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小小的布包裡,散發著一種濃烈的酒的氣息,就象一壺剛剛開啟的酒,醇厚無比,而其間,則混合著一淡淡的藥香味兒。淡淡的,涼涼的,十分好聞,兩種氣息夾雜在一起,一直放到了秦傾城的鼻下。之後,那少女便將手裡的小布包收起。然後,小心翼翼地收進自己的懷裡。

秦弘聲看到這一幕,陰惻惻的眼神閃了閃,卻沒有說話。

包寧逸也在一側淡淡地看著,沒有出聲。倒是趙稚笭,一直瞪著秦傾城,看到她面紗上的呼吸時強時弱,面紗在緊貼的臉上起伏,趙稚笭驚喜地叫道:“啊,九公主好了!”

秦弘聲有些意外地看了趙稚笭一眼。

要知道,以前的趙稚笭哪裡叫過什麼九公主呢?她向來怒目橫眉“喂喂喂”的對秦傾城呼來喚去的。現在,秦傾城自己決定幫她之後,她哪裡沒好,對秦傾城的態度,倒是來了個一百八十度的大轉彎。

包寧逸看了一眼一臉驚喜的趙稚笭一聲,朝一側的少女使了個眼色。只見那個少女走上前去,朝趙稚笭笑道:“趙小姐,奴婢來給你倒酒!”

趙稚笭的注意力全部都在秦傾城的身上,根本就沒有聽到那少女的話。那少女並不氣餒,提著酒壺嫋嫋亭亭地來到趙稚笭的身邊,笑吟吟地說道:“趙小姐,不用擔心九公主的,她只是醉了,過一會兒就好了……現在,奴婢幫您續酒!”

趙稚笭哪裡有心情喝酒呢?她一邊目不轉睛地望著秦傾城,一邊隨意地揮揮手,說道:“不要了!”

那個少女似乎沒有想到趙稚笭會揮手。她手裡的酒壺被趙稚笭這一揮,倒飛了出去,酒灑了,頓時灑了趙稚笭一身。少女頓時花容失色“啊”的一聲驚叫了起來。

趙稚笭哪裡受過這樣的冷遇呢?她臉色一變,大怒道:“你找死!”

然而,秦弘聲一個冷冷的眼神拋了過來,趙稚笭神色一怔,連忙低下頭去,拿出帕子擦拭身上的酒漬。不敢再作聲了!

包寧逸一個冷冷的眼神過來,那個少女已經被嚇得臉色蒼白,她不停地跪地求饒道:“趙小姐,是奴婢錯了,奴婢錯了,請您原諒!”

趙稚笭假裝沒有聽到,不作一聲。倒是秦弘聲朝那婢女說道:“沒你的事,起來!”

秦弘聲並不是寬宏大量。只不過,他權衡之下,他們的腳還踏在人家的地盤上,這有些事,能過就過了,能免則免了。

包寧逸轉過頭來,朝秦弘聲賠了個不是,然後,朝那侍女喝道:“你聽好了,若是趙小姐和二殿下不原諒你的話,你就跪在這裡別動了!”

跪在這裡,似乎是一個非常厲害的懲罰,那個少女聽了,臉色慘白,伏在地上,朝趙稚笭哀求道:“趙小姐,都是奴婢的錯,趙小姐想怎麼罰奴婢,奴婢都絕無怨言!”

趙稚笭心裡的火“騰”的一聲竄了上來。她的臉色更加難看。她原本就是養尊處優地大小姐,哪裡受得住這樣的哀求和哭訴?可是,她剛想發作,突然,聽得身邊的秦傾城似乎輕輕地“嗯”了一聲,趙稚笭迅速轉過頭去,卻發現秦傾城有些懵懂地睜開眼睛,說道:“我這是怎麼了?”

趙稚笭一看秦傾城醒了,連忙說道:“你剛剛醉了,還好服下瞭解藥!”

秦傾城茫然地抬起頭來,朝四周看了一眼,只見秦弘聲眸光轉了一下,假裝關切地問道:“九妹,你現在覺得怎樣?”

秦傾城撫了撫額頭,說道:“二皇兄,我頭暈得厲害!”

秦弘聲點頭,說道:“嗯,肯定是剛才你喝得太多了,所以現在覺得暈了……%”

趙稚笭也連忙朝秦傾城說道:“九公主,還好你沒事……”

秦傾城抬頭,正好看到那個跪在地上,滿臉淚痕的少女,納悶地說道:“她這是怎麼了?”

趙稚笭晃了晃依舊溼溼的衣裙,沉著臉不說話!

包寧逸倒是開口了,說道:“這個丫頭得罪了趙小姐,正在向趙小姐賠罪呢!”

秦傾城看了一眼趙稚笭,說道:“趙小姐,她若是無心之過,還是放過她吧!”

趙稚笭看到秦傾城醒來,似乎完全沒事的樣子,心裡也放心了。她冷冷地“哼”了一聲,朝那少女說道:“九公主幫你求情,這事就算了……”

那少女轉過頭來,連忙朝秦傾城叩頭道:“多謝九公主,多謝趙小姐!”

