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卿何事？”趙構今天對張憲態度出奇的好，說話的聲音裡都透著一絲親熱。
張憲卻不愛聽。他聽趙構叫他愛卿就覺得心裡膩味。你這糟老頭子都五六十歲了，還動不動就愛呀愛的，噁心不噁心？可人家是皇上，他總不能告訴皇上你不要叫我愛卿，我聽見就反胃吧？
“陛下，臣在澤州曾納了一妾室，名叫冰凌霜。在臣奉旨前去福建期間，聽說冰凌霜身染重病，所以臣派部將張宗旦前去澤州接她來臨安治病，順便和家人團聚。結果，臣卻聽說冰凌霜一進臨安就被抓入了大牢。”
“陛下，冰凌霜這一生都未曾來過臨安，微臣不知她一個小小的弱女子初來臨安得罪了哪家豪門顯貴，竟然遭此橫禍？臣請陛下為臣做主，放冰凌霜與臣團聚！”
“陛下，刑部懷疑冰凌霜乃是山東賊首楊妙真喬裝改扮！忠昌侯深受皇恩，卻欺君罔上，結交匪類，請陛下下旨將之抓捕入獄，命重臣嚴加審判，將楊妙真餘黨一網打盡！”秦檜忽然指著張憲，認定冰凌霜就是楊妙真，並要趙構下旨把張憲抓起來拷問。
張憲噌的一下就跳了起來，指著秦檜的鼻子破口大罵：“放你娘的狗屁！秦檜老賊，你他娘的就是大金國的奸細，你老婆是金國的娼妓。”
“陛下，臣舉報，秦檜夫妻是金國的奸細！這狗賊潛入我大宋朝，妄圖顛覆我大宋國朝的江山。請陛下立即下旨把秦檜押赴午朝門外，萬剮凌遲處死！”
“你，你！來呀，站殿武士，將逆賊張憲給我拿下！”秦檜氣急敗壞，竟然代替皇帝命令起了站殿武士抓人。
身為當朝宰相，秦檜其實有這個權利命令站殿武士出面維持秩序，把搗亂的人攆出金殿。可張憲不知道呀。
一聽秦檜要讓站殿武士來抓自己，張憲頓時火冒三丈，跳過去，一把抓住了秦檜一條胳膊。一扭，給秦檜來了個倒剪臂，把老賊的胳膊給扭後頭了。稍微往上一提，秦檜上半身彎下，身子就抬不起來了。
“奸賊，你還敢代替陛下發號施令？陛下，臣已經把欺君罔上，妄圖模擬的奸賊秦檜給拿下了！請陛下下旨，臣這就把他押出午朝門斬首示眾！”
聽見上朝鼓趕過來的群臣都驚呆了，匆匆跑過來的站殿武士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了。御座上的皇帝趙構嚇的老臉刷白，“你們，你們，忠昌侯，愛卿，快快住手！你快把秦丞相給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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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請陛下下旨，允許微臣將奸賊秦檜押出午朝門萬剮凌遲，以保我朝江山萬萬年吶！”張憲手上不松勁兒，用另隻手照著秦檜的脖頸子啪啪就是幾巴掌，打的這個響呀，整個金殿上的人都能聽見。
不過張憲可真沒用勁兒，他要用勁兒的話，早把秦檜的脖子給抽斷了。
“快住手！”趙構可受不了了。哪有大臣在金殿上當著他的面毆打當朝丞相的？就算秦檜真有什麼過錯也不能在這兒打，大臣們說打架就打架，金殿成什麼了？那不成菜市場了嗎？
“忠昌侯，張憲！你快給朕住手！快把秦丞相放開！冰凌霜，朕這就傳旨釋放。秦丞相和你不過是一場誤會，看在朕的面子上，你快把他放了吧！”趙構開始說軟話了。
張憲一聽，放了冰凌霜？這還像句人話。他鬆開秦檜，往上抱拳躬身行禮，“臣多謝陛下。陛下聖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群臣跟著山呼：“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趙構擺擺手，這會兒他哪有心思享受群臣的山呼萬歲呀，他急著看看秦檜到底怎麼樣了呢。
秦檜能怎麼樣？老賊趴地下哭了。秦檜可萬沒想到張憲幹在金殿上當著皇帝的面揍他。上一回張憲打了群臣，那是在金殿門口，皇上已經走了，他才敢打架鬧事。現在可是當著皇上的面，這張憲得多大的膽子？
“陛下，請為老臣做主呀！張憲竟敢當著聖駕的面毆打微臣，嗚嗚——，此賊兇頑劣性難改，恐為我朝一大禍害呀！”
“你說什麼？”張憲眼一瞪，掄拳頭就要過去。
趙構趕緊呼喊站殿武士，“拉住他！”
站殿武士嘩啦往上一闖，四個人抱住張憲兩條胳膊，張憲掙了幾掙，沒有掙扎動。趙璩一看不好，趕緊出班奏本：“陛下息怒，忠昌侯也是一心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其忠心可鑑。請陛下明察！”
趙構點了點頭，“朕知道。”秦檜一聽，鼻子差點兒沒氣歪了。忠心可鑑，就敢打人？你在忠心可鑑也不是大人的藉口呀？“陛下，請為老臣做主！”
“好了，秦愛卿受了委屈，朕自有賞賜補償。”醫藥費，趙構給掏了。
眼看皇帝一心護著張憲，秦檜心裡雖恨，卻也不敢再多說。張憲目的已經達到了，當然也不能逼著皇帝非要把秦檜怎麼怎麼樣。看趙構的意思眼下還是蠻信任這老賊的，那就是說收拾秦檜的時機還沒到。想要收拾老賊，還得靜待良機。
“忠昌侯，想必你已經知道了，孟邦傑，造反了！大金國都元帥金兀術，藉此機會統帥大軍再次南侵。汴梁、洛陽、鄭州，又陷落了。朕想讓你從福建軍中選五萬兵馬北上抗金，你可願意？”
“保家衛國，為陛下分憂、為天下百姓解難，臣義不容辭！”不就是抗金兵嗎？張憲早就等這天了！整日裡在朝堂上和秦檜這幫奸臣鬥來鬥去的有啥意思？還是在戰場上和金兀術鬥智鬥勇更合我的胃口！
趙構一聽大喜，“好，不愧為朕的秦叔寶！”這評價可夠高的。誰都知道，秦叔寶是唐高祖李淵和唐太宗李世民手下的大將，立下戰功無數，深受李氏父子、兩代皇帝的重視。趙構把張憲比成秦叔寶，他也是真的欣賞張憲了。
“朕這就傳旨，命你為北上抗金大元帥！統帥五萬福建兵馬去收復京師汴梁、西京洛陽！”
“臣遵旨！”張憲昂然接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