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車!”車剛剛過了大凌河橋,邢烈喊了一聲。

“嘎吱!”車穩穩的停在了橋頭,邢烈推開車門下了車,“我一個人走走。”

楊洛敲了敲腦袋,看來這小子猜到被自己算計了,心裡有個疙瘩啊:“怎麼,心裡不痛快?”

邢烈一撇嘴,轉身要走,楊洛說道:“等等!”

邢烈收回邁出的腳步,楊洛拿出一份檔案遞給他:“這是你新的身份。”

邢烈接過來並沒有看,自嘲的說道:“看來我又有新的名字了。”

楊洛看著邢烈那生無可戀的樣子,哈的笑了一聲:“名字沒有換,我們調查了一下,全國有2159個人叫邢烈,不差你這一個。其中有一個出生在大化,年紀跟你相同,生日只相差一天,三歲時父母意外去世,被叔叔收養,四歲時被他叔叔以一千五百元價格賣到黑省,後來又被轉手幾次,被賣到黔省。

他的養父母當時已經六十多歲,可能是害怕警察追來,又可能是怕他親人找過來,帶著他輾轉六年多,最後走不動了,在疆域定居下來,今年剛剛成為疆域軍區一名光榮的戰士。”

“光榮嗎?”邢烈嘀咕了一句,“他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楊洛搖頭:“不知道,他養父養母收養他時都六十多了,兩年前相序去世,估計這輩子他都不會知道自己的身世。”

邢烈問道:“他現在叫什麼名字?”

楊洛說道:“弓雲峰!”

邢烈點點頭,轉身看了一眼洶湧的大凌河水,“我記住他的名字了,也許有一天我們有緣會見面。”說完邁步就走。

楊洛看著邢烈消失在街頭的背影,拿出電話撥了一串號碼,很快對方接通,傳來小丫頭楊思洛歡快的聲音。

“老爸,是不是想我不了?”

楊洛對這個閨女一點辦法都沒有:“什麼時候回家?”

“我在玩幾天就回去,好了,拜拜!”

“嘟嘟嘟……”楊洛苦笑一聲,“開車!”

“首長,我們去哪?”開車的警衛問道。

“回帝都!”楊洛開啟車窗,把菸頭扔了出去。

邢烈一個人漫無目的的走著,想著楊洛那麼費心盡力的算計他,就是為了讓他當兵,不禁笑了一聲。

被人算計的感覺真他媽憋屈,可他又沒有一點辦法。有楊洛在,他想在看守所出來很困難。而他現在出來了,可謂是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楊洛想逼他去當兵也不那麼容易。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天上的陽光越來越熱,他也懶得在走了,靠在路邊一棵柳樹下,看著路上或悠閒或匆忙的路人,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在他身邊經過的人都很奇怪的望向他。又過了一會,邢烈拿著那份文件,仔細的看著,非常的認真。

當黑夜籠罩這個小縣城,昏黃的路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時,一動不動的邢烈抬起了頭,看了一眼灰濛濛的天空,拿出一枚硬幣,喃喃的說道。

“對於未來的路,就讓老天來幫我決定吧!”說完把硬幣拋向天空,只見那枚硬幣在空中翻滾著急速向下墜落。

“叮!”

硬幣掉落地面,接著彈起落下,滾向街對面。

邢烈走過去,遠遠的看到硬幣的字衝著上面,邢烈臉上露出一絲笑容,罵道:“媽的,就算天王老子來,哥們也不去當兵。”

就在這時,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跑了過去,蹲下身體撿起硬幣,然後站起身看著邢烈,漂亮的大眼睛充滿了靈動。

“哥哥,這是你掉在地上的錢嗎?”小女孩攤開小手,伸到邢烈面前。

可這一次,硬幣卻變成了圖案,邢烈愣愣的看著小女孩手中的硬幣,臉上的表情變得很精彩,最後苦笑一聲。

“天意,還真是天意,連老天都不放過我。”

這時一個三十來歲的女人驚慌跑了過來,一把抱住小女孩:“妞妞,你怎麼不告訴媽媽就亂跑,嚇死媽媽了。”

小女孩甜甜一笑:“哥哥的錢掉地上了。”

邢烈看著小女孩,微微蹲下身體握著她的小手:“小妹妹,這個送給你當做禮物吧。”然後站起身,“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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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再見!”小女孩揮舞著小手,嬌聲的喊著。

“咕嚕!”邢烈的肚子交換了一聲,揉了揉肚子,左右看看,想找個地方吃飯。就在這時,一個肥胖的身影出現在了他的視線中,遠遠的對著他打招呼。

看著肥鼠走過來,邢烈笑著說道:“你怎麼知道我出來了?”

