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星期天這麼念著的時候,有個年輕道士走了進來,說道:“星期天,分析報告出來了。”

“結論是什麼?”星期天收起心神,問道。

“短期趨勢趨向於向羅斯切爾德家族發動進攻,趨向性高於百分之九十五;中期趨勢正在運算,一共有十六個可能性,機會都很平均,沒有任何可能性超過百分之十;遠期趨勢,完全無法預測。”年輕道士說著,遞給星期天一個表,“這裡面是中期趨勢十六個可能性的具體報告。”

星期天接過報告,隨手翻了翻,然後便扔在桌上,站在原地長嘆一聲,對年輕道士說道:“你先出去吧。”

年輕道士離開之後,星期天便走到炕邊,掀開幾塊磚頭,裡面露出一個像古鏡一樣的東西。星期天伸手觸控著螢幕,螢幕上便出現各種觸摸式的輸入裝置。

透過一系列的複雜認證之後,螢幕上顯示出一個連線中的符號。又過了約莫十五秒,螢幕上顯示連線成功,然後就是一個太極八卦圖出現在了螢幕之上。

“報告鴻鈞,雖然按照您的吩付,給了星期六好幾個月的冷靜思考時間,但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反叛。”星期天有些沉痛地報告道。

星期天報告是用的聲音,但是鴻鈞卻是用文字來回答他,“結果到底還是這樣,他決定背叛的時候,有沒有露出任何猶豫的意思?”

“沒有,一點也沒有。”星期天如實地回答道。

“唉……那算了吧,就按照原來商定的方式處理他吧。”

星期天說道:“是,鴻鈞,我已經按照您交待的方法,將他關押起來了。只是……我不知道他在來之前,還有沒有洩漏點別的什麼東西。”

“應該不會,星期六是非常清楚地知道這樣做的後果的。”鴻鈞寫到這裡,猶豫了一下,然後又說道:“不過,為了謹慎起見,還是調查一下吧。精神分析,催眠以及藥物和電子設備都可以使用。不過,儘量不要讓他死亡。”

“是,我會去辦的。”星期天說完,深吸了一口氣,又說道:“鴻鈞,出這種事情,我真是很抱歉,我沒有想到我的兒子居然會……”

星期天的話還沒有說完,鴻鈞就打斷了他,“不必再說了,星期天,你是這個世界上最接近我的人,假設有一天,人們敬我為神,你就是耶穌。我不會忘卻你為我所做過的一切,在人類嶄新的歷史上,第一頁就將會有你的名字。”

“謝謝鴻鈞。”星期天感激涕零地趴在炕上說道,“我會用我的餘生來向您效盡我的忠誠,彌補星期六為組織帶來的恥辱的。”

“你不必再跟我表明心意了,你跟了我半個多世紀,你不說,我也什麼都明白的。”鴻鈞安慰他道,“我早就說過,我們不一定成功,我們很可能失敗。如果有一天,我們真的失敗了,那麼我們就會成為歷史上最醜惡的人之一。到那一天,全世界不會有任何人理解我們。既然我們已經處於這樣艱難的境地,而如果我們兩個人之間還不能互相理解的話,那麼我們生存在這個世界上,不是太可悲了嗎?”

看到鴻鈞所說的這番話,星期天竟然忍不住老淚縱橫,連聲音也顫抖起來,“鴻……鈞。”

而鴻鈞則繼續說道:“星期天,你和我一樣,我們是背負著全世界的重任在爬行的人,這是我們的宿命。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有些人我不得不傷害。而當我行這一切事的時候,我的內心比任何人都痛苦。我這話全世界不會有任何人瞭解,但我希望你能瞭解。”

“我當然瞭解,我對你的信仰從未有一絲一毫地動搖過。我發過誓,我會用我的一生來捍衛你的理想的。”星期天發自肺腑地說道。

“好了,星期天,我們都是上了年紀的人了,無止境的感性和煽情就留給那些人生疲乏的年輕人吧,我們來說點正經事。最近的情形大概怎麼樣?”鴻鈞問道。

“是。”星期天擦了擦眼淚,清清嗓子,然後說道:“羅斯切爾德家族已經開始有所防範,他們已經開始在做相關準備。但是很顯然,他們還不是很清楚地知道段天狼想要做什麼,所以無法對症下藥。至於段天狼這邊,我們已經知道的是,他已經串聯了凌夢蝶,陳建生以及面具島嶼,想要聯合反擊羅斯切爾德家族。不過,段天狼他們的保密工作做得很好,迄今為止,他們到底要怎麼做,我們還不能完全掌握。不過,我們掌握了一些很細的線索。”

