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帥不避也不閃,這一下來的凌厲,但終究不夠高明,他有充足的時間閃避,只是他不想。百度搜尋更新最快最穩定

利刃及頸,離著他肌膚半寸的地方停住,田景瑩的聲音道:姓孟的,你來得好。

田景瑩在孟帥身後,他看不見她的神情,但能聽她的聲音因為激動顯得尖利非常,心頗受觸動,卻道:是你叫我來的,殿下。

田景瑩冷笑道:我若不叫你,你什麼時候才來

孟帥覺得這句話不好接,停了一會兒,道:殿下,你這是怎麼了咱們分別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麼我們已經到了動刀動槍的地步了嗎

田景瑩聲音微顫道:分別的時候此一時彼一時。那時大家都好,現在我不好了,田氏不好了,大家都不好了,怎麼能和那時候比

孟帥想到了皇帝的死,現在大齊王朝正是風雨飄搖的時刻,也難為她身在漩渦當,苦苦煎熬。對於皇帝的死,他有八分幸災樂禍,唯有一分遺憾,也都在田景瑩身上,輕嘆一聲,道:此時此刻,我知道你心難過,還望節哀順變。

田景瑩冷笑道:節哀我自然會節哀,現在不是哀傷的時候。但要變,,卻是不能。我身為田家女,誓報此仇。

孟帥吃了一驚,隨即暗道:是了,只有她還在乎皇帝本人。其他人聽說皇帝死了,只想到皇位的變遷,勢力的洗牌,可沒想到田景玉這個人,更別說為他傷心了。似乎這個人的存在,只為了撐起那件龍袍,龍袍落地,裡面包裹的皮囊連野草都不如。田間老農去世,還有孫哭送,田景玉卻沒有這個待遇。只有田景瑩這個妹,還能想到報仇,也算是皇帝去世之後唯一得到的人心了。

不過,田景玉的仇可不好報,別說兇手找不到,就算找到了,那是個先天高手,誰又能拿他怎麼樣

孟帥道:你可想好了,那是先天高手,你能報仇麼

田景瑩道:我今日報不了此仇,未必我一輩都報不了仇。我去璇璣山進修,學武功,學封印。或許武功一道我沒什麼成就,但我可以用封印殺人。到時候我要他們個個死無葬身之地,連璇璣山我也要毀了。

孟帥驚疑不定,道:你這是怎麼了仇恨社會麼璇璣山礙著你什麼事兒了,你要報復他們冤有頭債有主,牽連無辜都是瘋才做的事。你好好地一個大姑娘,可別往歪道上走。

田景瑩道:璇璣山也是七大宗門之一,能是什麼好人了滅門了也不冤枉。好吧,我不殺他們,只要毀了其餘個也就是了。

孟帥越發的莫名其妙,道:你是真的瘋了麼好端端的於嘛要跟他們過不去你知道七大宗門有多少人麼你要發瘋撒氣,不如找個簡單的物件,比如城東的斧頭幫什麼的。

田景瑩慘笑一聲,道:我當然知道他們有多少人,我知道他們有多厲害,但這樣我的仇就不報了麼我唯有蟄伏潛修,等待時機,一天不行,我可以等一年,一年不行,我可以等十年。在這之前,我要先報一個小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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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帥道:小仇小仇是什麼

田景瑩眉毛一立,道:就是你把手峨眉刺往前一送。

嗤的一聲,鮮血流出。

孟帥悶哼一聲,也沒有躲避。

這一下依舊只送出半寸,利刃嚴格的來說,只是顫動了一下。

田景瑩喝道:我說的就是你。你雖不是首惡,但也脫不了於系。百度搜尋更新最快最穩定今天在這裡做個了結,要不然你就說個清楚,要不然我就殺了你你我說到這裡,她突然停頓了一下,驚道,我聞到血腥味兒了。

孟帥嗯了一聲,田景瑩道:怎麼回事,你流血了麼

孟帥確實掛彩了,卻不是脖,只是手指。在他進來之後,就發覺了田景瑩手持利刃偷襲,但他也同時發現,田景瑩並無殺意,他知道她會停下,因此並沒特別躲避。

既然把刀架在他脖上,她才有安全感,那就隨她去吧。無謂為這個和她爭執。

只是,田景瑩主觀上並沒有傷人的意思,架不住還有個意外呢畢竟田景瑩眼睛不方便,手下也不是很準,萬一收不住,倒黴的可是孟帥。因此他將一根手指豎在刀口之前,這樣萬一她用過了勁兒,還有個緩衝。

