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蔣明軒提起自己私自出宮的事,四公主立馬慎戒地看著他。所有人之中,她最討厭的就是他。總是人前一套人後一套。什麼最有涵養,最有風度,溫潤如玉,全都是假的。在她眼中,沈君昊的壞,壞在表面,而蔣明軒,他的心是黑的,根是爛的。最讓她恨得牙癢癢的,只有她一人看穿了他的真面目。

“你……你到底想怎麼樣?”四公主又後退了幾步,結結巴巴卻又不甘示弱地說:“本宮敢來永州,就敢回去,父皇、母后最是疼我。”

“是嗎?”

輕飄飄的兩個字,無情地打散了四公主的自信。她緊抿嘴唇,鼓著腮幫子,死死盯著蔣明軒。

蔣明軒一徑微笑著。昨晚他太過驚訝,沒有細細把事情過一遍。早上醒來後回過頭想想,鳳簫在興瑞五年已經到雲居雁手中了。如果四公主說的那些是真的,那麼她聽到那番話的時候最多不過六七歲。一個六七的小女娃能記住兩個成年前的對話,還能分析出話裡的潛含義?這分明是有人挑唆的。

看四公主似驚弓之鳥,就怕自己把她抓起來打屁股,蔣明軒知道火候差不多了。他清了清喉嚨,說道:“其實,凡事都可以商議的。”他開始把話轉入正題。

經過一番盤問加試探,蔣明軒終於知道是誰帶了四公主去聽那番話,又是誰把“內情”分析給她聽。他不動聲色地繼續問道:“那今天呢?我明明一早告訴你,在壽安寺等著我,午飯過後我們便啟程回京的。”

“是……是……”四公主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轉了一圈,語氣強硬地說:“那琴是我用真金白銀買下的。我愛送給誰就送給誰,你憑什麼管我?”

“我知道這是原因之一,不過你應該不是單單為了琴而來吧?”蔣明軒笑著反問,續而又好整以暇地說:“至於憑什麼管你,你說不管,我也可以不管的。”

四公主氣得牙癢癢,可是她又擔心自己被扔下,回不了宮,或者蔣明軒在他們回宮後故意說她壞話。眼見著他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她眼睛的餘光瞥見雲平昭正向他們走來。她的眼睛眨了兩下,扁扁嘴,“哇”地一聲哭了出來。瞧見雲平昭因她的哭泣愣住了,她索性跑了上去,扯著他的衣袖說:“雲伯伯,我喜歡雲姐姐,很喜歡很喜歡……”緊接著一陣委屈萬分的哭聲,她控訴道:“蔣大哥趁著您不在就欺負我……”又是一連串哭聲。她的眼淚百試百靈,她的父皇稱她的眼淚是金豆子,她就不信對付不了一個蔣明軒。

漂亮的小女孩哭得梨花帶雨,雲平昭自然是憐惜的。但他可沒忘了她是公主,他當不起那一聲“雲伯伯”。正當他不知所措之際,蔣明軒一步上前,從雲平昭身旁拉開了四公主,用雙手抓著她的肩膀,迫她看著自己,溫和地說著:“蔣大哥只是和你開玩笑,你怎麼認真起來了呢?我只是問你,是誰帶你來這裡的。若是你一個人來的,那就太危險了。”

他溫和的語氣與凌厲的眼神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四公主駭了一大跳,脫口而出:“當然不是一個人。”

“那是和誰一起?”

四公主抿嘴不語。她答應了沈子寒不說的,只是用明亮的眼睛瞪著蔣明軒。兩人的凝視中,四公主的定力還是不夠,慢慢敗下陣來,只能低聲喃喃:“我答應不說的。”

“那就是君昊了?

”不是,不是。“四公主急切的搖頭,求救似的目光投向雲平昭。

蔣明軒放開了她。因為他已經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昨夜,當他去找沈子寒,而他不在房內的時候,他就知道他壓根沒有放下整件事。他能不顧一切地讓四公主來雲家探聽情況,足以證明在他心中,沒有什麼比雲居雁更重要。

在他看來,這事若被有心人士知道後稍加利用,沈君昊怎麼想還是小事,雲居雁的名聲卻是大事。他沒發現,不知不覺中,他對雲居雁的態度已經從一開始的不認同變為擔心了。

待到三人回到雲平昭的書房,四公主早已擦乾了眼淚。她想盡理由欲與雲居雁單獨說話。雲居雁怕四公主真的要拜師什麼的,不是假裝聽不懂,就是含糊其辭帶過話題。四公主又是挫敗,又是不甘心,卻又無計可施。

