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現了萬國朝貢,盛世追跡漢唐;加強了中國明朝政府與海外各國的聯絡,向海外諸國傳播了先進的中華文明,加強了東西方文明間的交流;這是古往今來,除張騫出使西域之後的又一件世界性的盛舉,這樣的壯舉,卻被金大人看做了禍國殃民豈不是荒唐至極,遠的不說,就說今日鄭公公西洋所得的寶物,何止千萬,還有這些文風而來的西洋商賈,又給我大明帶來了多少好處,這些諸位可以親眼去看一看,走一走,看清楚了再來說話,捕風捉影,昧著良心說話,非君子所謂!“

這一番話讓不少文武百官面露慚愧之色,先前的爭論就此停頓,金濂雖有些不服氣,可看了眾人神情,自己又找不到話兒來反駁,隱隱的覺得自己對一個死人如此斤斤計較,卻是有失君子風度,冷哼了聲,便退會了隊伍。

楊崢掃視了一眼眾人,見沒人再上前說話,暗罵了聲:“算你們還幾分良心?”當即抱拳對皇帝說道:“及觀鄭君,則全世界歷史上所號稱航海偉人,能與並肩者,何其寡也。鄭君之初航海,當哥倫布發現亞美利加以前六十餘年,當維哥達嘉馬(瓦斯科V;達V;伽馬)發現印度新航路以前七十餘年。顧何以哥氏、維氏之績,能使全世界劃然開一新紀元;而鄭君之烈,隨鄭君之沒以俱逝?我國民雖稍食其賜,亦幾希焉。則哥倫布以後,有無量數之哥倫布,維哥達嘉馬以後,有無量數維哥達嘉馬,而我則鄭和以後,竟無第二之鄭和。噫嘻,是豈鄭君之罪也!”“鄭和之後,再無鄭和。”“鄭和之業,其主動者,實絕世英主明成祖其人也,請皇上明鑑?”

一旁的胡瀅一看這局面,心頭大喜,忙緊跟其後說道:“啟奏皇上,鄭和竟能於十四個月之中而造成六十四艘之大舶,載運二萬八千人巡遊南洋,示威海外,為中國超前軼後之奇舉。至今南洋土人猶有懷想當年三保之雄風遺烈者,可謂壯矣!微臣懇請皇帝對鄭和加以褒揚,好讓後人銘記其豐功偉業?”

這時楊士奇道:“鄭和七下西洋,使南洋無華僑,吾人將一無所能。此乃弘揚我大明禮儀精神不可磨滅,當以弘揚?”

楊士奇身為內閣首輔,胡瀅身兼禮部尚書、戶部尚書,楊崢吏部侍郎,都是朝廷舉足輕重的人物,有這三人先後說話,其他人等自是不好再多說什麼,大殿裡忽然變得沉默起來,人人的目光看向了皇帝。

皇帝輕輕咳嗽了聲,道:“三位愛卿所言甚是,鄭和七下西洋,宣教化於海外諸番國,導以禮儀,變其夷習”功勞卓絕,為人不屈不撓的精神,值得後人相仿,當以弘揚!”

“吾皇英明!”眾人紛紛跪到在地,大聲讚揚。

皇帝擺了擺手,讓群臣站了起來,目光落在王景弘的臉上,問道:“鄭公公生前可以什麼心願?”

王景弘這次為了鄭和的誥命,沒少忙活,好不容易把這事兒給落實了,自是歡喜,眼看著皇帝的態度,哪敢怠慢,忙上前道:“回皇上的話,鄭公公與第七次下西洋前已預知自己生命將終結,他立下遺囑,出海前分別在太倉、長樂立碑表明自己心意。”

皇帝頷了頷首,群臣裡不少人開始露出慚愧之色,太監因生理缺陷受世人歧視,他們死後不能入土祖墳,只能尋求佛教的精神寄託,以寺為墳。火化埋葬表示靈魂昇天圓寂;功德圓滿。因此,明時太監死後多火葬。與鄭和、李童同一時期的太監興安一生信佛,“臨歿,遺命舂骨為灰,以供浮屠”。所以大多數的太監死後,都希望能死後自己的骨灰能埋入“浮屠”,活得安寧,這個要求絕對不算高。

皇帝當即點頭答應,與南京修建佛塔供奉鄭和骨灰,其次鑑於鄭和功勞卓越,準其墓碑上刻有“三寶太監”封號。王景弘等人忙上前謝恩。

幾件大事結局後,天算是徹底大亮了,接下來輪著其他部堂上奏,皇帝也不知是累了,還是懶得再繼續聽下去,擺了擺手道:“其他各部手中有所奏之事,均可在下朝後,送至內閣,由內閣擬好了票送至司禮監給朕披紅便好?

