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稚笭朝屋外的角落裡看了一眼,只見院子裡的黑影處,有什麼正在暗暗地湧動著,趙稚笭一看,心裡頓時一個激稜:“這麼晚了,居然還有人還在監視我們?”

秦傾城不答,只是從衣服上撕下布條,開始包裹傷口。

秦傾城的衣衫被解開了,露出了她身上那一道可怖的傷疤。那是一條貫穿的傷痕,從左手的手臂,一直到脖子下來,斜長的劍傷,還在滲血,在這燈影下看著,十分的瘮人!

趙稚笭從來沒有看到過如此可怕的傷痕,她不由地向後退了一步,說道:“你到底去了哪裡?怎麼會受這麼恐怖的傷……”

秦傾城頭都沒有抬地淡淡地說道:“我沒去哪裡,不就是追了那個黑影嘛,被他暗中襲擊了一下而已!”

秦傾城當然沒有說實話。因為,即便她說了,以趙稚笭的簡單思維,也絕對不會明白,她非但不明白,而且,越是知道得越多,對於兩人眼前的處境,就更加不利!

秦傾城不理趙稚笭,只是自顧自在包紮好了傷口,然後,輕輕地籲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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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秦傾城熟練地包紮傷口,趙稚笭簡直就是目瞪口呆了——她是一個養尊處優的官家小姐啊,這種可怖的傷,她何曾見過?這種傷成了這樣,卻還沒事人一般的神情,她又哪裡見過呢?

在趙稚笭的心裡,接受的是那一種早已深入人心的教導——女孩子的身體髮膚最是尊貴,若是傷了,或者損了,以後是沒有辦法進宮的!

而趙稚笭,是即將進宮的啊,她怎麼能讓自己受到哪怕是一點的傷害?

趙稚笭望著秦傾城,納悶地說道:“你經常受傷麼?”

秦傾城隨口說道:“是的,在宮裡的時候,經常被小太監們欺負,和他們打架,所以,傷就成了習慣了!”

事實上,秦傾城的這副身體上,傷不少,疤也不少。那裡,有些陳舊的,被火燒的,也有被打的,更有甚者,是被什麼東西穿過肌膚的。只不過,這些傷,都在比較隱秘的地方,旁人看不到而已!

趙稚笭聽了,頓時說不出話來!

早在之前,她經常和大公主秦傾月在一起,也曾經一起欺負過這位只受帝王寵的九公主,可現在,透過這一段時間和秦傾城的相處,趙稚笭才漸漸發現,秦傾城和她印象中的那個只會任人欺凌,絲毫不敢反抗的柔弱女子,根本就不可同日而語!

趙稚笭甚至開始想像,若是印象中的九公主被毀了容顏的話,一定會悲痛欲絕,痛不欲生,可是,她在眼前的這個淡定、冷酷的女子身上,只看到堅強的嘲諷!

想到這裡,趙稚笭不由上前兩步,輕聲說道:“你……真是九公主麼?”

秦傾城抬起頭來,望著趙稚笭,眼神之間淡淡的:“我是不是,你不知道麼?”

趙稚笭經常進宮,也經常和秦傾月在一起,自己是真是假,絕對瞞不過她的。

趙稚笭上下打量著秦傾城,越看,眼神就越疑惑,最後,她搖了搖頭,說道:“看長相就是……可是,你為什麼象變了一個人一般呢?”

秦傾城活動了一下手腕,仍舊語氣極淡地說道:“若是你經歷過我經歷的一切,相信你的變化,會比我現在更大……”

秦傾城的身影,倒映在繪著山水墨畫的屏風上,她單薄的身影,挺直的脊背,還有她的宇眉之間那種近乎陌生的氣息,令趙稚笭不由追問一句:“為什麼?”

秦傾城轉過頭來,看了趙稚笭一眼,第一次了,她用極其耐心的語氣,朝趙稚笭說道:“因為,在生死關頭,當你發現害怕幫不了你任何的時候,你就會將你的軟弱,徹底地拋下!”

那麼,秦傾城可是將自己的軟弱和害怕徹底地拋下了麼?想起宮中曾經流傳過的傳言,趙稚笭不由搖了搖頭——不,不會是說秦傾城的,絕對不會!

看到趙稚笭還在呆怔,秦傾城已經將沾血的被褥和床單全部扔掉,然後,又去箱子裡抱了一床出來,她跳上床,自顧自地去睡覺去了!

窗外,陰風吹過,森冷刺骨,一陣風,吹到趙稚笭的臉上,象是一隻充滿死氣的手,撫摸著她的面龐,趙稚笭微微一驚,連忙跟著秦傾城爬上了床:“九公主,現在二表兄不在,那個少莊主也不見人了,我們要怎麼辦才好?”

秦傾城閉著眼睛,淡淡地吐出字眼:“涼拌!”