午飯之前,蔣明軒藉故告辭。雲平昭與許氏婉言留他們吃飯。蔣明軒不理一臉期待的四公主,告訴雲平昭夫婦,他們奉命儘快回京,耽誤不得。

四公主見自己肯定說服不了蔣明軒,也管不了什麼端莊賢淑,索性把雲居雁拉到一旁,低聲說:“雲姐姐,你若是有什麼為難的事,儘管告訴我,我一定能幫你解決的。”

雲居雁謝過四公主,正欲搖頭,就聽她又說:“雲姐姐,你不用客氣的,有什麼事儘管告訴我,不然沈哥哥會很擔心的。昨晚他擔心得一夜都沒睡。”見雲居雁沒有露出她預期中的反應,她急急道:“我說得都是真的,我從沒見過沈哥哥這麼在意一個人……”

“殿下,沈將軍興許是為了國事……”

“當然不是。”四公主連連搖搖頭,隨即馬上明白了,雲居雁不過是推搪之詞,不禁對她生出幾分失望。在她看來,能被沈子寒喜歡的,不止要才藝出眾,容貌秀麗,最重要的要和沈子寒一樣光明磊落,正直無私,對人誠懇坦然。幾次的相處,她越來越覺得,除了容貌和才藝,雲居雁是配不上她的沈哥哥的。

訕訕地跟著蔣明軒離開雲府,四公主的心情十分低落。蔣明軒也不理她,只是吩咐手下,按著四公主給的地址,把沈子寒和三皇子叫去茗香居。

小半個時辰後,幾人在茗香居匯合。見到沈君昊和沈子寒的臉上都掛了彩,蔣明軒只是嘆息著搖了搖頭,而四公主卻怪上了沈君昊。沈子寒與三皇子少不得在一旁勸慰四公主。沈君昊迫不及待地站到了蔣明軒身邊,低聲問:“怎麼樣?”

蔣明軒無奈地搖搖頭。他根本沒有與徐居雁單獨說上話,即便是陸航,也只是匆匆見了一面。更何況陸航看起來也不像知道實情的模樣。

沈君昊左右為難。他不想不理她,可又不知道如何才能幫上忙。

蔣明軒把他的焦急看在眼中,低聲安慰:“等等吧,按我的估計,過一會兒,她會使人把琴送回來。”

果不其然,大約小半個時辰後,玉瑤和鞠萍果然把琴送了回來。原來,蔣明軒等人離開後,雲居雁馬上把琴的事與父母說了。徵得他們的同意後,才命丫鬟把東西送回來。

除了四公主,在場的所有人都暗暗籲了一口氣。不過四公主對雲居雁的觀感更差了,也不再提拜師學藝的話了。

待到玉瑤鞠萍離開大約一盞茶時間之後,沈君昊等等亦準備離去。可當他們跨出茗香居大門的時候,撫琴突然迎了上來,說了句:“沈公子,能否借一步說話?”

沈君昊見撫琴正對著自己,這才知道是找他的。他隨著撫琴上前兩步,問道:“有什麼事?”他是認得撫琴的。

“沈公子。”撫琴一邊說,一邊從身上小心翼翼地拿出一封信,低頭說:“我們家姑娘想請公子幫一個忙。”

沈君昊不置可否地應了一聲,目光停留在那封信上。信封上沒有署名,他猜測不出是給誰的,但在所有人中間,雲居雁找了他,而不是沈子寒或者蔣明軒,就這點,他覺得自己沒有白白為她擔心。

撫琴吃不準沈君昊的態度,解釋道:“沈公子,對您來說這只是一件小事,但對姑娘來說,卻是十分重要的大事。還請公子一定要幫這一遭。”說著,她行了一個禮,態度十分恭敬,眼中含著淚花。

看撫琴的樣子,沈君昊只當是雲居雁在求他。擔憂之餘,不由地有些高興,裝模作樣地說:“是什麼事,你且說說看。”

撫琴呈上手中的信件,壓低聲音說:“沈公子,姑娘想請您把這封信儘快交給舅老爺。”她恭敬地呈現書信。

沈君昊從她手中接過書信,卻見信封上沒有一個字,亦沒有用火印封上,不由得暗暗皺眉,在心中默默提醒自己,下次見到雲居雁,一定要教育她,既然信件是要偷偷交給啟昌侯的,無論她再怎麼信任身邊的丫鬟,也不能連火印都省了。

撫琴見沈君昊遲遲沒有給她肯定的答覆,難掩臉上的焦急之色,輕聲催促:“公子,這事對姑娘來說是極為重要的。姑娘一定會在心中萬分感激公子的。”

沈君昊從撫琴說出“幫忙”二字時就打算把事情應下的。此刻他的“惺惺作態”不過是不想撫琴回去對雲居雁說,他迫不及待想要幫忙。眼下,見撫琴低聲下氣地哀求他,他這才把書信收入懷中,說了句“我知道了。”轉身欲走。走了兩步,他回頭警告撫琴:“你應該知道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吧?”他指了指自己掛了彩的俊臉。

