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那的半個半個世紀裡葡萄牙船隻駛過赤道,後達到剛果河口迪亞士的探險隊到達非洲南端,發現好望角,並進入印度洋;至此以達迦馬為首的船隊沿迪亞士航線繼續向前,經非洲東岸的莫三比克、肯亞,開闢了從大西洋繞非洲南端到印度的航線,從而打破了阿拉伯人控制印度洋航路的局面。葡萄牙透過新航路,壟斷了歐洲對東亞、南亞的貿易,成為海上強國。與之相對的是中國,由於鄭和的航行沒有將明帝國發展成為領土廣大經濟繁榮的國家:這支儀仗隊並沒有軍事使命,也沒有將它發展的貿易擴張為大規模的交往。大航海也因此消耗了明政府大量的財力物力。隨著明朝海禁的開始,亞洲失去了在技術上可行的遠望:發現新大陸和環遊世界,從而慢慢衰落,從而為了保衛家園,不得不組織反擊戰,可以說這一切從鄭和下西洋後便凸顯了出來,如今他在陰陽差錯之下來到了這個時代,一個足以做出改變的時代,難得的是他多了五百年的見識,讓他面對這一次的歷史縫隙難以無動於衷,他能做的和要做的都十分簡單,那就是讓大明的寶船不僅僅停留在第六次,第七次,而是第八次,第九次、第十次、百次、千次永遠這麼航下去,那怕走到世界的盡頭,也永不停止。

但在大明這個國度裡,從來都是在改革家逝世、被廢黜、被罷職後半途而廢人存政舉,人亡政息。在這場利益的博奕中,因親緣,因地緣,常常會結成利益集團。比如春秋戰國私家(大夫)對抗公家(中央),致使田氏代齊、三家分晉、七雄並立。而一但這些利益集團的權利穩固後,他們的中央依然要再次選擇改革,調動生產積極性,謀求更大的發展。春秋魏有李悝、趙有公孫仲、楚有吳起、韓有申不害、齊有鄒忌、燕有樂毅、秦有商殃,皆此因。所謂文武之政,布在方策。其人存,則其政舉;其人亡,則其政息,人道敏政,地道敏樹。夫政也者,蒲盧也。故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仁者人也,親親為大。義者宜也,尊賢為大。親親之殺,尊賢之等,禮所生也。在下位不獲乎上,民不可得而治矣。故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親;思事親,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

這樣的局面他自然不想看到,這也是他為何極力說服內閣答應將西洋的十分一寶物送給皇室,因為他明白,任何的改革,任何大事能否長久,說到底就在於一個“利”字,大海航時代也好,鄭和下西洋也罷,說到底都逃不過這個字所帶來的隱患,他自問沒這個本事徹底解決這個隱患,可要說處理好這個“利”字,他自信還有幾分信心,永樂年下西洋,皇室一家獨大,天下官員、豪門、商家、地主迫於皇權,敢怒不敢言,眼看著西洋下了六次,一旦朱棣人死如燈滅,往日輝煌的西洋之行,竟在瞬間擱置了六年之久,天下官員,豪門、商家、地主紛紛言及西洋之罪,讓好好一個西洋之行,愣是被定上了禍國殃民之舉大帽子,永世不得翻身,出現這種結果,固然是西洋之行耗費了國力,可另一方面,何嘗不是這個“利”字沒有分配均勻呢?

