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中祥符二年,春闈在即,柳永躊躇滿志,自信“定然魁甲登高第”。及試,真宗有詔,“屬辭浮糜”皆受到嚴厲譴責,柳永初試落第。憤慨之下作《鶴沖天V;黃金榜上》,發洩對科舉的牢騷和不滿,恰好仁宗即位後留意儒雅,對此頗為不滿。及進士放榜時,仁宗就引用柳永詞“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鶴沖天V;黃金榜上》說:“既然想要‘淺斟低唱’,何必在意虛名”,遂刻意劃去柳永之名。

宋人嚴有翼亦載有此事,說有人向仁宗推薦柳永,仁宗回覆“且去填詞”,並說自此後柳永不得志,遂出入娼館酒樓,自號“奉聖旨填詞柳三變”。因有了這一段典故,加上這詞兒是柳永,進士科考落第之後的一紙“牢騷言”,柳永生在一個典型的奉儒守官之家,自小深受儒家思想的系統訓練,養成功名

用世之志,然而,他一旦出入“秦樓楚館”,接觸到“競賭新聲”,浪漫而放蕩不羈的性格便顯露出來,因此,青樓成了他常去之處。科舉落第後,柳永沉溺煙花巷陌,都市的繁華、歌伎的多情,使柳永彷彿找到了真正的自由生活。

在宋代,歌ji以歌舞表演為生,其表演效果的好壞,直接關係到她們的生活處境。演出效果取決於演技和所演唱的詞,演技靠個人的勤奮練習,而詞則靠詞人填寫。

歌ji為了使自己的演唱吸引觀眾,往往主動向詞人乞詞,希望不斷獲得詞人的新詞作,使自己成為新作的演唱者,以給聽眾留下全新的印象,同時也希望透過詞人在詞中對自己的讚賞來提升名氣。柳永落第後,頻繁地與歌ji交往,教坊樂工和歌伎填詞,供她們在酒肆歌樓裡演唱,常常會得到她們的經濟資助,柳永也因此可以流連於坊曲,不至於有太多的衣食之虞,給當時的勾欄女子寫了不少詞兒,因此在勾欄中名氣極大,所以一聽這首詞兒,那幾個女子各自點了點頭,從容的站了起來,一個撫琴、一個吹笛,就當著眾人的面開始吟唱了起來:“黃金榜上,偶失龍頭望。明代暫遺賢,如何向。未遂風雲便,爭不恣遊狂蕩。何須論得喪?才子詞人,自是白衣卿相。”

詞兒是柳永一時初次參與進士科考落第之後,抒發牢騷感慨之作,(宋)仁宗留意儒雅,而柳永好為yin冶謳歌之曲,傳播四方,嘗有《鶴沖天》詞雲:“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及皇帝臨軒放榜,特落之,曰:“且去淺斟低唱,何要浮名!”

其寫作背景大致是:初考進士落第,填《鶴沖天》詞以抒不平,為仁宗聞知;後再次應試,本已中式,於臨發榜時,仁宗故意將其黜落,並說了那番話,於是柳永便自稱“奉旨填詞柳三變”而長期地流連於坊曲之間,在花柳叢中尋找生活的方向、精神的寄託,因此這首曲子在當時傳唱極廣,大多表現了對柳永的遭遇給予了深深的同情,經過百年來流傳,這曲子的那份不滿早已去的乾淨,多的是幾分對懷才不遇的感慨,眼前這幾個女子吹唱彈拉不及江南女子的純熟,但生疏有時候也有生疏的好處,這首詞兒的構思、層次、結構和語言均與柳永其他作品有所不同。全篇直說,絕少用典,不僅與民間曲子詞極為接近,而且還保留了當時的某些口語方言,如“如何向”、“爭不”、“且恁”等。全詞寫得自然流暢,平白如話,讀來琅琅上口。不獨在柳詞中,即使在北宋詞中,這一類作品也是少見的。這種“明白而家常”,“到口即消”的語言,正是詞中之本色,因此生疏些,效果反而更好。

在這個凡有井水飲處即能歌柳詞時代,能讓一首經過百年來的詞兒,還保持原汁原味,反而多了幾分別樣的味道,楊士奇、黃淮等人紛紛點頭不止。

幾個女子一看,心頭歡喜,急忙唱出了下半段:“煙花巷陌,依約丹青屏障。幸有意中人,堪尋訪。且恁偎紅倚翠,風流事,平生暢。青春都一餉。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

不知是心頭感觸,還是有意的,唱曲的女子特意把, 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多唱了兩遍,讓本充滿同情的味兒加重了些,如此一來,那種淡淡的失意,對功名的不滿,對朝廷的不滿,透過這一句瀰漫的開來。