撫琴回到雲家,自然是不敢隱瞞沈君昊受傷的事。不過當雲居雁知道他不過是皮外傷,也就不再擔心了,心中祈禱許慎之願意幫她。不過她的希望雖是如此,但她同時也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準備。

沈君昊那邊,沈子寒、蔣明軒等人知道了撫琴是雲居雁的大丫鬟之一,又看到她把某樣東西交給了他,詢問沈君昊撫琴到底說了什麼。

沈君昊知道懷中的信件是沒有封口的,他也聽到撫琴說了“儘快”二字,而京城與永州之間有三天的路程。到時他把信件交到許慎之手上後,許慎之一定不會告訴他內情。他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道理上,即便信沒有封口,他也不該拿來看的。

沈君昊告訴眾人,不過是雲居雁讓他轉交一封信給許慎之。沈子寒一聽,偷偷拉了沈君昊到一旁,生氣地說:“你應該知道,她家並不缺送信的人。以你平日對她的態度,她依然讓你幫忙送信,顯然是已經走投無路了。難道你就不想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言下之意是讓沈君昊索性去問清楚。

沈君昊敷衍了他兩句,隨著眾人出了城,準備啟程回京。一路上,他的腦海中總是浮現她的額頭抵著他的胸口哭泣的畫面。是什麼樣的委屈與絕望能讓她哭得那麼傷心?

壽安寺外,車隊緩緩啟程。沈君昊騎在馬上,看著沈子寒的馬駐足四公主的馬車旁。他聽到四公主清脆的聲音質問沈子寒,為何不親自去問清楚,他還要等到什麼時候。

沈君昊猛地拉住了韁繩,拿出了懷中的書信。他告訴自己,她沒有封口,就是表示不怕他看。他咬咬牙,抽出了信紙。

信很短,只是懇切地請求許慎之冒充一個名叫張鐵槐的人給她送一封信,還要假裝是江南的急件。

把信紙塞回信封,沈君昊深深皺眉,又忍不住嘆了一口氣。以他的瞭解,許慎之絕對不願意做這種偽造文書的事。而信上所言的程大老爺,他倒是隱約聽過,也知道雲平昭有意與他合作。只是他沒料到雲居雁居然是為了這事而煩惱。在他看來,程大再有錢也不過是商賈,根本不值得什麼。

“女人就是女人,就只會瞎擔心。”他感嘆了一句,雙腿一夾馬肚子,來到蔣明軒身邊,與他低語了幾句,揚鞭折回了永州城。

客棧之中,於翩翩正在整理行禮。她是為了沈君昊而來,但她自知身份,自然不敢與他們一起回京。聽到小二說沈君昊又折了回來,她匆匆放下手中的東西,趕了過去,卻只見一張掛了彩的俊臉。“沈公子,您這是怎麼了?”她一臉擔憂,一臉心痛。

“沒事。”沈君昊敷衍地回了一句,有些不滿她的不請自入。看到於翩翩風情萬種地半跪在自己面前,他忽然有了主意。

在沈君昊看來,解決一個商賈,何必去求許慎之。就算他程大老爺生意做得再大,就算他在江南是有靠山的,也不能奈他如何,畢竟郡王府的紈絝子也不是浪得虛名的。再說商賈能有幾個是真正乾淨的?大多數人都經不起官府查辦的。不過他和程大老爺素未蒙面,要發作總要有個由頭。爭風吃醋雖然是個不錯的起因,不過他的未來岳父、岳母知道他為了個舞伶毀了他們的生意,恐怕會十分生氣。

於翩翩見沈君昊雖看著自己,又似壓根沒看到她一般,心中的危機感更甚。之前她已經明確表示,她願意為了他洗盡鉛華,她也不求能踏入郡王府,她甚至自己放出風聲,宣稱她有意從良,可沈君昊一句,他父親不待見他,而他尚未成親,動不了母親給他的財產,便把她打發了。

“沈公子……”於翩翩欲言又止地輕喚一聲。

沈君昊回神,笑問:“翩翩姑娘,你應該不急著非要今日回京不可吧?”

