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如他所料,一個索要曲子給自己留下機會,另一個送上曲子,同樣給了自己留下日後相見的機會,只是他沒想到,這曲子竟是這樣的完美,讓他頗為歡喜。

香墜兒道:“王爺,你也看到了,他並非花痴,今日這曲子也是墜兒硬拉著他,他迫於面子,才勉為其難的答應了,下次怕是未必答應了,人家堂堂巡撫,當朝二品,家中如花美眷,未必記得住我這一個勾欄女子?”這一番話說來幽幽的,空空的,帶著幾分哀怨,幾分失意。

寧王渾然沒在意,哈哈一陣大笑道:“你也不必妄自菲薄,他家中有如花美眷是不假,可你也不差,今日若是勉為其難,未必能寫出《葬花詞》,足見他對你還有幾分心思,接下來你們多多見面,本王相信憑著你香墜兒的手段,這天下還沒有那個男人不為你著迷的?”

香墜兒心情並沒有好多少,淡淡的道:“王爺太看得起墜兒了?”

寧王哈哈笑道:“無論是相貌,還是才學,身段,你無不是蘇州第一流,試問本王有什麼理由看輕了呢,要知道並不是所有的女子都有這個本事,好的相貌,好的身段,好的才學也是一種本事,好的本事若不利用,未免太對不起老天爺的眷顧了,你說你這樣的一個人兒在本王的手中,本王還有什麼理由不自信?”香墜兒淡淡的道:“多謝王爺讚揚?”

寧王擺了擺手道:“但你也不要過於掉以輕心,此人年紀雖輕,但為人卻不簡單,看他手段,每一步都是絕處逢生,這樣的手段一次兩次尚可,一而再,再而三就不簡單, 最可恨的是此人常常扮豬吃老虎?他現在一心一意打造蘇州,打造江南,蘇州是他打造江南的落腳點,所以對蘇州的重視,自是不可言,本王想要得到蘇州,此人就不得不除,只可惜先前的手段,竟都落空,若非如此,本王又豈會用你這張王牌?如今王牌既打了出來,自是要有收穫才對?“說到這兒,寧王溫煦地一笑,說道:“如今的蘇州城看似已安定,百姓安居樂業,這不過是因此人還在蘇州,有況鍾輔佐,才維持這些局面,你可知道被他們奪了良田富商,恨他們的人大有人在,還有這次朝廷收取商業稅,這事兒雖是皇帝下的旨意,可你別忘了這個主意可是此人提出來的,大商人到也罷了,小商小販可不大樂意,一日兩日他們或許能承受,一月兩月未必就不記恨了,如今只是迫於此人的手段,威嚴不敢表露而已,也就是說蘇州是看似平靜,實則暗流湧動,只要你幫本王除掉此人,蘇州還是那個蘇州,亂起來並不難……?蘇州大亂,本王的機會就來了!”

香墜兒道:“王爺既想得到蘇州,為何還要它亂?”

寧王哈哈一笑,道:“這個你就不懂了,蘇州如穩定,朝廷自是不用費時費力,只需派一個正直的官員坐鎮便可抱住江南的半壁江南,可一旦亂起來,就不得不重視了,你別看蘇州百姓平日好說話,可正要鬧騰起來,可不是鬧著玩的,當年張士誠為何比陳友諒耐打,就是這些百姓的支援,所以朝廷在意的是蘇州亂,一旦亂起來了,嘿嘿,所派的官兒必然不是以正直為主了,而是以能力為主了,治亂比治定更難,也更能體現一個人的本事,姓楊的短短兩年的功夫,便將汙泥一般的蘇州城拉了出來,表面看是不錯,可此人性子太急躁了,各方面尚未得到很好的平衡,礙於他的權勢才沒引發而已,可日子一久,加上本王的推波助瀾,相信要亂蘇州並不難,再一次亂起來的蘇州城,想要恢復平靜,唯有武力了,試問大明天下,能由此能力的,除了本王之外,還能有誰,蘇州的亂,對於本王而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你懂麼,但在這之前,必須先除掉姓楊的,他不走,蘇州不會亂,蘇州不亂,本王就沒那個機會?而這也是本王為何用的原因了?”說到這兒,他看了一眼香墜兒,笑著道:“你是這蘇州第一等的風流人物,就算那楊崢當真是個辣手的角色,有你這醉人的眼神,迷人的身段,絕妙的琴技,嘿嘿,天下間那個男子又捨得就這麼放手呢?”寧王說到得意處,大笑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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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夜色如水,香墜兒看了看湖面,似下了什麼決心,又似猶豫不決,許久才輕嘆了聲,也不知做出了何種決定。

