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居雁在悠悠的藥香中緩緩醒來。她睜開眼睛,看到魯氏就坐在床沿,雙手不由地抓住了床單。她命令自己一定要等可信的大夫到來,結果她還是沒能忍住。如果讓薛氏發現她根本沒有懷孕……她不敢往下想,只是用雙眼緊盯著魯氏。

魯氏握住她的手,輕輕嘆了一口氣,惋惜地說:“你還年輕,發生這樣的事,你母親也不想的。她肯定不是故意的。”

聽到這句話,雲居雁舒了一口氣,而薛氏的臉色越加難看了。她在前一晚就發現妁桃不見了,所以藉口找兒子在府內搜查。對她而言,妁桃不過是個丫鬟,是生是死都不重要,最要的是放走妁桃的人。她知道自己的院子一定有內奸,否則她不可能出得了耳房,跨得出玉衡院的大門。她一向認為自己的院子,就連沈滄也打探不到訊息,結果卻出了這樣的事,這根本就是一種侮辱。

除此之外,她一直知道雲居雁是謹慎小心的,除了她從永州帶來的丫鬟,其他人根本連房間都進不去,結果妁桃居然藏在了她的臥室,還差點傷了她的性命。一個愚笨的賤丫頭是絕對做不到的,她相信妁桃身後一定有人出謀劃策。直覺的,薛氏覺得這個人很可怕,而且就在他們四周,瞭解沈家的每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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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居雁記起妁桃之死。她在死前說過的每一句話一一掠過她的腦海。那些話很奇怪,但眼下她沒有時間細細思量,她要先趁機解決針線房。

慢慢的,眼淚湧上雲居雁的眼眶。“舅母,您的意思是……”她掙脫魯氏的手,按住了小腹。

“馬大夫說,你身體虛弱,要好好調養,切不可情緒激動……”

“你一定在騙我!”雲居雁大叫,掙扎著從床上坐起身。

“居雁。”薛氏走到床邊,摟住了她的肩膀,“現在你要好好休息。”

“你們在騙我!”雲居雁推開薛氏,又問魯氏:“大夫呢?他明明說可以保住我的孩子!”

“居雁!”魯氏抱住了她,“你冷靜一點。”

“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雲居雁哭了起來。獨自面對妁桃的時候,她真的害怕了。前世,當她在水中掙扎的那刻,她想的是死,她只想讓許弘文後悔。而這次,她想活著。她的心裡全都是他,她只有活著,才能與他在一起。

魯氏輕拍著她的背。雖然明知道流產是假的,但聽著她的哭泣聲,她也不禁感染了她的悲傷。若不是她不放心,想過來看看,就不會遇上遭人圍堵的馬大夫,更不能及時為他解圍。馬大夫不過幫雲居雁診了一回脈,就在大街上被人圍堵,魯氏終於明白雲居雁為何謊稱懷孕,又假裝流產。她都是被逼的。

不知過了多久,雲居雁慢慢止了眼淚。她哽咽著說:“母親,舅母,我要叫替我煎藥的餘媽媽過來問話。”

“為什麼?”魯氏和薛氏異口同聲。

雲居雁擦了擦眼淚,沉聲說:“舅媽,昨晚我喝了馬大夫的藥,已經好多了。可不知道為什麼今天早上喝過藥之後我就覺得渾身不對勁,所以一定是早上的藥有問題。”

薛氏聽她只是懷疑今天早上喝的藥有問題,而非其他,稍稍安心。她安撫道:“居雁,你現在首要做的是養好身子,不要胡思亂想。”

“身子確實要養好,但其他的也不能不問。不如先叫馬大夫過來問問。”魯氏介面。

看魯氏不依不饒的態度,薛氏心中立馬生出了幾分警惕。她朝桂嬤嬤看去,見她點頭,這才安心。

須臾,馬大夫進了屋。不用眾人詢問,他主動說:“沈夫人,許夫人,大奶奶,能否把早上的藥渣給在下驗一驗?”

“馬大夫, 你也覺得是早上的藥有問題?”雲居雁恨恨地問,目光掠過薛氏。

薛氏本就心中有鬼,不由地再次朝桂嬤嬤看去,半途又收回了目光,轉而盯著馬大夫。看他臉上帶著傷,她的心中又多了幾分狐疑。

魯氏見薛氏不語,心想她既然已經蹚了這淌渾水,眼下更不能抽身,這其中不止有啟昌老侯爺的囑託,更多因為他們知道雲居雁是把他們當親舅父,親舅母的,就連許氏對他們的態度改變,也是因為雲居雁。她既然把他們當長輩,當親人,他們就不能不管她。

魯氏清了清喉嚨說道:“既然馬大夫要看藥渣,又不是什麼為難的事,命人拿來就是了。早上到現在,不過幾個時辰,總不會就這一晃眼的時間,藥渣就不翼而飛了吧?”她看著薛氏,表情似乎在說:如果不拿出藥渣,就一定是你們有問題。