肥鼠說道:“嬸子接到一個電話,說你出來了。本來聶千雲想跟我過來找你,但公司出了點事,她回去了。”

邢烈點點頭:“走吧,我餓了,先去填飽肚子。”

兩人找了個小店,隨便要了幾個小菜和一箱啤酒:“上午就接到電話說你出來了,打你電話又關機。我也在大街上晃盪了小一天,沒想到真碰到你了。”

邢烈把手機拿出來扔在桌子上“在看守所被收走了,這麼多天沒有充電,早就關機了。”

肥鼠舉起酒瓶:“來,幹一個,去去身上的黴氣。”

“啪!”

兩個酒瓶撞在了一下,兩人仰頭,僅僅幾秒鐘,一瓶酒就進了肚子。

“嗝!”肥鼠打了個酒嗝,“上午你就出來了,不回家,在大街上瞎溜達什麼?”

邢烈又開啟一瓶酒喝了一口,“我在思考人生。”

“操!”肥鼠罵了一聲,“你有什麼人生可思考的!”

邢烈說道:“人生就是一趟單程的火車,人生的意義並不是老婆孩子熱炕頭,哐哐噹噹地跑到終點了事。人生應該是豐富多採的,既要做人生的數學題,也要看窗外的風景,既要朝前看,也需要常常回首從前。太安逸的生活或者太忙於奔命去賺錢,會忘記了時間的存在,也會忽略身邊的風景,有一天生命的列車突然到達終點,然後就會發現,這一生留下了許多的遺憾。就像我哥,他短暫的一生夠豐富,但不多彩,也忽略了身邊那些迷人的風景,這不能不說,他的一生留給我們的都是遺憾。”

肥鼠瞪大眼睛,琢磨了半天也沒明白邢烈話裡的意思:“你是大學生,我唸書少,別跟我咬文嚼字的,這麼深奧的話我不懂,你就直說。”

“給我根菸!”邢烈說道。

肥鼠拿出煙扔給邢烈一根,又給他點燃。

邢烈深深抽了口煙,感受著肺部那種火燒板的快感,看著燃燒過後的菸灰,那在眼前飄散的煙霧,眼瞳變得越來越深遂。好像是兩個無盡的黑洞,能夠吞噬整個宇宙。

“你說我去當兵怎麼樣?”

邢烈的聲音很輕,肥鼠豎起耳朵仔細聽才聽到,也讓他不禁有些發愣。

“你不是不想當兵嗎?老婆孩子熱炕頭才是你這一輩子的追求!”

邢烈微微低下頭,把玩著手裡還在燃燒的菸頭,臉上的神情變得有些難以捉摸:“你相信命運嗎?”

肥鼠微微側頭看著邢烈,他感覺到邢烈有點不對勁,可哪裡不對勁他又說不清,反正跟平時的性格有很多的反差。難道這次進看守,讓這小子受到刺激太大了?

想到這抬手摸了摸邢烈的額頭,邢烈沒好氣的把他手開啟:“我沒有發燒!”

肥鼠乾笑一聲,拿起湯匙喝了口湯,砸吧砸吧嘴說道:“命運?也許有一天會相信吧,這個誰能知道!”

邢烈彈了彈手裡的菸灰,拿起酒瓶狠狠灌了口酒:“我相信,就是一枚硬幣和小女孩,改變了我的命運。”

“啊?”

肥鼠一臉的懵逼:“你的命運被一枚硬幣和一個小女孩改變了?”

邢烈很認真的點頭:“是的!”

肥鼠翻了白眼吧:“身體胖不代表腦子不好使,信你才怪。”

邢烈嘆口氣:“不信就算了,來,接著喝。喝完,有些事還要處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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