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道盡頭臨水石磯隨水波隱現,富有自然意趣,平日黎利忙完政務後,總會在院中走一走,看一看,喝喝茶,寫寫字,或者陪著幾位妃子說說話,但今日黎利沒這個心思了,不要說阮家與大明勾勾搭搭,就是那封密信,也足夠讓他憂愁萬分,如此筆鋒,如此的安排,讓他不得不對這件事萬分的重視,但阮家畢竟是追隨了自己多年,且立下了不少的功勞,讓他對阮家下手,還真有些下不去這個手,可不動手,事情都擺在了這兒,似這等害群之馬若不處置,他還真不敢保證阮家會再做出什麼,其他的將士得知訊息後會不會也這般,如此兩難的境地,讓他好生猶豫的很。

鄭氏是今日奉命陪駕的妃子,往日兩日在這樣的小亭子裡,黎利總會說些趣事,就算不說,也會寫寫字兒,看看書,或者看看風景,今日卻毫無此意,且面色陰沉,常言道伴君如伴虎這句話兒說的並非全是那些當官的男人,這宮中的女子也深知這句話兒的含義,深知比那些官兒更能體會,“履虎尾,不咥人,亨。初九:素履。往,無咎。九二:履道坦坦。幽人貞,吉。六三:眇能視,跛能履。履虎尾,咥人兇。武人為於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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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四:履虎尾,愬愬,終吉。九五:夬履。貞,厲。上九:視履,考祥其旋。元吉。”在臨行履實踐之需,要三思而行。猶如尾隨老虎跟在後面,老虎沒有咬人,這樣才會通達。(初九)坦誠樸實地為人處事,大膽往前,沒有咎害。(九二)選擇的路坦坦蕩蕩,寧靜深沉地接人待物。如此謀劃,吉利。(六三)視力很差還說看得很清楚,跛了一條腿還說行走得很好。這種人跟著老虎走,老虎肯定會咬人,自然很危險。這種情況就像武夫效命大王一樣兇險。(九四)跟在老虎後面,朝兢夕惕戒備著,最終會吉祥的。(九五)尾隨老虎,還想要去決定老虎該怎樣走。這種打算是很危險的。

(上九)審視跟隨老虎的行走之路,周詳地考察迴旋之道。這樣非常吉利。就在宮中,讓她們學會了看人臉色,學會了揣摩帝王的心思,深知學會了何時取悅,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不該說話,她們從內心深處都看得一清二楚。

所以此時此刻,鄭氏端坐在一旁,既不說話,也不會想往日一樣,賣弄那點風情,而是乖乖的坐在身旁,從茶几上,將茶葉放入沸騰的茶水之中,稍微停頓了片刻,方才提起壺分了茶,再雙手捧杯,將一杯剛剛沏好的茶湯,悄無聲息地送到了黎利的面前,剪水雙眸小心地看了他一眼,見他仍舊眉頭緊皺,面色陰沉,心頭的那個重大的事情,似遲遲沒有下了決心。

聽得動靜,黎利才低頭看了一眼眼前的茶杯,輕輕嘆了聲,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茶湯,便見目光看向了遠處,見不遠處的一座假山上,幾個人影在動,起先他只是不經意的看了一眼,這會兒看得好奇,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只見那座假山上,一個漢子揮舞著手中的大板斧,正拼命砍掉山中右側的一顆芭蕉樹,不免有些奇怪,道:“他們做什麼?”

鄭氏本在一旁品著茶湯,聽了問話,忙走了前來,看了一眼,微微一笑道:“王爺忘了麼,前兩日這裡下過一場大雨,吹過一場大風,風太大,把山中的一顆芭蕉樹給吹倒了,那樹葉子被大雨浸泡了一夜,這不第二日起來,又被陽光一曬,開始腐爛了,這些工匠是在剔除這些腐爛的樹枝呢?”

黎利心頭微微一動,似有所悟,這座假山,是宮中的一個能工巧匠,運用“大斧劈法”,簡練遒勁,結構嚴謹,錯落有致,渾若天成。建成後的假山以東北方的平岡短阜作起勢,呈連綿不斷之狀,使主山不僅有高聳感,又有奔騰躍動之勢。至西南角,山形成崖巒,動勢延續向外斜出,面臨水池。山體以大塊豎石為骨架,疊成垂直狀石壁,收頂峰端,形成平地拔起的秀峰,峰姿傾劈有直插江邊之勢,好似畫中之斧劈法。山腳與池水相接,岸腳上實下虛,宛如天然水窟,又似一個個泉水之源頭,與雄健的山石相對照,生動自然。

