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非常安全,既沒有狼蟲虎豹,也沒有土匪流氓,尤其臥榻之側的範小見也沒撲過來,秦嫿嫿白擔了前半夜的心,後來迷迷糊糊就睡著了。不過範小見是笑著睡的,也不知道做了一夜的什麼夢,如果半夜裡秦嫿嫿發現他詭異的笑容,非嚇一大跳不可。
早上範小見醒來,在河邊洗完臉,回來說:“嫿嫿,起床了。”
秦嫿嫿一驚爬起來,看了看自己渾身上下,問:“幾點了?”
範小見望了望太陽:“要九點半了。”
秦嫿嫿說:“你看太陽確定時間?”
範小見笑著說:“當然了,太陽不會出現誤差啊,陰天的時候太陽也會按時出來啊,只不過你看不見。”
秦嫿嫿汗,說:“我知道陰天太陽會出來,也知道太陽不會出現誤差,問題是你會不會出現誤差啊?”
兩人吃了昨天剩下的野果和野菜,又採摘了預備路上吃的,然後向外走,將近中午的時候,來到一座小鎮。
兩人一時不敢靠近,遠遠望著來來回回的行人,範小見說:“看看他們服裝,是什麼朝代的?”
秦嫿嫿仔細研究半天:“讓我想想,暈,真是明朝的,和我們這玉璽一個朝代。”
範小見跳起來:“難道我們是穿越到明朝了,我有明朝的玉璽,可以當皇帝了,我出去和大家打個招呼。”
秦嫿嫿說:“你活膩了!皇宮丟了玉璽,正到處找人呢。”
範小見頭上冒汗:“我知道,這事兒得一步步來,瞧,那邊來了個小朋友。”
範小見彎腰問小朋友:“小朋友,你知道範小見要當皇帝嗎?”
流鼻涕的小朋友笑看著二人不說話。
範小見失望的搖搖頭,小朋友走了,邊走邊回頭,範小見對小朋友擺了擺手,轉身又看見一條狗象密探一樣一路聞著走來。
範小見問狗:“二汪,你知道範小見要當皇帝嗎?”
那狗被干擾了日常工作,抬起鼻子看著範小見,呲著牙一臉的神色不友好:“汪!”
範小見看看秦嫿嫿。
秦嫿嫿問:“它知道嗎?”
範小見嘆了口氣說:“這貨沒說知道也沒說不知道,說忘了。”
秦嫿嫿“撲哧”樂出來,範小見笑眯眯的看著秦嫿嫿。
秦嫿嫿說:“好了好了,你別問了,我們去問問那夥人,不過這身衣服過去打招呼恐怕不行。小見,你會不會那個?”
範小見說:“那個是什麼?”
秦嫿嫿說:“你會不會偷東西?去弄身衣服?”
範小見說:“暈,你真把我當小偷了?放羊的時候不過是偷老鄉的玉米棒子烤著吃,也不是殺頭的罪,再不濟最多也就乾點順手偷雞的活兒,偷狗都偷不了,有次差點被咬到,追我追得那個慘啊,險些吃了我的肉。”
秦嫿嫿說:“這麼說,你真算是文明市民了。”
範小見說:“過獎過獎,我有個主意,如果有人問起來,我們就冒充是少數民族的,這樣他們也不知道衣服對不對,怎麼樣?”
秦嫿嫿說:“高,實在是高。”
範小見說:“我們就說我們是情侶,私奔出來的。”
秦嫿嫿說:“想個更現實的吧。”
範小見說:“那只好是兄妹了。”
秦嫿嫿說:“你跟著姓秦嗎?”
範小見想了一個更更現實的問題,試探著問:“那我能繼承你們家的遺產嗎?”
秦嫿嫿說:“去死!”
最後,兩人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上前去打聽,一打聽,徹底暈了。
原來這真是明朝!永樂十八年。
秦嫿嫿當時就哭了,秦嫿嫿哭著說:“我要回家。”
範小見心裡卻不知道有多開心,心想也沒怎麼學雷鋒做好事啊,怎麼和大美女秦嫿嫿一起穿越了,這個機會不用可是傻子了,不過怎麼用呢,得好好想想,暫時還不能打草驚蛇。
當下饒有興趣的看著秦嫿嫿發呆。
秦嫿嫿停住哭說:“你看什麼?”
範小見幽幽的說:“沒想到你哭起來也這麼美。”
秦嫿嫿被氣樂了:“你還說笑話,都怨你,非找到那個破東西,你怎麼不知道發愁?”
範小見笑著說:“我早說了,無產階級失去的只是鎖鏈,我到了這裡,沒準兒能做宰相,或者成為武林大俠什麼的,你看看我現在才到,就有了一顆玉璽,十顆夜明珠,若干紫檀木箱子,嘖嘖嘖,這歷史,真是太客氣了,叫人怎麼好意思呢。”
秦嫿嫿說:“打住打住,你就做夢吧,現在是朱棣的時代,你想當個貪官,基本上就是剝皮的下場,你要是不想當貪官,你會覺得你還不如你們村主任掙的錢多。”
範小見說:“你太小瞧我們村主任了,不過,壞了嫿嫿。”
秦嫿嫿說:“幹什麼一驚一乍的,還有更壞的?”
範小見說:“我倒是好辦,本來我就是無產階級,但你是大資本家啊,家裡牛羊成群,僕傭遍野的,你會不會過不慣苦日子?要不,我借你幾個紫檀木大箱子,不過也沒事嘛,以後跟著嫁妝再一起回來,十個你看夠不夠?”
