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茗的狀態,薛氏已經命孔媽媽請大夫確診過了,如今又請大夫,沈君昊和雲居雁一致覺得應該是為了薛氏。

雲居雁低頭看著桌上的兩本冊子。一本是針線房的實際損失,另一本則是一旦薛氏的計謀得逞,可能會造成的結果。如果不是因為薛氏突然知道了兒子的狀況,這個時候,薛氏大概正用第二本冊子質問雲居雁,迫她交出針線房。而雲居雁則會將計就計,誘導薛氏把事情鬧到沈滄那兒,然後再拿出實質證據。結合沈倫已經知道的事實,薛氏不擇手段栽贓嫁禍證據確鑿,怎麼都容不得她抵賴。

在這樣的情況下,就算沈倫再怎麼有心包庇,沈滄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無,也不得不懲治薛氏。結果,沈君茗痴傻的事居然在這個當口揭露。雲居雁知道,沈滄不放心讓她當家,沈倫一向對她頗有微詞,薛氏若是因為兒子而“病倒”,沈倫多半會求情,沈滄順勢只會對她小懲大誡。

“你說,是誰告訴她十一弟的情況?”雲居雁問著沈君昊,續而又失落地說:“我們好不容易佔了一點先機,結果卻因為這事,一下子又落了下風,只能被動地等待結果。”

沈君昊也是滿心的煩躁。自從知道青紋已經被人收買,他就意識到薛氏是幕後之人對付他們的工具。如今那人已經成功地把薛氏逼入瘋狂的境地,只要逮到機會就會像瘋狗一樣咬住他們不放。沈君昊不想把事情鬧大,更不想承認自己毫無辦法,但事實擺在眼前,而他不能讓任由情況惡化。

“不如請舅父逼著祖父和父親下決心。只要她離開了王府,什麼事都可能發生。最多我們以後好生照料十一弟。”他最不願意的就是求助雲居雁的娘家人,但形勢比人強,為了她和他們的孩子,面子算不得什麼。

雲居雁搖頭道:“祖父不會願意我們把家務事告訴舅父的,更何況,她名義上還是我們的母親。”她知道沈君昊說“好好照顧沈君茗”的言下之意,“我不希望我們因她開了先例,不值得的。”他們都不是喪心病狂的人,若是真的殺了人,就算神不知鬼不覺,恐怕一輩子都過不了自己那關。再說幕後之人一定正緊盯著他們,一旦坐實了沈君昊弒母的罪名,哪怕沒有實質的證據,都可能正中那人的下懷。

沈君昊深深嘆了一口氣,自責地感慨:“其實我不該讓紫蘇和青芙落在父親手上的,否則我們還有籌碼,也不至於如此被動。”他不得不承認,在內心深處,他很想沈倫認清薛氏的真面目。

“若是父親沒有聽到她們的對話,恐怕情況會更糟。”雲居雁安慰了他一句,又道:“雖然我們這麼做可能不厚道,但……或許我們可以從四嬸孃那邊著手……”她對沈君昊說了自己的想法。她對這個計劃並無十足的信心。她只能賭薛氏就是那只被青蛙馱著過河的蠍子。只要沈滄和沈倫發現她蜇人的本質,應該不會再選擇姑息養奸的。

小半個時辰後,呂氏正在屋子內責罵丫鬟。自從在凝香院碰了一鼻灰,想巴結三皇子、四公主,反而遭了冷遇,她就看什麼都不順眼。再加上白芍的事,之前沈佑就在私底下怪罪她,她的心情一直都很差。

“夫人!”呂氏的陪嫁李氏一臉興奮地入了屋子,不等呂氏下令,遣退了所有丫鬟,小聲地說:“夫人,奴婢剛剛得知,大奶奶剛剛遣了丫鬟去啟昌侯府,據說是去向許夫人借衣服料子的。”

呂氏馬上醒悟,驚喜地說:“你是說,針線房的那場火,燒了燒不得的東西?”

李氏點頭,壓著聲音說:“具體有些什麼,奴婢打聽不出來,但聽針線房的人說,前幾天大夫人拿了太后賞的料子,要給十一少爺做秋衣,是江南織造的貢品。”

呂氏冷笑一聲道:“有好戲看了,我看她根本就是一早就算計好的,說不定那把火也是她找人放的。”

“夫人,怕就怕大夫人打錯了算盤。雖說那東西是江南織造的貢品,但說不準太后賞賜的時候,啟昌侯夫人也有份,真能讓大奶奶借到。還有,奴婢聽說,不知道大奶奶使了什麼法子,把大夫人弄去了楓臨苑。這會兒大夫人恐怕根本不知道大奶奶正盡力補救。”

呂氏恨透了薛氏和雲居雁,恨不得她們鬥得你死我活。她不求自己得利,只為她們也能不痛快。“聽說楓臨苑今天進進出出很多人,知道是什麼事嗎?”