主山之前山與後山間有兩條幽谷:一是從西北流向東南的山澗;另一是東西方向的山谷。澗谷匯合于山之中央,成丁字形,把主山分割成三部分,外觀峰壑林立,內部洞穴空靈。前後山之間形成寬一丈,高約兩丈的澗谷。山雖有分隔,而氣勢仍趨一致,由東向西。山後的尾部似延伸不盡,被牆所截。據認為,這是清代“處大山之麓,截溪斷谷”之疊山手法。山澗之上,用平板石樑連線,前後左右互相襯托,有主、有賓、有層次、有深度。更由於山是實的,谷是虛的,所以又形成虛實對比。山上植花木,春開牡丹,夏有紫薇,秋有菊,冬有柏,使山石景觀生機盎然,其中尤以頂端的幾顆芭蕉樹最顯眼,一旦入夏,葉叢中抽出淡黃色的大型花。“扶疏似樹,質則非木,高舒垂蔭”,最為黎利了喜歡,此時見那匠人一陣大刀闊斧,登時心頭驚訝道:“這般還能活麼?”

鄭氏咯咯一笑道:“王爺想不想聽臣妾說個趣事?“

黎利雖不立正室,但對鄭氏極為喜愛,此時聽她如此說來,微微沉吟了下道:“也好,本王就聽你說說?“

鄭氏輕輕福了一下,嫣然一笑道:“臣妾小時候貪玩的緊,一次陪著孃親去放風箏,臣妾當時貪玩,只想著讓風箏儘快飛起來,便拼命的往前跑?”

鄭氏家本是升龍一個官宦人家,兄妹三人,有兩位哥哥。其父親原是一位武官,因擁護陳朝,張輔攻下安南後,鄭家治罪後家道敗落,飄泊異鄉在鄭氏八歲的時候,隨養母親流落到義安城。鄭氏自幼跟人習得藝家諸藝,音律詩詞、絲竹琵琶無一不精通,她尤擅南曲,歌聲甜潤,深得四方遊士追慕,那時候黎利還剛剛豎起了反大明的旗幟,且沒成氣候,一次來義安城打探軍情,與一家酒家碰上了鄭氏,立即被她大家閨秀的雍容典雅所吸引,竟是一見鍾情,硬是讓人打探了一番,得知鄭氏與母親寄住的姑父家中,便有了上門提親的意思,誰知那姑媽是個目光短淺之輩,眼見黎利不過是一介平民百姓,有些不情願,卻有拜託不得他的糾纏,最後直接丟擲了一個難題,要價三千兩,黎家世代經商,要說區區三千兩銀子,也不算太高,只是他剛剛起兵,所花費銀子不少,一時竟湊不出這麼多的銀子來,一時無能為力,這事兒不知怎麼傳了出去,一個友人雪中送炭,給了他大力的資助,才順利湊齊了三千兩銀子,將鄭氏給娶到了手,兩人恩愛多年,鄭氏一直雍容大氣,很少說起往事,成親這麼多年來,黎利還是頭一次聽她說些這些瑣事,不免有幾分好奇,將心頭揮之不去的心事給放到了一旁。

鄭氏似回到了當年的情景,略有皺紋的臉蛋上,洋溢著笑容,夕陽的餘暉下,那笑容很溫馨,也很動人。

“臣妾拼命的往前跑,風越來越大,臣妾越跑越快,終於風箏飛了起來,可臣妾因為跑得太快,沒有看到腳下的石頭,摔了一跤……?”鄭氏的聲音平淡,似再說著一件童年的趣事而已。

黎利也聽得有趣,看了鄭氏一眼,道:“可是摔壞了腳丫子?”

鄭氏面上一紅,道:“王爺說的是,臣妾的腳丫子給摔破了,母親見我出了血,便帶著臣妾找了郎中看看,卻不想腳踝和膝蓋處,傷口挺深,第二天還流血,不見好,那郎中只好多用了幾味草藥,給臣妾包了起來,這樣一來血才算止住了,臣妾也沒覺得疼痛,此事便沒放在心上。

不曾想,幾日後,臣妾的腳丫子疼得厲害,先是輕微的疼痛,到後來是鑽心的疼痛,便是走路也不能走,這下母親才知道事情嚴重了,急忙給我找來郎中,那郎中倒也有些手段,拆了臣妾的草藥,開啟了腳丫子一看,不過幾日的功夫,腳丫子竟是爛了一大半?“

黎利看了她一眼,似想說什麼,嘴唇動了動,卻沒有出聲。

鄭氏面上始終洋溢著笑容,此時伸手芊芊素手,將耳旁的幾縷髮絲慮到了耳旁後,繼續說道:“母親一看這情景,嚇得不輕,便是臣妾也嚇得哇哇大哭?求那郎中一定要治好我的腳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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