楊崢彷彿看到剛剛參加科舉滿臉倦意的柳永,望著那龐大的科場滿是失望的感嘆了聲:“在金字題名的榜上,我只不過是偶然失去取得狀元的機會。即使在政治清明的時代,君王也會一時錯失賢能之才,我今後該怎麼辦呢?既然沒有得到好的機遇,為什麼不隨心所欲地遊樂呢!何必為功名患得患失?做一個風流才子為歌姬譜寫詞章,即使身著白衣,也不亞於公卿將相。

在歌姬居住的街巷裡,有擺放著丹青畫屏的繡房。幸運的是那裡住著我的意中人,值得我細細地追求尋訪。與她們依偎,享受這風流的生活,才是我平生最大的歡樂。青春不過是片刻時間,我寧願把功名,換成手中淺淺的一杯酒和耳畔低徊婉轉的歌唱——?“

廂房裡一片寧靜,眾人彷彿都沉浸在曲兒中,許久才聽得黃淮嘆了聲道:“好一句,忍把浮名,換了淺斟低唱,當年的柳三變只怕想不到,他一生仕途雖不順暢,但這種不不順暢,又恰恰成全了他。正由於他長期僕僕風塵,奔波於三教九流之中,才使他成為北宋獨具特色的詞人,成為中國詞史上具有轉折意義和具有深遠影響的大詞家。他死後,曾得到三教九流,特別是勾欄們的同情和尊重,從傳說中的“吊柳七”等活動中,可以看出,他的確獲得了“白衣卿相”這樣重要的歷史地位。這樣的地位又有幾個人做得到呢?”

自宋代的士大夫一直對柳永的評價不高,但不得不承認的,他一介白衣,能讓自己的詞兒風靡一時,流播四方,以至有“凡有井水飲處,即能歌柳詞“之說。西夏、高麗皆知柳詞,若沒有些水準,可不是人人都能做到的,事實上柳詞對宋代詞人影響極為明顯,沈唐、王觀、晁端禮、曹組,万俟詠等人直接學習柳詞,形成淺俗一派。黃庭堅、秦觀、周邦彥、辛棄疾、姜夔、吳文英、周密、張炎等名家,也多從柳詞中汲取營養。蘇軾 、李清照雖然對柳永頗有微詞,但也從不同的角度借鑑了柳詞,所以黃淮這句話,並非誇大之言,柳永的確得了“白衣卿相”這樣重要的歷史地位。

眼看因這股淡淡的氣氛,讓廂房變得有些壓抑,楊榮不滿的道:“好端端怎麼唱了這首曲子,這柳永的曲子好是好,可太傷感了些,今日難得這般高興,不如就請黃大人寫首詞兒唱一唱如何?”

眾人也覺得柳永的詞兒太過傷感,聞言登時叫好,紛紛將目光望向黃淮。

那幾個勾欄女子一聽這話兒,頓時人人滿臉歡喜,京城雖是臥虎藏龍之地,但畢竟從北宋始一直被遼國、金國、元朝掌握,沒有經過大宋一朝的文化薰陶,底氣始終不足,比之江南的勾欄少了韻味,這種韻味就是文化,所以在京城,除極少數勾欄雖然自己也能作些詩詞,但比起專業水平的詩人文豪來說,自然遜色多多,故而,她們樂意向真正的詩人、文豪們靠近請教,或者乾脆請文人墨客尤其是詩詞大家幫忙寫過曲子好吟唱。

再不濟則是已吟唱前代大家的詩詞歌賦,最為吃香的白居易,後主李煜、柳永、歐陽修、蘇軾、晏殊父子以及秦觀、周邦彥了,不過這些人的名氣太大,家上你能唱,我也能唱,雖能掙得些小名氣,可畢竟不是人家的曲子,大家都能唱,名氣就小的多了。所以這些勾欄女子更熱衷於那些文人墨客能給自己寫過曲子,只要寫得好,唱得好,其中的好處不言而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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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崢身旁的那女子也是滿臉喜色,今日她已聽說了這些的人身份,可都是大學士,他見楊崢能與這幾個官兒坐在一起,想來身份也不一般,說不定也能做個小曲,那樣一來,自己的身價可就高了。

對於這幾個女子的心思,楊崢心知肚明,宋朝金盈之的《醉翁談錄》中記載:“耆卿(柳永)居京華,暇日遍遊妓館。所至,ji者愛其詞名,能移宮換羽,一經品題,聲價十倍。”凡是被柳才子詩詞文字提及的j勾欄女子無不身價大增,以致當時ji女中流行一句“不願君王召,願得柳七叫;不願千黃金,願得柳七心;不願神仙見,願識柳七面”的唱詞。——有了柳大才子的提攜,還怕沒有大的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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