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拜了佛,祈了福,添了香油錢就被知客僧領到了後面的院子。按原計劃,他們吃過齋菜便會回去。

雲居雁在玉瑤、玉鎖的服侍下洗了臉,淨了手。習嬤嬤立在一旁說:“剛才三夫人遣人來說,後院還有別的客人,讓姑娘們不要亂走。”

“恩。”雲居雁不置可否地點點頭。

玉鎖見主子沒有反應,悄聲問:“娘,你知道是什麼客人嗎?以往主持可不會明知道我們來上香,還留下閒雜人等。”永州人人都知道,壽安寺最出名的就是後園的許願池子。那池子雖不大,但引了玳瑁山上的活水,種了滿池的荷花,微風吹過,碧荷搖曳,美不勝收。

習嬤嬤沒理女兒,對著雲居雁低聲說:“聽說是宣武伯世子借住在此。陸家表少爺已經去見世子爺了。”

“原來是他。”雲居雁暗自沉吟。

玉鎖正想上前慫恿主子帶著她去後園逛逛,陸氏遣人叫雲居雁去池邊找她。雲居雁知道陸氏拘了眾人,是要單獨與她說話。同時她怕玉鎖貪玩壞事,索性命她留在屋子裡,只帶著玉瑤去找陸氏。

荷花池邊,陸氏獨自站著。雲居雁命玉瑤在門口等著,獨自上前行禮。她還未站直身體,陸氏便攜了她的手,笑著說了幾句閒話之後,她很快轉入了正題,直言道:“居雁,以後你就會明白,你母親所做,全都是為了你。”

“是,侄女明白。”雲居雁點頭,低垂眼瞼。

陸氏細細看著,拉著她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解釋道:“磊兒他們由菲菲的二表哥帶著,去見宣武伯世子了。你的幾個妹妹都在自己屋子裡,此刻這裡除了你我,再沒有其他人。”她停頓了一下,目光炯炯地看著雲居雁,繼續說道:“我與你母親都是有話直說的人,因此走得比較近。今日嬸孃坦白問你一句,你一向孝順,前幾日居然為了沈家的人頂撞你母親,其中是不是有什麼不得已的原因?”

雲居雁覺得陸氏的話問得奇怪,不敢貿然回答,只說自己不該頂撞許氏。

陸氏依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隨後又說:“如果你有什麼為難的,不妨對嬸孃直說。我雖受了你母親之託,但如果你不想讓她擔心,你說的話,我斷然一個字都不會對她提起。”她的言下之意,她是替許氏來問她的。

雲居雁更覺得奇怪。她的母親明明認定是她私下見過沈君昊,這才堅持要嫁。她怎麼會又讓陸氏來問自己緣由?她心生警惕,推說因為婚事是曾祖父定下的,她不想父母為了她,被人冠上不孝的罪名。

陸氏顯然不信她的解釋,繼續追問:“可我聽你母親說,就在不久之前,為了這樁婚事,你們還去見了你的祖父。”她似乎一定要知道雲居雁態度突變的緣由。

雲居雁知道自己的母親十分信任陸氏。她想了想說道:“不瞞嬸孃,其實是前些天夜裡,侄女在夢中遭了曾祖父斥責,這才幡然醒悟。侄女怕父親、母親擔憂,所以從未對他們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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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孩子!”陸氏嘆了一口氣,面上看不出是信了,還是沒信。

雲居雁心中忐忑,對著陸氏說道:“嬸孃,我知道你疼我,可是……”她低頭,小聲說:“如今父親、母親都在生氣,祖父也不願見我,我心中難過。嬸孃,你說我應該怎麼辦?”

“你不要想太多。”陸氏親熱地握住她的手,“你的婚事自有你父母做主。不過嬸孃多嘴說一句,強扭的瓜不甜,有些事情還是順其自然的好。”

“可是……”

陸氏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今日回去之後,你且安安心心回屋,你母親那邊,嬸孃自會替你解釋,保證讓她不再生你的氣。”

“真的?”雲居雁驚喜地看著她,心中的疑惑更重。陸氏不該這麼篤定的,除非有什麼她不知道的內情。

陸氏對著雲居雁點點頭,再次細細注視著她,讚道:“才幾月沒見,你不止長高了,也越發的漂亮了,回去之後可別再哭了,瞧瞧這小臉,都快凹下去了。”

雲居雁被她瞧得不自然,小聲說:“嬸孃,你說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回去之後,我定然不會再讓長輩擔心。”

“這就好。”陸氏點點頭,看了眼明晃晃的太陽,“時辰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嬸孃,左右這裡沒人,我想再坐一會。”雲居雁笑著要求。

陸氏想著蔣明軒既然知道有雲家的女眷在此,定然不會亂走,遂答應了,只是提醒她不要誤了午膳。

雲居雁點頭應了,命玉瑤繼續在園子門口守著,獨自坐在湖邊,望著滿眼的碧荷發呆。現代的五年,她以為自己已經看清了這一世,可重生回來之後她才發現,上一世她有太多的未知,眼下她有太多的不明。她不能捨棄父母,或許她與沈君昊註定只能再次錯身而過。

“沈君昊”,她默唸著這個名字,怎麼都無法忘記他躺在病床上的模樣。她就那樣呆呆地坐著,沉浸在回憶中。

“你還要坐多久?”

男人的聲音傳入了雲居雁的耳膜。“你怎麼會在這裡!”她錯愕地轉頭。自她進園子,玉瑤一直在門口守著。他一定是在她進來之前就已經在這裡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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