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了？”萊茵菲爾訝然失色。
法則理論，迄今為止仍能完美的詮釋世界的運轉規律，人類也一直認為，法則理論幾近完美，剩下的只是細化和擴充套件的問題。
所謂的錯誤，錯在哪裡？
萊茵菲爾還沒問，少年卻已經知道他想問什麼，悠然道：“關鍵在於結構！”
“結構？”萊茵菲爾不明所以。
“梅吉思的大部分人生，其實都在研究法則本質的問題。”少年道：“我們對魔導術的瞭解，仍然處在知其規律而不知其為何會有如此規律的狀態下，梅吉思的夢想就是參透它。”
“但是規律到達最後，仍然只是規律不是嗎？”萊茵菲爾道：“就像物質的結構，能量的結構，總會有最小的單位。”
“是的，但我們並沒有找到最小單位，也沒有找到最根本的規律！”少年望向萊茵菲爾，“正如空間魔導術一樣，我們對它的瞭解，仍舊處於一知半解的狀態……”
他說話間，伸手接住了一片葉子，捏著它在空中輕輕搖晃，“人類的懵懂時代，也很清楚如何揮動這片葉子去改變它的空間位置，卻並不明白為什麼揮動它會改變位置。而空間魔導術實際上只是讓我們懂得如何用魔力去改變它的位置，卻不知道為什麼魔力那樣運轉，就能改變它們的位置……”
萊茵菲爾目光漸凝，似乎明白了少年所要表達的意思。
“你似乎明白了。”少年悠然笑道：“法則理論只是闡述規律的理論，而不是透析本質的理論。”
“所以，梅吉思畢生的追求，是參透規律的本質……”萊茵菲爾恍然，“而他認為現有的法則理論結構，並不符合規律的本質？”
“正確。”少年將落葉輕輕放下，看著它緩緩飄落，落到地上。
他嘴角微揚，轉而望向萊茵菲爾，“推論至此，對於法則，你有什麼看法呢？”
旅館，聖伊璐斯學院的房間。
氣氛沉重而凝滯。
阿克羅爾望著眼前的少年，神色陰沉。
靈魂的本質？
自己堂堂一個七星魔導師，居然被一個十七歲的少年居高臨下的問出這樣的問題。
“你的導師們，沒教過你尊重長輩嗎？”阿克羅爾沒有正面回答，反而神色冷厲的質問。
安德烈斯淡淡一笑，坐到了阿克羅爾的對面，“尊重是相互的，能不能受別人尊重，關鍵在於是否尊重別人。”
安德烈斯說話間，始終帶著一抹讓阿克羅爾難以摸清的微笑，“阿克羅爾先生，你連自己的女兒也傷害，卻妄想別人尊重你嗎？”
“你既然知道她是我的女兒，又何必多管閒事。”阿克羅爾冷哼道。
“萊茵菲爾是我們的夥伴，我們絕不會坐視不理。”安德烈斯緩緩道：“更何況阿爾莉亞學姐曾經在我這裡治過靈魂傷患，也是我的朋友。”
阿克羅爾聞言，神色陡變，“你治好了她的靈魂損傷？不可能！”
阿克羅爾完全不相信，因為那樣的損傷，就算是他也難以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治療痊癒。
“是和我的一位夥伴一起至於的，她和我一樣……”安德烈斯指了指自己的大腦，“是特殊的靈魂變異者。”
阿克羅爾登時凜然，能夠有那種能力，這靈魂變異是有多強大？
“對於魂力痕跡的感知，也源自於此。”安德烈斯道：“所以，我可以很確定他們曾經在這裡，阿克羅爾先生，你還想否認嗎？”
“你也知道是曾經！”阿克羅爾冷笑，“他們曾經在我這裡做客不可以嗎？”
“他們很突兀的消失了。”安德烈斯環視四周，“是被轉移到了你的獨立空間寶物中？”
阿克羅爾目光一斂，沒想到安德烈斯連這個都能感知出來。
他正想說話，安德烈斯卻又微微皺眉，道：“不對，這不是常規的空間法則波動，那片空間中透出的氣息，未免太像現實世界了……”
阿克羅爾雙眸一張，聲音忽然高了幾分，“你能感知到法則世界？！”
“法則世界？”安德烈斯眉頭輕挑，“確實有很濃郁的法則氣息，但連線的方式和尋常的空間轉移不同。”
“你能破解？”阿克羅爾連聲問到。
“你想進去？”安德烈斯目光清冷。
“帶我進去！我可以支付鉅額的代價，只要你能帶我進去！”阿克羅爾眼中帶著強烈的狂熱與渴求。
安德烈斯默然半晌，而後緩緩道：“不要打擾我，讓我試一試。”
他說罷，緩緩閉上了雙眼。
阿克羅爾心頭猛然一跳，而後將靈魂完全聚焦在了安德烈斯身上。
他並不認為安德烈斯真的會乖乖帶他進去，但如果安德烈斯真的能破解進入法則世界的辦法，阿克羅爾無論如何也得進去！
法則世界！
阿克羅爾深知那裡對自己的重要性，哪怕能窺探一二，也必將受益無窮！
而此時的法則世界裡，蔥蔥密林中。
萊茵菲爾因為少年的問題，陷入了沉思。
法則的本質？
他隱約間感覺到自己抓住了某些東西，但仍然太過虛無縹緲，難以形成一個系統的理論。
“你似乎有所明悟。”少年悠然一笑。
“我只是在想……”萊茵菲爾緩緩道：“假如要推翻現有的法則體系，重構法則理論的話，該從哪一點出發呢？從能量和物質，還是空間、時間或者界力？”
少年聞言，目光不由一閃，而後笑道：“不錯，當年梅吉思也有過這樣的思考。”
“我忽然明白梅吉思大師的用意了。”萊茵菲爾道：“他想從空間、界力、能量、物質這些已知規律的法則出發，尋找其本質，再從它們的本質去推演時間法則……”
少年輕輕點頭，“沒錯，逆向推導，正是梅吉思的思路，所以重構理論，找到合適的理論依據非常關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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萊茵菲爾聞言，心頭震撼，一時難言。
而此時，少年目光微動，神色間有些詫異，“居然有人，能追蹤到法則世界的秘紋？”
先補昨天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