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屋內的光線越來越明亮,沈君昊終於放開了雲居雁。他閉著眼睛伸了一個懶腰,又捧住她的臉狠狠親了一口,才不情不願地睜開了眼睛。

雲居雁被他吻得滿臉通紅,又見他熱得額頭都汗溼了,小聲嘀咕:“你怎麼不叫醒我。知道你回來,我會吩咐她們置上冰塊的。”

“你怎麼知道我沒叫?我根本叫不醒你,我能怎麼辦?”沈君昊一臉委屈,雙手隔著衣裳在她身上亂摸,嬉笑著說:“讓我檢查一下,你這幾天是胖了,還是瘦了。”

“你別鬧了。”雲居雁急忙去抓他的手,“你應該沒去楓臨苑和玉衡院請安吧?”她的話音剛落,就聽鞠萍在門外提醒他們該起床。

沈君昊不滿地哀叫一聲,不過他也知道,他既然想要繼承人的位置就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肆意而為了。最重要的,他們起晚了,只會讓她難做。可就這樣起床,他是怎麼都不會甘心的,硬拗著雲居雁給他搓背。

幸好鞠萍記著沈君昊昨晚沒洗澡,生怕洗頭換衣耽擱太長時間,所以比往日提早了半個時辰喚他們起床。可惜,時間上雖富裕了,但看著一地的水漬,雲居雁又是無奈,又是甜蜜。他毫不吝惜地表達著他的思念與愛意。雖然這幾天她也日日念著他,可私底下的他越來越孩子氣了。世上哪有大人不好好洗澡,不止故意用水潑她,還硬是把她拽入浴桶……

沈滄昨晚雖生了一回悶氣,但見到沈君昊和雲居雁的時候並沒表現出分毫,只是問了礦上的情況,以及沈君昊回來之後那邊的人員安排等等。至於沈倫那邊,他壓根不知道那麼多變故,只道沈君昊有能力接手玉礦了,把礦場交給他就是,他並不貪圖什麼,也不知道薛氏的那些小動作。

回到凝香院,沈君昊遣了丫鬟,奇怪地問雲居雁:“家裡發生了什麼事嗎?為什麼祖父和父親好似有難言之隱?”

“確實發生了很多事,不僅僅是家裡。”早上趕著去請安,再加上她知道沈滄和沈倫不會把那些事情放在臺面上說,因此雲居雁沒有細說近期發生的事。當下聽他問起,她細細說了沈君茗的中毒與生日宴會,梨花塢的蹊蹺以及薛氏突然的“生病”,最後對著他說:“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相信這件事與我有關,但我還是想說,我真的想都沒想過謀害她……”

“我當然知道。”沈君昊像往日一樣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又道:“我比你更瞭解她們。”說著他又擰眉道:“不過這事的真相恐怕另有內情。桂嬤嬤的死雖然罪有應得,但以我的瞭解,即便有祖父的命令,她也不敢向她下毒的。”

“所以我一直在懷疑青紋,可是除了玉衡院,青紋哪裡都沒去過,也沒有接觸過特別的人。她是陪嫁丫鬟,到底是什麼原因能讓她背叛主子,死心塌地的為另一個人鋌而走險?”

沈君昊哪裡知道答案。在他的印象中,青紋只是一個對薛氏很忠心的丫鬟,沒有任何特別。他只能安慰雲居雁,一切慢慢來,如果青紋的確受人指使,他們一定能順藤摸瓜,找到那個人。

雲居雁知道這只是安慰之詞,但除了等,他們的確不能對青紋怎麼樣。她只能揭過這個話題,又對沈君昊說起了陸航、白芍等等事情。

沈君昊沒料到自己僅僅離開了幾天,居然一下子發生了這麼多事,他不禁懷疑他的離開根本就是中了別人的調虎離山之計。先不說青紋背後的人想幹什麼,光一個薛氏,若是讓她的奸計得逞,他和雲居雁可能一輩子沒有孩子。他不敢想象這樣的結果,心中更是懊惱後悔,只能低聲重複:“幸好沒事,幸好沒事。”想著雲居雁一個人應接不暇地應對這一切,他歉意又懊惱地道歉,卻不敢保證將來不會再有類似的事情。

