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楧的大腦裡突然冒出了一道靈感,腦海裡下意識地喊出了柯南經常說的那三個字:等一下。

朱楧終於知道那名兇手的手法了,立即出於本能的焦急和興奮對那名太監大喊道:“住手!”

那名太監嚇了一大跳,雖然不知道王爺葫蘆裡賣的什麼藥,但還是不能地鬆開了手,垂手恭敬地站在一旁。

朱楧立即跑過去解開套在藍幼澄脖子上的白綾,道:“愛妃,你怎麼樣?沒事吧。”

藍幼澄剛從鬼門關轉回來,看到朱楧將她摟在懷裡,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重重地咳嗽了幾聲,道:“王爺不可,不可因為臣妾而影響了王爺的大業啊。”

在底下觀看的三軍將士也開始一陣陣騷動,不少人開始小聲議論起來。

朱楧摟著藍幼澄道:“傻丫頭,本王知道誰是兇手了,也知道他用的是什麼手法了,本王這就還你清白。”

藍幼澄一臉興奮,又一次絕處逢生,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運氣,道:“真的嗎?王爺,您沒有再哄臣妾開心吧?”

朱楧臉上露出了自信地笑容,道:“當然是真的,你覺得本王會在這裡哄你開心嗎?”隨即站起來,命令車崗,道:“去把那個叫張全的太監跟本王拿下,再搜查他的房間,把所有東西都給本王拿過來。”

車崗也認為兇手就是那個叫張全的太監,見朱楧在三軍陣前如此說,知道他有了十足的把握,立即抱拳道:“臣遵命!”這句話說的底氣十足。隨後帶著幾個侍衛轉身離去。

過不多時,車崗便把張全押了過來。張全知道自己可能暴露了,但還是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大喊大叫,道:“你們憑什麼抓我?冤枉啊,奴婢冤枉啊!”

朱楧看著仍在負隅頑抗的張全,冷哼了一聲,喝道:“狗奴才!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敢嘴硬!”

張全看了朱楧一眼,眼神中完全沒有一個奴才對王爺該有的敬畏,不屑地說道:“敢問王爺,奴婢犯了何罪?”

朱楧恨不得活劈了這個奸猾的太監,但他要的是所有人心服口服,只能耐著性子詢問道:“本王問你,昨天你可曾去過王顯榮的家裡?還和他一起去城東為王府採購蔬菜?”

話說到這個份上,肯定是朱楧已經掌握了他的行蹤,這件事有不少人見了,再抵賴的話,也沒有多少意義,張全冷哼了一聲,道:“是典膳所的人讓我去的。”

朱楧用銳利的目光看著他,冷冷道:“本王已經問過典膳所的人了,他們只委託你採購一筐,可你為什麼採購了兩筐,另一筐裡裝的什麼?不會是人吧。”

張全的腦袋上已經有了絲絲汗珠,但還是負隅頑抗,道:“王爺多慮了吧。王顯榮死的那個房間裡門窗都是從裡面鎖起來的,房間裡只有賢妃娘娘,別人怎麼可能去行兇殺人?”

朱楧冷哼了一聲,道:“你這個手法的確隱蔽,本王差點都讓你給騙了。但好在蒼天有眼,在賢妃被行刑的這一刻,本王終於想明白了。”

朱楧說著說著,就翻起了車崗從張全的屋子裡倒騰出的東西,翻到了一件灰白色的衣衫時,朱楧將其拿了出來,問車崗身邊的侍衛道:“你們說你們昨晚見到了張全,當時他是不是就是穿的這件衣服?”

兩名侍衛定睛看了一下,又對望了一眼,確信之後,才抱拳回答道:“啟稟王爺,是這一件,只是王爺如何得知?”

朱楧將那件衣服的袖口展示出來,那裡也有一層漆,跟王顯榮身上的漆一模一樣。

張全看到這一幕,眼神中充滿不屑,冷哼一聲道:“這又能說明什麼?我們這些做下人的整日幹粗活,衣服上沾點漆不是很正常嗎?”

朱楧心裡十分惱火,這種奸猾之人真該先上去打他五十大板來消消氣,但朱楧要的是摧垮他的心裡防線,讓他明白這個世界上不只是你一個聰明人,跟老子玩心眼兒你還差的遠,冷冷道:“你是淑妃的總管太監,平日裡用得著幹這樣的活嗎?”