“在德國的陳燁已經回國,他在重慶見了陳建生。兩個人面談之後,陳建生引他去見了中國政府的一個相關官員,似乎陳燁的團隊將要變成半官方化的組織。”

聽到這裡,鴻鈞插言道:“這是很妙的招數,這樣做雖然大大犧牲了經濟利益,但是有中國政府的關照,陳燁這邊就算是安全了。你繼續……”

“另外,孫雲夢最近非常頻繁地在調研一間叫做新生銀行的投行,這間投行所涉及的所有基金,來往資金,還有操盤手的習性等資訊,全部被孫雲夢使用‘天道’系統記錄下來了。”

“新生銀行?”鴻鈞似乎想到了什麼,“這間銀行跟羅斯切爾德家族有關係吧?”

星期天答道:“新生銀行的實際擁有人是羅斯切爾德家族的一個女婿,是個巴基斯坦人,叫做阿巴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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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別的什麼資料?”

“新生銀行手下的基金透過各種渠道,實際控制著美國最重要的次級債貸款商之一——新世紀金融公司,按照我們的運算,段天狼很可能想要從這裡下手。”

“絕對的妙手,如果是我,我也會從這裡下手的。阿巴迪是新成員,而且名聲不大好,跟其他成員的關係不是很密切。如果他出事,想要別的成員施以援手的話,可能程式上會需要比別人更長的時間。而這個時間差,足以發生太多的事情了。”鴻鈞寫到這裡又問道:“那段天狼自己呢?他在幹什麼?”

文星期天答道:“由於現在情況變得很難監控,我們根本無法得知他在做什麼。我們只知道他上課的次數越來越少,我們推測他是在用盡全力研究‘天道’系統。”

字鴻鈞說道:“嗯,應該是這樣。段天狼在網路上也沒有什麼很大的異動,就是這段時間他突然開始傳授給金越很多高深的計算機知識,令人費解。”

“難道說,他想要金越幫他做什麼重要的事情?”星期天問道。

“可能性不是很大,金越的資質有限,幫不了什麼大忙的。”鴻鈞說道,“好了,這個問題就不要再拘泥了,我會在網路上繼續監察,你們也要多在現實中看看能不能再發現點什麼。”

“是。最後是面具島嶼的情況,面具島嶼目前跟凌夢蝶保持著一種很奇怪的關係。他們一直在跟凌夢蝶保持聯絡,並且維持著表面上的盟友關係。但是他們沒有跟凌夢蝶簽署任何書面檔案,也沒有做任何實際上的事情。他們現在幾乎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殘缺的基督’的製作上。其他的人都沒有什麼異動。”

版聽到星期天的報告,鴻鈞沉寂了一陣,然後又問道:“方凌築呢?方凌築那邊有任何情況嗎?”

“對不起,鴻鈞,蝙蝠組對方凌築的保護實在過於嚴密,我們無法發現他的任何訊息。”

“我知道,我只想問你,方凌築有沒有把華人會的名單洩漏給羅斯切爾德家族?”鴻鈞問道。

網星期天答道:“目前沒有看出任何這種跡象。方凌築似乎並不知道,龍天翔留給段天狼的那個懷錶就是名單。所以,他根本就不知道華人會名單的內容,自然也無法透露給羅斯切爾德家族。”

“不,方凌築不是不知道那塊懷錶裡有名單,只是他知道他現在還不是獲得名單的時候。匹夫無罪,懷壁其罪。凌夢蝶掌握著那枚象徵著最高領導權的戒指,就算他拿到名單,他也無法真正號令那些人。而他自己一無財富,二無權勢,也不可能脅迫或者吸引這些人的加入。在這種情況下,他獲得這份名單,除了上繳給羅斯切爾德家族之外,別無他法。”鴻鈞寫道。

絡星期天嘖了一聲,說道:“這麼說,難道方凌築的權力欲還是絲毫沒有下降,他隨時都準備重新奪回華人聯合會的控制權?”

“這是自然,華人聯合會的歷史雖然不長,但是它的創始人可謂是天縱英才之輩。他所積攢下的實力,不可小覷。誰如果獲得這份遺產,那麼所擁有的,決不只是財富而已。像方凌築這樣的人,為了自己的私慾,連自己的師父和家人都可以犧牲,他的**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就熄滅呢?”

