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陣排子槍,近了又是一排手榴彈,接著端起槍刺、掄開刀劍,將試圖衝上堤岸的瘋狂的沙俄鬼反擊了下去。可很快,退下去的沙俄騎兵又聚集在了一起,發著陣陣嗷嗷的怪叫,重新殺了回來。兄弟們,死也不能退後一步,只要我們還有一口氣在,就決不允許有一個沙俄鬼從我們的眼皮底下過去,陣地上,手拄著一口長劍,額頭上、臉上都還在流著血的副營長,嘶啞地高喊著。在那一刻我相信,陣地上所有的兄弟們都已經做好了一死的準備。為了勝利,我們必須堅持,除去迎上去,我們沒有任何的退路。”

“關鍵的時刻,西面軍警衛營的衝鋒號吹響了,前來救援的沙俄兵馬側翼直接受到了威脅,陣腳大亂。而就在這個時候,包圍圈裡的沙俄兵也完全喪失了抵抗的意志……”

在絕望的情況下,為了生存,基什緬科上校和他的兵士們卻沒有堅持,而是很快就放下了他們的武器。

“親您注意,我是沙皇的上校。”

當被一個雪人似的紅軍士兵,急火火地一把推得趔趄著差點兒栽倒在雪地裡的時候,基什緬科上校在吃力地重新站好之餘,一面不忘彈去身上沾著的雪花,還一面很生氣地抗議著,以此來維護他所崇尚的同樣也有普通人生存權利的軍人的榮譽。

基什緬科上校後來很明白,正是由於他過早地認為自己陷入了絕境,才使得整個的戰局朝著更有利於太平天國紅軍的一面發展。

在手中地三個主力師尚未展開之前。先集中手中的力量吃掉基什緬科這股企圖偷襲璦琿之敵,捎帶手再給一定也會出來救援的沙俄兵馬以重創,從氣勢上徹底壓垮對手,為下一步一舉收回江北的舊璦琿等地創造有力的條件,這是曹偉人為此戰所設下的最終目的〔就是說,最初對於契拉科夫後面所派出來的援兵,曹偉人暫時還沒有太大地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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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當已經被壓縮在城東的基什緬科人馬,僅僅在特務團的一擊之下就徹底崩潰之後≤偉人的胃口陡然大開。

“立即命令徐子強……”曹偉人的話剛一出口,馬上就又變了。“備馬,趕緊備馬……”他一連氣地喊著,迅速跑下城樓。戰機稍縱即逝,這位在紅軍將領中素來以穩健著稱的人,此時竟然也變得難以壓制住心頭的衝動直緊閉的璦琿東城門突然一開,曹偉人一馬當先,帶著僅有十幾騎貼身地衛隊。呼啦啦衝了出來。

“徐子強,趕緊給我壓過江去!”曹偉人手中的馬刀一揮,高喊著,隨後猛地一旋戰馬,利箭一般地向著冰封的黑龍江直衝了下去。

這個時候的紅軍官兵們,已經不需要什麼具體的命令了,軍長就在前面,只要拿著武器。跟上軍長往前跑就是。

黑龍江地冰面上。特務團地官兵們根本不管他們左側江面上此時反倒已經陷入了兩面作戰地沙俄兵。只是拼著命地朝對岸跑。跌倒……爬起……再跌倒……再爬起……

而與此同時。在璦琿城以南地廣闊雪野裡。還有一支長長地鐵流在向前滾滾地奔湧。紅五軍地十七師比預定計劃提前一天接近了璦琿。

紅十七師師長謝錦章忍受不了大隊人馬緩慢地行進節奏。自己帶著一個排地騎兵跑在了全師地最前面。他著急進入璦琿城去見曹偉人〔好儘早領受一些什麼值得一干地大任務。

撒開坐騎任其疾馳地謝錦章面孔緊板著。沒有一點兒地笑模樣。這倒不是迎面打來地那夾著雪花地厲風太殘酷。而是他心裡不痛快。他這個排在全軍序列最前面地師。雖然不能跟作為軍第一號主力地紅十八師相比。可畢竟和紅十九、二十兩師還是難分伯仲地。可他硬是鬧不明白。那令人眼紅地新裝備不僅足足裝備了紅十八師地大部。就是紅十九師和眼下只能作為全軍預備隊地紅二十師〔各有一個齊裝滿員地特務營知怎麼地。偏偏就他啥都沒落到。

當然—說真地啥都沒落到那還多少有些誇張。至少眼下跟著他地這個騎兵排。每人地腰裡那還是有把新式地六輪短槍值得炫耀地。可這又管什麼用?打起仗來屁事也不頂嘛。裝備不給就不給了。軍長不是說了嗎。好武器得集中起來才能發揮其最大地作用。而且。軍裡還有直屬地警衛營和特務團。他們都對新式地槍械垂涎欲滴。他撈不上好東西也情有可原。最叫他不能容忍地〈是除了紅二十師之外。紅十八師和紅十九師都有獨當一面地重任≈是他這個師無所事事。堂堂地一個主力師。居然給軍特務團充當起了二線地預備隊。

軍長大人這一定是在懷疑自己地戰鬥力啊!不給俺新裝備地時候你軍長大人不是一再聲稱。武器不是決定戰爭勝負地必要條件嗎?可怎麼一到了啃節上。就啥都又變了呢?