隨後又在張全的物品裡翻找,終於在他的一隻靴子裡,找到了自己最想要的證據——一團細線,染了漆的細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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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楧將那團線拿在手裡,在張全的眼前晃了晃,道:“這下你還有什麼話說?”

張全斜著眼看了一眼那團線,知道朱楧已經猜出來了,但他自負其能,沒有說話求饒,傲嬌地冷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朱楧圍著張全走了幾圈,慢慢悠悠地說道:“你不說,那本王就替你說了。昨日是本王建國的大好日子,賢妃和淑妃都去給本王慶賀,她們的寢殿也沒留下多少人手,防備鬆弛。你將王顯榮殺死後,便悄悄地將他的屍體搬到賢妃的寢殿,藏到她的床下面。然後用這一團線穿過王顯榮的腰帶,握著線的兩頭,將其緊貼著地板拉到與床相對的牆邊。賢妃的寢殿是用木頭做的,你在牆上不難找到縫隙將線伸出去。等到賢妃晚上回來睡熟之後,你再悄悄地拉著線的兩頭,將王顯榮的屍體拉出來,然後將線回收,這樣一來就造成了密室殺人的現象。成功嫁禍給賢妃。”

“你為了保險起見,將整條線都刷成了和賢妃房間裡的地板一樣的顏色,放在地上很難辨認。賢妃昨晚為了慶賀本王建國,多喝了幾杯,回去之後就睡了,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地板上的那兩行線。她的宮女只顧注意賢妃的身子,也沒有發現那兩行線。所以等賢妃一覺醒來時,才會像是被嚇傻了一般,茫然不知所措。”

“有道是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你的手法雖然隱蔽,但終究是百密一疏。由於你線上的漆是新刷的,沒有完全幹掉,所以在王顯榮的腰帶內側留下了痕跡。而你做事的時候可能是因為緊張,將漆弄到了袖子上面,成了本王破案的關鍵。”

“其實你昨天晚上就發現自己的袖子上沾上漆了,但由於王府晚上是宵禁的,無故不得隨意走動,你之前又被王府的侍衛盤問過一次,所以不敢去別的地方將證據銷燬,更不敢點火燒掉衣服和線團。萬一要是再被侍衛撞上,那就有可能穿幫了。同時你又自負你的手法沒人能夠破解,所以就先回自己的房間,將證據藏起來,以圖日後銷燬。”

“第二天一大早,你就發現自己被車崗的人盯上了,所以更加不敢輕舉妄動,就連去給淑妃買東西,都不敢將證據帶在身上以圖走到王府外銷燬。因為這樣你一旦被抓住,那就是人贓俱獲。你原本打算在這件事結束之後,風聲過去,再找機會銷燬證據,但萬萬沒想到本王識破了你的伎倆。”

破案靠的就是大量的前提準備再加上靈光一閃,朱楧之前是沒想到他的作案手法,否則早將他的房間給抄了。

張全嘿嘿一笑,仍然不改他那副孤傲的神態,陰陽怪氣地說道:“肅王果然不簡單,怪不得能將肅國治理成這般景象,真可謂是智慮絕倫啊。”

朱楧實在是不理解一個死太監狂什麼狂,心頭不覺一怒,臉一虎,喝道:“說!是誰指使你這麼幹的?!”

張全斜看了朱楧一眼,臉上掛起了一副半是戲謔,半是得意的奸猾表情,道:“奴才為主子賣命,還需要什麼理由嗎?”

藍幼澄聽到這句話面如死灰,她也認識這個張全,知道他的主人是誰,她萬萬沒想到平日裡跟她姐妹相稱的黛昱竹會這樣陷害她。

然而朱楧卻洞察了一切,聽到張全說這句話,差點罵出一句:“放你媽屁!”但出於形象問題,還是忍了下來,換成了一句:“胡說八道!淑妃根本沒有殺人的動機,你可知道你回來後為什麼沒見到淑妃?那是本王讓她去王后那裡了,怕的是你這個賊子狗急跳牆!你是外面派來的奸細,目的就是給我們肅國搞破壞。說吧,你到底是誰派來的,免得受皮肉之苦。”

張全仰天大笑,如瘋如魔一般,大叫道:“奴婢不才,辦事不力!給太孫丟臉了!”彷彿是想讓所有人知道這件事是朱允炆做的一般。

朱允炆?說實話因為魏延賞今天說的話,朱楧不是沒有懷疑過他,但後來又否定了,原因還是動機,現在燕王朱棣已經擁有節制沿邊兵馬的權力了,對朱允炆的皇位構成了最嚴重的威脅,朱允炆不是傻子,這個時候他應該是拉攏其他奉公守法的藩王,全心全力防備朱棣,怎麼會去招惹一直對他比較尊重的肅王呢?

