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的是自己在如此不利的局面下,還為大明守住了交州,給大明在安南留下了一線生機,若朝廷有心剿滅黎利,以此為根基倒也不是不可能,況且這裡還留下了兩萬兵馬,這些可都是資本,衝著這一點,他還有些盼頭。

所以,這幾日他憂心的很,從簽押房裡出來,猛吸了一口氣,看了一眼前方的天空,自言自語的道:“其政悶悶,其民淳淳;其政察察,其民缺缺。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孰知其極:其無正也。正復為奇,善復為妖。人之迷,其日固久。是以聖人方而不割,廉而不劌,直而不肆,光而不耀。老夫此番命運,不知是福還是禍呢?”(注一)

長長嘆了聲,這才轉身入了後堂。

王通這座將軍府邸是他來的時候,讓人在原有的將軍府上改造的,他是北京人,對北京四合院情有獨鍾,所以讓人給改成了四合院。

如今的這座府邸,比起先前擴建了許多,其主要的東、西、南、北四個方向的房方向的房屋各自獨立,東西廂房與正房、倒座的建築本身並不連線,而且正房、廂房、倒座等所有房屋都為一層,沒有樓房,連線這些房屋的只是轉角處的遊廊。這樣,整個府邸從高出看來,就如同四座小盒子圍合一個院落。

這種院子與南方許多地區的四合院,四面的房屋多為樓房,而且在庭院的四個拐角處,房屋相連,東西、南北四面房屋並不獨立存在了。所以南方人將庭院稱為“天井”,可見江南庭院之小,有如一“井”,難免使人顧名思義,自這座將軍府邸改建成功,他就在沒住別的地方。

他繞過一處長廊,一座亭臺,便進了後面的院落,這裡是他的家眷,他有一妻一妾,生了一個兒子,來安南的時候,朝廷為了讓他安心剿滅黎利的叛亂,特意准許他帶了家眷,但他怕言官彈劾,也只帶了妻子沈氏,以及幾個僕人而已,其餘一概沒帶來。

因為不是作長久居住的打算,所以這座後院,並沒有花費大把的精力去打造,只是沿著中軸線的方向,修建了一座獨門獨戶的莊園而已,雖說只是簡單的修建,但還是看得出用了心,首先房架子檁、柱、梁(柁)、檻、椽以及門窗、隔扇等等均為木製,木製房架子周圍則以磚砌牆。樑柱門窗及簷口椽頭都要油漆彩畫,雖然沒有宮廷苑囿那樣金碧輝煌,但也是色彩繽紛。牆習慣用磨磚、碎磚壘牆,所謂“北京城有三寶……爛磚頭壘牆牆不倒”。屋瓦大多用青板瓦,正反互扣,簷前裝滴水,或者不鋪瓦,全用青灰抹頂,稱“灰棚”,樣式可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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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這院子是從外邊用牆包圍,都做高大的牆壁,讓這座院子顯得甚是空曠,院子裡沈夫人在院中種下了不少花木,這裡幾株杜鵑,那裡幾多牡丹、在配一片修竹花圃,幾方假山石,倒也錯落有致。

在這樣的院子裡,白天,院中花草樹木,十分美麗,夜裡花香,空氣清新,晚間家人坐在院中乘涼、休息、聊天、飲茶,全家合樂。家裡人在院子裡,無論做什麼,外人看不見的,這才最是最妙的。

王通繞過一片翠竹,從一條鵝卵石的小道上穿了過去,便見一個上玄月般的小水潭,潭水清澈無比,動中有靜,幾顆翠綠的水草漂浮在水池中,隨著波浪,滿滿盪漾,讓人看了一眼,頓生心曠神怡之感。

偶爾幾尾松江鱸魚在水草下穿梭,這種魚兒體前部寬且平扁,向後漸細且側扁。頭大,頭背面的棘和稜被皮膚所蓋。口大,端位。上、下頜,犁骨和顎骨均有絨毛狀細牙。眼上側位,眼間距較狹下凹。前鰓蓋骨後緣有四棘,上棘最大,端部呈鉤狀,翹向後上方。鰓孔寬大。並不適合養在池中來觀賞,可沈夫人一日誦讀《晉書V;張翰傳》,得知才子張翰在洛陽為官,見秋風蕭瑟,想起了故鄉的雉尾蓴和四鰓鱸的美味,就棄官回鄉。

並寫了一首《秋風歌》曰:”秋風起兮佳景時,淞江水兮鱸魚肥。三千裡兮家來歸,恨難得兮仰天悲。”大為感動,不顧王通的阻止,硬是讓人將原先池中飼養的錦鯉給抓了起來,然後讓人從松江送來了幾隻鱸魚放入了池中,自此這一池碧波,便被這松江鱸魚所佔,雖說不是那種觀賞型的錦鋰,但鱸魚活潑好動,穿梭與水草荷葉之中,倒也應了那句動中有靜,靜中有動,倒也別有一番味道。

