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是演變為,絲織業、棉織業、印刷業、造紙業、建材業、造船業、釀酒業、制茶業、榨油業,還涵蓋著文學、美術、音樂、戲曲、美食、服飾,只要能買的,幾乎能從他們的店鋪上看得到,以至於在短短的半年的功夫,人稱“凡四方難得之貨,靡所不有……天下財貨莫不盛於沈家之語,對於這個讚譽,沈老爺子自是顯得十分高興,為了表示高興,沈老爺子與麾下狠很賺了銀子的各大商賈,聯合舉辦了幾場大型宴會,把一個剛剛恢復平靜的蘇州城再一次渲染起來,但無論是楊崢還是況鍾,還是蘇州的百姓,蘇州的商家,文人墨客,三教九流都喜歡這種喧鬧,因這裡面洋溢著繁榮。

沈家舉辦這樣的宴會,自是少不了宴請楊大人,但整日忙於公務的楊崢並沒有答應,一來,舉辦這種宴會本身就是圖一個熱鬧,有了官員參與,反而有些放不開,其次,這個時候的宴會不比前世豐富多彩,無論是模式,還是豐富多彩性,只有那麼幾種,看了幾遍,基本上也能猜出大概,所以對於一個見慣了各種精彩的宴會的巡撫大人來說,實在沒必要場場都去看一看,其三,今晚他還有一件重大的事情要去親自驗證,脫不開身也並非全是藉口。

位於蘇州楓橋街道西部不遠處有一個小水澗,山水匯龍池,池為澗之源頭。盪漾池畔,移步換景,或鶯啼柳綠,或溪水潺潺。水是龍池風景區的精華所在,因此五月來這裡遊玩的遊客不少。但這樣的水澗在風景如畫的蘇州城能博取遊客蜂擁而來,除了這裡的水景不錯之外,還得感謝兩個人,其一便是大名鼎鼎的吳王闔閭。

公元前496年,吳越兩國在交界之地(今浙江嘉興)又擺開戰場,越王勾踐想出了一個怪誕戰術,命00名死士自刎於陣前,趁吳軍亂陣之際,命後備部隊衝向敵軍,吳軍潰不成軍,越國取得大捷。吳王闔閭也在混亂中被砍傷了右足,陷入越軍重重包圍,這時他胯下那匹棗紅馬一聲長嘯,馱著吳王消失在敵方視野之外。吳王闔閭雖被寶駒救下了一條性命,但因慘敗蒙羞,傷口又嚴重感染,又氣又羞,大叫一聲而亡,赤兔馬哀其主人,長嘶一聲,全身的棗紅色褪去,變成一匹白馬。原來小白龍傷悼一代雄王,一時忘形,露出了本相。後人為了紀念這匹神駒,便將這個地方命名為”白馬澗”。這種傳說經過後人不斷演化,早已成了蘇州家喻戶曉的英雄事跡,但凡來蘇州城池遊客,無不想來這裡看一看,久而久之,這塊偏遠幽靜的水澗便也因此熱鬧起來。

“大人既然知道,何必要去試一試呢?萬一出了事,那可如何是好?”一座涼亭裡,況鍾一臉擔憂的問。按照他的心思,寧王那句話兒絕非兒戲,從種種跡象表明,這個香墜兒很有可能是寧王最後的殺手鐧,既然知道,那就該交給錦衣衛去查清楚了,若情況屬實,自然侵擾不得他,要是人家沒這個打算那就算了,好歹也是一條性命,模樣也不錯,曲子唱得也好,也算是給蘇州達官貴人,尋常百姓留點念想,可楊崢非要親自是試一試,這就讓他想不明白了,堂堂二品巡撫實在沒有這個必要,再說了萬一出了事,也不好給上面交代,所以得知了訊息,況鍾還是趕來了,目的就是想阻止他。

楊崢的目光落在遠處的一處水域上,因三山相擁白馬澗,天地靈氣聚龍池。山不算高,卻為空靈寧靜之境。登高遠眺,更有諸多歷代文人墨客觀峰留墨跡,所以去的遊客最多,許多遊客嫌在岸上看著不過癮,乾脆花了些銀子,僱了條花船,帶著酒湯,美眷,一路順流而下,沿途觀望,胸中有學問的才子,少不了展現一番,不時的聽得幾句歌謠,詩詞傳來,楊崢聽在耳裡不時的頷了頷首,一臉的嚮往。

況鍾見自己擔心了半天,對方卻渾然不在乎,不免有些氣惱,忍不住加重了些語氣:“大人這是拿性命當兒戲?萬一有個三長兩短,蘇州百姓怎麼辦,剛剛壯大的蘇州商業該如何是好,還有市舶司,吳淞江這些你都想過沒有?”