趙稚笭被秦傾城的答案雷到了。她怔怔地望著床裡頭她的背影,一時之間,再說不出話來。

第二天一大早,昨晚出現的小丫頭就來到了秦傾城和趙稚笭所住的房間。

看到這二人都起了床,那女子微笑著說道:“小女子叫青竹,從今天開始,負責照顧九公主和趙小姐的衣食起居!”

照顧她們的飲食起居?這個青竹的意思居然是說,她們還要在這裡停留?不能離開?

趙稚笭急得差點就跳了起來。旁邊的秦傾城淡淡地朝趙稚笭看一眼,趙稚笭只好嘟著嘴,不說話了。她只好有些無奈地問那個青竹:“我二表哥什麼時候回來?”

青竹微微一笑,眸光流轉,她說道:“不好意思,奴婢不知道!”

那個青竹雖然自稱奴婢,可是,看她的氣勢,看她的言行,絕對不會是一個一般的奴婢。

兩人梳洗完畢,早膳也送過來了。趙稚笭看著秦傾城,只見那個叫青竹的女子拿出銀針,在每一樣點心裡都試了一遍,然後,朝秦傾城和趙稚笭說道:“九公主,趙小姐,可以用膳了!”

秦傾城看了徑直坐到了桌前,開始喝粥,吃一些清淡的小菜。趙稚笭看著秦傾城吃,自己也慢慢地拿起了筷子。

可到現在為止,趙稚笭還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因為,她和秦弘聲一起,只是為了來拜訪包羅萬有山莊的少莊主,然後,又和秦傾城莫名其妙地在這島上轉了一圈,秦傾城受傷了,她被告知不能離開這裡了!

用過早膳之後,秦傾城喝了口茶,忽然朝著那個叫青竹的女子淡淡地說道:“叫你們的主子來吧,我有話和她說!”

青竹眸光閃了一下,望著秦傾城的眸子裡,有逼人的鋒芒閃過,然後,她慢慢地開口:“若真有什麼事的話,九公主可以和我說的!”

這一次,不再自稱奴婢,而是第一人稱的“我”。這其間的變化,自然不言而喻。

秦傾城抬眸,看了這個叫青竹的女子一眼——嬌好的面容,適當的年紀,嫵媚的,透著聰慧的雙眸——這樣的女子,聰明,卻有時不知道進退。

秦傾城淡淡地說道:“這些話,你應該去問你的主子,你是否能代表他……我相信,他正等著我們暴跳如雷地吵著去見他吧?”

是的,青竹原本也以為,這個九公主和這個趙小姐會暴跳如雷,可惜的是,她什麼都沒有看到。

青竹的眸子裡,有陰暗的光芒閃過,她咬了咬下唇,說道:“好吧,我去告訴主子!”

青竹說完,轉身走了!

趙稚笭睜大眼睛,說道:“九公主,你怎麼知道她是奴婢而不是主子?”

秦傾城說道:“她自稱奴婢,你沒有聽到麼?”

趙稚笭摸摸自己新換上的裙子,有些莫名其妙地說道:“可是,我看她的樣子,並不象是奴婢!”

趙稚笭是個使習慣了奴婢的人,這個青竹,脾氣又大,又不會掩飾,更重要的是,她根本就不會侍候人,她那樣的人,怎麼會是奴婢呢?

秦傾城無聲地笑了一下,這個青竹,自然不是奴婢,應該是寵妾。寵妾,應該是男子的寵妾,那麼,她們要見的人,應該是個男子!

青竹去的時間並不長,她很快就轉了回來,朝秦傾城說道:“主子說了,九公主和趙小姐可以現在過去了!”

那個青竹明明聲音平靜,可秦傾城卻總是從她的聲音裡,聽出一絲恐懼的味道!

青竹在怕什麼呢?

若是比美的話,自己容顏已毀,趙稚笭只是中上之姿,難道說,她怕趙稚笭搶了她的寵愛麼?

可若不是這樣的話,那又是什麼呢?難道說,青竹的主子,有著令人十分畏懼的力量麼?那種力量,究竟是什麼呢?

那個主子,究竟是一個怎樣的男子呢?他又憑什麼,能將包寧逸從這個島上趕走,自己盤踞在此呢?

秦傾城一直低頭向前走,直到來到一間精舍前停下,只聽青竹說道:“到了!”

說完,青竹閃身離了開去。

秦傾城和趙稚笭進了內院,看到一個丫頭飛快地迎了上來:“九公主,趙小姐,主子已經等你們很久了!”

秦傾城跨進屋內,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坐在正廳的人。也只是一眼的功夫,她的整個人,都狠狠地呆了一下!

屋子裡,坐著一個人,那人的大腿上,坐著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兩人表情親熱,態度曖昧。

然而,這都不算什麼,因為,最令秦傾城驚訝的是,那個包著女子的那個人,同樣是一位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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