小星期天深以為然地點點頭,“像他這種為私慾所迷惑的人,將來一定會承受到巨大的痛苦的。不過,現在局面似乎變得有些混亂起來,段天狼,陳建生,凌夢蝶的三角聯盟,搖擺的面具島嶼,羅斯切爾德家族,還有打算亂中取利的方凌築。”

說鴻鈞說道:“嗯,原本還算是比較清晰的格局,被星期六這麼一攪和,就變得無比混亂起來了。不過,沒有關係,局面雖然有些亂,但是我們的目的卻是無比清晰的,那就是我們要得到我們的人工智慧。”

“這是自然,那我們接下來具體該怎麼做?”星期天問道,“請鴻鈞指示我們。”

鴻鈞說道:“我們之所以創造出段天狼來,就是為了讓他替我們完成人工智慧。但是現在來看,有幾個問題促使我們要作出新的思考。第一,在目前這種情形下,段天狼很可能活到完成人工智慧。第二,在目前這種情況下,段天狼很顯然已經表現出很強的不可控性。第三,目前似乎出現了另外一個有可能替代段天狼的人物,這個人就是面具島嶼的真正領袖admin。”

“admin?”星期天有些疑惑地問道,“鴻鈞,這個人真的可以嗎?”

“我認為可以。”鴻鈞說道。

“那……我們?”

“拋棄段天狼,轉而將希望放在admin身上。”鴻鈞說道。

“具體的做法是什麼呢?”

“第一,我們要儘量創造出一個環境,使‘天道’和‘殘缺的基督’進行戰鬥,促使兩個系統儘快升級。第二,在段天狼跟羅斯切爾德家族的競爭中,我們不要做任何援手,任其自生自滅。第三,在必要的時候,從**上消滅段天狼。第四,將本來準備在現在這個關鍵時刻提供給段天狼的大量資料,轉而提供給面具島嶼。”

“是,我立刻去辦。”星期天答道。

兩千零七年一月十五日,重慶。

“你比我想象中的進步要快。”段天狼看著神情有些恍惚的陳修源,說道。

“我很難不快。”陳修源無力地拍了拍腦袋,趴在床上,說道,“之前是說,只用讓人煩躁的音樂,但是你沒有說過還要使用藥物啊。”

“沒有辦法,我們需要爭取時間,時間越快越好。”段天狼搖了搖頭,看著陳修源,“而且你的身體和精神力都比常人要優越,我估計你可以承受才會這麼做的。”

“多謝誇獎。”陳修源笑了笑,甩了甩腦袋,從床上坐了起來,“也就是我,打不死,摔不爛。要是別人,早就崩潰好幾回了。不過老大,你怎麼知道我進步很快啊?”

“我聽說你昨天在球場被人家當面破口大罵,但是一點也沒有發火?”段天狼問道。

“嗯。”陳修源點點頭,“連我自己也覺得很奇怪,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總覺得這件事情,還有那個人,都跟我有很遙遠的距離,彷彿不關自己的事情一般,所以怎麼也無法生起氣來。”

直段天狼說道:“我在過去這段時間裡編了很多個小遊戲,有很多程式問題融合在裡面,一共有三十六個。你從現在開始,一邊看我給你選的材料,一邊來玩這個遊戲。什麼時候三十六關都通關,什麼時候我就可以親自教你東西了。至於那些材料,我已全都整理好,放在你的計算機裡了。你一定要記住兩件事,第一,當你看這些材料的時候,絕對不能上網。第二,當有外人在場的時候,絕對不可以看。”

“那遊戲呢?”

“遊戲?”段天狼想了一會,答道:“也儘量不要,但是偶爾被人看到也無妨。不過,絕對不能讓馬洛塵看到。”

“嗯。”陳修源也不知道為什麼段天狼要他這麼做,他只知道段天狼要他這麼做,所以他就這麼做了。

播段天狼在陳修源心目中的地位,其實基本上就等於鴻鈞在星期天心目中的地位,沒有多餘的廢話和條件,只有絕對,甚至於無原則的服從。

“好吧,這段時間你很辛苦,今天就休息一下吧,只是靜思,別的不用做。從明天開始進入下一階段。”段天狼說完,看了看手錶,孫雲夢這個時候該下課回到宿舍了,“我還有點事情,先出去一趟,晚飯自己吃,不必等我。”

“喔。”陳修源應了一聲,再次一頭倒在床上。

七八分鍾後,段天狼又來到了孫雲夢的房間裡。

室一進門,段天狼就直接問道:“怎麼樣,新生銀行的事情做得怎麼樣了?”

