相比,總有一絲差距。

也正因此,他可以捕捉時空禿鷹。

三位尊者聽到佛祖諭旨,急忙從靈鷲宮中趕來。

“佛祖,宣我等三人何事?”

佛祖不動如山,聲如洪鐘。“帶我法器,出靈山,仔細搜索,看看今日有沒有閒雜外人闖入我佛門聖地。”

“謹遵佛祖之命。”

孟遊雖是混元真仙,但也不能做到真正的飛遁如光,所以追不上時空禿鷹,不過他另有辦法。

時空禿鷹喜歡吞食修道人以及仙佛的眼珠,而最喜歡的還是散佈在天地各處的各種極光。

北極之地,北極紫微帝君的紫微宮。南極之地,南極長生大帝君的長生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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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處地方都盛產極光,孟遊正好帶了不少。

孟遊將極光放出,用法力控制住,做成一個陷阱,置於時空隧道之內。

時空禿鷹不知有詐,見獵心喜,急忙撲向極光,早被孟遊從身後放出無數雷火將其纏住。

時空禿鷹一陣掙扎,最後被擒。

孟遊搖搖頭,對自己的五行法術不甚滿意。剛剛那一陣搏鬥,白白浪費了不少法力,並未能做到毫釐不差。

“這麼小一隻禿鷹,是怎麼被馴服的?難道是被別人做成了分化身?”孟遊小心翼翼地控制住面前的靈獸,用法術試探。

連續試探了幾次,時空禿鷹都沒顯示出異常的靈覺,看來並不是分化身。

“也對,這畜生雖然兇猛,但識海狹窄,根本容不下過多的思維,作為分化身並不合適。”

三界之內,無論仙佛妖魔,都有控制靈獸的神通,甚至可以與靈獸分享視野,但那都不是分化身,而是通靈。

孟遊細細探查,發覺時空禿鷹也沒有被通靈,居然是單純地被人馴養,產生了應激反應,從而聽取主人的號令。

“嘖嘖嘖,這施法的人果然非同小可。”孟遊一面感嘆,一面開始發動催夢之術。

既然不能做成分化身,那麼以催夢法灌入自己的意志無疑是最好的方法。

夢境與真實世界不同,不需要完整的神識和廣博的識海就可以發動。即便是現實生活中愚鈍的、尋常的飛禽走獸,也都能入夢。

有了降服北斗七星君的經驗,孟遊如今施展起這神通當真得心應手,有點找回了些許當年夢遊大道君的感覺。

短短幾瞬之後,孟遊成功地將時空禿鷹逼入了夢境。

下一步,就是發夢,同時進入對方的夢境。

孟遊知道,自己或許能從時空禿鷹的睡夢中獲得一些自己想要的訊息,哪怕只是蛛絲馬跡。

時空禿鷹的縱然思緒簡單,卻很迅速,夢境在瞬間就完成,孟遊根本來不及施加影響。

與此同時,孟遊開闢的時空隧道轉眼又回到了靈山的範圍。

那個曾經出現過的聲音再度響起。“好大的膽子,竟敢擒捕本座的時空禿鷹!”

孟遊急忙扭轉時空隧道,再次遁了出去。

如此這般,反覆三次,孟遊摸到了對方能檢視自己的邊界,也想到了一個方法來減緩時空禿鷹的夢境。

藉助時空隧道,一息之內就能穿越千山萬水,一眨眼就遁出十萬裡之外。這一瞬息的時間在真實世界中不值一提,幾乎可以忽略不計。但在時空隧道內,取決於施法人的手段,這一瞬卻可以變得‘很長’。

這個‘時間’歸根結底是由施法者在時空隧道中的‘遁速’決定的。

憑著直覺,孟遊加快了開拓自己這條已經長得不像話的時空隧道的速度。

隨著這個速度的加快,時空禿鷹的夢境果然逐漸變緩下來。不知道過了多久,孟遊終於突入了它的夢境之中。

一道道的箴言反覆不斷地投入這個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夢境中,時空禿鷹的‘心意’也終於發生了改變。

夢境中,時空禿鷹對著年輕的仙人俯首稱臣,而年輕仙人則溫柔地撫摸禿鷹的脊背,顯得親熱無比,一人一鳥,好像自洪荒時起便是至交親友。

等孟遊離開夢境,時空禿鷹從夢境醒覺,它已經分辨不清真實與夢境,將孟遊當成了最親的朋友。

孟遊覺得慶幸,這一趟出門不僅收穫了一隻時空禿鷹,而且在時空禿鷹的夢境中他看到了一個足以震驚三界的畫面。

無獨有偶。更加巧合的是,這個畫面與當初孟遊在蒼山找到的有關蒼山君的大秘密前後呼應,終於完整地揭露了一個事實。

“難怪唐三藏如此重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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