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沈君昊手下所言,他看到的是一間廢棄的屋子,但房間的格局,門窗的位置和畫上一模一樣。沈君昊心知一定是雲居雁夢到了什麼,只能回去問她。

雲居雁一聽居然真有這樣一間屋子,距離她落水的湖泊不遠,她更加緊張了,心中有一股難以言喻的怪異感覺。

沈君昊見她不說話,等得不耐煩,再次詢問:“居雁,到底怎麼回事?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

“我也不知道,我已經完全糊塗了。”雲居雁不斷搖頭,抬頭看著沈君昊:“這輩子我都不會離開你半步,更不會認為自己不愛你了。但是在夢境中,我在那間小屋告訴你,我愛的一直是你,我不該離開你之類的話……”

“就算你想離開我,我也不會容許的!”

“你先聽我說!夢中的你應該是從很遠的地方回來找我。你什麼都沒說,但是我知道,你思念我,你也愛我。那間屋子,我應該住了很久。好似一直在等你。我覺得太荒謬了,但是那感覺太真實了。我真的不明白,這個夢到底有什麼含義。”

“或許你只是太過擔心,這才胡思亂想。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沈君昊試圖勸慰雲居雁,但這個理由連他自己都說服不了。

雲居雁緩緩搖頭,心下猶豫。沈君昊上前攬住她的肩膀,親拍了兩下。“好了,不要想了,改天我讓人查一查那間屋子是屬於誰的。你自己也說過,現實和你做的那些夢,有時候是有出入的,所以你不用太過擔心。我可以向你保證,就算你想離開我,我也不會讓你得逞的。”

“我不是和你開玩笑。”雲居雁轉過身,面對著沈君昊,抬頭看著他,問道:“你應該還記得,先前我對你說過,我看到沈將軍追趕我們,他站在岸邊,看著我們在水中告別。前幾天我被嚇醒,因為我突然看到,沈將軍站的位置,就是許弘文看著我淹死的地方。兩個夢,我們都在那片湖水中。你不覺得奇怪嗎?”

“你的意思,我們先在湖水裡告別?然後我又在那裡救你,還可能被淹死了……”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雲居雁連連搖頭。

“那總不會是我先救你,淹死了之後再告別吧?”沈君昊原本也十分錯愕,可這般想著,他又不以為然了,補充道:“許弘文早就死了,你不要告訴我,你覺得他假死什麼的。”他捧住雲居雁的臉頰,低下頭說:“好了,你先不要鑽牛角尖。等我查過那間屋子屬於誰再說。或許,反正那裡離京城不遠,我親自去一趟,第二天就能回來……”

“不,別去!”雲居雁斷然搖頭,伸手緊緊抱住他,嘴裡說著:“這輩子,我們誰都別去靠近那個湖泊,誰都不許靠近。”

“笨蛋!”沈君昊失笑。

雲居雁靠著他的肩膀,聽著他的心跳,心緒慢慢平靜了。許弘文看著她落湖,那是前世的事。這一世許弘文已經死了,那麼會不會真是沈子寒站在許弘文站立過的地方,看著她和沈君昊呢?可很多事情又說不通,首當其衝的便是,她和沈君昊不會離開彼此,更不會懷疑對方的愛情。

仔細想想夢境中的彼此,她更加覺得怪異。久別重逢?失而復得?她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

當天,沈君昊立刻派人去追查小屋及周圍的土地是屬於誰的。與此同時,沈君昊隱約覺得,雲居雁有事瞞著自己,確切地說,她在擔心著什麼,卻不願讓他分擔。

沈君昊猶豫半響,最終還是叫來玉瑤詢問。玉瑤雖然希望雲居雁把事情告訴沈君昊,但她知道自己是雲居雁的丫鬟,只能忠於她,自然什麼都沒說。

沈君昊見過玉瑤之後,更加確信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想到她與長順經常有接觸,他又叫來了長順。長順莫名其妙,被沈君昊逼問了幾句,不甚確定地說:“大爺,前些日子,大奶奶的一封書信,不知怎麼的就到了大爺的書房。小的把書信交給玉瑤之後,她隔三岔五就問小的,有沒有人送錯書信。大爺,若說特別的事,只有這件事最特別了。”

當晚,待兩人哄了沈謹瑜睡覺,沈君昊對著雲居雁說:“我今天問過玉瑤了,那封送錯的信,你打算什麼時候告訴我?”

“你問了玉瑤?”雲居雁愣了一下,“就算再怎麼樣,你也不應該揹著我去問玉瑤。”

“所以果真是那封信的問題?”