……

入夜,沈君昊在全永州最大的酒樓香酥園的包間等待著。他已經派人打聽過了,這位程大老爺每晚都會來這裡吃飯。令他奇怪的,據說這位程大老爺已經在永州逗留了不少時日,卻沒做成其他生意,彷彿專門等著他的未來岳父與他合作一般。

不多會兒,長順匆匆進門,與沈君昊耳語了幾句。沈君昊衝著於翩翩點點頭。於翩翩扶了扶簪子,對著沈君昊輕輕一笑,翩然而去。

樓梯上,程大老爺笑呵呵地跟在小二的身後。他身著上好的綢緞,帽子上的珠子有雞蛋那麼大,腰間的玉佩更是惹人眼紅。不過如果仔細看,便能發現他嘴角微僵,眼中滿是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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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翩翩居高臨下看著程大老爺等幾人。待到他們走過一個轉角,她蓮步輕移,緩緩而下,在經過程大身邊時,她“啊呀”一聲,身體一歪,眼見著要摔倒。出於本能,程大伸手欲扶她。看到熟悉的面孔,他驚覺不對勁,正欲收手,卻已來不及了。

人聲鼎沸的酒樓,隨著一聲清脆的“啪”,每個人都好奇地往樓梯上看去。

“你這個等徒子,居然敢在大庭廣眾之下輕薄與我。”於翩翩兩頰泛紅,眼中含淚。

程大老爺心知事情不妥,急急道:“姑娘,在下見你快摔倒了,好心扶一把而已,你可不要誤會。小二哥,你也看到的。”他一邊說,一邊往樓下望去,似乎在尋找著什麼。

於翩翩是受了沈君昊的指示故意來訛他的。她立馬就哭了起來,嘴裡罵道:“我雖是舞伶,但從來賣藝不賣身,就算是京城的官老爺,也對我客客氣氣的。你算個什麼東西,居然敢在這裡,敢在這裡……”她已經泣不成聲。

小二也是見多識廣的,一看便知道程大老爺是冤枉的。不過他見過於翩翩,知她與沈君昊是一起的,當然不敢站出來替程大說話。

程大一心只想息事寧人,不願壞了大事,小聲說:“姑娘,您想要什麼賠償,儘管說……”

“賠償?”於翩翩尖叫,哭得更大聲了,嘴裡嚷著:“你把我當成什麼人了?你要同你去見官!”

“發生了什麼事?”長順喝問一聲,仰著頭,趾高氣揚地走下樓梯。看到於翩翩在哭,他疾走幾步,討好地問:“翩翩姑娘,您這是怎麼了?我們家公子正等著你呢!”

一聽沈君昊也在,程大的臉一下子白了,急急道:“這位小哥,只是一場誤會,一場誤會……”

“什麼誤會!他輕薄我。”於翩翩控訴。

“輕薄你?”長順驚叫,把於翩翩護在身後,罵道:“翩翩姑娘是我家公子的嬌客,你居然敢輕薄與她,就是不把我家公子放在眼裡……”

見問題上升到另一個高度了,小二一邊示意樓下的人找掌櫃的上來圓場,一邊勸著長順。程大老爺也是同樣,誠懇地道歉,希望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程大身邊的人,知道長順是沈君昊長隨的,早已偷偷溜走了,不知道的也是抱著與程大同樣的想法,儘量勸著。可於翩翩與長順就是奉了沈君昊的命令把事情鬧大,哪會如了他們的願。

一大幫子人站在狹窄的樓梯上,你一言我一語,現場亂成了一團。混亂中,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撞到長順,只見他一連撞倒了兩人,自己跌坐在了樓梯上。“你們是死人啊,還不帶他去見公子,讓公子主持公道。”他索性坐在地上,對著樓上大叫。

話音剛落,樓梯上立馬多了幾個彪形大漢。不由分說,他們架住了程大,拖著他就往樓上走。長順從地上一躍而起,瞪了一眼與程大同行的幾人,眼神彷彿在說:你們自己放機靈點,不然我家公子把你們一同懲治了。緊接著他虛扶了於翩翩一把,與她一起折回沈君昊的包間。

樓下的好事者中,有不少眼紅程大的富貴,紛紛想上樓看好戲,被掌櫃的和小二攔下。隨即,掌櫃的附在小二耳邊說:“今日這事恐怕事出有因,無法善了,你去一趟衙門。”想了想,他又補充:“再去雲家支會一聲。”

小二拔腿欲跑,突然間就被人擋住了去路,喝問到:“小二哥,你走這麼急,難道是同黨?”小二一下子被嚇住了,連連搖頭,只聽那人又說:“既然不是,那就上去把事情說明白,哪怕只是做個鑑證也好。否則……”那人“嘿嘿”冷笑了兩聲,看得小二毛骨悚然。

樓上的雅間內,程大被兩個大漢推入房間,不由打了一個趔趄。

“這是怎麼了?”沈君昊一邊問,一邊放下了酒杯,審視著程大。

於翩翩跨入屋子,在沈君昊耳邊輕言:“公子,奴家雖從沒見過這人,但奴家很肯定,他看到我的時候很驚訝,他一定是認識我的。”

沈君昊不由地再次朝程大望去。據他所知,程大應該從未去過京城,而於翩翩除了這次私自來了永州,從未離開京城。

程大怎麼可能認識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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