“事無巨細,全都記錄在案,一共有一千三百多頁,你要是有時間的話,可以自己慢慢看。”孫雲夢伸了個懶腰,說道。

“一千三百頁,就算是複印機也得影印半天,你還是跟我簡要地說一下吧。”段天狼說著,走到一邊,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水,再給孫雲夢也倒了一杯。

“好吧,那我就簡單地說一下吧。”孫雲夢接過段天狼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然後繼續說道:“第一,新生銀行的核心操盤員一共有十五個,他們操盤時所使用的計算機的ip變化規律已經被計算出來了。”

“這就是說,我們隨時可以入侵這些計算機了?”段天狼問道。

孫雲夢說道:“當然。不過本來我是打算自己一個人幹的,但是我發現了一個問題,似乎有另外一個跟我們的‘天道’系統很像的系統在保護著這些計算機。我擔心我一旦入侵,會引發這個系統的報警,從而暴露我們的整個計劃,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沒問題。”段天狼說道,“這件事情我可以跟你一起來做。接下來還有什麼?”

孫雲夢又說道:“第二點,就是我發現新生銀行跟中央情報局的關係極為密切。中央情報局在他們這裡設立了三個秘密帳戶,專門用於資助那些獨裁者,又或者是對抗政府的游擊隊。這三個帳戶都有很高的許可權,直接被中央情報局使用,除了總裁之外,其他任何人不都得調查該帳戶。”

“中央情報局的秘密帳戶?”段天狼皺了皺眉頭,自言自語道:“這似乎是個很好的利用點。”

“對,我也是這麼想的。”孫雲夢說道,“在未來的金融破壞中,我們必然會製造大量的資金出逃。而如果用常規的帳戶,在羅斯切爾德家族的壓力下,fbi必然全力追查,很快就可以追查到。但是如果使用中央情報局的秘密帳戶的話,那麼……我想情況就會很有趣了。”

“聯邦調查局調查中央情報局?”段天狼揚了揚嘴角,“這聽起來還真是很有創意的情節。”

“對啊,我也是這麼想的。”孫雲夢邊說,邊笑著看著段天狼,“怎麼樣?這個是不是一個很好的發現?”

“非常。”段天狼點點頭,說道,“雖然上次洩密事件之後,中央情報局的密碼已經改換,並且變得更加難以破解。但是,就算是這樣,我們還是要再次破解中央情報局的密碼,並且破解它們所設立的這些帳戶。”

“放心,事情沒那麼麻煩,新生銀行的資料庫裡放著一大堆資料呢。對於別人來說,這些資料或許沒有多少意義。但是對於我們兩個人來說,卻是足以使用它做成一把開啟大門的鑰匙了。”

“好極了。”段天狼舒出一口氣,“在這樣緊迫的日子裡,聽到這種信心滿滿的話,還真是讓人心情舒暢。說下一點吧。”

“第三,我發現了有一個神秘的帳戶在跟新生銀行發生往來,每筆往來數額都非常巨大,超過上億美元。我曾經試探了一下,結果發現這個帳戶同樣受到極為強大的保護,要不是我走得快,差一點被追蹤到。那個帳戶的保護者所擁有的硬體條件,簡直是匪夷所思。”孫雲夢說道。

段天狼眨了眨眼睛,問道:“保護這個帳戶的,也是那個神秘的系統麼?”

“不,”孫雲夢搖了搖頭,“不是。”

段天狼略想了想,說道:“毫無疑問,那個神秘系統,就是面具島嶼也在研究的智慧系統。而這個神秘帳戶,一定就是羅斯切爾德家族埋藏在暗中的某支強大基金。”

孫雲夢拍拍手,說道:“我跟你的觀點完全相同。”

說到這裡,孫雲夢又問道:“說了這麼多,我倒差點把最重要的事情給忘了。這麼多天了,你的‘天道’系統研究得怎麼樣了?”

“我沒有做任何研究。”段天狼說道。

“啊?”孫雲夢驚訝地張大嘴巴,“那你這麼長時間都在忙什麼?”

“你不要那麼吃驚地看著我,我已經沒有什麼好研究的了,‘天道’系統走向完美,只需要再想通兩件事。而這兩件事沒有一件是透過研究可以解決的,我更需要感悟。”

孫雲夢愣了一陣,然後饒有興趣地問道:“兩件事?哪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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