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遙和蔣明軒走後,沈君昊問雲居雁,她拒絕蔣明軒的提議,是不是有特殊原因。

雲居雁心中懷疑蔣明軒,卻也知道她可以坦白沈君燁、沈繡的事,對蔣明軒的懷疑卻必須慎重處理。“是我情急之下失言了。”她道歉,續而又問:“蔣世子怎麼會和三公子一起過來,又是巧合?”

“又?”沈君昊覺得她意有所指。

雲居雁搖搖頭,笑道:“可能發生的事情太多,讓我疑神疑鬼的。”

“在我心中,明軒和子寒是一樣的,你完全不必心存疑惑。若不是如此,我斷然不會接受他們的援手。”

見沈君昊說得誠懇又認真,雲居雁只能嚥下了嘴邊的話。日久見人心,若蔣明軒真的暗藏禍心,敏感如沈君昊遲早都會發現的。在此之前,她說什麼都是無用功,甚至還會產生反效果,畢竟才成婚兩個多月的他們是怎麼都不能和他們十幾年的友誼相提並論的。她點頭應下他的話,問起了他去楓臨苑的情況。

鳳簫的不翼而飛讓凝香院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緊張氣氛,同一時間,玉衡院也是風聲鶴唳草木皆兵。自前一晚沈君茗開始發燒,薛氏便一直守在床邊,就連沈倫勸她,她也充耳不聞。丫鬟送上的飯食茶水她都要讓別人試過,確認沒有被下藥,才會勉強吃一點。床上的沈君茗有一點點響動她就開始流眼淚,哪怕所有的大夫都說他並沒有性命之憂,她也不信,只是眼睛眨也不眨地看著兒子。

沈倫看著心痛卻又無可奈何,只能命人緊閉玉衡院的大門,杜絕他人的打擾,給他們足夠的安靜空間。對沈滄的詢問他也儘量言簡意賅,除了不想讓他擔心,同時也希望他能看到薛氏的不容易。當沈滄說起府裡出了小偷,偷走了雲居雁的玉佩,沈倫虛應了一聲,並不接話。在他看來,就算再貴重的玉佩都比不上沈君茗的病情。雲居雁在這個時候為了一塊玉佩大動干戈根本就是太不懂事。

沈倫看他一味護著薛氏,不問緣由,更沒有細想內情,心中掩不住的失望,心底的決心又堅定了幾分。

第二天,昏迷了一天一夜的沈君茗終於睜開了眼睛,薛氏喜極而泣,一邊命桂嬤嬤煎藥,一邊又命青紋熬粥。沈君茗喝了半碗粥,吃了藥便又睡了過去。大夫在沈倫的授意下向她保證,沈君茗體內的毒已經清除了大半,以後只要慢慢調養就行了。在床邊守了一天一夜的薛氏因此放鬆了精神,昏睡了過去。

這一覺她睡得很累,一會兒夢到雲居雁奪走了她的兒子,一會兒又看到雲居雁雙手血淋淋的,染滿了兒子的鮮血。她從噩夢中驚醒,顧不得梳頭換衣裳,急忙跑去廂房,卻見兒子的床上空無一人,就連兩個奶孃也不見了。

“茗兒呢?茗兒去了哪裡?”她歇斯底里地大叫。

沈倫是跟著薛氏走過來的。看她一臉驚恐,他急忙解釋:“你別緊張,茗兒只是去了楓臨苑。”

“他的身子尚未康復,為什麼去楓臨苑?”

沈倫欲言又止。薛氏這一覺整整睡了四五個時辰,這期間,沈滄派了人過來,說是薛氏照顧不周,要把沈君茗養在楓臨苑。沈倫知道兒子是薛氏的命根子,立時去見了沈滄,不過終究還是沒能改變他的決定。在薛氏的逼問下,他把經過大致交代了一下,安撫道:“你不用這麼擔心,君昊和君儒都是在楓臨苑長大的,也都是祖父親自教養的。”

薛氏冷眼看著沈倫,抿嘴不語。她想對他說,因為沈君昊、沈君儒的母親都死了,你這個父親沒用,他們才會養在沈滄身邊。現在她還沒死,她的兒子還不會流利地說出一句完整的話,任何人都別想把他從她身邊奪走。

她什麼都沒有對沈倫說,只是靜靜看著他。世人眼中,她嫁給了沈家的世子,是未來的一品夫人,又生下了兒子,她的命好得讓所有人嫉妒,可只有她知道,沈倫在沈滄面前根本連屁都不敢放一個。別人只道沈倫顧念沈君昊年幼喪母,對其十分溺愛,才養成了他的紈絝性子,可她知道,別說是沈君昊,就算是沈君儒,他這個父親也只能耍耍表面的威風,根本管不了他們。這樣的男人,她又怎麼能期盼他護著他們母子呢?