“師長,前面有動靜。”

侍衛的叫聲,把沉浸在鬱悶中的謝錦章拉了回來。顛簸在馬背上的他側了側臉,果然,在悽風帶起的松濤怒吼聲中,還有一種隆隆的響聲在隱隱地傳來。

謝錦章的眼睛忽然一亮,猛地勒住了坐騎錯,是炮聲!

“娘的,總算叫老子趕上了!”謝錦章大嘴一咧,陰沉的臉上終於綻放出了一絲得意之色。他衝著騎兵排把手用力地一揮,“快,衝上去,只要不是被人打趴下了,就不用再回來向我報告。告訴軍長,咱們的主力即刻就到。”

話音未落,他又一指剩下的幾個侍衛,“你們趕緊回去兩個,把一團趕緊給我拉上來。”

和天朝紅軍這種聽到槍炮聲就有一種按耐不住的喜悅恰恰相反,契拉科夫將軍在眼見派出去的援兵也被對手糾纏上之後,則完全沒有了開始時的那種趾高氣揚和詼諧風趣。為了大計,他不想再對舊璦琿抱有任何割捨不得的心態,更不想貪圖一城一地的得失而被困死在這裡。所以,他丟下舊璦琿及那些還在苦戰中的將士們,頭也不回地一路直接逃往扎維欽斯克。

被契拉科夫像丟掉一樣拋棄了的沙俄兵們,面對著已經衝上江北岸,並迅速兜擊過來的紅軍人馬,再無戰心。形如散沙的沙俄兵們被大批的紅軍將士緊緊追趕著,儘管又逃至了舊璦琿城下,卻連城也不敢進,就各自奪路而逃。

謝錦章趕到了戰場,遺憾的是他還沒投入戰鬥,沙俄兵就已崩潰過,曹偉人卻沒有叫他空歡喜一場,接近正午的時候,謝錦章帶著他的第一團浩浩蕩蕩地開進了舊璦琿城。沒趕上吃肥肉,謝錦章總算也得到了從沙俄手裡光復天朝第一座城池的榮譽。

兩天後,紅十九軍光復額蘇裡,吳定彩率領的紅十八軍光復黑龍江與紐勒們河交匯處的軍事重鎮牛滿。緊跟著,紅五軍的一記記重拳開始砸向契拉科夫所謂的第二道防線。

經過數日激戰,別洛戈爾斯克被紅十九師光復,羅姆內告急。這個訊息剛剛收到,耶夫捷琳諾斯被天朝紅軍紅十七師等部困住的噩耗隨之又傳來。坐在扎維欽斯克的契拉科夫卻根本就顧不上去救援,因為在他的對面,同樣有大股的紅軍軍隊也在蜂擁而來。

東線無戰事,這裡卻打得熱火朝天,面對如此銳利的紅軍部隊,契拉科夫愈發堅信了他戰前的判斷。可問題是,單憑現在手頭上的這些力量,要想真正阻擋住敵人的勢頭,顯然已經不太可能。扎維欽斯克和布列亞這兩座暫時還在他控制之下的要塞,被攻破那是遲早的事情,恐怕唯一的策略就是儘可能地拖延要塞淪陷的時間◎為,只要還有幾座要塞能堅持下去,該死的太平天**隊就不敢顧頭不顧腚地直接大舉北進。時間,現在需要的關鍵是時間。

於是,契拉科夫緊急抽調東線伯力方面的駐軍,馳援扎維欽斯克和布列亞過,與此同時,契拉科夫還做出了一個更重要的決定,他把負責指揮扎維欽斯克、布列亞防禦的重任交給了中線司令官安德傑夫卡將軍,自己卻星夜兼程奔向了伯力。而且,伯力不過也就是他中途的一站,他的最終目的地是要趕往尼古拉耶夫斯克(廟街)。其實他心裡很清楚,如果不早早地離開扎維欽斯克,只怕將來想要離開都難了。

契拉科夫在由西向東猛跑,劉明遠帶著他的教導旅卻是一路自南而北,冥冥之中,兩個人所選擇的第一個目的地竟然是不約而同。

一過畢歆,雖然沿途的村鎮都有沙俄零散的武裝人員存在,然而,由於根本沒有料到太平天國的軍隊會如此迅速地出現,以至於教導旅的大隊人馬旁若無人地呼嘯著穿村越鎮之際,很多據點的沙俄兵居然還是一臉的沒。

劉明遠這次是下死了決心,既不戀戰,也不貪圖任何的便宜,四千鐵騎猶如一陣的狂風,除去硬撞到槍口上的,絕對不打一槍一彈,就是一個勁地前突。至於後面的事情,自有曾天誥替他來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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