雲居雁笑著挽住他的手,抬頭對著他說:“我們是夫妻,家裡的事自然應該由我操心。我會學著進步,儘量不讓你為我擔心。”

雲居雁只想表達即使她現在做得不夠好,但她會繼續努力,她不希望自己是時時刻刻躲在他身後,需要他保護的嬌弱小花,總有一天,她同樣可以保護自己的家人、愛人。

沈君昊雖然會聽取雲居雁的意見,也會接受她的幫助,但骨子裡他是不接受這種觀念的。在他看來,他是男人,自然應該由他保護妻小。他借用她的人,讓她幫著出主意,是因為他沒有足夠的實力。聽他這麼說,他愈加希望自己能夠快速成長,儘快有能力改變眼下的狀態。

可這個當下,看雲居雁笑意盈盈地看著自己,滿臉期待,他只能笑著說了一聲“傻瓜”,又對著她說:“三妹那邊,我去與她談恐怕也是不妥,只能等她自己想明白。至於你說的讓她去見子寒——”他搖頭拒絕,“不要說暫時我們不知道子寒會不會回京,就算他回京了,他們見了面又如何?其實就算她現在想不明白,將來等她嫁了人,自然會懂事的。”在他看來,一個女人成親了,與丈夫有了肌膚之親,心自然就向著丈夫了,很快會忘了其他男人。

雲居雁不知道沈繡見了沈子寒之後會如何,但她相信眼下的沈繡如果與他人成親了,肯定會覺得對方沒一處及得上沈子寒。若對方對她有意可能還好些,她或許會慢慢接受現實,可他成親的物件也是養尊處優的世家子弟,怎會費心討好一個心不在自己身上的女人?

“其實三妹與沈將軍不過見了幾次,不見得有多喜歡。只要她看清了這點,應該能夠走出這件事的。”她試圖說服沈君昊。

沈君昊依舊只是搖頭,不贊同地說:“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萬一起了反效果就更加糟糕了。再說子寒什麼都不知道,我們怎麼開口?他又能對三妹說什麼?最重要的,三妹已經定親了,若是被別人知道了什麼,傳出難聽的閒話,小事反而變大事了。”

理智上,雲居雁知道沈君昊是對的,他們不能再繼續麻煩沈子寒了,可她看得出,沈繡十分痛苦,就像當初她以為沈君昊不喜歡她時一樣。她低頭不語。她和沈繡算不上朋友,甚至可以說,沈繡對她充滿敵意,可她還是希望她能走出陰霾。

“居雁?”沈君昊輕喚。

雲居雁搖頭道:“你說得對,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想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再說我們自己有太多的問題,就更不應該管別人的事了。”

“不是不管,是不管才是最好的。有時候我甚至在想,如果當時我沒有與三妹把話挑明了說,或許她早就放下了一切,甚至早就忘了子寒的存在。”沈君昊說著,輕輕嘆了一口氣。他雖不習慣對人噓寒問暖,但沈繡是他唯一的親妹妹。

雲居雁看他情緒低落,只能勸慰道:“你怎麼知道,如果你沒有明說,三妹就不會找上沈將軍?那時候我認定你不喜歡我,還是一次次見你,對著你又是哭,又是鬧的……”

“我們怎麼一樣。”沈君昊笑著攬住她。那時候他總覺得自己快被她氣瘋了,可回過頭想想,卻又別有一番滋味。他的心情瞬時好了不少,揭過這個話題,轉而說:“白芍的事的確太過蹊蹺了,但四叔父是長輩,我們怎麼都不能管他的屋內事。”

“可我覺得白芍就是個隱患,不知道她會幹出什麼事情。”

“你千萬別去找祖父,要去也是我去。”沈君昊打斷了她。以他對沈滄的瞭解,此刻他肯定已經懷疑她毒害薛氏。他只能慢慢向他證明她的善良,這時切不可節外生枝。“其實她不過是四叔父的一個玩物罷了。”沈家的人都知道,沈佑一向喜新厭舊,說不定再過幾日就對白芍失去了興趣。最重要的,四房的一個女人,連正經的妾室都算不上,根本無法把手伸到他們這邊。