“你誆我?玉瑤根本什麼都沒說!”雲居雁生氣。

“記得嗎?我問了你幾次,你都不願意說。我們早就說過,要對對方坦誠。”見雲居雁背過身,並不理會自己,沈君昊只能上前拉她的手,好聲好氣地問:“好了,別生氣了,我只是擔心你,告訴我,那封信上到底寫了什麼,讓你寢食難安,夜不能寐。”

“哪有你說得那麼嚴重!”

“好吧,不嚴重,一點都不嚴重。”沈君昊掰過雲居雁的身子,看著她問:“到底寫了什麼?你若是再不告訴我,寢食難安,夜不能寐的就是我了。”

雲居雁深知沈君昊的脾氣。她若是不告訴他,他是絕不會罷休的。“其實也沒寫什麼,只有‘許弘文’三字……”

“不要告訴我,你害怕他的鬼魂逼你去跳湖,然後我去湖裡救你,結果……”

“我像那麼無聊嗎?”雲居雁白了他一眼,許弘文死了就是死了,這是毋庸質疑的。

“那你在害怕什麼?難不成你以為事到如今,我還會誤會你和許弘文的關係?”

“不是。”雲居雁搖頭。有些事她仍舊說不出口。“其實是我不明白到底怎麼回事,所以才擔心。在第一封信之後,我還收到了第二封信。”她把事情的經過簡略地敘述了一遍,問道:“你說,那人是不是在說,父親一定會娶某個女人,他可以未卜先知,可以控制皇家的決定?他這樣算是威脅吧?可是威脅我,又有什麼用?”雲居雁連番追問,引開了沈君昊的注意力。

沈君昊想了想說:“既然你這麼擔心,這些事情橫豎都要解決,不如我明天就去見祖父,看他是否有什麼想法。”

雲居雁點點頭,欲言又止。

“怎麼了,還有什麼事?”

“我……我只是在想……你說,上輩子,上上輩子,我們是不是夫妻?”

“誰能知道上輩子,上上輩子的事?”沈君昊搖頭,“你想這麼幹什麼?還不如過來替我寬衣。”說著他已經上前抱住她。他本來還以為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如今總算放心了。

第二天一早,沈君昊果然如前一晚所言,去了楓臨苑。他到的時候,沈倫已經在了。看兩人神色凝重,沈君昊問:“祖父,父親,發生了什麼事?”

沈倫答道:“關於太后的‘好意’,你祖父剛剛得到訊息,這事基本是皇上的意思。最終選定的人選是貴妃娘娘的內侄女。”

“貴妃的內侄女?”沈君昊錯愕。沈倫畢竟年紀不小了,又是第三任繼室,貴妃下的“本錢”為免太重了。“皇上是什麼意思?玩平衡之術,還是不想我們和大皇子和三皇子攪合在一起?”

“大皇子早已成年,而皇上正值春秋鼎盛,如今又加上一個二皇子。”沈倫沒有繼續往下說,只是嘆了一口氣。他一向都是閒人一個,文武都不行,除了逢年過節謝個恩,和皇宮根本沒有任何交集,皇上為什麼突然這麼“看得起”他了?

沈君昊見沈滄不說話,問道:“祖父,是不是還有其他的事?”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父親,皇上前兩日請了兩個煉丹的道士進宮。”

“煉丹的道士?怎麼這麼突然?”沈君昊只覺得不可思議,可轉念一想又明白了。若是皇帝知道自己會英年早逝,自然會緊張。除了不斷讓太醫把脈之外,聘請道士也在情理之中。

回到凝香院,沈君昊把這事當笑話說給雲居雁聽,雲居雁反問一句:“難道皇上不知道,歷史上很多人都是誤食丹藥過世的?皇上會不會弄巧成拙?”

“不管皇上能不能得道成仙,我只知道,他一定知道誰是幕後之人。”他一聲嘆息。胭脂鋪老闆娘那邊的線索又斷了,沈子遙在威遠侯那邊也查不出什麼。所有的事情,什麼時候才是頭?

又過了一天,楓臨苑傳來訊息,沈倫與沈佑起了爭執。沈滄把兩人斥責了一頓,把他們都留下了。沈君昊等人去問候,被擋在了楓臨苑外。當天晚上,沈滄派人請大夫回府看病,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沒人知道。所有訊息被嚴嚴實實捂在了圍牆後。

沈君昊知道,這是沈滄和沈倫決定一次性一勞永逸解決繼娶的問題,因此並不擔心。沈君儒見沈君昊並不著急,跑了幾次楓臨苑之後,復又關起門玩自閉。倒是沈君燁,大概是章氏通知了他,他一大早從暨陽趕回來。因為沈滄早已進宮去了,他進不了楓臨苑,被章氏熱情地迎回了慶春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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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大半日的時間,沈滄還沒從宮裡回來,慶春苑便傳來了“乒乒乓乓”的吵鬧聲。雲居雁和沈君昊本想就當不知道,但章氏的丫鬟哭著來找雲居雁。

