楓臨苑外,沈君昊疾步而行。遠處的角落中,有人躲在暗處偷偷注視著他。他很瞭解他,從他的步伐就知道,他很生氣,已經氣到了極點。他很滿意這樣的結果。他要的不是沈君昊生氣,而是那些人的四分五裂,自相殘殺。他相信待會兒沈倫出來的時候,一定比沈君昊更生氣。

沈君昊完全不知道有人正看著自己,他的心中滿是對父親的不滿。雖然事情尚未有結果,但事已至此,單看祖父和父親的態度他就能猜到結果是什麼。以前薛氏對他使的那些手段,他可以當時過境遷,不屑與她一般見識,可她對雲居雁的謀害誣陷呢?他豈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如果這次他輕易放手了,那麼下次呢?下次她會不會變本加厲?

沈君昊的腳步戛然而止。他在迴廊稍立,轉身往外而去,找到了在外院侯著的長順。長順領著他去了偏院的一個雜物房。開啟上鎖的房間,一個管事模樣的男人見到他,“噗通”一聲跪下了,嘴裡哀聲嚷著:“大爺饒命,小的只是一時起了貪念……”

沈君昊冷眼看著他。他知道眼前的人就是燈草指給他看的那個名字,在茶樓管賬的,算是沈君燁的心腹。他打量著他。原本他想把他的底摸清楚了再來審問,可是他怕事情再出意外。直至地上的男人止了嚎叫,他才冷聲說:“該怎麼處置你,端看你交待多少,有多少悔過之心。”

男人看著沈君昊的神情,不由地打了一個冷顫。平日裡,他們只看過沈君昊嬉皮笑臉的樣子,從未見他這般,明明只是面無表情,卻似要將他生吞活剝一般。他情不自禁吞了一口口水,這才敘述起了經過。

沈君昊一直只是靜靜聽著,至他說完了,他都沒有表態,只是命長順把他偷偷帶出王府,好生安置,等待他的下一步指示。

回到凝香院,他推開房門就見雲居雁撐著腦袋坐在桌前,身前雖放著書,腦袋卻像小雞啄米似的,根本就是半夢半醒,連他進門她都沒有發現。他看了一眼時辰,雖然差不多是就寢時間了,但她睡了一整個下午也是事實。“你若是困了,不用等我的。”他在她耳邊輕語

“沒有,我一點都不困。”雲居雁否認,使勁眨著幾乎快黏在一起的眼皮。

沈君昊看著她與周公做鬥爭的迷糊模樣,先前的負面情緒消散了一大半。有一個人等著自己。這是羈絆,也是溫暖。“去床上睡吧,我去洗了澡就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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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困。”雲居雁再次搖頭,又急問:“祖父那邊怎麼樣?那個肖媽媽還是什麼都不願說嗎?我知道後來父親也去楓臨苑了。聽說母親一直在屋子裡哭。”隨著這幾句話,雲居雁看到他整個背都是緊繃的,“怎麼了?事情很不順利嗎?”

“沒什麼,父親和祖父都想讓事情就這樣過去……”

“什麼意思?”

沈君昊見屋裡沒有旁人,伸手抱住了她。雖然天很熱,但他的心需要她的溫暖。他的父親讓他太寒心了。

雲居雁溫順地任由他抱著。能像現在這樣安慰著一時軟弱的他,這也是幸福的一種。

許久沈君昊才放開他,敘述了整個經過,最後對她說:“雖然祖父和父親都想就這麼算了,但我想讓她知道,我不會像以前那樣一味避讓,或者只是躲在祖父身後。”

“以前她也一直針對你嗎?”雲居雁的臉上立顯憂色。

“都是過去的事了。”沈君昊一語揭過,對著她說:“明日我想借燈草一用,帶她去茶樓走一趟。”

“你是想讓她幫著把礦場的賬目弄明白?”雲居雁說著,若有所思,不確定地問:“你有沒有覺得,其實她才是受害者。”

沈君昊驚訝地看她。雲居雁繼續說道:“我們都知道,十一弟是她的命根子,可如今,十一弟變成那樣,她又不可能再有其他孩子。再說礦場的事,她無非也是為了銀子,但她費心籌謀了半年多,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你這麼說是沒錯,但是從你進門開始,她就沒有消停過,父親又一味護著她,如果不給她一個教訓,恐怕以後她會更加有恃無恐。”

