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要吃炒年糕!炒年糕!我就要吃炒年糕!過年不吃炒年糕咋能叫過年!娘你快做!快給俺做啊!嗚嗚……”於城城鬼哭狼嚎地在地上打滾,直讓一旁聽了一個晚上的於嬌嬌恨不得拿塊臭抹布直接堵上他的嘴!

“閉嘴!你夠了沒!吃屁年糕啊!不吃你會死啊!”於嬌嬌忍不住發脾氣道。

“哎哎,我的小祖宗哎,大過年的啥死啊活的!不吉利,不吉利!趕緊地呸呸呸,快點快點!”張春蘭慌忙想要去捂於嬌嬌嘴巴,結果卻被於嬌嬌一臉嫌惡地躲開。

“娘,你上廁所洗手了嗎!”

“我……哎吆我的祖宗們哎,你們都能不能給我消停會兒啊!我都頭都要被你們給吵吵大了!”張春蘭拍著大腿嗷嗚道。

“那是我在吵嗎!他那年糕,你倒是給他做啊!堵上他的嘴不就好了!”於嬌嬌不滿道。

“我……我那不是沒做成嗎?要是做成了不早就堵上他的嘴了嗎!”張春蘭擰著眉頭道。

“為啥做不成?去年不就做成了嗎!咋現在就做不成了!嗚嗚,爹,娘不給我做年糕,她就是故意的不給我做!嗚嗚……”於城城為了吃的可以犯渾,這會兒全然忘記了平日最疼愛他的是誰。

“我……”對於城城這句反問張春蘭一時不知給如何回話。

畢竟,去年過年,前年過年,大前年過年,甚至更早一些年歲,那年糕都是於當歸來蒸,來炸,來炒,而一向對此一竅不通的她很是享受了幾年太上老佛爺的待遇。

都說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於當歸尚在年幼時,張春蘭做菜本事也無可厚非,然而……

於當歸離開於家,要說不後悔,那張春蘭是不可能的。好歹,就對方做得那些飯菜至少要強過她。

一旁,於保國蹲在地上唉聲嘆氣,臉色看起來很陰鬱。

將燒得只剩下菸灰的菸斗在鞋底磕了磕,於保國長嘆一口氣,道:“行了,都別吵吵了!這些飯菜咋就不能吃了!從前不是就這樣吃的嗎!城城,快從地上起來!你這樣子像啥樣!”

“嗚嗚,不!我不!我就不!我要吃炒年糕!我就要吃炒年糕!娘,你既然不會做那就把於當歸叫回來做!你讓她過來做嘛!”於城城撒潑道。

“……”張春蘭。

叫於當歸回來做?若是那於當歸沒出事兒以前她還能八九成的把握,可自從這於當歸出事以後,張春蘭敢打百分百包票,就於當歸現在那個心眼兒,不搭理你算是好的,若是對方不懷好意,反咬你一口也指不定呢!

所以,讓那於當歸回來,這條路張春蘭斷然是不會走的!

叫回來幹嘛?給自己找罪受?

可不叫於當歸過來,這鬧脾氣的么兒……

張春蘭無法,只得上前從地上硬是抱起此時儼然快要攆上自己體重的於城城,對方不配合,狠狠蹬了她兩腿。然而即便如此,張春蘭也需得要將於城城抱起來。

一來,畢竟大過年的,這孩子再這般鬧下去肯定要著涼,生病了還得她來伺候;二來……她那口子雖然平日裡對自己言聽計從,但除夕這個節骨眼兒一旦鬧過了頭,這男人可不會給任何人面子。

“嗚嗚,我就是要吃炒年糕嘛!你們為什麼不讓我吃!?”於城城此時儼然一個混不吝,鼓起的雙腮像是一左一右塞進了兩個乒乓球。

張春蘭瞪了眼無所作為的於保國,忽地靈機一動,道:“哎,城城乖啊,明天我們不是要去給你爺爺拜年嘛!你倒是直接跟你爺爺要就行了啊!”

“……”於保國,“你說啥渾話!都已經分家了,你還想要啥!?”

“我……”

“哦哦,好,好,娘說得對!明天我可以跟爺爺要!有於當歸在,她一定蒸了年糕!”於城城沒等張春蘭辯解,便只聽於城城嗷了一嗓子後兩隻綠豆小眼裡便如同被接入了五彩燈光般,那叫一個璀璨。

“哼!”於嬌嬌聞言冷哼一聲,卻沒有說其他話,表情卻看起來極其不爽。

“你看看,這孩子再不讓他吃年糕,他指不定會再怎麼鬧呢!不就一塊年糕,難不成你還怕你爹不給?”張春蘭哼唧道。

“我……”於保國一噎,薄薄的嘴唇用力抿著,半晌後終是認命地長嘆一口氣,低頭道:“算了,算了,你們愛咋地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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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咋地咋地的張春蘭和於城城,一個晚上睡得香香,拜年的第一聲炮仗響起時他們便應聲而起。

於保國看著自己婆娘和兒子這沒出息的樣子很是無奈,再看女兒,雖然不跟著去,但那態度也好不到哪兒去。

唉,算了,就這麼著吧!這日子咋過不是過?

於保國帶著張春蘭和於城城往老宅方向走去,一路上出門拜年的人不少,家家戶戶走街串巷。於保國幾乎是一路打著招呼過來的,看著別人家其樂融融場景,再看自己身後那兩個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家屬,於保國只想羞得一頭鑽進地底下。

於紅沙和於當歸畢竟是閨女,拜年這種事就用不著她們了,而於成海則因為在村裡輩分很高,已然沒了能讓其出門去叩拜的人。

雖然家破,但卻乾淨整潔。

於成海早早便起來,將昨日又落了一層的雪掃至牆根底下,隨即燒水煮餃子。

大年初一第一頓飯在北喬溝這裡一定要是男人來煮,於當歸不明白這有何含義,但見於紅沙沒說話,於成海又沒執意這般做,便也沒再多說什麼。

畢竟有拜年的人來,於當歸不好睡懶覺,早早便被於紅沙叫了起來。

剛吃完餃子,於當歸便聽到大門口有人喊了起來,而後只聽“噗通”一聲,有人徑直在院子上於紅沙提前鋪好的一張草墊上跪了下來。

八十年代,有好多農村還在流行跪拜之禮,於當歸生活在現代,且在城市,這種跪拜過年還著實是第一次親眼看到,不免心生好奇,於是便扭頭對於紅沙道:“小姑,咱一會兒是不是也要去給別人磕頭?”

“傻妮子,磕啥頭,不是跟你說了咱倆不去。而且,這女的磕頭都是那些結了婚的媳婦兒,你一個黃毛丫頭磕啥頭?”於紅沙對著於當歸一臉寵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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