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任少見得好聲好氣, “假條在這裡, 時間自己填就行, 你們班主任我已經打過招呼了, 趕快去吧。”

靳南還沒想明白怎麼回事兒,手裡就被塞了一張假條,整個人被副主任推出了教學樓。

靳南走了兩步, 不爽地板著臉,路邊兒一塊石頭被他踹出老遠,今晚真煩。

靳南溜溜達達地走到門口,遠遠的就看到一輛邁巴赫停在門口,車邊兒筆直地站著一人。

靳南挑高了眉, 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顯然他有些意外,想不明彼得為什麼會現在出現在這裡, 而彼得一般從來不離開那人的身邊,也就是說......

靳南走上前, 彼得道:“靳先生。”

靳南點點頭,跟彼得打了招呼。

彼得將車門開啟, 彎腰扶住車框,“盛先生在等您。”

靳南坐上車,車門被從外面關上。

盛修和正依靠在座椅上假寐, 察覺到靳南上車,他揉了揉眉心,睜開眼睛, 脊背坐直,他看向靳南,開口的聲音有些沙啞,“來了。”

靳南點頭,有些彆扭,“幹嘛。”

盛修和卻沒回答他的問題,喝了口水潤了潤嗓子,“手機呢,打電話為什麼不接?”

靳南道:“丟了。”

胡說八道。

盛修和沒道破,只道:“丟了也好,正好換一個。”

說著他伸出手,坐在前方的彼得遞過一個手機,盛修和接過,遞給靳南,“公司剛研發的新品,先用著吧。”

靳南努了努嘴,伸手接過過,也不看,直接放進兜裡。

盛修和見他這幅樣子,心道這小孩氣性還挺大,於是聲音和軟了些,去了兩分清冷三分疏離,“還在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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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南拒不承認,“誰生氣了。”

盛修和也不扭著他,“雖然有些晚,但我還沒吃晚飯,不知道你願不願陪叔叔一起去吃個夜宵。”

靳南嘴角微不可查地往上揚了揚,聲音卻與表情相反,“我晚飯吃得太飽了。”

盛修和眼中也帶了一絲笑意,卻假做遺憾道:“啊,真是遺憾,據說火鍋一個人吃比較尷尬呢。”

靳南終於是繃不住笑,臉上的笑容綻開,提起要求來毫不手軟“我要鴛鴦鍋、牛肉、羊肉、五花肉、毛肚......”

盛修和也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會不會熱量太高?”

靳南道:“正好養點兒肉。”

盛修和點頭,“這倒是。”

車子發動,駛離學校。

林曉夏扶著門框往前走了兩步,似乎是扯到了腿部的傷口,她輕叫一聲摔倒在地,神情狼狽,眼眶泛紅的樣子惹人憐惜。

秦斯輝被這邊兒的動靜吸引,轉頭望去,就見到楚楚可憐的林曉夏慘白的小臉兒。

他自詡紳士風度,怎麼能看女生在自己面前受罪,於是大步走過去,蹲下身,問道:“林曉夏?”

林曉夏抬頭看了他一眼,又飛速地挪開視線低下頭去,她肩膀隱隱顫抖,似乎是在忍耐。

秦斯輝從來沒見過這樣楚楚可憐柔弱堅韌的女生,他所處的圈子註定了他身邊都是落落大方,優雅端方如段念薇或囂張跋扈、傲氣逼人如熊美英,或自信得體聰明機智如紀紫真,卻從來沒有像林曉夏這樣柔弱、這樣堅強、這樣不幸、這樣需要男人保護的女人。

她不如熊美英美豔,她不如段念薇完美,她甚至不如那個江展女朋友琪琪那樣可愛,但是她的清秀中自帶一股子柔弱堅韌,恰是最能激發男人保護欲的那種楚楚可憐。

秦斯輝甚至下意識地放柔了聲音,問道:“你還好嗎?”

林曉夏身子顫抖了一下,下意識地搖搖頭,似乎又覺得不對,然後使勁兒地點點頭。

秦斯輝不知道她到底經歷了什麼,前一刻還對她怒目而視,此刻卻忍不住開始憐惜她。考慮到她這一撞給了他和段念薇重新在一起的機會,以後又能幫著噁心靳南,秦斯輝下意識地想對他好一些。看著她難過又不敢承認的樣子,只覺分外憐惜,秦斯輝扶住她的肩膀,輕聲道:“抬起頭,看著我。”

林曉夏搖搖頭,身體顫抖得更加厲害了,像是被狂風摧殘的一朵小白花。

秦斯輝見她反抗,更是堅定了要她抬頭的想法,“聽話,抬起頭,看著我。”

他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堅定,甚至手上用力,掰著她的下巴抬起了她的臉。

這一看才知道,她巴掌大的小臉上,早就盈滿了淚水,看著更加讓人心疼,恨不得能把人攬進懷裡,好好安慰疼愛。

秦斯輝聲音溫柔,眼底全是憐惜,告訴我,“怎麼了?”

