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需要皇帝定奪等等,皇帝會針對一些難以取捨的事情做出解答或是給出答覆,這樣一來差不多一更天的功夫,楊崢看著窗外的天慢慢亮起來,只覺得這哪裡是來早朝,根本是把人從被窩,從美人身旁拿到皇宮裡受罪罷了,越發對這個早朝沒什麼好感,可看四周的官兒,一個個一臉的興奮,那模樣彷彿不是受罪而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情,不免有些愕然。

處理了內閣的大事,接下來就六部了,六部以吏部為首,其次便是禮部、戶部了,吏部尚書上奏了幾個官員的調遣後,又對幾個官員的升遷給予了具體的意見,楊崢這個吏部侍郎雖說沒正經上個幾天班,可畢竟是吏部的人,聽到上司彙報,下意識的豎起了耳朵聽了幾句,隱隱的聽得最多的是況鍾,于謙等人,其中以況鍾提得最多,自從他離開蘇州後,剛剛安定下來的蘇州城連降暴雨,七千多頃良田被淹,大片的房屋、堤岸倒塌,眼看楊崢親手打造的好局面就此破壞,況鍾一面和各縣官員組織救災,一面向朝廷上報蘇州府的災情,同時也要求朝廷派人對蘇州地區的水利進行調研疏浚工作。朝廷命令江南巡撫周忱同況鍾一起對蘇州地區的水利進行疏浚。況鍾認真負責,經常親自到工地察看。他透過細緻的調查,提出了解決辦法。蘇州府區域內,河港湖泊密佈,濱河濱湖的圩田地勢低窪,而且面積太大,每個圩差不多都有三四千畝到六七千畝的面積,車水灌田十分困難。況鍾就命人將圩田都改小到五百畝左右,圩旁開一道水渠,和河道相通,這樣在圩田裡抗旱排澇就都容易多了。雖然這一年蘇州府發生了比較大的水災,但是蘇松等地當年的秋糧卻取得很好的收成,上繳的賦稅竟絲毫不比往年的少,蘇州的那些商家更是為了救災出力不少,可以說蘇州在他離開的一年裡,並沒有就此頹廢下去,反而勃勃生機更濃了幾分。

但不知老天爺是故意刁難蘇州城,還是考驗況鍾這個知府的能力,剛剛過去不久的災情後,一場乾旱重新席捲蘇州城,受災面積達到一萬多公頃,受災百姓達到一百多萬,況鍾以楊崢建立的經濟倉,濟農倉應對,對倉糧支撥的標準、借貸的數目,都一一做了安排,愣是度過這場罕見的危機,更難得的是,蘇州彷彿就像一顆不屈不饒的迎客松,每經過一次風吹雨打後,局面總要好一些,百姓似也變得堅強一些,商業更是在九大紅頂商的運營下,儼然是大明商業的饒楚了, 蘇州百姓商家愣是把況鍾看做了神了。

按照朝廷的慣例,況鍾已在蘇州任職六年了,這是史無前例了,例應上調朝廷,而蘇州府士民一萬三千人聯名向直隸巡撫按察使張文昌上書,懇請轉奏朝廷,乞求況鍾連任,似這樣的事吏部還是頭一次碰倒,不敢擅自定奪,上奏朝廷。

皇帝斟酌了一番後,便給了出了指令,況鍾整頓吏治,核減稅糧,廢止多項苛捐雜稅,為民伸冤,很得民心,實乃我大明官員的楷模,老百姓的請求,就滿足了他們吧。讓況鍾再任蘇州府知府,蘇州與京城相隔數千裡,路途遙遠,著他不必來京謝恩。”

楊崢聽到這道指令,心道:“這是況鍾第二次任職蘇州城了,只怕這輩子是離不開蘇州了?”

卻不想楊崢的這一番話竟是一語成揭,況鍾奉旨再任,很感謝皇帝的特殊恩寵,更加鞠躬盡瘁,兢兢業業做個好知府,直到正統七年十二月,況鍾卒於蘇州任所,享年六十歲。他死後,蘇民痛哭罷市。他的靈柩從運河運回故里時,十里蘇堤之上站滿了祭送哭奠的人,運載況鍾靈柩的船中,“惟書籍,服用器物而已,別無所有。”以後,一府七縣都建況公祠,百姓家中均立況鍾牌位祭祀。後人將其文稿編成《況太守集》。這是後話,暫且不表。

吏部提的第二個人員也是楊崢的老熟人于謙,這位老兄雖比不上況鍾,但也不是吃素的,自從宣德五年後奉命巡撫河南、山西。于謙到任後,輕裝騎馬走遍了所管轄的地區,訪問父老,考察當時各項應該興辦或者革新的事,並立即上書。一年上書幾次,稍有水旱災害,馬上上報,再者這傢伙敢於為民請命,嚴懲作奸犯科權貴,而受到排擠打擊。人家當官前呼後擁,盡顯官威;于謙當官便服一套,瘦馬一匹。同僚並不以其為謙虛清廉,卻說他壞了官場規矩。但他仍我行我素,在官場名聲很大,百姓也十分愛戴,按照規矩這樣的好官也該提升。

皇帝聽完後,迅速做出了答覆,鑑於于謙為官一任,廉政勤明,而天下似江西,山西這樣的地方很多,哪裡更需要這樣奉公守法,卻又有擔當的官員去治理,建議吏部把於謙調往河南繼續巡視……?”