“你不要忘了,還有一個青紋。若是青紋的目的是為了讓大家互鬥,好讓幕後真兇漁翁得利呢?”雲居雁一邊說,一邊拉著沈君昊坐下,給他倒了一杯涼水,湊到他的唇邊,接著說道:“我知道你生氣是因為擔心我,生怕她心心念念想著算計我,但是你不覺得一切都太巧合了嗎?燈草說,她能從茶樓的賬目看出礦場賬目的貓膩,這麼巧的,茶樓的管事就來自首了。雖然他說,他因為和礦上的賬房先生是親戚,這才懂得如何把賬目做得天衣無縫,可並不能排除有人利用了這點。”

沈君昊聽著她的輕聲細語,慢慢冷靜了。其實在他和雲居雁成親前,很多事情也都是這樣,看起來是那麼順理成章,讓他不得不一步步跟著往下走,而最後,不是沒有結果,就是所有的證據都指向薛氏。他輕輕嘆了一口氣。即便雲居雁說的是事實又如何,他還是不得不跟著往下走,總不能把一切都扔開,對著線索和證據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雲居雁在沈君昊身邊坐下,柔聲說:“我不是要干涉你怎麼做,也不是叫你不要往下查了,我只是希望我們能多留一個心,不要一直被人牽著鼻子走。不管青紋與誰密會,我們總有一天能找出那人的……”

雲居雁絮絮叨叨說著,沈君昊摟著她的肩膀靜靜聽著。回憶之前發生的一樁樁事,確實都在激化他們和薛氏的矛盾,今天,他連他的父親也恨上了,對祖父也很是失望。如果事情一直發展下去會如何?他和薛氏兩敗俱傷之後誰會得利?

沈君昊不願相信這個答案。他掩下思緒,轉頭看去,卻見雲居雁又睡著了。她就那樣靠著他的肩膀,挽著他的手腕,雙眸緊閉,臉上只有全然的信任。

“居雁,你是不是不舒服?”他小聲問。明明大夫才把過脈的。看她迷迷糊糊對他笑了笑,又閉上了眼睛,他只能自言自語:“明日還是另外再請大夫瞧瞧。”說著他抱起了她,把她放在了床上,替她蓋上薄被,看著她平坦的腹部,他輕輕握住她的手,低聲喃喃:“如果你已經有了我們的孩子,那該多好啊。即便不是兒子,女兒也是好的。當然,若是兒子,你就不用這麼戰戰兢兢了。”若她醒著,他是絕不敢說這話的,因為他知道她比他更緊張。

房間外,鞠萍心急如焚。她越看越覺得主子一定是懷孕了,可能因為剛坐了胎,大夫還把不出喜脈。餘媽媽告訴她,頭三個月是最危險的,一定要小心,可有眼睛的都能看到兩個主子有多恩愛。再說她一個丫鬟,如何能管主子的房內事,偏偏懷孕這話還不能對他們說,就怕他們空歡喜一場。

沈君昊開啟房門,就見鞠萍急得團團轉。“你有事對我說?”他記得這個丫鬟是最膽小綿軟的,卻也是最細心的。

鞠萍心中猶豫,又覺得不應該逾越本分。可若是因為這樣生出了意外,她萬死難辭其咎。她萬分艱難地說:“大爺,大奶奶這幾日一直身子不舒服。”

“明日我會另外請大夫回來的。”

鞠萍見他沒有明白,只能硬著頭皮說:“這兩日大奶奶一直覺得很累。”

沈君昊見她一臉窘迫,聯想昨晚的事,他瞬時明白了。“是她讓你說的?”想想又覺得不可能,只是簡短地應了一句:“我知道了。”自顧自進去洗澡。

這幾個月,是他第一次與一個女人朝夕相對,同吃同睡。不得不承認,兩個人生活與一個人是不同的,而昨夜她對他發的那通脾氣讓他震撼頗大。妻子就應該對丈夫百依百順,他這麼愛她,她應該高興的,可是昨晚的她告訴他,她也有自己的意願。他確實迷戀著她的身體,他經常情不自禁,但這並不代表,他愛她僅僅是為了與她行周公之禮。

第二天早上,沈君昊一早帶著燈草出門,一個多時辰後,他又帶著大夫回來了。雲居雁堅稱自己沒有生病,但最終還是拗不過他,讓大夫把了脈。

與前一天一樣,大夫只是開了溫補調養的方子,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話。雲居雁見沈君昊和鞠萍、錦繡等人都是一臉緊張,馬上覺得他們一定是誤會。想著前世的自己幾年都沒有懷孕,她又悲從心生。遣走丫鬟後,她對沈君昊說:“我喜歡吃母親送來的酸黃瓜,只因那是母親做的。如果我真的有了,我會不知道嗎?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找大夫過來,不是讓我難堪嗎?”

沈君昊壓根沒往那方面想,頓時被她說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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