“這個……”李氏一臉為難。楓臨苑一向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進出的,能在楓臨苑伺候的人也都是得到沈滄認可的,很難打聽到訊息。李氏眼珠子一轉,對著呂氏說:“夫人,奴婢聽說二爺是跟著大爺一塊去楓臨苑的,不如奴婢去找二爺打聽,打聽,他一向好說話。”

“還不快去!”呂氏一臉急切。

大約半個時辰後,李氏興沖沖地回來了,對著呂氏說:“夫人,二爺只說,他是因為三爺受罰,與大爺一起去求情的。至於大夫人和大老爺是為了什麼事,他推說不知道。不過依奴婢看,他是知道的,只是不願意說罷了。”

“那你還不快去打聽!不是說楓臨苑已經請了兩回大夫嗎?”呂氏心中像有千萬只螞蟻在爬一般,又癢又難受。她一點都不想放棄讓雲居雁婆媳兩敗俱傷的機會。

李氏的眼睛笑得眯成了一條縫,附在呂氏耳邊說:“夫人,奴婢做事,哪一次讓您失望過。奴婢知道二爺先前去找過大爺,所以就去凝香院打聽了一下。有一個小丫鬟不小心說漏了嘴。雖然她說得不全,但按照奴婢想來,應該是大奶奶和大爺挑唆了大老爺和大夫人,兩人置了氣,鬧到了王爺跟前。夫人也知道的,大夫人骨子裡自視甚高,聽說在王爺面前撞了頭,所以才請了大夫……”

“此事當真?”

“當然是真的。”李氏毫不猶豫地點頭,信誓旦旦地說:“奴婢已經去門上打聽過了,請的大夫可是王爺最信任的張大夫。這分明就是王爺怕事情宣揚出去,特意吩咐的。”

呂氏一下子激動地站了起來。她相信此刻的薛氏一定恨透了雲居雁。若是讓薛氏知道雲居雁有辦法就失火的事做出補救,薛氏一定不會善罷甘休。“走,我們去告訴大嫂,她若再沒有行動,火燒針線房的事恐怕就要功虧一簣了。”

“夫人,這會兒大夫人正在楓臨苑呢,沒有特別的事,王爺一向最不喜歡別人打擾。”

李氏擔憂地提醒呂氏,呂氏煩惱如何才能挑唆薛氏的時候,雲居雁和沈君昊正等待著魯氏的回應。

雲居雁相信薛氏因為沈君茗的事傷心過度,再加上對走水事件的懷疑,她已經顧不得針線房那邊了。但就算薛氏身處絕境,若是有第三者告訴她,她正在努力為針線房的損失做補救。薛氏或許會像那只蠍子一樣,本能地想要蜇她,想辦法揭露她。而她只要證明薛氏在這個時候仍然在想方設法針對她,沈滄和沈倫就能明白,薛氏根本沒有悔改之心。

傍晚十分,雲居雁收到了魯氏的口信,沈君昊立馬去了楓臨苑。不過半個時辰,他回了凝香院,失望地說,就像他們估計的那樣,薛氏過幾天會藉口調養身子,搬去老宅,沈君茗依舊由沈滄照顧。雖然沈滄的意思大概是讓薛氏在那裡養老,但沈君昊相信,最多一年半載,沈倫一定會想辦法接她回來。與此同時,沈滄命她在臨走前把家裡的事務交給雲居雁,由楊氏輔助。明日一早沈滄會把雲居雁和楊氏叫去,當面交代這件事。

雖然薛氏和楊氏的關係並非牢不可破,但在幾個妯娌之中,楊氏是最聽信薛氏的。在雲居雁看來,若是讓楊氏輔助她,根本就是讓她過來扯後腿的。沈滄是沒看清楚這點,還是故意想用楊氏制衡自己,雲居雁無法下定論,只覺得無論是哪一種,都是給她出難題。

沈君昊擔心的不僅僅是楊氏,還有雲居雁的身體。她懷孕才兩個月,每天早晚都要吐上幾回,精神一直很差。就算這次他們如願讓沈倫對薛氏絕望,雲居雁哪裡有精神處理家裡的瑣事?更不要說薛氏手下的那些牛鬼蛇神,再加上一心想從公中撈好處的趙氏、呂氏,他們絕不會服從她這個剛進門的小媳婦。這一刻,沈君昊甚至覺得他們趕走薛氏是錯,留下薛氏也是錯。

可另一方面,如果他們對沈家沒有絕對的控制力,他們不止需要戰戰兢兢地過每一天,時時擔心別人的暗算,最重要的,他們可能永遠找不出躲在暗處的幕後真兇,只能一輩子處於被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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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我們怎麼做,要走的都是一條艱難崎嶇的道路。”他低聲感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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