秦嫿嫿說:“你少做夢了,你以為本小姐是吃幹飯的?本小姐滿腹經綸,惹毛了我,我去考個狀元當個女駙馬什麼的,本小姐不開心,我讓皇帝的公主也不開心,非拖一個下水不可,我當了駙馬,先把你砍頭,叫你找到那個破印。”
範小見說:“哎哎,你饒了我吧,我錯了還不行嗎,咱們現在先想想怎麼弄身衣服來穿吧,這身行頭太扎眼了。”
兩人編好了瞎話,來到一個大戶人家的門口,門前蹲著兩個大石獅子,門口站著兩個滿臉不服氣仰頭望天的家丁。
範小見上前一抱拳:“兩位大哥請了,天上有飛機嗎?”
兩個家丁對範小見打量了一下,帶搭不理的說:“什麼飛雞飛鴨的?有事說事,沒看見忙著呢?”
範小見賠笑說:“我們二人家鄉遭難了,流落到寶地,聽說府上樂善好施,兩位大哥也氣宇軒昂,一看將來就是做狀元的材料,想來求兩套衣服,這點兒小忙總可以幫吧?”
兩個家丁說:“去去去,哪兒來的叫花子,穿著古里古怪的,我們這沒多餘的衣服。”
範小見想了想說:“你可別看不起人,實話告訴你,我還有十顆夜明珠呢。”
家丁大驚,彎下腰來問:“你有十顆夜明珠?”
範小見看著天說:“不錯。”
家丁滿臉諂媚的笑容:“原來遇到貴人了,恕小的眼拙,您要是有十顆夜明珠的話。”說到這裡,臉色一變:“那我就有一院子夜明珠,我看你恐怕連只活豬都沒有,在這蒙人呢!”
範小見扭頭對秦嫿嫿說:“明白了,哪兒都有為富不仁的,這樣的小人我見得多了,咱們走吧。”
兩人正要走,一個黑乎乎的家丁過來抓住範小見的脖領子:“哎,小子,哪兒去?你在這誹謗我們秦大善人。”
範小見說:“哎哎!你想幹什麼?還有沒有王法?”
家丁笑了,說:“王法?有有,瞧見沒?我牛大的拳頭,那個比我更黑的馬二的腳底板,這就是王法!”
正說著,有群人進來了,中間一個身穿錦衣尖嘴猴腮的人。
秦嫿嫿喊:“秦大善人,秦大善人,這有人打架了,快來拉架。”
那人扭頭看到秦嫿嫿楞了一下,到門口問:“怎麼回事,吵吵什麼?”
那家丁趕緊放開手,賠笑對那人說:“報告丁管家,這小子懷疑咱們秦大善人的人品,說咱們秦大善人道德值很低,小的教訓教訓他。”
丁管家臉色一沉:“哼,象什麼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老爺總是仗勢欺人呢,老爺的名聲在外面如果壞了,都怨你們這些不懂事的奴才!”
那家丁低頭賠笑說:“是是,您老說的是。”
丁管家向範小見和秦嫿嫿說:“這二人認得字少,性子粗魯,二位見諒,請到室內落座,有事都好商量,不必客氣。”
秦嫿嫿說:“如此多謝了。”
二人跟著丁管家路過院子,又進入第二道門,院內一株大大的桂花樹,來到西廂房落座,丫鬟倒茶。
丁管家疑惑的說:“恕我眼拙,二位身上的華服是什麼來歷?”
範小見說:“家鄉遇災了,我們二人逃難到這兒,路上遇到一男一女兩個番邦的人,把我們衣服銀子都給打劫了,不過留下了他們的衣服,我們百思不得其解,丁大管家您老人家見多識廣,您老說說這是什麼道理?”
範小見想,我們自己編謊編的不圓,您老人家自己編,肯定就信了吧。
丁大管家沉吟了一下說:“恩,我也算走南闖北見了些世面,照我看來,這兩個番邦人真正目的好像還不是為了搶銀子,就是為了換身衣服混進我大明之內,至於以後想幹什麼嘛,還不太好想。”
範小見一挑大拇哥:“果然是您老說的有道理,我們就想不這麼全面。”
丁大管家說:“我明白了,二位遭了劫匪,現在是既無衣服,又無銀子。”
扭頭告訴身邊的丫鬟:“去找找兩身合適的衣服,記住要好一點的。”
丫鬟答道:“是!”轉身出去。
丁管家說:“還沒請教二位貴姓。”
範小見說說:“我叫範小見,她是秦嫿嫿。”
丁管家露出驚喜表情說:“哦,小姐也姓秦?正好和我們家老爺同姓。”
秦嫿嫿說:“正是。”
丁大管家問:“不知道二位從哪兒來,到哪兒去?”
秦嫿嫿說:“我們遇到黃河發大水,一路逃難到這兒,聽說南京是天子住的地方,就想到這見見世面。”
丁大管家說:“那二位的家人為何沒有一起?”
範小見與秦嫿嫿對望了一眼,做痛苦狀:“除了我們兩個因為有事外出,整個村子都沒了,現在在這個世上沒有任何親人。”
丁大管家站起來走來走去:“哎,真是水患猛於虎。”
丁大管家站住又問:“恕我冒昧,二位是夫妻嗎?”
秦嫿嫿臉一下子紅了:“不是不是,我們只是普通鄉鄰。”
丁大管家點點頭。
正這時,丫鬟把衣服拿回來了。
丁大管家說:“二位先換衣服,我去稟報下老爺,二位稍等。”說著管家出去了,兩人趕緊換了衣服。
範小見悄悄說:“嫿嫿,你覺得老爺知道了,會不會對我們有更多好處?”
秦嫿嫿說:“不知道,看他一聽說姓秦,就很高興,不知道什麼意思。”
範小見說:“我只知道姓秦的最有名的是秦檜,他們有聯絡嗎?”
秦嫿嫿沒好氣的說:“姓秦的還有秦始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