雲居雁知道沈君昊所想,說道:“青紋也不過是玉衡院的一個丫鬟。很多事情,越是不起眼的,可能正是關鍵所在。”她握住沈君昊的手,用商量地口吻詢問:“不如我和四嬸孃多多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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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忘了之前的事?雖然四嬸孃一向沒有那麼多小動作,但她並不是大度的人,不可能忘了之前的種種。”

雲居雁默然。這的確是事實。另外,根據當天晚上的情形看,白芍雖然委屈落淚,呂氏看似對她呼呼喝喝,可實際上,真正的贏家是白芍,而不是呂氏。

沈君昊看她犯愁,拉著她坐下,看著她說道:“其實這事並不急在一時,當務之急其實是舅父那邊。”他是贊成許惠娘嫁陸航的。無論是對他們,還是對許、陸兩家,這根本就是一樁三贏的事。眼下雖然是許慎之犧牲了女兒,但將來,他一定會還他這個人情,而許慎之呢?除了兌現對啟昌老侯爺的承諾,恐怕也是希望他能繼承沈家,將來許沈兩家能更緊密。

當然,沈君昊看得出雲居雁對這事並不贊同。他試探著說:“你要知道你的表妹總是要嫁人的……”

“你居然是贊成這件事的!”雲居雁不可置信地看著沈君昊。

沈君昊從她眼中看到了譴責。他想也沒想反問道:“你為什麼認定陸航不會喜歡你表妹?”他的心中頗有些酸溜溜的。雲居雁的堅決讓他覺得她認定陸航會一輩子喜歡她。他一點都不願意自己的女人被別人惦記著。

雲居雁就事論事回道:“這不是將來喜歡不喜歡的問題。雖說親事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惠表妹或許不會對婚事表示反對,但她的心中會不會存著一根刺?她會不會因此埋怨舅父、舅母?”

“可你也要知道,婚事從來都不是哪個人喜歡不喜歡,願意不願意的問題。就算不是陸航,下次也會是別人。”

雲居雁撇過頭,低垂眼瞼。她當然知道,大家族的子女,婚事必須為家族利益考量,有時候犧牲是難免的。前世,她的悲劇不僅僅是因為許弘文的心懷不軌。其實就算許弘文表裡如一,她作為雲家的嫡長女,也不應該嫁給尚無功名的他。

當日,如果她嫁的是門當戶對的世家子弟,她的母親就不會在家裡失勢,連個姨娘都拿捏不住,甚至雲家也可能不會在一夕間就沒落了。事實上,他們這樣的出身,婚事往往關係到兩個家族甚至是幾個家族之間利益平衡,不是“喜歡”二字可以概括的。

雲居雁雖然深深明白,但她十分不喜歡這樣的狀態,特別是在現代生活過五年之後。在那個世界,她雖然幾乎過著與世隔絕的生活,但她知道,在那裡女人和男人是一樣的,都可以喜歡自由地一個人,且只可以喜歡一個人。在那裡,她必須辛苦地工作,有時甚至一天必須工作十幾個小時,但她的心是自由的,她可以有自己的想法,她不需要依附別人而生。

沈君昊不想與雲居雁吵架。他覺得她的反對不過是因為她太善良了,他哄一哄就過去了。“好了,好了。”他走過去攬住她的肩膀,“我們在這裡說再多也沒用,說不定你的表妹也是贊成這樁婚事的,或者舅父、舅母還有其他考量。不如我現在派人遞帖子過去,明日我們一起去見一見他們?”在他想來,明日他見過許慎之,事情就定下了,無論是雲居雁或者許惠娘,只能接受事實。

雲居雁想著就算沒有這事,他們也要去一趟啟昌侯府,她必須證實許家與史家是否有淵源,或許這能解釋她和沈君昊指腹為婚的真正原因,因此她沒有反對這個提議。

沈君昊看她點頭了,笑道:“不是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喜歡的人。”他捏住了雲居雁的手。

雲居雁知道,他在暗示像他們這樣兩情相悅的只是少數,她必須認清現實。她點點頭,卻一點都不喜歡這樣的現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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