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夢雙去了泰清居,如果雲居雁這時眼巴巴地跟過去,為免太難看了。可雲居雁實在想不出,事情已經到了這番地步,雲夢雙去找雲輔還能說什麼?更何況,稍早之前,雲輔的態度已經很明確了。

雲居雁思量片刻,讓小丫鬟告訴錦繡,密切關注泰清居的動靜,有什麼情況馬上告訴她。

大約一盞茶之後,小丫鬟回來稟告,雲輔不願見雲夢雙,雲夢雙就一直在雲輔的書房外跪著。

如今婚禮將近,與雲家較親近的幾家親戚已經到了,平日裡經常有宗親來來去去。雖說雲輔已經不理事,但白日裡泰清居那邊道賀的,議事的也是絡繹不絕。若是讓旁人看到新娘這般“委屈”,還不定傳出什麼話。雲夢雙這麼做分明是在逼迫雲輔。不過雲居雁心中明白,以祖父好面子的個性,一定會把她叫進去的。

雲居雁正猶豫著要不要藉著勸解之名,搶在祖父不得不“心軟”之前,把雲夢雙從泰清居“拽”出來,就見父親身邊的嚴總管急匆匆跑了進來。

“發生了什麼事?”雲居雁急問。她很少見到穩重的嚴總管如此焦急。

“大姑娘,老爺在嗎?”嚴總管氣喘吁吁地問,卻不說是什麼事。

雲居雁不好追問,只說父親、母親都在書房,隨即讓雲雨桐先回去,自己跟在嚴總管身後走了過去。

嚴總管見雲居雁進了房間,欲言又止,直至雲平昭點頭,才說道:“老爺,縣太爺剛剛派了師爺傳話,說是縣太爺已經按照您的意思,抓到了殺死豆兒父親的賭館打手,現在縣太爺親自帶人,正要去查封賭坊。”

“這次縣太爺的動作怎麼這麼快?這麼點時間就抓到了。,他沒有和自己的師爺、幕僚商議對策嗎?”許氏一邊說,一邊朝雲平昭望去。雲家雖與官衙的關係不錯,但每個賭坊都有幕後老闆,與官衙有一定的關係。雲家歷史再悠久,聲望再高,縣官也不會因為雲平昭一句話,毀了黑白兩道長久以來形成的平衡。

雲平昭亦覺得他們雖然報了官,但最後的結局不外乎交個“兇手”出來,了結殺人命案。看嚴總管面色凝重,他示意許氏稍安勿躁,讓他繼續往下說。

嚴總管接著說道:“在下看師爺說話的樣子有些古怪,猜想事情一定不簡單,於是就請師爺喝了一杯茶,又讓人招呼了他的手下,這才得知,原來那些打手是被綁了,扔在縣衙門口的,他們口口聲聲說是到官府自首的。縣太爺正想問個明白,知州大人的信就到了,知州大人吩咐縣令大人,千萬不能隨便交個人出來敷衍了事,一定要把整件事查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否則烏紗不保。”

雲平昭與許氏面面相覷。因不想把事情鬧大,雲平昭向官府報案的時候說的不過是家裡的惡奴被人打死了。這種小事,怎會連知州都驚動了?最重要的,昨夜發生的事,今天知州的信就送到了縣令手裡,這未免也太快了。

嚴總管對雲平昭拱了拱手,補充道:“在下怕其中另有隱情,已經派人去打聽了,知州府那邊也派了人去,相信很快就有訊息傳回。”

此刻雲平昭也只能等訊息,遂命嚴總管一有情況就馬上通知他。嚴總管得令而去,許氏問丈夫:“你覺得會不會是他?”

瞬間,雲居雁一顆心吊了起來。她知道許氏口中的“他”是指沈君昊。是他嗎?他會關心嗎?

雲平昭不語。他不好當著女兒的面說未來女婿在城內夜夜笙歌,不到日上三竿是不會起床的。有時候他真的懷疑沈家這是故意給他難堪。這次等沈倫來了,他定要好好問問他,到底是怎麼管教兒子的。

雲居雁看父親的表情便知沈君昊一定是忙著與於翩翩在一起。她命自己冷靜,把事情的經過過濾了一遍,說道:“父親,二妹的婚期眼見就到了,這時候把事情鬧大了,萬一被人渾水摸魚……”

“夫人,不好了!”