自從黎利派出了使者去了大明,王通的心情一直不好,一方面他希望朝廷能和談解決此事,自己可以早些解決這件事,然後返回故鄉,另一方面,他又有些擔心,一旦和談成功,安南勢必就算丟了,自己返回朝廷,如何面對言官的彈劾,思來想去,也沒什麼結果,到是把自己的心弄得心煩意亂,便是平日裡要細細觀看一番的水池今日也懶得多看上一眼,長袖一甩,直接進了內院。

內院比起外面的院子要小了許多,但佈置顯得要精緻了許多,花花草草,好不優美,此時一個身著翠色長衫的女子,姍姍走了出來。

步伐搖曳多姿,手中捏著一柄小小團扇,扇面上畫著一副揚州全景圖,畫上筆法清晰,隨著她玉手輕輕一搖,畫卷的景色一一展現了出來。

女子顯然是剛剛起床,雖略施了粉黛,但還是掩蓋不住那股慵懶之意,她捏著小團扇輕輕搖晃了一下,斜長的眸子,掃了一眼左側院落的一角,雙眼登時一亮,經過半個月的醞釀,一年前栽種的一株梅花已是林寒獨自開了,這讓速來愛梅花的沈夫人如何不歡喜。

尚未走近,鼻中便聞到一股淡淡的幽香,香味,讓人忍不住多吸幾口才好,待到了近前,見那枝幹上花朵,多是花復瓣或重瓣,淡黃色或近白色,花心微黃,萼絳紫色,甚是好看,沈夫人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撫了撫了,一人一花,落在了旁人的眼裡,宛如一副仕女遊春圖,動人無比。

沈夫人看了一會兒花,見天色不早了,這才戀戀不捨的長吸了一口,搖著小團扇嫋嫋地在院子裡四處走走,這裡是她獨自的天地,一花一草都是她精心栽植,在她眼裡早已成了她的孩子,看了這個,少不了那一刻,一時好不忙碌。

約莫一盞茶的功夫,院子竹林小道上才轉來粗重的腳步聲,沈夫人只聽了一聲,便站起了腰,立在迎風之處,伸出雪白晶瑩的手指,將額前的一縷青絲輕輕撫到耳旁後,隨後輕輕拍打了一下長衫上沾上的灰塵,花噱,這才嫋嫋的衝著那腳步聲迎了上去。

行不過數十步,便到一座水榭,水榭旁放有石桌石墩,桌上茶具一一俱全,沈夫人進入了水榭,在門前將手中的小團扇單手改為雙手,然後抬起頭,笑吟吟的看著水榭前方的竹林小道。

此時朝陽斜照,淡淡的光潤映在沈夫人的臉上,彷彿給她披上了一層淡淡霞彩。

沈夫人已經年過三十,都說任你如花美眷,也抵不過似水流年,但這話兒用在沈夫人的身上,似乎失了功效,明明三十好幾的年紀,卻是生得格外的粉妝玉琢,雪白晶瑩的肌膚仍吹彈可破,娥眉彎彎,雙眸如墨,又黑又亮,配上一張鵝蛋臉,一顰一笑,無不透著迷人的味道。

這就好比山間一枚經過歲月洗禮過桃子,變得晶瑩剔透,只要輕輕咬上一顆,便能咬出水來。

此時的她雙眼微微一彎,小嘴只是輕輕向上一勾,一抹淡淡的笑意,便湧上了臉蛋,自然而嫵媚,讓人生出如沐春風之感來。

見陽光下的身影落在了自己眼前,沈夫人輕輕道了一福,柔聲道:“老爺……?”聲音婉轉動人,難得是聲音裡帶著江南吳儂軟語的音調,雖是說話,聽起來卻如音樂一般,十分的悅耳。

王通似早已習慣了這種聲音,並沒有覺得不妥,仍背負著雙手恩了聲,便大步走進了水榭。

沈夫人待王通落了座,這才收了禮,轉身也走了進去,小小的水榭門前,朝陽斜照,衣炔飄舞,立即多了一道娉娉婷婷一個背影,好生動人。

沈夫人入了座,見丈夫眉頭緊縮,輕輕嘆了聲,丈夫雖說身為徵夷大將軍,但這些年卻很少開興過,每日為了戰事,保住這份爵位,而弄得身心疲敝,比起往日,今日的地位,身份是提高了不少,可也失去了往日的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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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之zheng策寬鬆無覺,人民便純樸敦厚。國之zheng策嚴酷煩瑣,人民便狡邪詭詐。災禍中倚藏著福祉;福祉中伏藏著災禍。誰能知曉其中的奧秘呢?沒有標準參考。正常的變化為荒誕,良善的轉化為邪惡。人們為此感到迷惑,時間已經久遠了。所以聖人,動作方正而不生硬,語言銳利而不傷人,語氣耿直而不放肆,光明正大而不耀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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