其他部堂聽了這話兒,自不好多說什麼,紛紛上前應和了聲,早朝各部堂的瑣事,算是告一段落了。

眾人本以為接下來皇帝必是下了退朝的指令,不少的官兒,已做好了離去的準備,卻不想皇帝的屁股坐在龍椅上根本就沒有挪動的意思,不免有些奇怪,宣宗雖說個勤政愛民的好皇帝,但與這等早朝,速來不喜歡多待片刻,那次不是群臣尚未上奏完畢,便揮手讓太監喊出了無事退朝的話兒,久而久之群臣也就習慣了這一套,似今日這等遲遲不難動靜的早朝還是頭一次,不少已經轉過身來的官員,不得不重新轉過身來面對著皇帝做出一幅恭敬的模樣,心裡卻早已嘀咕開了。

楊崢頭一次參與這樣的早朝,對什麼規矩所知並不多,腦海裡殘留著前世影視劇裡皇帝沒走,大臣都不能走的印象,竟是少有幾個站著沒動的人,而這一切恰好落在了皇帝的眼裡,心動:“這個楊小弟果然是個厚道人,不像那些群臣,巴不得快些離開才好,群臣也只自己剛才走的太過急躁了些,不免有些臉熱,可事兒又不能說什麼,也只好尷尬的站在哪兒。

好在宣宗沒在這事上多做計較,衝著楊士奇道:“楊愛卿開始吧?”

楊士奇嗯了聲走出隊伍,面對眾人道:“今日尋諸位大人前來,是有一件大事相商?經過多日的籌備,朝廷出兵瓦刺的準備已充足,隨時可以出兵,只是在這人選的官職上還需諸位一同來斟酌斟酌?”

畢竟關乎自己的事情,楊崢立即收起了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性子,豎起了耳朵,一副聚精會神的神情。

群臣因楊士奇的這一番話開始竊竊私語起來,剛剛還算寧靜的大殿,重新恢復了熱鬧。

等了片刻,皇帝沒見有人說話,顯得有些滿意,輕輕咳嗽了聲,道:“這事兒,朕已與吏部尚書大人商議過了,此番出兵關乎我大明國威,因此規格上比往日要高一些,朕打算封楊崢為海清伯,為我大明掃清海內,壯我大明國威,不知諸位愛卿意下如何?”

群臣顯然沒什麼準備,被宣宗這突如其來的一問,除了內閣,幾個尚書之外,其餘官兒莫不是楞了一下,跟著竊竊私語起來。

楊崢也吃了一驚,自己才不過三十歲就封了伯,這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當然了,比起這個伯爵帶來的震撼,他更在意的是楊士奇的那個眼神,先前有些摸不著頭腦,此時慢慢回味,只怕是與這伯爵有關,憑著二人的關係,他相信楊士奇絕對不會在這件事上做什麼害他,相反他定是看出了什麼來,才會如此做,可看了什麼,單靠一個眼神來說明,是說明不了什麼的。

楊崢很想走過去拉著楊士奇好好問一下,那個眼神到底是什麼含義,可這裡是大殿上,不說不容許官員之間拉拉扯扯的,就算容許,眾目睽睽之下,他也做不出這一點來,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那眼神再回味回味,從中尋出蛛絲馬跡來。

群臣一番議論後,紛紛表示了贊同,能站在這兒的都是聰明人,就給楊崢封伯的事情,皇帝口口聲聲說的是與群臣商議,可海清伯都已公佈了,這說明什麼,說明皇帝從內心深處早已認定了這件事,而且內閣的三位閣老,六部的幾位尚書都沒吭聲,這就更說明皇帝定是在這件事上與他們商議過了,獲得了他們的一致贊同才選擇在早朝公佈了這件事,看明白了這一點除了對楊崢表示羨慕之外,無人上前說什麼。

宣宗對群臣的這個表現十分滿意,恩了聲,道:“難得諸位意見統一,這件事那就這麼定了,楊崢……?”

楊崢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道:“微臣在?”

皇帝道:“朕剛才的話兒你也聽到了,這次你以海清伯的身份領兵出征,希望一舉掃平瓦刺,壯我大明國威,你可要好好幹?”

楊崢心道:“掃平瓦刺,皇帝老兄,你這胃口未免大了些,別以為給了一個伯爵的就想讓老子賣命,那瓦刺是什麼人,你還不清楚麼,若是能喊出幾句口號就能消滅的,當年洪武爺,永樂爺也不用一而再,再而三的出兵蒙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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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就在楊崢思索著如何應答這一番話的時候,卻聽得一個聲音喊了出來。

楊崢抬頭一看,見是平日裡說話最少,影響力卻最大的楊溥,見他站出來,不免好奇,心道:“這老頭這是遇上了什麼大事,把他急成這樣?”(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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