剛剛田景瑩送的那一下,就是孟帥收手不及,被她割傷了手指。

刀口很淺,鮮血也不多,對孟帥來說也不算什麼,只是聽到田景瑩驚呼,他心一動,放低了嗓,彷彿虛弱非常的樣,顫巍巍道:我沒事沒事。沒有多少血殿下無須自責是我靠的太近了聲音斷斷續續,好像下一刻就要死人。

田景瑩聽得心驚肉跳,道: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不是這個意思。說著峨眉刺落地,伸出手去摸孟帥。

孟帥見她臉色煞白,神情惶恐,心不知道什麼滋味。倘若他是個旁觀者,不免要毒舌道:看這丫頭剛剛還喊打喊殺,這時磕破了點兒皮就嚇成這樣,真是口是心非。

可是身處其間,孟帥只覺得酸澀,一時間說不出話來,見她手指不辨方向的伸過來,伸出手去接著,握住她的手,在托住她的手腕,道:殿下,我沒事的。這時他的聲音恢復了正常,不再用虛假的聲音騙她。

田景瑩道:你果然沒事用手指抓住他。

孟帥道:殿下也累了,去那邊坐著歇息歇息可好當下半摻半扶,將她送到旁邊的椅上。那利刃峨眉刺還扔在地下,孟帥不去撿,田景瑩也不提,這一篇就過去了。

田景瑩坐在椅上,過了好一會兒,道:你剛剛騙我來著。

孟帥一樂,從桌上拿過茶杯,倒了茶水給她,道:殿下用茶吧。

田景瑩不接茶杯,反而伸手向外推去,道:你別說這個,我不是跟你玩笑。你要不說清楚,咱們早晚還是反目成仇。說到了反目成仇,聲音上挑,顯得很是激動,也不知是氣氛還是傷心。

孟帥收起了笑意,道:你有疑問,我可以為你說清楚。但我自己現在還一頭霧水。你怎麼就跟我尋仇了我又怎麼要為你皇兄的死負責了莫名其妙,他死的時候,我壓根就不在場好不好

田景瑩呆住,道:什麼皇兄皇兄怎麼了

孟帥更覺不知所云,道:不就是你那死鬼皇兄麼剛剛你一直要我為他的死負責來著,現在就不認賬了

田景瑩喝道:胡說八道,我皇兄好端端的,什麼死鬼不死鬼你竟敢說皇帝是死鬼,簡直大逆不道。你口出如此荒謬言語,難道是為了轉移話題麼

孟帥舉手道:等等等等,我有點亂了。且停下等我捋順了再說。先說一節,你皇兄是死是活

田景瑩道:當然是活。我雖不喜歡他,但畢竟也是我兄長,你不要在我面前咒他。

孟帥眉頭皺了起來,道:你確定

田景瑩道:我自然確定。

孟帥眉頭舒展,興奮勁兒上來了,他是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人,雖然有時不愛參和這些鬼事,但聽到了驚天大料,還是忍不住興奮,道:哦坊間都傳聞陛下崩了,原來陛下還在世,真是可喜可賀。你怎麼確定的,見過他真人麼

田景瑩道:坊間傳言如何能信你也別說可喜可賀了,我知道你喜不到哪裡去。我其實也好久沒當面見過他,他現在隱蔽不出,誰也不見。但我知道他還活著。

孟帥聽得又不確定起來,倘若田景瑩見過,或者說聽過皇帝的真聲音,那麼皇帝還活著,無可置疑。可是她並沒有,她既這麼說,似乎是和皇帝保持聯絡,且有特殊的聯絡方式,不虞被人假冒。但這個特殊的方式到底可不可靠,孟帥也沒有把握。田景瑩縱然聰慧,畢竟是一盲女,若被唐羽初查知了關節,冒充皇帝和她聯絡,她也未必能分辨。

孟帥忍不住問道:既然他沒死,於嘛躲起來鬧得流言紛紛,對他也不利吧

田景瑩道:皇兄當然有原因。你想知道本來也不是不能告訴你,畢竟也是相交一場可你要是不說清楚,咱們是敵非友,我還要找你報仇,怎能把這件機密告訴你

孟帥無奈道:你到底要我說什麼本來咱們就沒有仇怨,現在知道皇帝陛下沒死,那不就更沒事了麼你還揪著我說什麼

說到這裡,孟帥突然愣住了,道:不對啊。剛剛我對你說節哀順變,皇帝沒死,你為什麼要答應下來你還有其他親人死了麼

這時,一個念頭閃過他的腦海,驚道:莫不是

田景瑩臉色冰寒,幾乎能刮下一層冰霜來,對孟帥一字一句的道:你在裝傻麼我當然說的是龍木觀裡的老祖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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