楊崢彷彿沒聽見一般,嘴裡哼著剛剛聽到的幾聲歌謠:“堂上一對小夫妻,說說談談把家事提:“娘子呀!才上茶坊多聽話,兩個浮生說我妻。娘子呀!勸你腰結汗巾秋香色,勸你娘子依不依?芙蓉面上何必搽脂粉;小口櫻桃何必用胭脂點;三寸金蓮算不得大,繡花鞋內襯什

麼內高底……?“曲子哼著十分有節奏,加上略知蘇州的小調,所以這幾句歌謠,竟被他哼得頗有韻味。

連番哼了幾句,這才收回了目光,道:“怕什麼,蘇州城沒了我不是還有你況大人麼?”

況鍾道:“大人可抬舉我了,說守住蘇州城,下官自問還能做得到,可要說讓蘇州繁榮昌盛,非大人不可?”

楊崢笑道:“況大人謙虛了,誰不知蘇州城能從泥團裡走出來,況大人功不可沒,如今的蘇州城說得好聽點,叫萬事俱備只欠東風,說得不好聽點,就是那巧婦手中一鍋湯,骨頭作料、水都放下去了,柴火也架好了,只需有人拿著火摺子點燃後慢慢熬下去便好,至於是我還是你,都無關緊要?”

況鍾道:“就算大人說的都對,也用不著去冒這個兇險不是?”

楊崢回過頭來,伸出兩根指頭道:“其一,這並不兇險,敵在明,我在暗,誰害誰還兩說?其二,不去試一試誰知寧王所說是真是假,咱不能放過一個壞人,但也不能冤枉一個好人,而且還是弱女子,身為朝廷命官,有責任有義務去察明這一切?”

況鍾聽得沒好氣的道:“我看你是看中了人家姑娘吧?”

楊崢哈哈一笑道:“這話兒麼,也對也不對?”

況鍾還想說什麼,卻聽得遠處傳來一陣動人的歌聲,歌聲由遠而近,起先聽不真切,隨著距離的縮近,那玩轉動人的歌聲,便聽得真真切切,歌聲唱道:“出林杏子落金盤。齒軟怕嘗酸。可惜半殘青紫,猶印小唇丹。南陌上,落花閒。雨斑斑。不言不語,一段傷春,都在眉間。一鞭清曉喜還家,宿醉困流霞。夜來小雨新霽,雙燕舞風斜。 山不盡,水無涯,望中賒。送春滋味,念遠情懷,分付楊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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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曲子太過婉轉動人,聽了幾句,不少遊客,便忍不住向水澗望去,便見花草叢生的盡頭,一艘小型畫舫正搖搖晃晃向著岸邊駛來,船頭上坐著一個白衣女子,模樣清秀,懷中抱著一把古琴,宛如下凡的仙子,只見她十根手指,不停地在琴絃上撥弄,毫無疑問,剛才的曲子,便是出自她的口中。

小船兒晃晃蕩蕩,一路破開了平靜的水面,被風輕輕一吹,如一把離弦的箭,快速駛了過來,隨著船頭靠近了岸邊的礁石,輕輕晃盪了一下,便慢悠悠的停了下來。

那女子緩緩轉過身來, 落入的夕陽下,那張瓜子臉說不出的好看,唯獨神情冷了些,那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就在這麼滴溜溜的在楊崢的臉上掃了幾眼,柔聲道:“楊大人時候不早了,請上船吧?”

“大人……?”況鍾大急。

楊崢一笑道:“大什麼大,人什麼人,沒看見辦正經事,你先回去吧?”說著身子輕輕一躍,從那礁石之上掠了過去,不偏不起,正好落在了船頭上,只是不知是力道大了些,還是楊崢的身子重量厚實了些,那船頭在水裡晃盪了一下,忽的先前衝了一下,這一下來得太過突然,楊崢身子尚未站穩,頓時被一股慣性帶得向前衝了過去,情急之下,他顧不得多想,雙手便伸了出去,不偏不奇,正好落在了那白衣女子的懷中,結結實實把那懷中的那兩隻白兔抓了個滿懷,那女子先是一愣,隨機一張粉臉漲得通紅,啊了一聲驚叫。

楊崢心頭一驚,雙手下意識的一鬆,剛想站穩了腳,船身又劇烈地晃動了一下,楊崢本來就沒站穩,被這一晃動,整個身子便撲了過去,只聽的那女子“哎呀”一聲,整個身子便被迎面撲過來的楊崢,結結實實的摟在了懷裡,那一雙作惡的大手,竟在這樣混亂的局面下,依舊牢牢的托住了那女子懷裡的兩隻小白兔。

這一幕,岸上,水中的不少遊客看在眼裡,眼看著這樣一個水靈靈的姑娘就這麼落入了虎口,少不了辱罵幾聲,這個罵道:“好一個禽獸?”

另一個則嘆了聲,道:“只怕是禽獸不如啊?”

岸上的況鍾看在眼裡忍不住嘆了聲,嘀咕道:“這個楊大人什麼都好,唯獨這個女色上,還是年輕了些,女人嘛,長得再好看,還不是一堆白骨?用不著連性命也不要這麼撲過去吧?”(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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