雲居雁的話未說完,就聽一個小丫鬟嚷著這句話就跑了進來,說是雲夢雙把雲惜柔打了,滿頭是血。雲夢雙已經被雲輔下令關在了泰清居,而雲惜柔也在雲輔那裡等著大夫。

畢竟是自己女兒,雲平昭一聽就急了,一行人急匆匆往泰清居而去,一路上丫鬟告訴他們,雲惜柔原本是去勸雲夢雙的,因此沒人敢攔著。下人們遠遠看到兩姐妹在說話,雲惜柔意圖把雲夢雙拉起來。後來也不知道怎麼了,雲夢雙居然像瘋了一樣,抓著雲惜柔的頭把她往柱子上撞。幸好一旁的丫鬟眼明手快,急忙阻止,因此只是撞了兩下。

許氏見雲平昭著急,勸道:“不過是撞了兩下,沒事的。”

聞言,雲平昭不悅,頭也沒回,只當沒聽到,加快了腳步。

雲居雁急忙上前,對著許氏悄聲說:“母親,事情有些奇怪,待會我們看清楚了再表態,千萬不能被人抓住什麼錯處。”

三人到達泰清居的時候,雲惜柔正靠在榻上,如意在一旁照顧著她。看到雲平昭、許氏進屋,她掙扎著就想起身,嘴裡喚著“父親,母親”,眼中滿是淚水,卻硬生生強忍著。她那楚楚可憐的樣子,任誰看了都會心軟。果然,雲平昭上前按住了她,輕聲細語地問她傷得如何,有沒有頭暈不舒服。

此時傷口差不多已經止了血。雲惜柔示意如意退開,她可以自己按住傷口。如意躬身退開。雲惜柔一手摁住額頭上的白紗布,一手請雲平昭許氏坐下。說話間,她狀似不小心地鬆開了手,白紗布掉在了雲平昭眼前,觸目驚心的紅色映入眾人的眼簾。雲惜柔急著想撿起,隨著她身體的動作,剛剛止了血的傷口開始往外滲出鮮血。雖然傷口並不大,但看著也是觸目驚心的。

在雲平昭大聲質問大夫為何還不到,在眾人手忙腳亂替雲惜柔止血的時候,雲居雁只能愣愣地站在一旁。她太驚訝了。

前世,雲惜柔的鬢角也有一個淡淡的傷口,形狀、大小和她剛剛看到的一模一樣。那時她不知道傷口是怎麼來的,只記得第一次看到是在她歸寧的時候。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雲平昭與雲惜柔愈加的父女情深。

“囡囡,你說她這是幹什麼?”許氏悄聲問雲居雁。

“恐怕是為了父親。”雲居雁淡淡地答。“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根本無法概括她現在的生活,她不明白前世的自己為何什麼都沒發現。

一陣慌亂之後,雲惜柔額頭的傷口終於換上了乾淨的紗布。她含著淚對雲平昭說:“父親,我不是有意添亂的,我只是想……”

“六妹,父親當然明白你不是有心的。”雲居雁一步上前,親熱地扶住雲惜柔的肩膀,關切的看著她頭上的傷口。

“大姐,我只是想幫你……”

“我明白的。”雲居雁點頭,“六妹還是躺下歇一會。”話畢就要按著雲惜柔躺下。錯愕之下,雲惜柔僵住了身體,抵擋著雲居雁加諸在她肩上的力量。雲居雁鐵了心阻止她博取雲平昭的憐惜,重重抓住她的肩膀,強迫她躺在軟榻上,接著擺出長姐的風範,嚴肅地說:“六妹,有什麼話可以等你傷好了再說。現在最重要的是好生等著大夫。”說著,她拉起毯子為她蓋嚴實。

雲惜柔眼中的恨意一閃而過。雲居雁只當沒看到,轉而對雲平昭說:“父親,發生這樣的事,也不知道祖父怎樣了。他一定很傷心。”

雲平昭這才發現一直未見雲輔。他朝如意望去。如意急忙說雲輔命人把雲夢雙關起來之後,就一個人走了,不許任何人跟著。

雲居雁一聽,對著許氏說:“母親,您快陪父親去勸勸祖父,六妹這裡,有我照看著就行了。”

雲平昭點頭,問了如意雲輔朝哪個方向去了,便與許氏離開了。

雲惜柔看著父親遠去的背影,暗暗握住拳頭。她準備了一肚子的話對雲平昭說,這才不惜用言語激怒雲夢雙,不惜受這皮肉之苦,誰知道她想了又想的計劃居然就這樣被雲居雁三言兩語破壞了。雖然那些話以後還可以對雲平昭說,但以後說,哪比得上現在的效果。

“大姐對我們可真是關心。”雲惜柔嘴上說著感激的話,卻難掩嘴角的那一絲諷刺。屋內的觀眾除了雲居雁,只剩下幾個小丫頭,她已經無心惟妙惟肖地發揮她卓越的演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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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居雁敷衍地笑笑,只說讓她不要亂動。在她心中,雲夢雙一直都是冷靜自持的。這次的事,她雖被章巍擺了一道,但也不至於失了理智,在泰清居打了雲惜柔。“二姑娘在哪裡?”她問一旁的丫鬟。

小丫鬟告訴雲居雁,雲夢雙被關在了西邊的耳房。因雲輔說她失了心智,已經被綁住了。

話才剛說到這,就聽外面一陣雜亂的腳步聲,緊接著是錢氏壓抑而憤怒的聲音。隨即又聽雲輔身邊的五福對著兩人說:“二老爺,二太太,老太爺請你們過去。”(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援,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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