薛氏看著沈倫一臉的關切,勉強壓下心中的不滿與憤怒,低頭說道:“老爺,茗兒的身子剛剛好些,豈能去楓臨苑煩著父親。父親若是想教導茗兒,我求之不得,只是怎麼都要等他的身體徹底康復。”她說得合情合理。以後只要兒子回到了她身邊,不管是誰,休想把他偷走。

沈倫十分贊成薛氏的說法,但他瞭解沈滄的脾氣,只能勸道:“大夫也說了,茗兒的身子已經無礙,只需要慢慢調養,父親那邊都是有經驗的嬤嬤,定然能照顧好茗兒的。”

薛氏心中惱恨,恨不得質問沈倫是如何當父親的,但理智告訴她,以後她還有很多地方需要利用他。在兒子的病床邊,她已經流乾了所有的眼淚。她緊咬下唇,拇指用力掐著食指,這才逼紅了眼眶,悲泣地說:“不管怎麼樣,我都要去看一看茗兒的情況。”

“那你去換了衣裳,我們便去向父親請安。”明知薛氏不僅僅是去探望兒子,明知沈滄不會讓她達成心願,沈倫還是點頭了。對妻子的眼淚,他從來都不忍心拒絕。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薛氏已經把自己打理妥當,恭順地站在了沈滄面前,低聲下氣地請求他,讓她帶著沈君茗回玉衡院。

沈滄看了看沈倫,這才把目光移至薛氏的身上,沉聲說:“你覺得我老了,不能好好照顧自己的孫子,還是你認為我奪了你的兒子?”

“父親,媳婦絕沒有這個意思,媳婦只是覺得茗兒有病在身,理應由我這個做母親的照顧,怎麼能勞煩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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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你說起這事,那我問你,茗兒到底得了什麼病?”沈滄斜睨著薛氏。

沈倫知道沈滄根本就是明知故問,他急忙搶著答道:“父親,我們只是擔心……”在沈滄嚴厲的目光下,他噤聲了。

“父親,不管茗兒是病了,亦或是其他,媳婦必須好好照顧他,這是媳婦的職責……”

“你還敢對我說職責?”沈滄冷哼,“這次他九死一生,難道不是因為你沒有盡母親的責任?”

“父親……”

“如果你說這次是意外,那麼上次呢?你命人在湖中打撈,若是你照顧周全,他怎麼會在你眼皮子底下走失?”沈滄再次詰問。雖然他知道那時候的薛氏只是在找妁桃,但真相如何從來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薛氏明白,沈滄這是打定主意不會把兒子還給她。她不想,也不能和他撕破臉,但她也不能就這麼放棄。“父親。”薛氏跪在了地上,“千錯萬錯都是媳婦的錯,只求您……”

“什麼都不用說了。”沈滄打斷了她,對著沈倫說:“我還沒死,哭哭啼啼幹什麼?他是你們的兒子,也是我的孫子,難道我還會害了他不成?”

“父親!”

“你說再多也是無用。”沈滄冷哼,命沈倫把薛氏帶走,轉身進了內間。

在哭鬧與哀求聲中,薛氏還是被沈倫帶回了玉衡院。他們都看到了沈滄的決心,沈倫勸道:“父親此時正在氣頭上,或許過兩天我再去求求情……”

薛氏根本沒聽到沈倫說了什麼,她的心中除了恨再無其他。在她看來一定是沈君昊和雲居雁攛掇著沈滄奪走她的兒子,隔離他們母子,離間他們的感情,目的當然是為了將來少一個威脅。

她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青紋已經告訴她了,是雲居雁抱住她,命大夫把她扎暈。若不是沈倫正好回來,阻止了她,指不定她還會對她做什麼。

薛氏越想越覺得一定是雲居雁在背後搗鬼,不然為何前一日她會突然問起她的兒子?她分明是在策劃著什麼……

薛氏越想越恨,越想越覺得事實就是這樣,整個沈家,只有雲居雁才敢仗著有沈君昊、沈倫撐腰,一次次算計她,謀害她。她一定要連本帶利把一切都討回來!

薛氏算計著如何向雲居雁討回“公道”時,雲居雁才剛剛知道沈滄趁著薛氏睡覺的時候,偷偷把沈君茗抱去楓臨苑。這事本就在她的預計中,她並不覺得驚訝,只是沈滄的行為讓她覺得他很不厚道。不過她只是一個小媳婦,他厚道不厚道壓根輪不到她說三道四。

當天傍晚,沈君昊回來的第一時間雲居雁就告之了他此事的始末。看他只是不鹹不淡地點點頭,她擔心地問:“是不是又有什麼事發生?”她怕極了這樣的表情。

沈君昊勉強笑了笑,說道:“我剛剛知道,子遙昨日已經出發去邊關找子寒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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