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是大不列顛商船,所在之地就是大不列顛領土,請貴方不要擅闖,否則後果將由貴方自負!”

“五月花號”上的水手雖也都有武器,船上更有兩門火炮,然則面對著大清艦隊強大的武力威懾,又哪敢做出甚反擊的姿態,不過麼,大不列顛人素來是驕傲慣了的,不單不投降,反倒是派出了個通譯,高聲地朝著正準備沿跳板登船檢查的一眾大清將士們嚷嚷了起來。

“呸,奶奶個熊的,一幫蠻夷,也敢妄言,弟兄們,上,敢反抗者,殺無赦!”

一聽對方通譯在船舷處叫囂不已,正準備帶隊上船檢查的一名海軍陸戰隊連長當即便不爽地罵了一聲,指揮著手下一個連的士兵便沿著數條跳板一窩蜂地衝上了“五月花號”,飛快地搶佔了各處制高點,將整艘商船控制了起來。

“軍官先生,本人乃是大不列顛王國東印度公司二級經理布魯克斯·赫爾,我商船有大不列顛王國簽署的貿易許可,貴方無權強行登陸我‘五月花號’,對貴方的行為,本人將提出外交抗議,請貴方尊重國際慣例,退出本船。”

面對著大清官兵們的武力威懾,布魯克斯·赫爾雖是嚇得面色蒼白不已,但卻並不肯服軟,領著手下通譯便找到了負責登船的那名大清海軍陸戰隊連長,強撐著提出了抗議。

“開啟這些箱子!”

清軍連長壓根兒就沒理會布魯克斯·赫爾的抗議,僅僅只是付諸一聲冷笑,揮手叫過幾名士兵,指點著兀自散亂地擺放在甲板上的那些大木箱,聲色俱厲地便下了令。

“喳!”

清軍連長這麼一下令,自有數名士兵搶上了前去,用撬棍撬開了密封著的幾隻大木箱,露出了內裡用油紙包裹著的一層層方塊物體。

“這是什麼,嗯?”

清軍連長伸手從一隻大木箱裡取出了一塊貨物,用刺刀劃開油紙,露出了內裡一塊三寸見方的金黃色固體,順勢將之遞到了布魯克斯·赫爾的身前,聲線陰冷地喝問了一嗓子。

“這是極樂膏,一種當今世界上最流行的飲品,我方此來的目的便是要將這等高尚飲品介紹給貴國,還請軍官先生不要誤會。”

聽完了通譯的轉述之後,布魯克斯·赫爾狡黠地巴眨了下眼,故作高傲狀地胡扯了一通。

“飲品?嘿,不就是鴉片麼?好樣的,竟敢來我華夏賣此違禁之物,膽子還真是有夠肥的,弟兄們,將這幫子紅毛鬼全都給老子拿下了!”

布魯克斯·赫爾倒是說得娓娓動聽,可一聽完了通譯的轉述,清軍連長當即便冷笑了起來,一揮手,聲色俱厲地便下了令。

“喳!”

將令一下,早已將全船控制起來的清軍官兵們自是不再有半點的客氣,不容分說地便將布魯克斯·赫爾等人全都抓了起來,也不管這幫大不列顛人如何抗辯,盡皆五花大綁地關進了船艙之中,由著“威風”號調撥出來的水手控制著“五月花號”緩緩駛向了伶仃洋,於此同時,“順帆號”等四艘大清一方的走私船也被清軍艦隊押解著轉向西北方行駛了去……

虎門,位於今之廣東省東莞市沙角,距廣州城五十餘裡,號稱中國南大門之海防要塞,早在明朝時,便築有炮臺數處,康熙初年遷界禁海之際,又再次重建,共有南山、橫檔、沙角、大角、威遠、鎮遠、靖遠、鞏固、永安、大虎、新湧、蕉門等十二處炮臺,其中南山炮臺同時又是大清南海艦隊的司令部之所在,往日裡就是戒備森嚴至極,這數日來,就更是雙崗雙哨,到處都是荷槍實彈來回巡視的海軍陸戰隊官兵,此無他,概因欽差大臣莊親王允祿就駐蹕在此,為確保安全故,南海艦隊司令孫明緒自是不敢有絲毫的懈怠,不單加了崗哨,他自己也每日裡都極盡小心地陪著莊親王閒扯,今兒個自然也不例外,賓主二人從天南扯到了地北,倒也算是盡興得很。

“報,稟王爺、孫將軍,何將軍已率部凱旋,參與走私鴉片之紅毛鬼與怡和商行、啟航商行諸般人等盡已擒拿歸案,請王爺明示行止。”

就在老十六與孫明緒瞎扯連連之際,卻見一名水師軍官疾步從辦公室門前的屏風後頭行了進來,幾個大步便搶到了老十六的面前,行了個標準的打千,緊趕著稟報了一句道。

“哦?哈哈哈……,好樣的!去,傳本王之令,著廣東巡撫李肇慶即刻在廣州各處貼上佈告,一是明令禁止持有、銷售鴉片,違令者,以謀逆之罪論處;其二,所有吸食鴉片者,限時三日,到各地官府自首,接受戒毒治療,過時不至者,依律處刑;其三,公告各地官民,本王奉旨前來廣東督辦禁菸一案,將於四日後在虎門行銷煙之舉措,並對參與走私之人處斬首之刑,以儆效尤!”