知曉雲居雁不想看到沈君燁,沈君昊只能先一步把沈君燁從慶春苑帶走,再由雲居雁過去勸慰章氏。

章氏看到雲居雁,就像看到親生父母一般,頓時淚流滿面,哭著控訴:“大嫂,你說,他說的是什麼話?什麼是我唯恐天下不亂?難道楓臨苑發生的事都是假的嗎?是我無中生有嗎?還有,我到底哪裡做錯了,他居然一直說,他要專心讀書,還說什麼今年都不回來了……”

章氏一個人哭訴了小半個時辰,雲居雁一句話都搭不上,只能在一旁聽著。直至章氏哭得累了,她才乾巴巴地勸了兩句。

因為懷孕的月份越來越大,雲居雁的身子也越來越沉。她不敢坐得離章氏太近,結果章氏卻在半途,一把抱住她哭了起來。小半個時辰雖然不算長,但雲居雁還是被她勒得快喘不過氣。

回到凝香院,見沈君昊已經回來,她忍不住向他抱怨。沈君昊急問她有沒有受傷,又孩子氣地要求兒子踢他兩腳,證明他好端端的。被他這麼一鬧,雲居雁的心情明亮了不少。兩人膩味了好一會兒,雲居雁才問:“你與二叔說了什麼?”

“沒說什麼,他只是再次表示,他想專心讀書。若是家裡沒有重要的事,他就留在暨陽過年。另外,過完年,他想拜師。苦讀三年之後再參加科舉……”

“所以,他果然想參加興瑞十年的科考?”雲居雁頓時緊張了。見沈君昊點頭,她又問:“你覺得他的學問,與三妹夫比,如何?”

“科考不全是考學問,再說——”沈君昊嘆息。皇帝和幕後之人有那麼深的聯絡,沈君燁近期雖然很安靜,貌似和幕後之人沒聯絡,但他和雲居雁幾乎可以肯定,沈君燁和幕後之人有更深層次的關係。甚至極有可能,幕後之人答應讓沈君燁繼承淮安郡王府。

夫妻倆說著話,沈滄從宮裡回來了。沈君昊急忙去了楓臨苑。沈滄把大房、四房所有的孫子,大大小小全都叫了過去,當著所有人的面說,他已經稟明了皇帝,讓沈倫和沈佑一起去城外的廟宇清修,靜思己過。他用沈家的名義,捐了一大筆銀子給寺廟,專門給兩個兒子闢了一個院子。因為是去寺廟,他們二人誰都不能帶隨從丫鬟,也不能帶銀子或者貴重物品。兩人一日沒想明白自己錯在哪裡,就不許回家,家裡的人沒得到沈滄的允許,也不許去探望他。

此事沈君昊一早知道,除了讓續絃的事作罷,也是讓沈倫看著沈佑。聽到沈滄並未提及沈倫不再是郡王府世子一事,沈君昊明白,沈滄此番進宮並不十分順利。至於所謂的捐銀子給廟宇,恐怕是皇帝依然念想著先帝留給沈滄的那筆財產。

沈君燁和沈君儒都不相信沈倫會打傷沈佑,要求面見父親,被沈滄趕走了。沈君燦在沈君昊的高壓教育下,見到沈君昊就見老鼠見了貓。當然,他更怕的還是沈滄。兩廂權衡之下,他在楓臨苑門口等待沈君昊,詢問他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沈君昊推說不知,下一句就要查問他的學問,嚇得沈君燦一溜煙跑了。

對沈滄而言,未能改立沈君昊為世子,他此次進宮根本不算有收穫。不過在沈君昊看來,能由沈倫看守著沈佑,又知道了沈佑再也不需要女人,也算是一種結局。

當天傍晚,沈君昊派去查探小屋歸屬權的管事回來了。令他和雲居雁震驚的是,連同小屋及周全的田地全都是屬於沈子寒的。按官府的記錄,他是在六七年前買下的。

沈君昊連夜去了威遠侯府,詢問沈子遙是否知道這件事。沈子遙搖頭,直說不可能,他從未聽說,又說他們幾兄弟雖然都有私產,但都是長輩做主,他們不可以私下囤積產業。

沈君昊相信官府的記錄不會有錯。沈子遙亦堅持沈子寒不會違背家規。聽到沈君昊說,會不會是沈家長輩私下給沈子寒的,沈子遙連夜去問了自己的母親和祖母,都得到了否定的答案。

第二天早上,沈子遙親自騎快馬出城。次日中午,他風塵僕僕站在沈君昊面前,問道:“你為何突然去查那邊的土地是屬於誰的?”