對於這個安排,有人認為是皇帝不重視,也有人認為這是皇帝對於謙能力的提拔,對此楊崢心知肚明,自從宣德元年的那一罵,皇帝對於謙的印象賊好,從山西調往河南,怎麼看都是提拔了,河南雖說經過多年的戰亂,不如宋代,可畢竟是地處中原,大明開國之初,朱元璋親臨北宋舊都開封,並將開封設為北都(北都開封、中都鳳陽、南都金陵),曾經計劃將開封設為明朝的首都,為此對河南沒少照顧,若不是鑑於河南開封無險可守,朱元璋不想重蹈北宋的覆轍才沒有走這一步,要不然今日的河南就是北宋王朝第二個開封府了,雖說都城沒建成,但對於河南的照顧一直在,大明幾代皇帝都有遷都之意,而曾經締造了北宋繁華的河南無疑是首選,所以無論是朱元璋,朱棣都不曾放棄過河南的眷顧,雖說其繁華程度比不上北京、南京,但地處中原比起山西,江西可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了,且河南有開封,有洛陽無論是場面,都不是山西,江西所能比的,于謙的官職看似沒有提高,但影響力無疑是提高了不少,況且從皇帝的態度看,對這位於大人還頗為欣賞,為官一任能給皇帝留下這個好的影響,還比升官更來得實惠。

當然了,這些自是引不起太大的波瀾,畢竟于謙、況鍾的確算不得什麼大人物,調往哪兒與他們而言,並無多大的干係,所以對於皇帝的這兩道指令,吏部很快就讓人去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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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理了吏部,接下來就是禮部了,按說這戶部與禮部誰大誰小,一直沒有定論,大明開國就這千年的老二也爭論了幾十年,一直沒有結果,往常碰上了這樣的局面,戶部禮部兩位尚書少不了要為誰先說爭論得頭破血流,可今日卻沒了這個局面,身為禮部,戶部尚書的胡瀅一人擔任了,誰先說都是他說了算,鑑於他的本職工作是禮部尚書,所以自然而然的成了千年的老二,對此戶部其他官兒雖有些不滿,可也說不出什麼來,所以對於胡瀅先說禮部的事情,雖有議論,卻沒有人公然站出來反駁。

但很快他們其實也反駁不得什麼,因為胡瀅看似是趁機讓禮部安坐實了千年老二的交椅,但其實說的還是戶部的事情,所以到底戶部是千年老二,還是禮部是,誰也不敢輕易下這個結論。

胡瀅所奏的事情既符合了禮部的大事,同時對於戶部而言也是一件大事,兩件大事歸在一起又是同一件大事,而這事兒還非得他這個禮部尚書來說不可,他人說了還不合適。

禮部的事情其實很簡單,那就是朝廷對戶部尚書郭資蓋棺定論的事情,郭資洪武十八年的進士,朱棣即位後,任戶部尚書,兼掌北平布政司事,並授命籌建北京城。仁宗時,升郭資為太子太師。宣宗即位,又拜六十六歲的郭資任戶部尚書,並給以”免趨朝,賜鈔二萬貫”殊榮。郭為報恩,抱病坐署辦公,寒署不避,百事親斷,終於任上 。可以說郭資擔得起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評語,對於這個評語,滿朝文武百官倒也沒什麼說的,但如何定還需要皇帝一句話,所以這事兒算是禮部的一件大事,同時也算是戶部的一件大事。

皇帝先前為了郭資的死罷朝,遣禮部尚書賜祭,敕工部制棺營葬,至於如何蓋棺定論,因公務的繁忙,一直沒想起來,今日禮部既拿出來了,皇帝也沒有含糊的意思,略一沉吟,便給出了答覆:“郭資,居高位而不謀私,為四朝股肱之臣,全始全終,贈進光祿大夫(正一品)柱國,諡”忠襄”。”對於這個評價,群臣除了羨慕之外,倒也認為這個定論算是最合理的。

眼看第一件事如此順利,胡瀅自是歡喜,立即著手第二件事,與第一件差不多,同樣是死人,同樣需要皇帝給出蓋棺定論之語,只不過和郭資這樣的重臣不同的是,他是太監鄭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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