“利”《說文》銛也。從刀和,然後利,從和省。易利者,義之和也。孟子師子思,嘗問牧民之道何先。子思曰:“先利之。”孟子曰:“君子所以教民,亦仁義而已矣,何必利?”子思曰:“仁義固所以利之也。上不仁則下不得其所,上不義則下樂為詐也。此為不利大矣。故《易》曰:‘利者,義之和也。’又曰:‘利用安身,以崇德也。’此皆利之大者也。” 足見“利”字之厲害,人與人之間、人與物之間要恰到好處的相和,最適宜的和,才能得到真正的利。假使我有利,你沒有利,乃至損害到你,而你得了利,一定會損害到他,這種有損另外一人的利,並不是利的目的,也不是利的定義;這裡的利,是兩利,彼此間都有利,才夠得上利。永樂以天子至尊,自不明白這一點,所以他的西洋壯舉只有六次便戛然而止,不經如此,天下的官員、豪門、商家、地主因西洋之行所獲取的利益盡數歸了皇室,從而不滿,變成打擊,演變到最後,變成了致命的摧殘了,這樣的局面,再想下西洋,除了均衡各方利益外,別無他法,他相信,西洋之利只要能讓所有人都從中拿到好處,才算是最穩當的,有錢大家賺的買賣才能最為長久,各方都均衡,各方都參與,所以他先讓皇帝開了海禁,方便天下商家,漁民,其次罷黜朝貢,功在利國利民,其次分十分之一給皇室,旨在給西洋好處,最後興盛市舶司,算是滿足天下官員,使得天下商家都有錢賺,不至於因為利益不均衡,跳出來惹是生非,可以說他的西洋之行,求的是一個“穩“一個”久“字,只可惜這一番 宏圖偉業,未必人人都能看得明白,西洋的寶物十分之一,若能拍賣,是不少,可若細細想來,楊崢用這十分之一的寶物,買了一個天大安穩,試問若皇室與天下爭奪利益,無論是豪門,還是地主,甚至天下官兒又有幾個能得到其中好處呢,他敢說一個都沒有。

但這樣的結果無疑是讓西洋之行,重走永樂的老路,最終變得毫無意義,甚至是禍國殃民之舉,他楊崢雖不顧及名聲,但也不想被人指著鼻子辱罵祖宗,所以在他思索開海禁,下西洋之前,就已經作出了各方利益均衡的局面,但他還是忘記了一點,他能有這番見識,明白利益均衡的道理,說到底是他多了五百年的見識,已經看到過大航海時代給國家所帶來的巨大的利益,知道一個國家的強大,離不開國與國之間的 交流,離不開不斷吸收先進理念,而這一切陸地給的十分有限,唯有海洋才能承載著這一切,只可惜這個簡單的道理,除了少數人能看出其中的端倪外,天下眾人看不明白的不少,他們的目光終日沉醉於頭頂上一方藍天的美景,驚歎那裡的美麗,那裡的繁華,卻忘記了世間還有更大的天空,還有更大的舞臺,更好,更多他們不知道的東西,可這一切他們都不懂得去尋找,甚至當這些好處出現的時候,他們因為自己的固步自封,沒有尋找大蛋糕的能力,給予沉重的打擊,一切新鮮的東西,長久的東西都是國之弊端,需要除去弊端,最終演變為雙方的爭鬥,新的東西,因為根基薄弱,能力不夠強大到摧毀一切舊的東西時,終究是泯滅,這一點從明朝後期的資本主義萌芽就可見端倪,那時候他在前世的時候,聽高中老師講解的時候,總是有些忍不住會問,為何資本主義的萌芽已經初見了端倪,就是不能壯大呢,要知道,那時候租佃關系和僱傭關係上的封建束縛有了鬆弛,農業中的資本主義萌芽卻極稀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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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些經濟作物中、在新墾區以及在富裕棚民中,有了一些僱工經營。力農致富的人家曾不斷湧出,但他們也不斷地轉化為新的地主和舊式富農,可謂形勢一片大好,可結果卻讓人惋惜,起先他怎麼也想不明白,可隨著年月的流失,他的見識也增長了不少,再回過頭去看,就不是那麼回事了,由於大明這個龐大的帝國組織靠直接向全國小農階層抽稅來維持。在那個時代尚無現代經濟理論,國家計稅毫無科學依據,只能簡單向全國平均攤派,不具備宏觀調控功能,對社會經濟並無積極作用。財政稅收又多被用於奢侈揮霍或豢養軍隊,鉅額財富無法回到正常的經濟流通領域,民間經濟即不能從中獲利,私人財富也得不到有效保障,資本自然無從積累,從而達不到各方利益的均衡,天下利益就這麼多,各自的歸屬也已明確了,你想要另類,索取更大的利益,如此一來,必然打破了天下利益的均衡,導致的結果是你多了一份,必然就有人少一份,少了人必然會跳出來,一個人的力量也許是薄弱的,可一群人那就是強大了,當他們的力量足夠強大的時候,他們必然發起攻擊,先前他們或許是弱了些,可由於他們底子厚,根基深,人數多,最終的結果,在利益不均衡,不夠穩,不夠長久的情況下,任何的新生力量都會隨之灰飛煙滅。

那怕是僥倖活下來的,也會迫於對方的力量強大,不得不改頭換面,久而久之,原先的那點既得利益也消耗得乾乾淨淨,就此胎死腹中。(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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