湖面月光如練,映的湖面波光閃,彷彿一幅動人的畫卷,美得動人心魄,寧王與香墜兒細細叮囑了一番,月末天快亮的時候,兩人才翩然而去。

宴會散了後,楊崢又被那些富商豪門拉著去喝了好些酒,這一去竟是大半夜,眼看著天色將要亮了,才搖搖晃晃地走進自已的臥室,便一頭栽了下去,嘴裡含糊了幾句,跟著擺了擺手,送他回來的兩個僕人便抱了抱拳,輕手輕腳的退了出去,輕輕將放門掩上了。

楊崢喝了不少,頭疼得厲害,碰上了這軟綿綿的棉被,說不出的舒服,那還捨得動彈,正想美美地睡上一覺,門扉吱呀一聲被推了開來,楊崢鬆動了一下鼻子,便知來的是小月了,也懶得動一下。

小月兒端著盤子走了進來,看楊崢醉意夢濃的模樣,眉頭不由得皺了一下,跟著輕輕嘆了聲,將手中的盤子放在了茶几上,然後走了過來,先是將楊崢壯碩的身子翻了過來,然後退去了他的鞋襪,再退去了外面的長衫,給他蓋上了棉被。

暖和的棉被,舒服的床榻,對於一個醉意朦朧的酒鬼來說,無疑是世間最舒服的地方了,楊大人舒服了哼了聲,那模樣宛如一個三歲的嬰兒。

小月淡淡一笑,眼裡湧出淡淡的柔情,端來一盆熱水,把楊崢手腳都擦了去,這才從盤子裡拿起了哪只碗,輕輕拍打著楊崢的臉蛋,叫道:“壞人,來,把醒酒湯喝了?”

楊崢哼了聲道:“好姐姐,一會兒再吃好不好,我好睏,讓我先睡一會兒?”

小月看他醉的厲害,有些心疼又有些埋怨,道:“喝了湯再睡吧?”

楊崢道:“非要喝麼?”

小月道:“平日裡到也罷了,大不了明日睡上一日便是了,可你看這夜色差不多過了,你明日不是要與況大人說公務麼,你總不能帶著一身酒氣去吧?”

楊崢雖醉得迷糊,但大事還記得清楚,他先前對況鍾說過,明日有重要公務要商議,還讓他召集蘇州各大商家一同商議,這話兒是在酒桌上說的,他還記得,此時聽小月兒提起,不得不暗罵自己嘴快,要不然也不必如此了。

心頭雖不願,可經不起小月的細聲細氣地哄著,加上明日的確是一件大事,容不得有半點閃失,只好不情不願的從床榻上爬了起來,只是這酒醉得厲害,身子軟得厲害,剛爬起來,又重新倒了下去。

“不行了,不行了,起不來了?”楊崢揣著粗氣道。

小月看他這般模樣,心疼得要命,帶著幾分怒意道:“明知有大事要做,還要喝這麼多酒,這不是誠心找罪受麼?”罵歸罵,但還是伸出了手臂,用力的托起了他的頭來。

楊崢醉得厲害,渾身沒半點氣力,雖說只托起一個頭,但大半個身子的重量,全都落在了小月的手臂上,小月畢竟是女兒家,一隻手臂的力量有限,這麼一拖,一張粉臉頓時漲得通紅,但她硬是咬牙不放手,艱難的將醒酒湯端了過來一點一點的餵給楊崢。

楊崢喝了一口醒酒湯,人頓時變得清醒了幾分,一看小月兒這般模樣,心頭既是感動,又是疼愛,忙掙扎著坐了起來,道:“還是我自已來吧,這要是累壞了,心疼的還不是我啊?”

小月心頭歡喜,黑白分明的眸子白了他一眼,將手中的湯碗遞給了他,說道:“你啊,這張嘴巴,也不知是不是抹了蜜糖,竟說好聽的話兒?”

楊崢笑道:“實話,當然好聽了?”

小月一笑,罵了聲討厭,等他喝完了醒酒湯,給他擦了嘴巴,扶著他重新躺下,蓋好了棉被,這才轉身離去。

楊崢本還想留她說說話兒,可頭疼得厲害,昏昏沉沉也就睡了過去。

雖說並沒有睡足一夜,但不知是醒酒湯的效果,還是這古代的酒,度數不高的緣故,第二日一早,楊崢便早早起了,非但頭不痛,渾身也不見疲倦之感,眼看著天色還早,便沏了一壺茶湯,自斟自飲起來。

剛喝了一杯,便見家僕來告,知府大人來了。

楊崢微微楞了一下,不知況鍾這個時候前來所為何事,算算時間,一會兒便是衙門辦公的時間了,以況鍾為官三十年來從不遲到,從不早退的記錄來看,這會兒他應該在府衙坐堂才是,況且昨日他明確告知對方,今日在府衙有大事相商,這會兒是斷然不會來的這裡才對,可況鍾偏偏來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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