前一日沈子遙沒問,沈君昊也就沒提及。此番見沈子遙問得認真,他只能回答:“那塊林地正好在京城和永州之間,我本來是想買下送給岳家的。”

沈子遙看著沈君昊,顯然並不相信他的說辭。沉默片刻,他壓低聲音說:“你和二哥,到底有多少事瞞著我?”

“你也證實,那塊地是子寒早在六七年前買下的?”沈君昊不答反問。

沈子遙點點頭,自顧自坐下,喃喃:“我不明白二哥為什麼要這麼做。那塊地對普通人家來說雖然不小,但那不是良田,也非成片的山地,亦無礦石,他買來幹什麼?”

沈君昊自然知道,除了那間暫時荒廢著的小屋,那片林地對他們這樣的世家而言,確實毫無用處。所以沈君昊相信,沈子寒的目的是那間屋子。可是根據雲居雁所說的夢境,那裡只是他們相見的地方,與沈子寒有什麼關係?

沈子遙只是略略坐了一會兒就走了。這事讓他更加確信了找到沈子寒的決心,只是人海茫茫,一個人若是刻意躲藏,又豈是別人能夠輕易找到的。

日子一天一天過去,轉眼便是興瑞七年的深秋。沈子寒依然杳無音訊,蔣明軒亦沒有再次出城,只是偶爾派人去暨陽,而沈君燁和沈君儒都是閉門苦讀,一個在暨陽,一個在淮安郡王府。

威遠侯府方面,沈老夫人兩次派人去邊關,但沈侯爺給出的答案依舊,只說一切等沈子寒回來解釋。沈老夫人問得急了,他便說,若是過年的時候沈子寒仍然不見蹤跡,他會親自回京一趟,向家人,向皇上解釋。

年關過後就是沈子遙和雲凌菲的婚期。因為這事,年前無論是雲家還是威遠侯府都特別忙碌。雲居雁已經有一兩年沒見雲凌菲了,她雖然懷了九個月身孕,但難以掩飾激動和緊張。這一世,她絕不會再與雲凌菲生分,也不希望她和沈子遙會遠走他鄉。

因為沈子遙一心討好未來媳婦,經常透過沈君昊問東問西。有時候沈君昊被問得煩了,索性直接帶了他與雲居雁面談。一來二去間,沈子遙與雲居雁漸漸熟悉了。

這一日,雲居雁正因收到雲凌菲的書信而高興,玉瑤突然帶來訊息,許惠娘回孃家了,打算留在孃家過年。

許惠娘在幾個月前才與陸航成親,不要說孩子,就連肚子都沒有。這個時候,她若是千里迢迢回家探親,那只能說陸家寬厚。可是在成親第一年就留在孃家過年,這事一定會落人話柄。

雲居雁急問玉瑤,陸航是否陪著一起回來了,見玉瑤搖頭,她的心中升起隱憂。可這畢竟是啟昌侯府的事情,況且她和陸航之間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明白的,她只能當做不知道。

陸航和許惠娘的婚事,在定親那會兒就有不少人關注。這次許惠娘高調回孃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背後不免有人說三道四。

不知道許慎之是否給陸航寫了書信,還是陸家自己覺得不妥,在許惠娘抵達京城後的第三天,陸航亦到了京城,在啟昌侯府住下了。

包括雲居雁和沈君昊在內,所有人都以為陸航是接許惠娘回家的,可陸航在侯府住了兩日,似乎並沒有啟程的打算,反而連續兩天都去找蔣明軒了。

雲居雁按耐不住,派人給魯氏送了口信。魯氏輕描淡寫地說,小兩口鬧脾氣,過幾天就沒事了。

沈君昊見雲居雁擔心,本想透過蔣明軒暗示陸航,無論如何都要在過年前帶著許惠娘回泰州,結果長順卻從陸航的小廝口中得知,許惠娘當眾打了陸航,把陸家的長輩全都得罪了。至於許惠娘動手的緣由,因為陸航養了外室。大概是許惠娘做得太過了,又或是其中另有緣由,陸家的長輩居然想把外室接回陸家,逼許惠娘接受這個通房。

聽長順的語氣,那個小廝見過陸航的外室,他的言裡言外,許惠娘和她根本沒法比,難怪陸航會喜歡外面的女人,不喜歡她。

先不論陸航對外面的女人是否真心,陸家並不是縱容子孫在外胡作非為的人家。沈君昊覺得此事甚為奇怪,可是他又怕對雲居雁說了,會惹她擔心。再說,他覺得以魯氏的家教,應該不至於教育出當眾毆打丈夫的女兒。

沈君昊左右為難,正猶豫著是否應該去見許慎之,陸航卻在這個時候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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