一聽何明果然不辱使命,老十六當即便興奮得大笑了起來,末了,更是豪氣十足地一擊掌,亢聲連下了三道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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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喳!”

老十六眼下的身份乃是欽差,代表的便是仁和帝弘晴,他說出來的話,自然有著絕對的權威,那名前來稟事的水師軍官自是不敢有絲毫的異議,趕忙恭謹地應了諾,自去安排相關事宜不提。

“走,老孫,陪爺一道審審那幫狗東西去!”

不教而誅素來不是大清的待客之道,對此,老十六自是很樂意將宗人府那些審訊刑罰拿出來好生耍上一耍的,這才剛釋出完命令,便已是迫不及待地起了身,摩拳擦掌地準備給布魯克斯·赫爾等人奉獻上一頓“大餐”了。

“王爺既是有此雅興,末將敢不從命。”

孫明緒乃是正統的海軍元老,對審訊一事其實並不怎麼感興趣,然則老十六既是發出了邀請,他自是不會拂了老十六的面子,很是爽快地便答應了下來,當然了,這個時候他是絕對不會想到就因著這等爽快,接下來的幾天時間裡,他都反胃得沒半點的食慾,此無他,老十六的審訊手段實在是猥瑣至極,就連孫明緒這等屍山血海裡走出來的大將都覺得毛骨悚然不已,此乃題外話,姑且略過不表……

仁和元年四月二十七日,一大早地,天才剛矇矇亮,從廣州城到虎門的大道上便擠滿了人,無數的百姓從四鄉八里向虎門湧了去,此無他,今兒個乃是銷煙之日,也是對參與走私鴉片之諸般人等行刑的日子,經過廣東巡撫衙門廣貼佈告的宣傳之下,整個廣州的百姓全都為之轟動不已,都想看看這銷煙與處刑到底是怎麼回事。

午時不到,虎門海灘上已是人山人海,擠得個水洩不通,海灘高處,事先挖好的兩個大池子,各有十五丈見方,池子前端皆有一個涵洞,直通大海,後端則有一條水溝,可從其中往池子裡灌水,池子後方十丈遠處則搭建了一處規模不小的高臺,上頭端坐著一溜大清官員,左側皆是水師軍官,右邊則是廣東地方官員,至於老十六則是端坐在正中央的太師椅上,高臺四周崗哨密佈,高臺前臨池的五丈遠處則跪著近百名待決之死囚,既有華人,也有大不列顛人,數十名從廣東各地挑選出來的儈子手則身著紅衣,手捧大刀地立在死囚們的身後,整個現場佈置得可謂是煞氣沖天。

“稟王爺,時辰已到,請王爺明示!”

午時三刻,日頭已到了正中,一名身著紅衣的監斬官疾步行上了高臺,朝著老十六便是一個大禮,恭謹地出言稟報了一句道。

“好,開斬!”

老十六豪邁地一揮手,毫不猶豫地便下了令。

“喳!”

老十六既是有了命令,那名監斬官自是不敢怠慢了去,恭謹地應了一聲,疾步便搶到了高臺之前,一揮手,中氣十足地斷喝了一嗓子:“時辰已到,行刑!”

行刑之令一下,數十名精選出來的儈子手立馬紛紛搶上了前去,一把把寒光閃閃的鬼頭大刀高高揚起,又齊齊落下,刀光過處,人頭滾滾落地,一道道血泉****而起,最終化成了漫天的血霧,這等悽美之景象頓時便激得圍觀的十數萬百姓齊齊尖叫不已。

“稟王爺,行刑已畢,請王爺明示!”

待決之死囚雖是不少,可也就是每名儈子手砍兩刀的事兒罷了,前後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近百名死囚皆已處斬完畢,監斬官見狀,自不敢稍有耽擱,緊趕著旋身回到了老十六的身前,恭謹地請示了一句道。

“嗯!”

老十六矜持地輕吭了一聲,一擺手,示意那名監斬官自行退下,而後一抖手,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了份卷著的聖旨,運足了中氣地斷喝了一嗓子:“陛下有詔書在此,眾官民聽宣!”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鴉片者,毒品也,最是陰晦之物,傷人體魄,亂我中華,著行全面禁止……”

老十六這麼一亮出聖旨,無論是高臺上的文武官員們,還是臺下的十數萬百姓們,全都齊刷刷地跪滿了一地,老十六見狀,也自沒甚耽擱,但見其伸手攤開了詔書,語調高亢地便宣讀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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