雖然朱允炆繼位之後也犯了中二,沒有針對燕王下手,而是先削了幾個威脅不大的藩王,但彼一時,此一時,那個時候朱允炆是想先削幾個有問題的藩王,為削藩大業造輿論,沒成想弄巧成拙;而現在老朱還活著,朱楧剛剛為老朱解決了他的心頭大患——邊軍的糧食問題,正得老朱的歡心,一向以孝順皇爺爺著稱的朱允炆應該不會在這個時候觸老朱的黴頭。

朱楧用無比銳利的眼光看向張全,彷彿一下子把他看穿了一樣,看的張全渾身打了一個冷戰,看朱楧的眼神也從之前的傲慢變成了現在的帶有一絲恐懼。朱楧心平氣和,卻又無比自信地說道:“你是燕王的人。”這句話說的聲音不大,除了他和張全沒人能聽清,因為大戰在即,朱楧不想讓士兵們知道他們老朱家的人在搞內訌,這對士氣將會是一個不小的打擊。

張全被他這句話震懾地打了一個哆嗦,臉上的表情開始抽搐,眼珠子開始不聽使喚地亂轉,身子微微地顫抖,說話也開始結巴起來,道:“什、什麼燕王,我根本就不認識他。”

朱楧也是個老油條了,單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是在欲蓋彌彰。其實朱楧也是猜的,他認為這個張全就是朱棣派來找自己麻煩的,若是事情成功,朱棣可以消除一個潛力巨大的對手,若是事情失敗,就推到朱允炆頭上,讓肅王去和朱允炆剛正面,他自己在背後坐收漁人之利。

這很符合一代梟雄朱棣的脾氣,朱楧隨便詐了張全一下,就把他心裡的秘密詐出來了,隨即傳令道:“太監張全,忘恩負義,陷害賢妃,現將其軍前斬首祭旗,剁成肉醬!”

立即就有軍士上前執行了朱楧的命令。

朱楧的推理讓三軍將士全都開了眼,他們都親眼看見英明無比的肅王僅用了半天的時間就破了一件看似板上釘釘的疑難案件,至於肅王最後跟那個死太監嘀咕了幾句什麼,他們是不關心的。眼見自己的領袖如此英明,三軍將士無不感奮,跟著一個英明的領袖去打仗怎麼著都覺得心裡有底氣。

集結在張掖城裡的四萬五千名將士的士氣瞬間暴漲,山呼海嘯一般的高喊道:“千歲!千歲!”

“萬勝!”“萬勝!”

朱楧的聰明讓他們看到了勝利的希望,他們每個人都十分確信英明無比的肅王一定會帶著他們打敗西藩諸賊,迎接勝利,因此山呼聲一浪高過一浪,久久不絕。

朱楧看著眼前這萬人擁戴的場景,十分地滿意,十分地享受,十分地爽,王后說的不錯,福禍相依,碰到壞事了不要氣餒,經過自己的主觀努力,是可以將壞事變為好事的,意氣風發地說道:“諸位將士,想必你們都已經知道了。西藩諸賊犯我國土,現已打到酒泉城下,長興侯正在領兵與他們激戰。我們此番出兵,就是要剿滅賊寇,衛我國土!”

底下的將士又開始山呼海嘯般地大呼道:“殺賊!殺賊!”

朱楧見士氣可用,十分滿意,對自己能贏得戰爭的勝利有多了幾分自信,大手一揮,喊道:“開拔!”

三軍將士開始在各自指揮官的指揮下整齊有序地離開張掖,向西進發。劫後餘生的藍幼澄望著自己這個英明神武宛如天神的王爺,內心都要化掉了,立即跪在地上,恭恭敬敬地磕頭,道:“臣妾恭送王爺,祝王爺旗開得勝,早日凱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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