林曉夏卻是一直搖頭,死活不肯說。

秦斯輝柔聲哄勸了一通,最後林曉夏似乎終於扛不住了,一把抱住秦斯輝,嚎啕大哭起來。

秦斯輝被她的動作嚇得僵住了片刻,但美人投懷送抱哪有拒絕的道理,他環抱住她,輕輕地拍著她的背,低聲道:“哭吧,哭吧,哭出來就好了。”

林曉夏感受到秦斯輝柔聲的安慰,看著站在前方臉色慘白的段念薇,嘴角微揚露出挑釁的笑,這笑容一閃而逝,接著就是更加崩潰地痛哭。

盛修和果然帶著靳南去了一家火鍋店,這火鍋店與別的地方不同,在豪輝大廈頂樓的露天場,還不到晚上九點,在場的人很多,每個桌前都有一個服務生幫忙控制火候,加肉加菜。

靳南第一次與盛修和出來吃火鍋,撒歡地點了一桌子的葷菜,是盛修和看不下去才點了幾樣素菜。

“要橙汁還是西瓜汁?”

“都不要,要酒。”

盛修和眉頭一挑,卻故意曲解靳南的意思,“不用,我不喝。”

靳南張口就道:“我要喝。”

盛修和注視著靳南的目光很穩,卻帶著重若千斤的壓力,靳南頂著這壓力,瞪著眼睛與他對視,絲毫不退讓。

這小孩人不大,脾氣不小毛病不少。雖然他願意縱著他一些,卻不能總是任由他這樣頂撞他。

這小孩連他都不怕,他父母更是小心翼翼地捧著他,這樣下去難免養出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驕縱性子,盛修和存了整治他的心,咬緊牙關就是不鬆口。

靳南小脾氣上來,卻也不敢在盛修和面前撒野,但他也不是一個人憋著生悶氣的性子,於是單方面玩起了冷戰。

盛修和再點單問他意見時,他就一粒一粒地往嘴裡扔擺在桌子上哄小孩用的小糖豆,任盛修和問幾遍他就是不開口。

盛修和雖說性子清冷、禮儀周到,優雅如同禮儀典範但那也並不表示他是好脾氣的人,他自小就是天之驕子,成年後接管家業更是身處高位,從來都是別人捧著他,他還從來沒那熱臉貼過冷屁股,他問了兩遍,見靳南不配合。於是揮退服務員,選單一合往桌子上一放,就冷冷地看著靳南。

他什麼話都沒說,但是周身的氣場都變了,如三九隆冬的山巔冰雪,冷冽而高遠,令人畏懼有膽寒。

靳南臉色都變了變,他薄唇微抿帶著三分倔強,仔細看似乎還帶著一絲委屈。他硬是頂著盛修和的壓力不肯低頭。

要說盛修和生氣其實他也沒動怒,只是孩子不嚇嚇他怕他得寸進尺,但看靳南倔強又委屈的小模樣,盛修和又不忍心了。罷了罷了,他都快三十的人了,跟個孩子計較什麼。他做長輩的包容些是應該的。

盛修和想到這就忍不住緩和了表情,雖然還是冷冷淡淡的調調,但是比之他剛剛的氣場,這柔和了不只是一星半點兒,“怎麼就不聽話。你明天還有課。”

靳南看他一眼,又很快把注意力轉移到糖豆上,他手裡捏著一顆混進糖豆裡的qq糖,兩根纖長白皙的手指把小小的□□糖捏得像是橡皮泥。

他還是不肯說話,硬是要單方面的把冷戰的戰線拉長。

手段幼稚得狠,但架不住有用。

盛修和算是弄懂了靳南這小孩的臭脾氣了,就得哄著,吃軟不吃硬,你要是跟他來硬的,他哭著也得跟你剛下去。盛修和有些頭疼,第一次覺得帶一個小孩竟然比收購一個公司還要費腦子。

他伸手拿走靳南手上被□□得不成樣的qq糖,扔進垃圾桶,拿了條熱毛巾放到靳南把玩qq糖的那只手上,他自己也用熱毛巾慢條斯理地擦完了手,然後伸手招呼服務員。

靳南不出聲,慢吞吞地用熱毛巾擦著手。

盛修和禮儀周到優雅有度,“之前點的加上...有沒有適合孩子喝的酒精濃度最低的酒飲?” 服務員看著盛修和的表情,心想這不能說沒有還得最低,他開動大腦想了想,靈光一閃:“銳澳。”

盛修和,“加一瓶那個。”

靳南:......

盛修和道把選單遞給服務生:“你要的肉也有了,酒也點了,這下可以好好吃飯了吧。”

靳南心想他還能怎樣?

銳澳都拿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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