包寧逸看著秦傾城還在用手指按著額頭,不由說道:“九公不主勝酒力,想來這酒散得沒有那麼快,不如,先讓人帶九公主下去休息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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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傾城點點頭,她有些歉意地朝秦弘聲說道:“二皇兄,我有些頭暈,就不陪你了!”

秦弘聲望著秦傾城,再看看一側的包寧逸,過了半晌才點頭道:“那九妹小心一些啊!”

秦傾城點了點頭,剛要說話,一側的趙稚笭連忙站了起來,說道:“二表哥……那個,還是由我陪著九公主去吧……我怕她一個人會悶!”

秦弘聲巴不得趙稚笭離開,遂點點頭,說道:“去吧!”

秦傾城和趙稚笭於是在一個侍女的陪伴之下,離開了那華麗的小亭子,然後,穿過花樹掩映的小路,朝著後面的客舍走去。

小島上的夜晚很靜,幽冷的風,從遠處吹來,拂在兩人的身上,舒服極了。秦傾城走在前面,趙稚笭緊緊跟著,及至來到一間雅緻的院落前,那個侍人後退兩步,說道:“兩位請吧……這裡是內院,奴婢已經不能進去,就送二位到這裡了!”

秦傾城禮貌地說道:“有勞!”

那個侍人朝二人輕輕地禮,然後,離去了!

秦傾城和趙稚笭進了院子,卻發現這裡燈火通明,有身著紫衣的丫頭正笑吟吟地望著二人,說道:“九公主,趙小姐,二位請跟奴婢來!”

秦傾城和趙稚笭跟著那侍女走進屋裡,只見沐浴的熱水已經準備好了,熱茶也衝好了,嫋嫋的香氣,順著屋子瀰漫開來,頓時舒服極了。

趙稚笭還記掛著秦傾城答應她的事情,迫不及待地想聽秦傾城的答案,誰知道,秦傾城只是朝趙稚笭使了個眼色,然後,就和她一起來到了浴桶之前!

趙稚笭睜大眼睛望著秦傾城,眼神也是忿忿的,似乎在聲討她欺騙了自己一般。秦傾城伸手,沾了水,在趙稚笭的手上寫下兩個字。趙稚笭一看,頓時睜大眼睛,不敢說話了!

又有兩個穿著綠衣的丫頭走了進來,侍候二人沐浴,及到兩人換上全新的衣服,這些丫頭們替她們抹幹頭髮,收拾好一切,這才退了出去!

趙稚笭看著窗紙上的身影,似乎想說什麼,秦傾城卻輕輕地沾著茶水,在茶几上寫下兩個字:“睡覺!”

趙稚笭的臉上,再次現出忿忿的神色,她原本就看秦傾城不順眼,現在,秦傾城不但不幫她,還讓她睡覺,真是豈有此理啊!

忽然,窗外有一個黑色的身影閃過,趙稚笭悚然一驚,望向了秦傾城,秦傾城卻是微微斂了斂眸子,示意趙稚笭按她所說的去做!

沒過多久,秦傾城和趙稚笭的屋子裡的燈熄掉了,再接下去,屋子裡,傳來了輕微的鼾聲,看樣子,屋子裡的人,似乎都睡著了。

就在這時,一個黑色的身影,將一根長長的管子探入視窗,然後,吹進了一股淡淡的白煙!

那個人站在那裡,凝視聽了片刻,聽到屋子裡沒有任何聲音之後,他才小心地推窗而入,然後,小心翼翼地跨入了窗子。

窗子,被再一次關閉了,那個人將一顆藥丸放進自己口裡,然後,躡手躡腳地朝著屏風後的大床摸去。看他那熟門熟路的樣子,似乎在找什麼人一樣。

屋子裡,並不是絕對的黑暗,有窗子的縫隙得透出淡淡的微光,順著那光線看去,只見寬大的床上,似乎睡著兩個人影,一動都不動一下!

那個黑影伸手,朝著床上摸去,可就在這時,一柄冰冷的長劍橫在他的頸間:“別動,動我就殺了你!”

屋子裡的燈,點亮了,只見臉蒙白紗的秦傾城坐在桌前,望著那個臉上蒙著黑紗的黑衣人,冷冷地說道:“你是誰?來做什麼?”

趙稚笭就站在床上,她的手裡,舉著一把長劍,橫在那個黑衣人的脖子裡:“哼,我看你還往哪裡跑!”

那個黑衣人詭異地一笑,說道:“我來做什麼,還輪不到你管!”

聽了對方的話,秦傾城微微地愣了一下。然而,只一下,只見那個黑衣人忽然身子一彎,以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一轉,然後,身子朝後一彈,就象一張奇異的彈弓一般,朝著視窗彈去!

趙稚笭低呼一聲:“哎呀,讓他跑了!”

秦傾城坐在那裡,一動都不動一下,只是靜靜地望著那人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趙稚笭扔掉手裡的長劍,有些忿忿地說道:“哎呀,真想看看他是誰,居然敢到本姑娘的房間裡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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