薛氏被她氣得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又不能發作。她知道桂嬤嬤處事一向妥當,再說藥是在凝香院煎的,與她有什麼關係?她回道:“既然舅夫人這麼說,那就讓居雁把她的陪嫁媽媽叫來問問,看看藥渣是不是還在。”她清楚無比地加重了“陪嫁媽媽”四個字,明明白白地暗示:就算有問題,也是她雲家的問題。

魯氏回了薛氏一個淺笑,轉頭看向雲居雁。雲居雁只當沒看到薛氏的不悅,命人叫來餘媽媽和香櫞。

不多會兒,餘媽媽和香櫞捧著藥渣走了進來。馬大夫看過,聞過,反反覆覆地驗證後,一臉肅穆地說,其中有幾位藥並不在他的藥方之中。他言之灼灼地說了幾味中藥,又對薛氏說,如果對他的醫術存疑,可以讓其他大夫再看過。

薛氏聽著,眼神一閃。這次她不敢朝桂嬤嬤看去。馬大夫雖沒有說出藥粉的名稱,但這藥粉中確實有這幾味藥材。

事實上,馬大夫雖精通婦科,但並非無所不知的神醫,再說各家的藥都有自己的成分比例,光一點點藥渣,根本不能證明藥粉的存在。之前他說的不過是墮胎藥必用的幾味藥材罷了。至於為什麼他敢說,讓其他人檢查藥渣,當然是因為他已經讓餘媽媽把這幾味藥加了進去。

原本馬大夫雖答應魯氏,幫著證明雲居雁確實懷孕了,但他答應的僅僅是這件事,畢竟他得罪不起許家,也不敢招惹沈家,更不願涉入這些亂七八糟的。可今日他前來王府的路上,居然被幾個地痞以莫須有的罪名堵了去路,若不是魯氏,他恐怕不止挨幾拳這麼簡單。之後給雲居雁把脈,他又發現她被人施了活血化瘀的藥。他是大夫,但也是人,是人總有幾分火氣的。他不管雲居雁和薛氏到底為什麼爭鬥,但給人下藥,傷人身體總是不對的。

薛氏雖因馬大夫的話而驚詫,但很快冷靜了下來。藥是雲居雁的陪房在她的小廚房煎的,開方子的是她舅母請來的大夫,與她有什麼相干?

薛氏想著桂嬤嬤一定不會留下證據,況且她自己從未與冬青接觸過,她對魯氏及雲居雁說:“既然馬大夫這麼說,我當然是相信的。這是大事,一定要問清楚。”說著轉頭面對早已跪在地上的餘媽媽和香櫞道:“必要時還可以送官。”

雲居雁謝過薛氏,質問餘媽媽為何要她下藥。才說了一句,她便喘了兩口氣。魯氏看著,心疼地說雲居雁身體虛弱,更不能動氣,因此可以讓玉瑤幫著審問,她們在邊上看著。

玉瑤早就與餘媽媽、香櫞對過說辭,三人來來回回對答了幾句,話題一下轉到了搜查屋子上面,言明凡是在小廚房出現過的人,全都要讓玉瑤和桂嬤嬤搜查一遍。

薛氏見雲居雁堅持要讓桂嬤嬤一同參與搜查,馬上意識到整件事可能是一個圈套。但事到如今她又不能突然改口說不查了。

不過一盞茶時間,桂嬤嬤臉色灰白地回來了,隨即冬青被帶入了屋子,而玉瑤的手中拿著一包藥粉。雲居雁見狀,拉著魯氏的手哭了起來。

冬青當然知道藥粉不是她的。她一進屋就直直對著薛氏喊冤。

薛氏相信這一定是栽贓,但流產的是她的媳婦,而冬青只是一個燒火小丫鬟,她當然不能替冬青說話。又見冬青一進屋就對著她喊冤求情,心中更是生氣,語氣不善地問桂嬤嬤:“到底怎麼回事?”

桂嬤嬤自看到藥粉那刻就在思量應對。她比誰都清楚,玉瑤在第一時間捏在手中的紙包內藏的藥粉肯定不是她早前交給冬青的。而雲居雁一看就是有備而來,如今她不禁開始懷疑流產根本是假的,否則雲居雁為何躲躲閃閃,不願讓她們請的大夫把脈?

桂嬤嬤遲疑間,馬大夫看了看藥粉,清楚明白地陳述:“沈夫人,許夫人,大奶奶就是因為此藥而滑胎的。”

魯氏瞥了薛氏一眼,冷笑一聲,轉頭對雲居雁說:“你成親不滿兩個月就發生這樣的事,這事決不能瞞著你父母。待會兒我回去之後就讓你舅父寫信去永州。”

“舅夫人,你先不要動氣。”薛氏訕訕一笑,目光滑過桂嬤嬤,沉聲說:“不管怎麼樣,先把事情問清楚才是正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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