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俊是秦檜同夥的意識早已經被牛皋記牢了,現在張憲忽然替張俊辯護,說岳飛案和張俊無關,牛皋怎麼會相信?

“張憲,你可以不替嶽元帥報仇,但是這仇我卻忘不了!秦檜、張俊、万俟卨、還有那個毒婦王氏!我牛皋但有機會,絕對饒不了他們!”牛皋是直腸子人,覺得心裡不痛快,嗷的一聲就嚷出來了!

張憲也有點兒惱了,“牛皋,你這麼說話就沒意思了吧?什麼叫我不替嶽元帥報仇?你覺得是大宋朝重要,還是替嶽元帥報仇重要?咱們倆今天關上門說句不好聽的,如果要是皇帝趙構下命令殺害的岳飛,你怎麼辦?你還能刺王殺駕,宰了趙構,你自己登基做皇帝嗎?”

牛皋目瞪口呆,“這,這不可能!我,皇上不會這麼幹的。”

“為什麼不會呢?皇帝想要和平,岳飛卻非要打仗。打仗不得花錢?如果打贏了還好說,萬一要是打輸了呢?誰能保證百戰百勝就一定不會輸?岳飛屢屢違抗聖意,皇上不殺他殺誰?”

“那嶽元帥雪靖康恥、收復失陷的山河這有什麼錯?皇帝有什麼不願意的?”牛皋兀自狡辯著。他總覺得張憲變了,張憲說的這些話和他長久以來的想法不一樣!

“沒錯,你說的都沒錯。收復淪陷的山河,迎靖康二帝還朝,趙構做夢都想。但是他能做得到嗎?嶽元帥率領岳家軍打了多少年仗?他收復舊山河了嗎?他把金兵趕出長城了嗎?沒有吧?像這樣曠日持久的打下去,得花多少錢?趙構願意嗎?大宋朝負擔得起嗎?”

“你,你,”牛皋指著張憲你了好幾聲,也不知道接下來該說什麼,最後牛皋來了一句:“張憲,你變了!我這次來是想要請你回洛陽,率領咱們靖**繼續北伐打金兵的!你跟我走不走?”

“牛叔,”張憲苦笑了一聲,“咱們現在已經不是靖**了,咱是大宋朝的國家軍隊!沒有皇帝的聖旨、沒有兵部的命令,誰敢擅自帶領軍隊挑起戰端?”

“或許你覺得咱啥都不用管,還像以前一樣,帶著部隊只管打金兵就行。咱不聽皇帝的命令,這個大宋朝的官當不當都行。可是你問過李道、李山、姚政、趙秉淵了嗎?”

“他們也願意跟著你再次背叛大宋朝嗎?他們要是不願意的話,咱們靖**少了他們四個、少了他們的兵,咱還有能力北伐嗎?恐怕咱連洛陽都保不住,咱還得回澤州窩著去。那樣你願意嗎?”

“回澤洲就回澤洲,那也總比現在這個樣子好!”牛皋氣得直哼哼,他是真受不了現在這將帥分離、部隊整日裡無所事事的樣子。

“你現在這個樣子好?呵呵,牛叔,那可不一定!咱們的將士,有一多半原籍都在大宋境內。現在他們是國家的軍人,可以合理合法的回家省親,可以名正言順的把得到的餉銀送回家鄉,養活他的父母妻兒。”

“咱要是再回澤州呢?他們這輩子可能就再也見不到親人了,他們就算打再多的勝仗、賺再多的錢,也不能改善家庭的生活質量,更不能讓家中的親人因為他們而自豪!你認為,官兵當中有多少會真心情願的跟著你我去澤州?”

“哼,我會把你說的這些話都告訴弟兄們的!嘿,你不跟我回去,李若虛那家夥又有了理了!”牛皋氣哼哼一甩袖子,回了他住的客房。張憲說這麼一大堆話,喝了杯茶,躺到床上繼續睡覺醒酒。

牛皋在張憲家又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就帶著他的親兵返回洛陽軍中。張憲給他準備了盤纏、禮物,讓他帶回去分給眾將。臨走之前,牛皋忽然想起一件事,他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交給了張憲。也不說這信是誰寫的,只管翻身上了戰馬,吆喝一聲揚長而去!

張憲拿著信翻來覆去的看,信皮兩邊都沒字。拆開來取出信瓤一看,趕緊把信捂住。悄悄看了看四周圍沒人注意,他這才一目十行的快速瀏覽了一邊上面的內容。

信是冰凌霜寫的,就是那位澤州城的大姐大,靖**的商貿處長。想當初張憲在澤州的時候,兩個人眉來眼去就有點兒曖昧。張憲率領大軍離開澤州南下之後,基本上就和冰凌霜沒怎麼聯絡了。想不到現在牛皋竟然帶來了她的親筆信。

信上說,冰凌霜生病了,好像還挺嚴重。冰凌霜在這封信中細數了她對張憲的綿綿情意和無盡的思念。

信上有這麼幾句話讓張憲連看了幾遍:“每當回憶起大帥躍馬擎槍的風姿,妾就忍不住心旌神搖;沒當回想起憲哥的聲音,妾就覺得再動聽的音樂也成了耳邊的噪音。妾貼身藏著大帥戴過的一頂帽子,那是我從夫人那裡悄悄拿的,你別怪我。想你的時候我悄悄聞一下。”

信的末尾寫著:“妾這一病也不知道能否痊癒。憲哥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或許我已經不在人間了。此生我們沒有珍惜,希望我們下輩子能夠做一世的夫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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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憲看著看著眼睛裡蓄滿了淚水。原本只是想隨便看一眼就把信撕了的,結果這一看眼睛就離不開了。把信從頭到尾一個字一個字的細看了六遍,張憲這才抹了一把眼睛,悄悄地把信疊好了收到懷裡。

轉回身,張憲就去找信鴿。那年頭最快的通訊工具還是非信鴿莫屬。張憲給澤州留守大將徐慶寫了封信,讓徐慶去看看冰凌霜到底得的是什麼病?不管花多少錢,都要給她治,哪怕遍請天下名醫,哪怕用龍肝鳳髓呢,也得把人治好了!

這只鴿子放出去,張憲第二封信直接寫給了冰凌霜本人。在信上張憲問冰凌霜:你得的到底是什麼病?有多嚴重?如果能治好的話,你可以拿著這封信去找徐慶,讓他派部隊護送你來臨安,咱們倆再也不分開了!

信是寄出去了,張憲的心卻空蕩蕩的。他不知道信寄到的時候,冰凌是不是還活著?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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